二白這幾日一直心神不寧,半夜裏總是突然驚醒,周圍一片黑暗,她恍惚以為自己還在迴大燕的途中,還是君燁臨走前的那一夜,她伸手想去抱他,手摸到軟滑清冷的錦被,才想起自己已經迴宮了。


    心頭莫名的一片荒涼。


    晚上睡不好,白日裏快到午時才起,果子進來伺候她穿衣服,道,“媛婕妤來了,在外麵等了兩個時辰了!”


    媛婕妤?


    二白腦子裏有些混沌,想了一下,才想起說的是孫珺媛。


    由原來的媛美人已經被燕昭宇封為婕妤。


    自燕昭宇出征的那一日起,孫珺媛便出宮去了城外的水月庵,帶發修行了一個月,說是為明鸞公主和玄寧帝祈福。


    昨日才迴來,燕昭宇感念其心善,封為媛婕妤。


    今日一早便想二白請安來了!


    二白洗漱完已經快正午了,果子笑道,“這早膳都變成午膳了,小姐怎麽突然這樣嗜睡?”


    晚上總是驚醒,白天睡的也混沌不踏實,二白怕果子擔心,隻道是秋乏。


    兩人進了飯廳,隻見媛婕妤正在一旁候著,在水月庵呆了一個月,麵容消瘦,容顏卻越發清麗,多了幾分弱不禁風的柔弱感。


    她穿著芙蓉色流彩暗花雲錦宮裝,發繞珠翠,卻像是宮女一樣躬身侍立在一旁,見二白進來,忙上前福身請安,“臣妾見過公主!公主平安歸來,臣妾昨晚對天連拜,跪謝上蒼恩德!”


    說罷,用一腳抿了一下眼角的淚。


    二白注意到孫珺媛對她的稱唿已經從掌櫃的變成公主,她不動聲色的一笑,“媛婕妤有心了!”


    媛婕妤立刻道,“隻要公主平平安安,臣妾即便再去水月庵吃素祈福一個月,也心甘情願。”


    二白目光涼涼的看著她,輕聲笑道,“那你就再去水月庵呆一個月吧!”


    孫珺媛一怔,訕訕笑道,“公主和皇上都已經迴來了,臣妾就不去了!”


    “可是邊境還在打仗,媛婕妤就當是為那些將士祈福吧!”二白淺淺掃她一眼,坐在椅子上,神色疏離。


    孫珺媛忙上前一步,蹲下身為二白捶腿,“臣妾更想留下伺候皇上和公主,臣妾是不是有什麽做錯的地方惹公主生氣?公主隨便打罵,臣妾跟了公主這麽多年,絕不敢有半分怨言!”


    二白笑了一聲,端起茶盞想要喝茶,突然一頓,抬頭問道,“珺媛在這茶裏沒有下致幻的藥物吧?”


    孫珺媛倏然抬頭,臉色蒼白,勉強勾唇笑道,“公主說的什麽,臣妾不懂!”


    二白放下茶盞,伸手挑起女子尖細的下巴,臉色一點點冷下來,“珺媛,你跟我多年,也為我做過很多事,所以你做的錯事,我不再追究,從此,你不再是我的人,離開皇宮,算是我感念主仆舊情給你一條生路!”


    孫珺媛臉色大變,緊緊抱住二白的腿,“公主,掌櫃的!臣妾做了什麽讓公主生氣?您告訴臣妾,我一定改,求您別攆臣妾離開,臣妾無父無母,在這世上孤苦無依早已沒了親人,求掌櫃的不要趕我走!”


    “皇上冊封臣妾,也不過是看在公主的名字上,公主要是不高興,臣妾以後再也不見皇上!”


    二白卻懶得再看她一眼,起身往外走,“你做了什麽自己清楚,離開皇宮,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孫珺媛撲倒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掌櫃的、掌櫃的!”


    果子這一會也聽明白了,她們被抓走了以後,二白的確沒有再做過噩夢,她還以為是因為離開皇宮的原因,原來是宋珺媛從中作梗。


    恨恨的瞪了孫珺媛一眼,罵了一句“背信棄義”,抬步跟上二白。


    出了飯廳二白摸了摸肚子,隻顧和孫珺媛置氣,飯也沒吃。


    可誰知那些飯菜安不安全?


    二白徑直出了延壽宮,去芙蓉宮蹭飯去了。


    二白一走,那些宮女也全部退了出去,隻留下孫珺媛一個人伏在地上痛哭。


    “娘娘!”


    “娘娘,您怎麽了?”


    她貼身的宮女走進來,頓時一驚,攙扶著她起身。


    孫珺媛滿臉淚痕,垂著眸子,幽光暗沉。


    晌午燕昭宇本想去延壽宮用午膳,突然又有大臣覲見,耽擱了一會,見時辰不早了,便在禦書房外殿擺膳隨便用了些。


    午後小憩了半個時辰,剛剛起身,就用侍衛匆匆進來道,“稟皇上,玉華宮宮女求見,說媛婕妤上吊自盡了!”


    “什麽?”燕昭宇眉頭一皺,起身道,“召太醫先救媛婕妤,朕這就過去。”


    邱忠上前來給燕昭宇披上外袍,淡聲道,“好端端的,媛婕妤為什麽要自盡?”


    昨天剛得了封賞,今天就自盡,實在有些蹊蹺。


    燕昭宇眉頭微皺,因為孫珺媛是二白的人,所以他對她也格外的關照了些,發生了什麽事?


    “隨朕去看看!”


    “是!”


    到了玉華宮,門外跪著滿地宮侍,見燕昭宇過來,紛紛跪拜請安。


    太醫從裏麵出來,“微臣見過皇上!”


    燕昭宇點了點頭問道,“媛婕妤怎麽樣?”


    “幸好宮人發現的及時,已經沒有大礙了,微臣開兩副舒心化氣的藥物便是了!”


    “嗯,去吧!”燕昭宇微一頷首,進了內殿。


    隻見媛婕妤正在床上躺著,雙眼緊閉,脖頸上一條醒目的勒痕。


    旁邊守著兩個貼身宮女,正哭哭啼啼的勸她,看到燕昭宇請安後,退了出去。


    “皇上、”媛婕妤聲音嘶啞,掙紮著要起來。


    燕昭宇過去,語氣有些清冷,“這是怎麽了?”


    媛婕妤跪在床上,墨發垂在臉頰兩側,將她蒼白柔弱的麵色遮擋,隻看到一雙眸子淒婉含淚,


    “皇上,妾身入宮將近三年,雖是聽公主之命入宮,卻也盡心盡力侍奉皇上。臣妾雖然知道皇上是不屬於臣妾的,仍舊偷偷的愛慕,在心裏把皇上當做臣妾的夫君,當做良人,隻想一生一世的陪著皇上,哪怕是做宮女,做下人,也心甘情願!”她嗓子暗啞,聲音哽咽情深,讓人動容。


    她抹了一下淚水,繼續道,“可是,如今皇上已經親政,奸臣已除,公主用不到臣妾了,要臣妾離開皇宮。臣妾早已沒了家人,孤苦伶仃,出宮後恐怕要遭惡人所強,臣妾是皇上的人,怎麽能再被別人汙了身子,幹脆一死了之,幹淨上路!”


    燕昭宇眸子深了深,聲音緩和下來,“果真是鸞兒要你離宮?”


    “是!”媛婕妤低著頭,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下來,滴落在床榻上,淒婉可憐。


    “公主還說之前不斷的做噩夢,是因為臣妾熬的藥有問題,臣妾百口莫辯,願以死明誌!皇上若也不相信臣妾,可以將延壽宮剩的藥拿來給臣妾喝,臣妾一定全部喝下!”


    燕昭宇長眸中流光閃爍,點了點頭,“你先養好傷,你的事朕會親自去和鸞兒說!”


    “是,多謝皇上!但是皇宮萬萬不要為了臣妾和公主傷了和氣,如果那樣臣妾寧願就這樣去了!”


    “愛妃安心就是!”


    燕昭宇出了玉華宮問道,“明鸞公主可在自己宮裏?”


    邱忠忙道,“宮人稟告,明鸞公主去芙蓉宮了!”


    說罷立刻吩咐身後的宮人道,“擺駕芙蓉宮!”


    燕昭宇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又停下,勾唇淺淺一笑,自語道,“何必去問?”


    “皇上說什麽?”邱忠小心問道。


    “不用去芙蓉宮了!告訴玉華宮的宮人,給他們主子剃發,天黑之前送出上京,就還是送到水月庵吧!”燕昭宇語調淡漠的吩咐道。


    既然她想表忠心,還想留著幹淨的身子,這是最兩全的法子。


    邱忠一怔,“皇上,是要媛婕妤真的離宮出家?”


    “既然鸞兒不喜歡她,朕還留著她做什麽?”燕昭宇清淺的道了一句,甚至都沒再去問一句,轉身迴禦書房。


    陷害鸞兒的事若是真,他自然不會輕饒了她,但是鸞兒既然放她走,他便聽她的,隻是,皇宮裏既然她呆不了,那這上京她也不必呆了。


    “是!”


    邱忠恭敬應了聲,迴身吩咐下去。


    宋珺媛還在玉華宮等著,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燕昭宇要她出家的消息,頓時如晴天霹靂,震的她臉色大變。


    “不,不要,我要見皇上,皇上不會這樣狠心的!”


    “這一定是明鸞的主意,我要見皇上!”


    宋珺媛掙紮著往外走,卻被闖進來的兩個小太監按住,邱忠手下的一個太監走進來,對端著剃刀的宮女道,“快點剃吧,天黑之前還要出宮呢!”


    “是!”


    小宮女拿著剃刀上前要給宋珺媛剃發。


    “不要,我不要剃發,不要出家!”


    “我要見皇上!”


    宋珺媛奮力的掙紮,聲嘶力竭的哭喊。


    她不要出家,她不要再去過尼姑庵裏清苦的日子,那一個月的苦她就受夠了,每一日都恨不得偷偷迴京,她怎麽可能一輩子呆在那。


    “哢嚓!”


    一聲,及腰的墨發被剪短,宋珺媛一怔,然後發了瘋似的掙紮起來。


    “我要見皇上!”


    “我要見公主!”


    門外伺候的宮女聽到媛婕妤撕心裂肺的哭喊,卻沒一個人敢進屋,知道媛婕妤得罪了明鸞公主,別牽扯到她們這些奴婢身上才好。


    傍晚時,拉著媛婕妤的馬車出了皇宮,


    邱忠站在宮裏的甬道上,聽著馬車裏麵傳來的哭聲,歎了口氣,似自語般的問道,“現在你們知道,這宮裏到底誰說了算吧?”


    他身後跟著兩個小太監,忙躬身道,“是,奴才們謹記!”


    “嗯,迴去吧!”


    邱忠後背微微佝僂,一甩拂塵,往禦書房裏去了。


    一連幾日觀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二白有意無意的會往禦書房逛逛,想探點點消息,也派了人手下出去,吩咐他們隻要看到有進京的急報,立刻來報她。


    沒有消息,二白越發的不安,夜裏偶爾會夢到小時候的事,夢到君燁剛進宮,她發壞,讓小太監將他的椅子鋸了腿,想害在在課堂上出醜。


    一轉身,君燁就在她身後,寵溺的看著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調皮!”


    她驚訝的看著他,問道,“你怎麽長這麽高了?”


    想要抓他的手,一眨眼,君燁卻不見了。


    她慌張的四處尋找,燕昭宇卻告訴她,君燁早就被他父親派去邊境了,從來沒入過宮。


    她心裏大慌,搖頭說不可能,他們明明還坐在一起聽太傅講書,怎麽會沒進過宮?


    她又去找慕容遇,問他有沒有見到君燁?


    阿遇疑惑的看著她,問道,“誰是君燁?”


    二白愣在那,無邊的恐懼向著她籠罩而來,她跑遍了整個皇宮,問便了所有的宮人,然而,都說沒見過他。


    她慌的不知所措,在夢裏大喊他的名字,然後猛然驚醒。


    黑暗中,二白瞪著大眼睛,用力的喘息,良久腦子才漸漸恢複清明。


    胸口跳的厲害,似是要跳出來一般,


    下床倒了一杯冷茶灌下去,才覺得好了些,推開窗子,燈影暗淡,廊下一片昏暗,天上薄雲遮月,月光朦朧淒迷,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投下白晃晃的光。


    二白伏在窗子上,一直坐到天亮。


    次日,用了早膳後,果子見二白神色懨懨,提議出宮走走。


    出了延壽宮是一個小花園,燕昭宇的兩個宮妃正走過來,兩人嬉笑打鬧,沒看到二白走過來,嫻修容被人推了一下,一下子撞在二白身上。


    迴頭見是明鸞公主,兩個宮妃嚇的花容失色,頓時跪下去,“臣妾們無意冒犯公主,請公主責罰!”


    二白抿唇一笑,“起來吧,是我走的快了些,這裏又有樹影遮擋,不關你們的事!”


    兩個宮妃這才敢起身,垂首侍立在一旁,讓二白過去。


    出了宮,車夫趕著馬車往瀟湘館去,二白中途又改了主意,讓馬車去大司馬府。


    君燁不在,亓炎也不在,元蓁搬迴了翡翠閣,整個大司馬府都靜悄悄的。


    杜老管家聽下人稟告,急匆匆而來,一撩衣擺要跪下去,“老奴參見公主!”


    二白忙扶住他,“杜老不必行此大禮,我路過,所以進來看看阿鸞。”


    “是、阿鸞這幾天打蔫,不怎麽吃東西,公主正好過去看看!”杜老半弓著腰恭敬的道。


    二白點了點頭,往主院裏走,問道,“君燁這幾日可有書信迴來!”


    杜老搖了搖頭,“不曾!”


    二白腳步頓了一下,抬頭道,“杜老去忙吧,我和阿鸞玩一會,不必陪著我!”


    “是,公主有需要讓下人去找老奴!”


    二白微一頷首,隻帶著果子進去。


    院子裏有幾個下人正在打掃落葉,見二白進來,紛紛過來請安。


    二白表情隨和的應了聲,沿著迴廊往書房走,一路過去,隻覺整個院子都異常的安靜,似乎連風都停止了。


    阿鸞趴在金杆上,閉著眼睛,對二白視若無睹,也沒了往日囂張的氣焰。


    二白伸出手指勾了勾它頭上的毛,笑道,“你主子一直說你想我,怎麽我來了,你連眼都不睜!”


    阿鸞扭過頭去,聲音粗嘎的道,“阿鸞心情不好!”


    果子噗嗤笑了一聲,“一隻鳥還有心情,笑掉大牙了!”


    阿鸞瞥她一眼,有氣無力的道,“爺是高貴的飛禽!”


    二白摸了摸它的潔白的羽毛,奇怪的道,“是不是病了?”


    阿鸞飛起來落在她肩膀上,琉璃眼珠瞪著她點頭,“阿鸞病了,相思病。”


    果子笑的更厲害,“你是不是想我們瀟湘館後院那隻蘆花母雞了!”


    這一次阿鸞連個不屑的眼神都不肯給果子了,趴在二白肩膀上,問道,“阿鸞想主子、阿鸞想主子!”


    “我看你啊就是看不到誰就想誰!”果子冷哼一聲。


    二白坐在木欄上,輕輕晃著雙腿,看著身後書房空蕩蕩的窗子,心裏也空蕩蕩的,極輕的道,


    “我也想他。”


    二白在君燁的書房呆了一天,看他平時看的書,看他在書上寫的字,一直到傍晚天色將暗,才帶著果子離開。


    迴到宮裏的時候,太陽快落山了,朝霞在宮殿的琉璃瓦上鋪了一層金色,炫目多彩。


    二白還未到延壽宮,路過早晨的那個小花園時,就聽到假山後有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


    樹影下光線越發的昏暗,似有人躲在假山後,被花枝擋著看不分明。


    二白腳步一緩,就聽有女子哭道,“修容娘娘對我有恩,如今走了,我卻不能送她一送!”


    似是另一個女子勸道,“別難過了,這宮裏本就是這樣,興衰榮辱沒個定數,如今娘娘隻是被送去尼姑庵,比起死去的許昭儀她們來,未必不是幸事!”


    “可是娘娘犯了什麽錯啊,就被罰出宮,不就是撞了那個明鸞公主,可我們娘娘也不是故意的!”


    “噓!千萬別胡說!若是被人聽到了告到皇上那裏去,你今晚就沒命了!”


    那女子哭哭啼啼,又嘟囔了一句什麽,卻聽不清楚了。


    一陣窸窣聲,兩人踩著落葉漸漸遠去了。


    二白臉色有些蒼白,直直的站在那裏。是早晨撞了她的那個宮妃,因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也和孫珺媛一樣,被剃發罰出宮了。


    二白身上一陣陣發涼,明明還是夏末,卻似有寒氣逼迫而來,讓她忍不住發抖。


    燕昭宇在清理後宮,以各種理由清理後宮。


    這隻能說明,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她走!


    二白倏然轉身,向著禦書房走去。


    禦書房外,守門的小太監竟然沒在,二白剛要推門而入,就聽裏麵燕昭宇道。


    “屍體找到了嗎?”


    “是,聽說兩日後才找到,屍體已經、!”一大臣語氣低沉,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因為天氣太熱,無法運迴來,已經同宋將軍一起火葬,正在途中!”


    “厥真那邊什麽情況?”


    “已經全部被剿滅,古那被慕容將軍殺了!”


    “暫且封鎖消息、”


    此時邱忠正好開門出來,看著門外二白,一向泰山崩頂麵不改色的人臉上竟閃過一抹慌色,忙跪下,大聲道,“老奴參見明鸞公主!”


    燕昭宇似一道風影般的閃身而出,看著二白,清淺一笑,“鸞兒來了怎麽不進來?”


    二白麵無血色,唇瓣顫了顫,才發出聲音,“你們、方才說誰的屍體找到了?”


    燕昭宇唇角笑容一僵,立刻道,“是宋和將軍,是他誤入敵人陷阱,中了蛇毒,死了。”


    說罷垂眸惋惜的歎了一聲,“可惜了一名勇將,朕正同兵部尚書商討如何追封宋和!”


    兵部尚書走出來,“微臣參見公主!”


    “皇上說的可是真的?”二白的聲音有些恍惚。


    “是、”兵部尚書垂著頭,語氣如方才一般的沉重,“微臣、不敢欺瞞公主!”


    二白在門外聽的並不清晰,此時聞言,僵硬的身體又漸漸恢複了一絲暖意,她咬了咬蒼白的唇,問道,“君燁呢?他們什麽時候迴來?”


    “很快就會迴來了,厥真兵已被剿滅,他們正在迴上京的途中!”燕昭宇撫了撫二白的微涼的臉頰,心疼的道,“身上怎麽這般涼?”


    說罷吩咐宮人拿了自己的披風來,圍在二白身上,柔聲道,“我同刑大人還有事要談,你先迴去,等著我一起用晚膳!”


    二白微一點頭,轉身往外走。


    燕昭宇站在廊下,一直看著她出了禦書房,眉心才微微蹙起。


    “皇上,慕容將軍很快就要迴朝,這、這恐怕瞞不住啊!”邱忠上前憂心道。


    燕昭宇眉目間籠著一層陰鬱,低聲道,“瞞幾日,算幾日!”


    她乍聽到這消息,定然受不了,這幾日想必也會陸續看到端倪,一點點接受,總比突然告訴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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