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詩儀一開始以為,再一次做這個夢,是因為她內心有些許的愧疚。

    怎麽說呢,不管怎樣,夢裏這個少年,都算是她深埋在心中的初戀。

    初戀的意義,不僅僅代表這是你第一次喜歡的人,還象征著你對感情的要求,決定了你未來會喜歡什麽類型的戀人。

    夢中這個少年,對於秦詩儀的意義便是如此。

    秦詩儀其實長得不算難看,雖然比不上原身這個豔光四射的大美人,但也是個清秀佳人,她這張臉,站在充斥著學霸的校園裏,還算是比較吃香的。

    就算她不會打扮,帶著一身的簡樸氣息,跟繁華的大都市格格不入,但大一的年紀,像她這種情況的男生女生比比皆是,除非某些自視甚高的人,大部分人對秦詩儀還是一視同仁的,並不覺得她有什麽不同。

    搞不好,在一些學霸的眼裏,還覺得秦詩儀這簡樸的氣質特別純真呢。

    因此,秦詩儀剛上大學的頭一年,很是受歡迎了一陣。隻是秦詩儀經曆過夢中的少年,已經知道自己要什麽,就算找不到跟夢中的男生一模一樣的人,但至少不會講究。

    秦詩儀那個時候就很清醒,大學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她不夠優秀,還需要更多的努力。

    所以,秦詩儀並沒有被驟然而來的鮮花和追捧迷失了自我。在大學幾年裏,她依然努力學習,充實自己,也提升自己,隨時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最適合的那個人。

    隻是在心裏惦記了那麽多年的人,她現在卻喜歡上了別人,也算是移情別戀了。

    秦詩儀覺得再次做這個夢,是因為她心裏還放不開,不都說了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是她沒有想到,夢境忽然急轉直下,眼前一片血腥,駕駛室的她好像也陷入了昏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就是畫麵一轉的時間,夢裏的她醒過來了,但是知道自己醒了,秦詩儀就發現很不對勁。

    她沒有自由行動能力了!

    這種感覺,就跟小時候“鬼壓床”一樣,明明很清醒,夢裏也清醒,夢外也清醒,但就是動彈不了。

    秦詩儀之前覺得自己就像個旁觀者,而她現在就是個旁觀者了,無法動彈,隻能用眼睛看,用耳朵聽,感受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而她的身體卻在正常的活動,會說話,能做一切常人可以做的動作。

    隻是“她”身體的種種行為,都不是出於她自己的

    意誌,好像身體裏住著兩個靈魂,一個在主導,另一個隻能默默的旁觀,默默的著急。

    醒來的地方,就跟她車禍醒來的病房,是一模一樣的,病房的裝修擺設一樣,就連照顧“她”的圓臉小護士都是當初那一個!

    但又有不一樣的地方,這一次被撞死的是那個小孩,沒有第三個受害者,而“她”的傷勢也比想象中更重,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個多月——當然,在秦詩儀的夢裏,是沒有時間概念的,這一個多月,全是聽小護士說的。

    “她”的臉一直包著紗布,沒有人敢跟“她”說臉上的傷勢,直到“她”能自由行動了,不顧護士的反應,自己拆開了紗布,親眼看到了那道猙獰的傷口,從眉骨下來,那道傷口又粗又長,貫穿了整個左臉。

    這已經是毀容了,用醫生的話來說,植皮也不能將疤痕完全消除,痕跡是一定會存在的。

    “她”好像非常在意自己的臉,自從知道這個狀況,整個人就變了,開始歇斯底裏起來。

    夢境走到這裏,秦詩儀開始有種奇怪的感覺,也許……夢裏的人並不是她,而是原身呢?

    這個念頭太過詭異,秦詩儀不敢深想,而夢境並沒有因為她的走神而中斷,它還在繼續,就像現實一樣,不會為誰的意誌而轉移。

    然後,“秦詩儀”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就像她第一次見他一樣,背著小書包,幹淨漂亮的像個小王子。

    小孩端端正正的坐在病房的沙發裏,比她印象中來的更沉默了,“她”也很沉默,從來不主動搭理小孩,一大一小就這樣相顧無語。小孩就像上班打卡一樣,每天來這裏坐一兩個小時,時間一到,就有人來把小孩接走。

    隻是這一天,接小孩的人還沒到,“她”的情緒忽然發作,歇斯底裏的大叫大鬧,病房裏能摔的東西都被摔了個爛,醫生和護士蜂擁而來,控製她的控製她,打針的打針,混亂中,半人高的小孩,就被擠出了病房,這個時候誰也沒關注他。

    秦詩儀有點著急,雖然這醫院看著很正規,但是小孩一個人在外麵,沒個大人看著到底不安全,她想提醒大家注意下外麵,聲音卻哽在喉嚨裏發不出來。秦詩儀心裏更著急了,身體在藥物的控製下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眾人才注意到病房裏沒有了小孩的身影,急急忙忙去走廊裏找,也沒看到,接下來就徹底的兵荒馬亂了。

    小孩再也沒有出現過,秦詩儀心裏有種不安的感覺,很想

    知道他到底怎麽了。

    雖然一開始對小孩好,是為了承擔原身作為母親責任,但是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下來,秦詩儀對他已經是真心實意的疼愛著。

    他在陌生的環境裏,給了惴惴不安的她莫大的安慰和安心。這種感情,不是輕易能割舍的。與其說他依賴著她,其實某些時候,秦詩儀也同樣依賴著他,他們互相依靠,相依為命,不是普通的親情能比擬的。

    秦詩儀在身體裏無法動彈,“她”不過問小孩的情況,她便什麽也不知道,一團抓瞎之下,再次出現在病房的是盛夫人。

    無論何時,都優雅大方、儀態萬千的盛夫人,這一次來去匆匆,麵容憔悴,看著“她”的眼神裏充斥著怨恨,秦詩儀心裏一緊,就聽到盛夫人對“她”說孩子被綁架了,在“她”不管不顧亂發脾氣,把孩子趕出病房的那幾分鍾裏。

    秦詩儀還聽到盛夫人咬牙切齒說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一定不會放過“她”。

    聽到這件事,秦詩儀隻覺得心都揪起來了,就算知道是做夢,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臉上感受到冰冷的觸覺,也分不清流淚的到底是她還是“她”。

    盛煜傑最後再沒出現在她麵前,她和“她”都是在新聞中知道的結局。

    這次綁架案弄得人盡皆知,因為被綁架的人,不僅僅是盛家的小少爺,還是巨星霍陵的兒子,消息一出舉國震驚,全民關注這場案子,媒體也是全程跟蹤報道。

    對伸張正義的圍觀群眾而言,結局當然是喜聞樂見,被綁架的孩子成功被營救出來,綁匪全部落網,送進了監獄,皆大歡喜的結局。但是秦詩儀從報紙中,看到那孩子被救出來時的照片,縮成一團被男人抱在懷裏,蒼白如紙的臉色,以往靈動的眼睛都變成了麻木,秦詩儀心裏一陣抽痛。

    夢還沒有做完,“她”的身體漸漸康複了,盛家人再沒有露麵,連她出院手續都是吳助理來辦理,與吳助理同行的,還有個精英律師,帶著一紙離婚協議書。

    秦詩儀看到“她”簽了字,跟盛家人徹底劃清界限,然後跟著了魔似的找各種偏方,祛除臉上的疤痕,激光和整形全部試了個遍,好像一點都不關心那個孩子到底如何了。

    但也能聽到些傳聞,聽說他去了國外,跟他爸爸一起生活,又聽說得了自閉症,看過很多很多心理醫生。

    然後忽然之間,她好像離開了“她”的身體,來到了舊金山,就在這棟公寓裏,一樣的格局和擺設,

    隻是忽然換了女主人。

    也不算是女主人,霍陵和盛煜傑住主臥,女孩住在隔壁的次臥。

    白天,女生無微不至的照顧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孩子,想盡辦法引導他說話,陪他玩,就算沒有成效也毫不在意,女孩偶爾也會帶他去孩子爸爸劇組,高大英俊的男人,溫柔體貼的女孩,和漂亮的孩子,他們看起來就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說實話,就算在夢裏,有個女生這麽照顧著小家夥,秦詩儀也是感謝她的,隻是感謝之餘,心裏又有些酸澀,原來不需要她,他們也能過的很好。

    所以她本來就是不該存在的嗎?

    在夢裏,秦詩儀把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清晰到他們的表情都一目了然,偏偏這個女生的臉,就好像籠罩了一層薄霧,任憑她怎麽努力,都沒辦法看清楚。

    但秦詩儀總覺得這個女生很熟悉,她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畫麵又是一轉,這一次是布置浪漫的教堂,到處是漂亮的鮮花,女人穿著白色婚紗,緩緩走向紅毯,裙擺在地上拖著漂亮尾巴,教堂兩邊的人都從椅子裏站起來,目視著紅毯上的女人。

    而紅毯的盡頭,身穿禮服的男人長身玉立,靜靜的看著女人。

    秦詩儀定睛一看,男人居然是跟霍陵一樣的臉,她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頭看過去,女人依然是她感覺熟悉的那個身影,隨著對方越走越近,她也漸漸能看出女人的五官,赫然就是她晚上見過的吳瑜!

    怎麽會這樣?

    秦詩儀嚇了一跳,還來不及難受,本能的感覺到荒謬,奈何畫麵又一轉,她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孩坐在電腦前,看著屏幕前的一行行子,一臉怨念的碎碎念著:“坑爹啊!怎麽就完結了?番外呢?沒看到作死的前妻的下場,小可愛的自閉症也沒有好,男女主結個婚就算完結了……”

    聽到女生的話,秦詩儀心裏生起一陣古怪,下意識的湊到電腦前,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那一行蠅頭小字——

    “吳瑜抬頭,透過白色的蕾絲頭紗,看著眼前那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心裏泛起一陣甜蜜,不由想起一句話。

    終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這是什麽鬼?秦詩儀不由瞪大眼睛,下一秒,電腦屏幕一黑,她眼前也跟著一黑,再然後,她就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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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現實中還是深夜,雖然不清楚是幾點,窗簾拉得死死的,外麵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臥室裏一片漆黑。

    秦詩儀心裏一陣砰砰砰的亂跳,這個詭異十足的夢,嚇得她冷汗都出來了,渾身冰冷,偏偏抱著她的男人身體火熱似火爐,秦詩儀感受著冰火兩重天的待遇,思緒反而更加清醒了。

    這是夢,隻是做了個夢而已,什麽意義都沒有的夢,她現在精力的,才是真正的現實。

    秦詩儀這樣告訴自己,試圖通過心理暗示,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一想到夢裏那些畫麵,那真實到幾乎讓她以為是現實的痛覺,都讓她沒辦法平靜下來。秦詩儀隻感覺身體一陣發抖。

    因為兩個人是相擁而眠,懷中之人的反應,和內心隱隱的不安,睡夢中的霍陵似乎也察覺到了,一醒過來,就發現懷中的人身體一片冰冷,霍陵下意識伸手往她額頭一摸,沒摸出什麽問題,卻摸到了她額頭一手的汗。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還是做惡夢了?”霍陵半起身,先打開了床頭燈,看到秦詩儀發白的臉色,猜測她大概是做惡夢了。

    霍陵把床上的人緊緊擁入懷中,吻了吻她發白的嘴唇,溫聲安撫道,“沒事,隻是做夢而已,我在這兒呢。”

    嘴唇上溫熱的觸覺,讓秦詩儀從迴憶中走出來,渙散的眼神漸漸恢複正常,目光落在身前這人的臉上。

    現在看到霍陵的臉,秦詩儀就忍不住想到夢裏麵,吳瑜那張嬌羞無限的臉,又從吳瑜想到盛煜傑,那個孩子一臉蒼白而麻木的神情……

    秦詩儀眼神一頓,忽然掙開霍陵,赤著腳從床上跳下來,也顧不上穿鞋,一路跑著出了臥室,匆匆來到盛煜傑房間。

    霍陵毫無預兆,等反應過來時,便隻看到她離開臥室的背影。

    不知道還沒從夢境中緩過神來的她要做什麽,霍陵也趕緊下床,追著秦詩儀出去了,隻是來到隔壁臥室的門口,霍陵看著臥室裏的情形,腳步卻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沒有進去。

    秦詩儀徑直跑進盛煜傑的房間,隔著客廳的燈,依稀能看到大床上的小孩安詳的睡臉,紅撲撲的臉頰,紅潤的嘴唇,都顯示著小家夥過的很好。

    睡夢中不安的情緒,直到這一刻,才漸漸緩解下來。

    秦詩儀的眼神柔和下來,坐在床沿上,動作輕柔的幫小家夥掖了掖被子,把他睡得揮出來的小手,收進了被子

    裏,然後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小家夥漂亮而紅潤的小臉蛋,一眨不眨的盯著,甚至都舍不得移開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秦詩儀的視線太過明顯,小家夥若有所感的翻了個身,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秦詩儀一眼,帶著睡意的聲音又軟又萌,低低的喊了聲:“媽媽。”

    “寶貝乖,睡吧。”秦詩儀柔聲哄著盛煜傑,隔著被子輕輕拍打他的小身子。

    這一刻,秦詩儀隻覺得心都軟下來了,不管是夢還是什麽,她現在隻剩下全然的慶幸,她的寶貝依然健康而快樂,再沒有比這個重要的事了。

    就當做這個夢是為了給她一個警醒,無論如何,她都要守護好他,讓他一直這樣快快樂樂的成長。

    隨著盛煜傑漸漸陷入沉睡,秦詩儀的眼神,也慢慢沉靜下來,此刻,她內心的不安已經全然消失,隻剩下堅定。

    沒有人,能打破他們現在的安寧和幸福。

    秦詩儀下了決心,霍陵就一直站在門口看著,一個表達著守護的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的霍陵終於動了,他腳步輕便的進了臥室,先看了眼床上安睡的兒子,才彎腰,湊到秦詩儀耳邊道:“迴去吧?你這樣看著,小傑該睡不安穩了。”

    秦詩儀抬頭,昏暗的燈光下,把霍陵的臉襯得非常柔和,比教堂之上他的還柔和。

    原本還有些酸澀的情緒,瞬間就消失不見了。秦詩儀是對感情質量要求很高,但她還不至於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夢,就遷怒到霍陵身上。

    就算她做的這個夢並非毫無依據,可那又怎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兒子幸福快樂的成長著,吳瑜跟他們什麽關係都沒有,她為什麽又要揪著他不放呢?

    想到這裏,秦詩儀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乖乖點頭。

    霍陵這人,本來就對人的情緒反應敏感,再加上秦詩儀又是他最關注的人,秦詩儀的情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他都能感應得到,不由勾了勾唇,長臂一伸,就穿過秦詩儀的腿彎,把她整個熱抱了起來。

    秦詩儀愣了一下,霍陵低下頭,眼神落到她光溜溜的腳上,秦詩儀也明白了,抿了抿唇,伸出手,勾住了霍陵的脖子。

    因為霍陵兩隻手抱著秦詩儀,就再抽不開手了,出盛煜傑臥室的時候,秦詩儀伸手把門輕輕關上,客廳的燈開關就在牆壁上,秦詩儀也順手關了,隻留下他們臥室昏暗的床頭燈。

    秦詩儀被霍陵摟著,

    一路迴到床上。

    霍陵卻隻是把秦詩儀放在床上,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秦詩儀正奇怪著,很快看到霍陵擰了毛巾進來,輕柔的擦著她的額頭和後背,嘴上解釋道:“剛剛發現你一身的汗,現在還沒有幹透,不擦一擦容易感冒。”

    毛巾是過了熱水的,溫熱的觸覺在肌膚上,連帶著秦詩儀冰冷的皮膚,也跟著迴溫了,身體上的毛孔打開,麵對著霍陵堪稱溫柔細致的動作,秦詩儀也是一陣享受。

    把秦詩儀身上擦了一遍,霍陵又把毛巾放迴浴室,再迴來,就直接關了臥室的門,坐到床上,靠著床頭低頭看著秦詩儀:“做了什麽夢,嚇成這樣?”

    秦詩儀以前也不是沒做個噩夢,不管有沒有被嚇醒,她都習慣了一個人緩解情緒,這是第一次,在夢醒後有人溫柔的摟著她勸著哄著,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秦詩儀不是鐵石心腸,享受的同時,心也更加柔軟了。

    聽見霍陵的問題,秦詩儀抬頭看向霍陵,也是第一次,產生了一些軟弱的情緒。

    為什麽要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呢?這個人,似乎是可以依靠的啊。

    夜深人靜的時候,就不需要任何偽裝的堅強了,秦詩儀遵從自己的內心,緩緩抬起身,摟住了霍陵的腰,把頭擱在他的腹部上。

    霍陵彎了彎眼睛,溫暖幹燥的大手落在她頭上,像哄小孩似的拍著她的頭頂,聲音越發溫柔:“怎麽了?”

    “我夢見你要離婚,不給我看兒子,還跟其他女人結婚了!”隔著被子,秦詩儀的聲音悶悶的傳過來,語氣充滿了控訴,好像要把夢裏所有的委屈發泄出來,“你個負心漢!”

    霍陵一陣錯愕,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溫柔的哄著,“乖,隻是夢而已,我怎麽會跟你離婚呢?”

    秦詩儀不肯聽,繼續控訴道:“那個女生比我年輕,比我溫柔……”

    再讓她控訴下去,恐怕就沒完沒了了。霍陵雖然沒經曆過這樣的事,但情商高的人怎麽都不會讓自己陷入窘迫的狀態,他當機立斷的打斷了秦詩儀的話:“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在我眼裏,沒有人比你更好的了。”

    秦詩儀還想說什麽,頭卻被霍陵的手抬了起來,對方翻身壓下來,看著她的眼裏似乎有火苗在跳躍,輕笑道:“看來詩儀現在的精力旺盛的很,不如我們做點正事?”

    有句話說得好,沒有什麽是打一炮解決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兩炮。

    霍陵的身子覆上來,舌頭跟著秦詩儀的起舞,很快秦詩儀就在他高超的技術下繳械投降了,哪裏還記得上胡攪蠻纏,直接跟著他的節奏進入了狀態。

    本來霍陵之前忍著,是體諒他太太的辛苦,飛過來十幾個小時,總要讓人家休息好了才好開吃,反正她這迴還要待好幾天,總要選擇雙方都是最好狀態開始。

    霍陵也有生理需求,但他這個比較有追求,男女之事固然重要,但倘若有感情的話,最好還是講一講情調,太過火急火燎,那就不是做/愛做的事,而是純屬發泄了。

    真正的魚水之歡,應該是靈肉合一的狀態。以前沒有動感情,那就沒這麽多要求了,現在自然不一樣。

    事實上,沒有男人不期待這種事。霍陵就是因為太期待,所有要求才會這麽高。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不過霍陵現在也有了新的想法,情調和氛圍固然重要,但是水到渠成的結合,似乎也不錯。

    秦詩儀感覺自己就像洋蔥,被人一片片剝開,最後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身上的人稍稍抽離,不知道在做什麽,秦詩儀抬眼看過去,燈光下,對方皮膚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就好像烤肉上刷上的蜂蜜,又香甜又誘人。

    等霍陵再覆上來時,兩個人已經完□□/呈/相見了。霍陵皮膚上的薄汗,黏膩的貼在秦詩儀皮膚上,像是打了蠟一般,肌膚越發的順滑,幾乎讓人愛不釋手。

    霍陵嫌熱,想把被子踢走,秦詩儀卻下意識用腳勾住了他的腿,不讓他踢。

    畢竟開著燈,要是再沒有被子的阻擋,她怎麽好意思見人?

    霍陵壓著秦詩儀的身子,在她耳旁輕笑,帶著微喘的笑聲,細細密密的傳入她耳裏,就好像一味猛藥,秦詩儀聽得身子都癱軟成一灘水了。

    秦詩儀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都說女人是水做的,身上身下全部一片濕膩,放在平時大概要覺得不舒服了,但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這些細節,隻想貼的更緊一點,再緊一點,恨不得合二為一,變成連體嬰兒才好。

    恍惚間,秦詩儀感覺自己的手被霍陵帶著,摸到了一個滾燙的東西,一隻手險些握不下,然後那個滾燙的東西,又抵在了她渾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還沒有探進去,隻是小小的廝磨,秦詩儀隻覺得渾身都戰栗起來。

    又刺激又興奮的時刻,秦詩儀還能琢磨霍陵的舉動,大概是想用她的手帶他進去?

    都已經到這一刻,秦

    詩儀當然不會拒絕,隻是她也沒有配合,而是迷迷糊糊的提醒他:“記得戴那個……”

    雖然沒有經驗,但是網絡發達的年代,女孩子哪能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秦詩儀這輩子就沒有想過要生孩子,有一個可愛的小寶貝就夠了,再加上今天做的這個夢,讓她恨不得全身心都放在盛煜傑身上,哪裏會想要生孩子。

    當然霍陵雖然計劃著想要個小公舉,但是也不用這麽著急,他們現在感情正好,好好享受二人世界還來不及呢,一個都嫌礙眼,再來一個就更沒有私人空間了。

    隻是霍陵平時一個人住,在兩個月之前,他太太從來沒踏足過這間公寓,他又不是精蟲上腦,哪裏記得隨時備著這些東西。

    當然是沒有的了。

    霍陵抓著秦詩儀的手不讓她抽離,一邊裝傻:“那個是什麽?”

    作為黃花大閨女,秦詩儀主動提醒霍陵,就已經覺得很羞恥了,再讓她說出那幾個字,實在難以啟齒,就抿著唇沒吱聲。

    反正更痛苦的又不是她,某人那地方脹大的,她摸上去都感覺快要爆炸了,肯定不會多好受。

    果然,秦詩儀剛沉默了幾秒鍾,霍陵先忍不住了,舌尖在她耳邊打轉,語氣像是在誘拐無知少女,“家裏沒有怎麽辦,明天去買?”

    秦詩儀詫異的瞪眼,這人好幾次抱著她那啥,竟然連這個都沒準備?

    還能不能靠譜一點了?

    秦詩儀暫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霍陵卻摟著她輕笑:“好啦,我不在裏麵……反正你今天也是安全期。”

    “你怎麽知道?”秦詩儀有些奇怪,手上也有些鬆懈,下一秒就被塞滿了。

    對話到這告一段落,激情碰撞懂得時刻,誰也顧不上聊天,秦詩儀渾身細胞都在戰栗,跟著身上的人起起伏伏。

    禁/欲太久的男人實在不好招惹,霍陵自己也沒有想到爆發的這麽強烈,本來還想著慢慢來,最後卻不知疲憊的埋頭大幹,大戰了好幾個迴合。

    秦詩儀一開始還能配合,後麵實在太累了,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最後也不知道霍陵有沒有履行承諾,不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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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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