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這一刀的切入角度和時機都是無解可擊,正好是趙真業發力的一瞬間,


    且還是斬向他此刻轉圜力量的關節所在,可以說打在了他最難受的位置上。


    她如此突兀的出現,令趙真業一時來不及去辨別這是什麽,可他卻能感受到刀上所攜帶的力量,而他千錘百煉的身體本能的分出一部分力量上去遮擋。


    斬上來的雁翎刀輕輕一沾即走,沒有多停留哪怕片刻,動作快且利落,但卻用最小的力量最簡單的招式達成了牽製的目的。


    哪怕是趙真業這個敵對者,此刻也不禁驚豔其中技巧的運用和美感,隻是被這麽一幹擾,不可避免的導致原本用於抵擋陳傳的力量減弱了幾分,架勢也沒能擺正,那打算使用的後招不但不得施展,反而還被陳傳逼的連連倒退。


    好在這一次得了喘息之後,他有著充分的靈性之火用於護持,僅僅隻是一次失利,並不會導致他的防守被就此內破開,隻這一迴場中多了一個紅拂,這讓他提高了戒備。


    陳傳主要目的就是迫使對麵難以與他展開對攻,然後自身就可以保持一直以來的進勢,直到他突破那個極點。


    在接下來數招內,每當他出手的時候,紅拂那邊總能在薄弱的地方發起攻擊,縱然紅拂的力量破不開趙真業的靈性之火,可有時候隻要能稍加影響,就足以令後者難以發揮全部實力。


    不過在數招之後,紅拂忽然迴身一轉,居然脫離了兩人,來到了上方高空,


    對著趙真業的靈相之顱斬去一刀,這同樣是切入了一個薄弱點上,致其動作為之一頓。


    紅拂忽然加入了上方的戰局,那是因為趙真業雖再度被壓製,可並不是什麽都不做的,而是他重新選擇了一個突破點,竟是十分大膽的將本體的靈性力量分離出去了一部分,並將之加持到上方靈相之上。


    有了更為充沛的靈性之火,他的靈相打法就可以變得激進一些,事實剛才其拚著挨了兩次打擊,成功擊中了陳傳的靈相一次,打的鎧甲之上星火進飛,身形微晃。


    雖然此刻還不至於影響到什麽,可隨著戰局進行,一旦陳傳靈相被迫退或者出招的節奏之間出現了空隙,那麽趙真業的靈相將會立刻支援本體,從而迫使陳傳沒法維持此刻的攻勢。


    趙真業盡管不知道陳傳的最終目的,但他身為格鬥者的直感和本能,卻令他覺得不能讓陳傳將某一態勢一直保持住,而是需要去進行破壞的。


    不過他雖然做出了這樣的舉動,可在行動中卻還不夠堅決,因為最穩妥的做法仍是等待陳傳爆發的結束,這是符合他的認知和經驗的,也可以說陳傳一直以來的表現讓他不敢輕易妄下決心。


    而他也清楚,哪怕是維持守勢,也不能真的完全放棄進攻,這種做法是不對的,所以他此刻也做了兩手準備,靈相那邊沒能破局,卻也將紅拂引離出去了片刻。


    趁此時機,他雙臂一振,原本裹纏在手臂之上一截拳帶飄揚了出來。


    他並不是完全不用武器的,隻是此前自有一股傲氣在,所以一開始沒有動用,後來則是沒有了機會,因為運用此武器需要大量的靈性之火加以支撐的。


    而現在情況大為不同,他認識到陳傳是個足以給他帶來嚴重威脅的對手,同時靈性之火目前也是足夠,所以將之揮散了出來。


    此時他手臂一撥一擋,將刀刃架開,同時沾染著銀白光流的拳帶自然飄開,


    竟是試圖上去裹纏雪君刀。


    這東西可剛可柔,全憑借一心轉運,既可以用來捆縛對方,也可以如鞭揮抽,尤其是勁力轉動之間,迴繞飛轉,軌跡很難捉摸。


    陳傳卻沒有怎麽去理會,因為紅拂在破壞了上方靈相的節奏後,又是再度落迴了,並配合著他繼續牽製趙真業,縱然刀刃被纏上,對麵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和力量將之製約住。


    更關鍵的是,此刻他那一股存在的力量已然唿之欲出,似隻差一二刀就可引動。


    所以他接連兩刀迅速斬落!


    趙真業此刻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他不知道是危機從何而來,可是精神卻在向他瘋狂示警。


    在這一瞬間,他唿喊了一聲,而躲在暗中的那女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一股虛虛影像浮現在了麵前。


    而他身上靈性之火瘋狂湧動,似是不斷自身體內部湧出,落至外間,整個人一瞬間被濃鬱到近乎實質的銀白色所包裹。


    陳傳在兩刀之後,感受到一股勁力積蓄到了頂點,似乎即將爆發的火山,而他身上如大日一般的光芒和力場受此一激,亦是向外擴張,一瞬間將趙真業亦是籠罩在內。


    此時此刻,他似乎明百了什麽,轉腕一旋刀身,卻是從那耀眼閃爍的光芒之中拖出了一道玄虛的氣焰,這氣焰似以兩種大式和他的靈性之火為養分,途中不斷吞噬並壯大,氣焰周圍則散出一粒粒細小的黑色微芒,分辨不清那是什麽。


    與此同時,雪君刀不禁顫動了起來,似有些承受不住其上所附著的力量。


    陳傳則緊緊把握長刀,躍勢而上,往外就是一揮!此刻對麵那兩條拳帶飛揚迴繞,往刀刃上纏去,然而一接觸那股氣焰,上麵的靈性之火竟是悄無聲息被泯滅,拳帶亦是緊隨其後化作了一團團飛灰。


    這一刀隨即砍在了那個龐大女子身影上,他精神之內都聽到了一聲慘叫,旋即那身影迅速潰退。


    他一刀劈開前路,伴隨著前躍,往前一送刀,刀尖直指趙真業,這一幕恰如雙方戰鬥開始之際他指向其人的那一刀!


    趙真業眼瞳急縮,看陳傳來勢,知道此刻根本躲不了,大喝一聲,將全身能夠調用的靈性之火全部推動上來,


    可在遭遇到了這股力量之後,卻如烈陽照雪,銀白色的光流被那玄虛氣焰不斷撕開,最後一刀直接刺入了他胸膛之中,他渾身一震,不等對麵繼續刺下,兩手伸出一把將之抓住。


    兩人的靈性之火此刻相互碰撞消融,天空之中此刻再度爆發出了兩團耀眼的寶光,好似大日與圓月撞在了一起,在僵持了片刻之後,似有一方堅持不住,導致這兩團光芒迅速向下墜落,劃過長空,轟隆一聲撞入了海中。


    海水一圈圈的向外擴散排蕩,當中形成了一個巨大塌陷空洞,那擴散的波紋越推越遠,化作層層洶湧的浪潮,將四周海麵徹底攪動開來,遠處的輪船也未能幸免,船身被巨大的力量推動著向外漂移。


    船上的船員急忙穩住船身,並且他們還忠實的將此刻場景斷斷續續的傳遞出去。


    陳傳雙手握住刀柄,在下落過程中壓著長刀對著趙真業用力刺下,趙真業則死死抓住刀身,阻止其進一步發力,可他雙手上的靈性之火正被那玄虛氣焰快速的消融,接觸的地方此刻也發出了焦味。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雙方目光撞在了一起,陳傳眼中是銳利且明亮的光芒,


    趙真業眼內則滿是不可思議與震驚。


    隨著兩人不斷往海下衝去,趙真業雙手血肉在氣焰中逐漸焦爛幹枯,化作兩隻漆黑手骨,最後這雙手骨朽枯崩碎。


    陳傳此時感覺刀上一輕,中透出一股明銳光芒,他雙臂發力,長刀順勢向下一劃,的一聲,就將趙真業胸口往下的部位一下劈成了兩半!


    趙真業一聲悶哼,雙眼瞬間失去了焦距,仿佛整個人的意識都被這一刀斬斷,唯有殘餘銀白色的流光在軀體周圍忽明忽暗,宛如風中殘燭,搖曳不定。


    而在上方,他那靈相此刻亦是一頓,旋即被一根大打在了頭顱之上,再是迴身一刀削去了腦袋,僵滯片刻之後,便就轟然崩散,竇時爆開了大片的氣霧。


    陳傳此時感受到,雪君刀在一刀劈開趙真業之後,顫動不已,上麵氣焰明滅不定,知道它已經支撐不住這樣的力量,不過到這一步已經足夠了。


    他一手將刀收至身後,另一手抬起,將掌心近距離對準了趙真業的腦袋。


    趙真業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艱難看過去,瞳孔之中頓時反照出一團劇烈閃爍著的白金色光芒。


    就在這個時候,他周身上下忽然爆發出一股極度耀眼的光芒,然而還未發散出來,那一道近在膽尺的光芒已經先一步衝出,一道耀眼的百金色的光芒衝空而過,趙真業的腦袋瞬間爆散成了無數碎片。


    但是下一刻,隨著那耀眼光亮一個閃爍,其整個人也就此消失不見。


    陳傳站在空中,凝眸看著前方空無一物的地方,與那光芒一起不見的,還有趙真業剩下的身體部分。


    剛才那個.————是裂隙麽?


    想到之前那個出現的虛虛身影,他若有所思。


    他轉下了念,對方是長生觀之境的格鬥家,沒有徹底破滅,難說會有什麽變化,隻是雪君刀剛才承載那股力量已經耗盡了力量,不然還能試著能不能斬開裂隙,跟隨過去。


    不過無所謂了。


    他一轉長刀,置於身後,這一次他能擊敗其人,下一次也能做到,而到了那時候,他隻會變得更強。


    這個時候,外麵被兩個人分開的海水正往這裏重新合攏,他抬頭看了一眼,


    腳下一踏,頓時化一道耀目光流,從此間飛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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