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四十多歲的樣子,四方臉很堅毅,身材魁梧,眉眼之間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


    奇怪,我怎麽會對一個陌生男人有熟悉的感覺?


    搖搖頭,轉身要走,那男人卻叫住我,“喻小姐!”


    “你認識我?”心裏咯噔一下,立刻警惕的往家裏一站,抓住門框,做好隨時關門的準備。


    那男人笑笑,倒也不顯得特別兇惡。


    他拿出一個棒球帽子,帶在頭上,立刻就認出來,是他,我的救命恩人。


    “是你!”有些驚喜,又有些緊張,似乎隻要他出現,我就會陷入危險的境地中。


    “宮少爺說怕喻小姐會有麻煩,所以讓我搬到喻小姐家對麵來住,有什麽事,喻小姐隨即可以叫我!”說著話,他遞給我一個小小的線盒,他告訴我,隻要按下按鈕,他就能聽到我說話。


    線盒很小,完全可以放在口袋裏,這人想得很周到。


    立刻想到,人家救了我那麽多次,卻連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心裏多少有些愧意。


    “不好意思,我想請您貴姓。”


    “程德!”他略猶豫一下,笑著說出名字。


    “那我以後可以叫你德哥嗎?”


    微笑著點頭,又寒喧兩句,看著他走進對麵的房間,這才想到我要去找陳可心的信。


    剛要再走,米雪拿著我的手機走出來,“喻姐,你的電話!”


    是多多打過來的,聲音有些病歪歪的,一個勁的問我,“媽媽,你是不是工作很忙啊,媽媽,你哪天可以不忙,媽媽你來看看多多好嗎?”


    眼睛有些發酸,那邊於月兒的聲音傳過來,“姐,多多這兩天生病了,你有時間就迴家吧。”


    沒等我說話,那邊米雪已經替我拿好包,“喻姐,快去吧!”


    趕到大叔家,大叔正抱著多多滿屋子轉的哄他,看到我眼淚都要出來了,“你可把咱家多多想壞了!”


    “媽媽!”抱過那肉嘟嘟的小身體,就感覺燙得要命,一摸額頭果然是發燒了。


    “扁桃體發炎,已經打了兩天針,小家夥不願意住院,說媽媽不喜歡醫院,他不想讓媽媽在不喜歡的地方待著!”


    “傻孩子!”我摟緊他,“隻要你在的地方,媽媽都喜歡!”


    “那我也不想住院!”多多噘著小嘴在我身上蹭,“我就喜歡在家,奶奶還能給我做好吃的!”


    “在醫院奶奶也給你做啊!”


    “那就不新鮮了!”


    我忍不住都笑,這小家夥的心眼可真是夠多的。


    “那好吧,你吃了藥乖乖睡覺,如果明天還發燒,那就真的要去住院了,媽媽陪你一起!”


    “明天,我就會好的!”多多摟著我的脖子親個沒完,“因為媽媽迴來了!”


    眼圈又是一紅,有些內疚。


    我知道叔叔嬸嬸都非常疼愛多多,我以為有他們幫著照顧多多,多多也會感覺到家的溫暖,卻沒想到在他小小的心裏,他始終還是害怕,我會把他拋棄,在他的心裏,他早已經把我當成他親生的媽媽了。


    摟著多多睡了一覺,第二天果然沒有再起燒,但為了鞏固,我還是帶他又打了兩天針,看他重新變得小老虎一樣,這才放下心來。


    當然,從這天開始,我或者迴大叔家住,或者接多多迴家住,總之,無論白天在外麵再忙,晚上總要把多多帶在身邊。


    我知道那種沒有媽媽疼愛的孩子是孤獨的。


    對麵的程大哥很快也和多多打成一片,多多沒事就跑去他家,跟他學習拳腳功夫,迴來展示給我看,“媽媽,程伯伯教我打拳,以後有我保護你,誰也不敢欺負你了!”


    我倍感欣慰。


    日子又是一天天如水般流走。


    不知不覺半個月過去了。


    這期間也沒發生什麽重大的事情,但馬上又有重大的事情發生。


    因為,到月底了,而下個月,薑北辰就要結婚了!


    林舒雅已經將北辰公司徹底當成她的了,每天指手畫腳,凡是從前跟我走得近的,她抓個空子就把人家開除。


    這天,她把矛頭終於對準了米雪。


    別看米雪的年紀比我小,但其實她來的可比我早,當年剛升到總經理秘書這個職位的時候,還是她帶的我。


    現在因為一份文件打錯了幾個字,林舒雅立刻就指著米雪,“犯這樣的錯誤不是一次兩次,你以為你是誰!因為這幾個錯字,公司就得賠幾百上千萬,你賠得起嗎!”


    米雪不出聲。


    “你可以走了!”


    米雪開始收拾東西,她早有心理準備,林舒雅早晚會拿她開刀。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冷冷看著林舒雅,林舒雅滿眼挑釁。


    “米雪!”我拿出一封推薦信,“你到這家公司去吧!”


    米雪點點頭,接過推薦信,卻又有些擔心,“喻姐,你?”


    “我沒事。”


    我讓米雪去的是林言博的公司,因為不是和北辰公司合作的,所以林舒雅並不知道這家公司的存在。


    而好幾個被林舒雅惡意開除的員工,我也讓他們都去了林言博的公司。


    雖然那裏待遇一時沒有北辰的好,但我相信,林言博早晚就可以做大的。


    我抱著文件走進薑北辰的辦公室。


    林舒雅立刻就跑進來,她現在防賊一樣防著我和薑北辰單獨接觸。


    薑北辰的臉色很難看,還是那張帥氣的臉,但此時這張臉卻像一具麵具,生硬毫無表情。


    “米雪被林小姐開除了,這些文件是我打的!”我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如果有問題,可以開除我!”


    薑北辰看著滿桌的文件,眼底深處開始泛出隱隱的怒意,隨即那怒火越燒越大。


    他猛得掀起那些文件,統統全扔到地上,臉色鐵青看向林舒雅,“誰給你開除我員工的權利!”


    “北辰?”林舒雅慌了,“他們,他們做事不認真,他們勾幫搭派,他們……!”


    “他們是我的員工,是我北辰公司的員工,和你有什麽關係!”


    如狂獅一般,薑北辰的怒火一旦爆發,再也止息不住。


    他指著門口,“滾,永遠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北辰,你,你別生氣,我錯了,我馬上叫他們迴來!”林舒雅真的害怕了,抱住薑北辰的胳膊,“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婚約解除!”薑北辰寒若冰霜的看著她,“立刻從我的眼前消失!”


    “北辰?”她似乎還想挽救,但我知道,薑北辰一旦說出這話,永遠不會有挽迴的餘地。


    “滾!”薑北辰已經是暴怒了,“保安,保安!”


    保安衝進來有些為難的看著林舒雅,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把她架了出去。


    “喻葶,你這個賤人,女表子,我不會放過你!”


    一口氣憋在胸口,奶奶個爪的,這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據悉,晚上的時候,薑家鬧了個天翻地複,老董事長當場心髒病發作,進了醫院急救。


    而各種媒體的消息鋪麵而來。


    薑林兩家解除婚約,隱情讓人難以置信。


    門當戶對卻也不是天作之合,薑林兩家反目成仇。


    ……


    摟著多多,一邊拍著哄他睡覺,一邊翻看手機,心裏多多少少在擔心,薑北辰怎麽樣了?


    解除婚約看似那麽簡單的一句話,但真正做起來,裏麵卻牽扯到眾多的利益。


    薑家和林家,生意上的往來或許就此了解,兩家都是大公司,反目成仇的話,將兩敗俱傷,到時候不知道又有誰會乘機而入。


    而且,這起婚約也是老董事長利用薑氏集團的股份,逼迫薑北辰答應,薑北辰現在不但解除婚約,還把老董事長氣到進醫院,隻怕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十有八九會落到薑南興手中。


    隻怕這才是薑北辰一直隱忍不發的主要原因吧。


    房門被人砸響了,很重很急促。


    已經快要睡著的多多骨碌一下坐起來,驚慌的看著我。“媽媽!”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把那個小線盒交給多多,“你在房間裏,媽媽去看看,如果是壞人,媽媽一叫,你就喊程叔叔過來!”


    多多緊張的點頭,小胖手緊握著那個線盒,縮在牆角偷偷往外看。


    我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看,趕緊打開門。


    一股酒氣熏得我差點要吐出來,沒等我去扶薑北辰,他重重的就壓下來,把我壓在下麵動彈不得。


    “媽媽,媽媽!”多多尖叫起來。


    我費力掙紮,“沒事,是薑叔叔!”


    但身體卻是一輕,程德已經把薑北辰給拉了起來,他們倆差不多的個子,但此時薑北辰在程德手中就像小雞子一樣,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他幫我把薑北辰放在沙發上,詢問的看看我。


    苦笑,“沒事了,謝謝你。”


    我倒了一杯蜂蜜水,一點點喂薑北辰喝下,看他痛苦的神色微微緩和一些,這才放下心讓多多先上床睡覺。


    “媽媽,薑叔叔怎麽了?”


    “他啊,心情不好就喝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沒事的,睡一覺明天醒了,他就好了!”


    “一定要好啊,不然,我就不喜歡他了。”


    我親了多多一口,替他蓋好被子走出來,薑北辰還躺在那裏。


    輕輕走過去,他顯得那麽疲憊,原本幹淨清爽的一張麵容,此時胡子都冒出來了。


    忍不住微歎一聲想要拿剃須刀替他刮刮胡子。


    他卻雙臂一伸突然抱住我,將臉埋在我胸前,一熱,睡衣被濡濕了一大片。


    薑北辰哭了。


    我從來沒有想到,這麽冷酷這麽堅強,似乎無所不能又無所畏懼的男人,竟然也會哭泣。


    抱住他,緊緊的輕輕撫著他的後背。


    這一刻,我倆的心緊緊貼在一起。


    老董事長的病情似乎不容樂觀,但薑北辰幾次去,老董事長都拒之不見。


    “大哥,就算你把爸爸氣死了,現在也得不到他的股份,我勸你還是少來,讓他老人家多活幾年吧,而且,還帶著這個賤人!”


    薑南興說話很難聽,堵在病房門口不讓薑北辰進去,鄙夷的眼神在我身上上下睃瞄。


    “滾開!”薑北辰低吼,滿臉厭棄。


    “他是你爸,也是我爸!”薑南興此時卻是滿臉正氣,“來打我啊,最後你把我打死,再把爸氣死,整個薑家的財產都是你的,豈不是如了你的心願!”


    薑北辰滿臉青黑,掄拳就要上前。


    我趕緊抱住他,這裏雖然是特護病房,但那些狗仔卻是無孔不入。


    此時薑北辰已經背上不信不孝之名,如果再有負麵新聞,對他的影響非常大。


    在薑南興跋扈的笑聲中,我拖著薑北辰離開醫院。


    坐在汽車裏,他氣得直捶椅背,不遠處就有人慢慢靠近,立刻發動汽車駛離這是非之地。


    公司,醫院,他家附近,甚至我家附近,到處都是狗仔的身影。


    但凡薑北辰的一舉一動,就算是出門吃飯,也都處在這些人渣的監視下。


    “混蛋,畜生!”薑北辰拿起盤子就向拍他的狗仔扔去,整個餐廳頓時一片混亂。


    我拉住薑北辰,趕緊離開這裏。


    一切,都亂套了!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很懷疑有人在背後指使,要知道薑家在南城的地位,沒有幕後黑手,誰敢大肆報道。


    找到小東小北,請他們打聽情況。


    果然,有人出錢請這些狗仔全天24小時的跟拍薑北辰,隻有一個目的,搞臭他。


    是誰?答案很明顯。


    但此時輿論已經一邊倒了。


    世人本就有一種仇富心理,尤其是薑北辰這種天之驕子,那些人表麵上對他恭恭敬敬,但背地裏,卻憋著看他笑話。


    薑北辰的脾氣很壞,對於那些跟拍他的狗仔,但凡看見,他不是罵就是拿東西砸他們,這樣做的後果就是,那些人把他簡直形容成了瘋狗一般。


    而看了那些新聞,薑北辰又幾乎發狂。


    從小到大,他樣樣都是最卓越的,他每每出現在任何場合,都是自帶光環的王者,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屈辱?


    幾天下來,薑北辰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臉色青黑,眼神焦慮不安,下巴上的胡子也是一片青覷覷,經常是坐在那裏出神發呆。


    他已經好多天沒去公司了,每天就躲在我家裏,連門都不出。


    我很擔心,但好在有多多可以陪他,而德哥也經常在門口守著,見到有拿攝像機偷偷跑上樓的狗仔,抓住就摔攝像機。


    更嚴重的影響是,公司的業務一下子減少許多,而且那些簽訂過合同的大公司,也都紛紛合起夥來想盡辦法解除合同。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公司的利潤一下子就滑到了負位數,銀行開始下催款通知單,那些曾經享受最優厚的福利的各部門主管部長開始另攀高枝。


    薑北辰不在公司,所有的事情都堆到我麵前,因為忙不過來,又把米雪和小紅叫來幫忙。


    看著桌子上那一厚疊的辭職信,我的頭一個有兩個大。


    樹倒獼猻散,這句話再也沒錯。


    把那些辭職信拿給薑北辰看,他卻一把全扔進垃圾筒裏,“讓他們都滾!”


    “北辰!”


    我深唿一口氣,這些人都是公司的高層,雖然大多數都是在其位不謀其職,但真要讓他們都走了,整個北辰公司,就完蛋了。


    薑北辰不理我,隻是跟多多做遊戲,忍不住就要發火,但看他那憔悴不堪的麵容,終究隻是歎了一聲。


    集體辭職就已經讓我夠頭大了,卻沒想到還有讓我更加上火的事。


    北辰公司,我擁有百分這二十五的股份,而薑北辰卻隻有百分之六十,餘下的百分之十五,我一直以為是其他那些小股東的,我再想不到,那百分之十五,竟然是薑南興的!


    整個人就驚呆了,南興公司沒有一分的股份是薑北辰的,但薑南興卻擁有北辰公司的百分之十五,薑北辰是傻了嗎?


    而薑南興要把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賣迴給北辰公司。


    這本是一件好事,但他開的價格很離譜,十個億!


    就算公司鼎盛時期,百分之十五的分紅也隻有三百萬左右,他怎麽開口要十個億的!


    “公司沒有這麽多的錢!”我強忍著火迴絕他。


    “你不是有天馬集團的股份嗎!”薑南興坐在薑北辰辦公室內,大腿翹在辦公桌上,“反正那也是我哥十個億換迴來的,把那股份轉給我,兩清!”


    “休想!”


    真是奇了怪,這人怎麽可以不要臉到如此地步!


    “那就別怪我嘍!”薑南興奸笑著來到我身邊,嘴幾乎快要貼到我臉上,“你,早晚都是我的,還幫著那個廢人幹嘛!”


    “滾!”


    “哈哈哈!”薑南興猛然伸手在我腰間掐了一把,“賤人,早晚我都會把你給辦了!”接著,他揚長而去。


    我氣得渾身直哆嗦,米雪和小紅擔憂的看著我,“喻姐,咱們,怎麽辦啊?”


    是啊,怎麽辦?


    偌大的公司此時就像散場後的集市,到處一片淩亂,卻又冷清的可怕。


    那麽大的辦公室,員工已經去了一大半,餘下的那些也都沒有心情工作,在那裏竊竊私語。


    怎麽辦?


    跟著薑北辰的三年,我很順利的簽訂下許多大訂單,我一直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但現在我才發現,沒有薑北辰在,沒有北辰公司的繁盛,我,真的什麽也做不了。


    迴到家,薑北辰躺在沙發上,多多躺在他的肚子上,看到我迴來,多多立刻眼巴巴的看著我,“媽媽,我餓了。”


    我皺眉頭,去廚房裏看一眼,早上我燒了稀飯烤了麵包,中午的時候給他們叫了外賣,而現在,廚房裏一片狼籍,鍋台上一片漆黑,水壺也掉在地上,摔癟了一塊。


    胸口悶得發疼,走出廚房開始給多多換衣服,“媽媽帶你出去吃飯。”


    “薑叔叔呢?”


    薑北辰躺在那裏,眼睛甚至瞥都沒瞥我一眼,死氣沉沉,當時我恨不能一巴掌扇醒他。


    但,我重重歎一聲,“薑叔叔累了,讓他休息吧,一會兒媽媽給他帶飯迴來。”


    帶著多多去漢堡店,我還沒想好要給薑北辰帶什麽飯,多多卻把漢堡掰成兩半,一半小心翼翼的包起來,一邊再慢慢的吃那半個漢堡。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平時多多一個人都能吃掉一個兒童套餐,現在竟然隻吃半個漢堡,擔心的問道。


    “我知道媽媽生薑叔叔的氣了。”多多舔著手上的芝麻,“媽媽不想給薑叔叔買飯,因為薑叔叔把廚房弄髒了。”


    “媽媽沒那麽小氣啊。”心思被多多猜中,有些不好意思。


    確實,薑北辰躲在我家裏的這些日子,整個房間就像狗窩一樣,看得我是火起又壓下。


    “薑叔叔想給媽媽燒開水的,但我們做遊戲一下子忘了,薑叔叔去關火的時候,手也燒傷了,媽媽也不關心薑叔叔了。”


    說著話他端著果汁跑去服務台,要了大半盒冰塊,“用冰塊放在上麵,他就不會疼了。”


    心開始疼起來,他怎麽能這樣!他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我!


    “你和薑叔叔還有什麽秘密嗎?”


    我把那半個漢堡打開,遞給多多,“薑叔叔不愛吃這個,媽媽買他愛吃的。”


    “薑叔叔說他的錢都被凍結了,現在也不能帶我去吃好的,等卡解凍,他就帶我坐飛機去吃最好的蛋糕!”


    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公司現在的業務雖然不多,但至少還在正常運轉著,他的卡怎麽會凍結呢?


    看著多多吃完漢堡,跟他商量一下,晚上媽媽要和薑叔叔談事情,要談很晚,所以讓他在於爺爺家裏住。


    “好吧,反正我也想爺爺奶奶了,媽媽你忙完就要來接我迴家啊!”


    小胖手抱著我用力親幾口,用力的點頭答應他,給於月兒打電話過來接多多,買了燙傷膏然後迴家。


    站在家門口,深唿好幾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打開門。


    薑北辰還躺在那裏,但我能看出來,他剛才應該是坐著的,他的一隻手藏在裏麵。


    “北辰!”我輕輕坐在他身邊,輕輕拉出他那隻手。


    紅通通一片,起著一溜小水泡,這得多疼啊。


    將燙傷膏輕輕塗在上麵,他一動不動任由我塗藥。


    “北辰,我們出去吃點飯好嗎?”


    沒有迴音,看他,他就那樣呆呆盯著天花板,似乎什麽也沒聽到。


    一個人最大的悲哀,不是失去金錢,健康,也不是愛情,甚至一切身外之物,而是,他的心死了。


    現在的薑北辰,雖然還在唿吸著,但他的心,真的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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