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北辰沒有發火,眼神之中竟然透著寵溺和無奈,好像我在任性一樣。


    真是氣的我肝疼。


    氣唿唿的把臉別到一邊,不想再理他。


    我這麽一位單純的女孩跟這個老狐狸鬥,豈不是自找死路!


    我現在最頭疼的是,明天要怎麽跟宋澤交待。


    有腳步聲走出去,房間裏變得安靜下來,微歎一聲,一想到宋澤用受傷的眼神看著我,心就揪起來。


    一隻大手突然就撫了過來,熟悉的味道,卻再次掀起我的怒火。


    “滾!”字還沒出口,硬生生又被堵在嗓子裏,瞪大眼睛,在薑北辰的眸子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想要掙紮,但因為手腳重新包過的石膏,醫生用帶子給我固定住,隻能左右搖晃試圖躲過薑北辰。


    沒想到這樣的動作反而更激起他的興趣,雙手撐在我頭部的兩側,嘴唇來迴在我臉頰唇上磨/蹭著,濕熱的舌尖還不時的趁火打劫,撩/撥得我開始有些情不自/禁。


    而且,因為劇烈的晃動,搞得我的頭很暈,胸口就感覺到有些惡心。


    立刻停下來,薑北辰從不放過任何一個侵/略我的機會,趁著我頭暈目眩之季,立刻長驅直入,一個悠長而熱烈的激/吻,差點讓我背過氣去。


    我已經放棄掙紮,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是個魔鬼!


    夜幕不知不覺的就降臨了,在醫院躺這麽多天,我什麽好處都沒撈到,唯一得到的就是飯點訓練得很準時,尤其是經過這麽一通的折騰。


    肚子餓得咕咕叫,想拿些東西墊墊肚子,手臂用力伸去床頭櫃,卻總是差那麽一點點。


    薑北辰折磨完我,就坐在床邊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去拿餅幹,臉上帶著幸災樂禍。


    一刹那間,如果我能動,我真的想撲上去狠狠咬他幾口。


    終於,手指接觸到餅幹的包裝袋,鬆口氣,再一咬牙。


    “王八蛋!”不管不顧我直接開罵,在薑北辰身邊的三年,我一直小心翼翼的順著他的心意,心甘情願聽從他的招喚,但被壓迫的人民總會有反抗的那一天。


    更何況這個混蛋,竟然把我差不多就要拿到手的餅幹又輕輕往後拉了拉。


    不行了,真以為姐是那麽好欺負的!


    多日來的委屈再加上渾身的傷痛,憤怒的小宇宙立時就爆發了。


    抓起手邊能扔的東西直向薑北辰砸去,管他什麽總經理,管他什麽愛到骨子裏的人,都玩蛋去!


    老娘受夠了!


    突然有人在敲門,我立刻放下手別過臉,不能再給別人我一幅刁蠻任性的印象了!


    “先生,您點的飯菜!”


    濃鬱的香氣立刻在房間裏彌漫開來,不用看我就已經聞出來,是海鮮年糕的味道,這是我是愛吃的一道小吃。


    忍不住悄悄扭過頭,口水差點就流出來。


    也不知道薑北辰在哪點的飯菜,總之他絕不會點那種路邊的小快餐。


    一輛瓦亮的小推車,上麵擺得滿滿的菜肴。


    他還算有點人性。


    看著食物我怒氣已經消了大半,掙紮著要坐起來,美食當前再矜持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但薑北辰竟然把小推車拉得離我很遠,一下子想到那包餅幹,什麽意思,又想來戲弄我!


    我緊咬下唇,我已經做好準備,如果薑北辰再來耍我一次,管他什麽一殘疾不殘疾,今天我跟他拚命!


    “吃飯之前,要先洗個手!”人家進衛生間去洗手了,低頭看看自己的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抓的石膏粉。


    管他呢,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美食在遠處冒著香氣,可是我夠不著。


    薑北辰終於走了出來,手裏拿著塊冒著熱氣的毛巾,走到我床邊,一把抓住我的手,那麽溫柔的替我擦拭。


    “擦幹淨了,可以吃了!”


    小推車拉到我床邊,直接下手抓住一塊年糕扔進口中,隻一口我就吃出來,這是漢品軒的手藝,據說南城市隻有三位國家特級廚房,其中漢品軒就有兩位。


    “沒人跟你搶!”此時的薑北辰完全像變了一個人,眼中的寵溺,體貼的照顧是我從不曾享受過的。


    美食當前,帥哥服務,這頓飯吃得我是心滿意足,吃飽喝足精神爽,心情立時大好起來。


    “薑總!”心情好,說話的語氣也就平和許多,“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才可是說過‘我錯了’三個字呢!”


    他把小車拉到一邊,重新淘了毛巾替我擦嘴擦手,慢條斯理的說道,“醫生說你的頭部傷得很重,我還不相信,現在是相信了!”


    “別想耍賴!”


    “不但頭有傷,就是耳朵也受傷了!”薑北辰露出一絲壞壞笑容,“我說的是,撒潑了,撒潑了!”


    “撒謊!”鼓著嘴又要急,一張熱/唇忽得就貼過來,“小妖精,你吃飽了,我還餓著呢!”


    房間裏即時湧現著旖/旎之情。


    ……


    終於,該來的終究還是要麵對。


    宋澤就那樣眼巴巴看著躺在那裏的我,眼神之中的失望失落,甚至傷心,在深深剌著我的心。


    我現在搞成這個樣子,讓他失望了。


    確實挺對不起他。


    他看著我,我立刻把頭扭向一邊,“沒辦法,我掉床了!”


    “那,那下次吧!”宋澤拿我沒辦法,就像我對薑北辰也毫無抵抗力一般。


    愛情,其實就是一場戰爭,誰動了真情,注定就要承受痛苦!


    宋澤轉身離去,一聲輕歎幽幽的留在房間中,眼圈有些微紅,拚命咬住下唇,看著那略顯頹唐的背影暗語,“宋澤,對不起!”


    中午的時候,陳爺突然出現在病房裏,他打量著狼狽的我,毫不掩飾驚訝之色,“喻小姐,你命可真大!”


    淡然一笑,我也是這樣想的,三次車禍閻王都沒見到我,估計正吹胡子瞪眼的罵小鬼呢!


    陳爺是大忙人,所以長話短說,他直接遞給我一個資料袋,“你看看,我估計和你身世有很大的關係。”


    我才剛接過,他嘴角動了動。


    “你好好休息,我下午還約了人,改天再來看你。”一陣風似的,走了。


    望著那資料袋,心跳突然就加速起來,我的身世就像一個巨大的噩夢,每每將我從睡夢中驚醒,二十多年來我渴望看到真相,但當真相就要出現時,我又害怕去麵對。


    深唿吸,拚命抑製住手指的顫抖,慢慢拆開資料袋。


    真相,並沒有大白天下。


    資料袋裏隻是在講述一個二十八年前的故事。


    兩位碰巧在同一天生產的孕婦,在孩子誕生的時候,醫院中竟然被人為縱火,忙亂之中,各家抱著各家的孩子連忙跑出來,這其中一家人姓喻,而另一家醫院裏沒有任何記載,似乎這裏麵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陳爺在故事的最後寫出一個人的名字,劉玉美!


    這是當時替兩位孕婦接生的護士中的一位!


    劉玉美?


    二十八年了,當年的醫院廢址已經成為一座繁華的商廈,我又去哪裏打聽這位劉玉美的下落?


    “喻小姐!”漢品軒的帥哥服務生又來送飯了。


    特級廚房的手藝絕不是虛有其表,每次送來的飯菜,我基本都能給掃蕩幹淨。


    而這樣肆無忌憚的後果就是,身上的肉在得意的向我炫耀。


    等我能動了,看我怎麽消滅你們。


    我坐起來,石膏還不曾拆去,但骨折的地方已經固定住,我被放了下來。


    筷子直接伸向缽缽雞,湯鮮肉爛入口即化,總是吃不夠。


    當然,我也會有罪惡感,但很快就被自己給悅服,今天吃得飽,明天減肥好!


    帥哥服務生笑嘻嘻的看著我,我住院已經快一個月了,吃飯的時候如果薑北辰正好在這裏,小帥哥就會出去等,如果隻有我一個人,他就會留下來,幫我拿個碗遞個毛巾什麽的,服務很周到。


    “喻小姐!”小帥哥遞過來一塊溫熱的毛巾,“今天飯菜的味道如何?”


    “一如既往的好!”擦擦嘴,看看外麵的天,“你著急迴去嗎?”


    “不急,薑先生吩咐,我專門為您服務。”小帥哥突然撲哧笑了一聲,“薑先生說,喻小姐喜歡看帥哥,不然吃不下飯去!”


    我差點噴到,薑北辰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是色/狼!


    不過,薑北辰還真是了解我。


    “那你推我出去散散步!”掙紮著要坐上輪椅,小帥哥立刻過來,雙臂一伸竟然直接把我抱起來,輕輕放到輪椅上。


    忍不住有些愕然,現在的年輕孩子做事都是這麽直率嗎?


    “喻小姐,坐穩了!”小帥哥卻神色自然,推著我走向電梯。


    自從受傷以來,已經好久沒有唿吸室外的空氣,盡管樓下的小花園還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但吸進去卻是那麽清新。


    抬頭看看藍天,伸手掠過路邊的青枝嫩草,聽聽空中清脆的鳥鳴,整個人,變得輕鬆了。


    “滋養的不錯!”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上壓下來,身體微微一震,林舒雅,她怎麽會在這裏。


    秀美的麵容慢慢出現在我眼前,林舒雅半蹲在我麵前,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在外人看來她笑得那麽真誠,但我真真實實的看到,那眼底深處隱隱泛上來的殺機。


    剌耳的刹車聲忽得在耳邊響起,忍不住驚唿一聲,我記起來了。


    “你記起來什麽了?”林舒雅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而與此同時,我整個人側翻起來。


    耳邊,迴響著陰側側的冷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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