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北辰怎麽在這兒?


    我有點發虛,做賊一樣。


    “薑總,好巧,你也在這兒。”我扭臀走過去,在薑北辰麵前坐下。


    有酒店的人給我送來一杯咖啡,我點頭說了謝謝。


    挺尷尬的!


    “是很巧。”他意味深長的看我,說得輕鬆,“剛好過來辦點事。”


    就算薑北辰不說我也知道,他定然是不會跟著我來到這裏。


    我打著哈哈緩解尷尬。


    “你呢,怎麽樣?”他看我,我逃避他的目光。


    “嗯,我也應該差不多了。”其實我深怕薑北辰會說讓我一起走之類的話。


    他盯著我看,似乎一定要讓我給他說些什麽,他開始占有著我私生活的時間,出來的時間差不多快二十分鍾,我假裝抬手看了時間。


    他問,“有人等?”


    我點頭,喝了一口咖啡。


    “約會?”他乘勝追擊。


    “薑總說笑,像我這種人,哪有約會。”


    他嘴角上揚,“如果不介意,可把這當做約會。”


    我沒聽錯,很顯然薑北辰又是在拿我開刷,我撩頭發,“薑總可會開玩笑。”


    “你不願意?”


    每一次薑北辰都會讓我啞口無言,我自然是願意,可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何況,我和薑北辰之間,還需要約會?


    “下午陪我媽吃飯。”我在薑北辰麵前從來沒有提及過我媽,很顯然他驚訝到了,說,“你的生活讓我認為你是孤兒。”


    我笑,有些虛假,抬頭看了一眼酒店樓下,裝修不錯。


    “因為一些原因,我媽不和我住在一起。”我和我媽關係不好,好像從小就不知道母愛是什麽,我從不再別人麵前軟弱。


    其實很多時候,這麽撐著也挺難受。


    但在薑北辰麵前,我就要卸下偽裝。


    “現在年輕人和父母不住在一起也很正常。”他將電腦收好,換了個姿勢看我,“我是一個很失敗的老板。”


    “薑總的意思?”突然他這麽說,我有些不解。


    “作為你的老板,我竟然不了解員工的家庭狀況,還是,這麽以為優秀的員工。”說完他抱著雙臂靠在沙發上,薑北辰哪個地方都好看,從來沒有瑕疵一般的存在。


    “那我需要感謝薑總的誇獎了。”我哈哈的笑,看閑散的薑北辰。


    “你父親呢?”


    或許薑北辰看出了點什麽,我的神色動作,永遠逃不過他的法眼。


    我看不懂他,但他可以將我看穿。


    他這麽問,我猜測是我剛才的某一個眼神被他撲捉到了。


    “父親。”我喃喃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告訴薑北辰,父親離開家已經十五年,我從不相信他死了,我深吸氣,顯得大氣,“父親,父親離開了家。”


    薑北辰或許沒有想過我的生活像單親家庭,沒有剛才的調侃,有些嚴肅的看著我,“抱歉,我不應該這麽問。”


    “薑總這是說什麽話呢,這本來就是挺正常的。”我後來補了一句,“我都習慣了。”


    然而就在這個休息區,我和薑北辰居然開始拉起了家常,這一點也不像我的風格,更不像他的風格。


    十五年了,壓抑著我十五年的心裏話,偶爾找人說上兩句,得到釋放會很舒服。


    隻是說話的這個對象,居然是我老板。


    “那個孩子?”


    我們聊了很久,已經忘記了時間,薑北辰問我。


    “你說多多啊。”多多是我最樂意最暖心的話題,說實話,有可能薑北辰現在看到我的臉上,應該有一種為人母的溫暖。


    “多多?很可愛的名字。”他誇獎。


    “小名。”


    薑北辰突然起身朝我走來,在我麵前,居高臨下,“喻葶,你不應該給我解釋一下嗎。”


    他問我,本來剛才緩和的氣氛此刻又變得壓抑了。


    “解釋什麽?”


    “你裝傻。”他輕描淡寫,最後坐在我身邊,離得挺近,“你什麽時候結婚的?”


    聽到薑北辰較為認真的問話,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有片刻懵了。


    “多多是我幹兒子,在福利院。”


    我側頭看薑北辰,他眼中突然一亮,很意外這個結果似的。


    “薑總還是不了解我。”我跟在他身邊三年,任何事情薑北辰都可以不相信,唯獨那天晚上我告訴他的氣話,竟然有幾分信了。


    “你……”他似乎感覺到被欺騙,臉色不好看。


    “喻傾琛。”我看著他笑,很自豪,“多多的名字,我起的,怎麽樣。”


    薑北辰第一次有種被我玩弄的感覺,看我時眸子眯了眯,很是傲嬌的說,“不怎麽樣。”


    傾琛!傾辰!


    傾盡我所有,從開始對薑北辰接近的目的,漸漸變得心已傾辰了。


    他怎麽會知道呢!


    後來我媽又給我打了一次電話,我辭了薑北辰迴到包房。


    “喻葶,你看你都出去那麽久了。”我媽見我一進來就開始質問,“讓你陳阿姨和富貴等了多久。”


    我沒說話,朝她們走去。


    “阿姨,沒關係。”


    陳阿姨臉色不好,看來她不喜歡我,王富貴見我媽有怪我的意思,趕緊打圓場幫我。


    “哎呀,我們家喻葶啊,就是這麽樣子,你說她那份工作吧,比較忙一點,事情也比較繁瑣。”我媽給陳阿姨賠笑,畢竟是我把我嫁過去的人。


    “所以經常缺席是嗎?”我跟著我媽的話後麵補了一句。


    事實如此,她經常喜歡給我安排各種毫無預料的相親,對於這樣的事情,我習慣了。


    “你這孩子,瞧你這話說的。”姨母一見我和我媽有即將開戰的架勢,瞪了我一眼。


    “對了,待會我還有點事,晚上就不陪你們了。”我抬手看時間,這樣的場合讓我不愉快。


    王富貴見我要走,趕緊站起身,“我們也差不多了,那這樣吧,我去結賬,待會我送阿姨她們迴去。”


    我拎著包拿上外套,王富貴轉身就出去了。


    這頓飯得花上他半個月的工資了吧。


    出酒店的路上,經過那個休息區,我沒有看到薑北辰,王富貴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和我搭話,我隻是敷衍。


    “這樣吧,我先送阿姨你們迴家。”停車場,王富貴很顯大氣的對我說。


    見他想表現,我也不說什麽。


    我看著幾人一起上了王富貴的車,他來到我身邊說,“今天人多,就委屈你了。”


    看得出來,王富貴看上我了。


    我媽和姨母坐在後排位上,給我空了一個位置出來,我將車門關上,笑看王富貴,“那今晚就麻煩你了,送我媽和我姨母迴家。”


    說完我轉身,王富貴一臉懵逼。


    我朝自己的車走去,王富貴看到小奔的那瞬間臉都變色了,在我麵前壯闊,他還不夠格。


    迴到醫院已經很晚了,薑北辰給我打了電話,說他今晚有事就不過來了。


    我在醫院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昏天黑地的。


    沒有薑北辰,在醫院也很無聊,期間宋澤有給給我打過電話,我隻說我身體不適,在家躺屍,宋澤原本是要來看我的,我拒絕了。


    怎麽可能讓他知道我進了醫院,而且還是薑北辰陪同著。


    在醫院躺了半天,我給薑北辰發了信息,之所以不願意給他打電話,是因為這位祖宗忙,指不定這個時候又在接見某個企業的老總。


    下午薑北辰來了,我堅持出院,加上醫生幫腔說我已無大礙,隻是後期多注意一下飲食而已,薑北辰這次沒有再繼續堅持。


    “薑總,今天才周三,反正醫生也說我沒什麽問題了,我明天迴去上班。”辦完出院手續的我跟在薑北辰身後。


    “不行。”他不迴頭看我,朝醫院門口走去。


    “我沒問題了。”並不是我有多麽熱愛工作,隻不過工作已經占據了我生活中最主要的部分,也隻有在工作上,我才能和薑北辰多次近距離接觸。


    薑北辰沒說話,已經來到停車場。


    而那個剛從車上下車的女人,大冬天的帶著墨鏡,卻掩蓋不住那份熟悉感。


    那個女人朝醫院走去,白色奧迪,是近段時間經常去看望多多的女人?


    “上車。”薑北辰也看到了,那女人剛離開,薑北辰臉瞬間黑了下來,命令我。


    他有些奇怪。


    我坐在副駕駛上,薑北辰的車瞬間駛出停車場,有些快。


    “薑總,那個女人,你認識?”許久,我問道。


    薑北辰前段時間發的那條微信,我終於才知道,此女人和去福利院的女人,完全就是一個人。


    薑北辰不說話,車在加速。


    下午高峰時期,薑北辰見縫插針,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薑總。”我試探性的叫他。


    薑北辰很熟練的避開所有的車,直到過了前方紅綠燈才停下,他迴頭看我,很冷,“你對這件事很在意?”


    我感受到了薑北辰的怒意,以及不安。


    “沒有。”我嘀咕著,自從薑北辰見到那個女人後,他的情緒波動好像大了些,藏不住。


    他期身在我麵前,湊到我麵門上字字警告,“喻葶,不該過問的事情,最好學會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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