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紗布,是一道觸目驚心的漆黑傷口,本來有幾道的,那些小的傷口愈合了之後就隻剩這大一點的怎麽也好不了。撕裂的皮膚邊緣起了些許結痂,如果橫著看的話,這道傷口就像是一隻微閉的眼睛。


    “傷口處從昏迷醒來就一直沒甚知覺,不碰的話也不是很痛。昨天開始有些癢了,今天就開始痛了,明天會不會更惡劣啊?”


    “你這個是黑……嗯……這黑色的地方似乎已經徹底壞死了,可能得把這一塊切掉再進行治療才能愈合。”薩爾心裏舒了口氣:臥槽差點說漏嘴了。


    “做手術啊?現在的醫館裏有麻藥嗎?”


    “麻藥?你說的是舒緩劑吧?不過我聽說那玩意兒好像對身體有害吧,會讓你的神經變得遲鈍,沒有哪個男人會用它[鄙視眼]。有個藥劑學的專家還專門寫了篇文章說舒緩劑的危害[聳肩]。”


    “哦………”我心裏默默吐槽到:果然是純爺們手術從不用麻藥麽。


    “哈哈,不過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倒是常常用到,噢,我有個朋友的老婆生兒子……”


    …………


    傍晚。


    一隻血蠅在給老婆道了晚安後趁著暮色離開了巢穴,空氣中逸散著淡淡的血腥氣。它深吸了一口,啊~多麽美妙的味道,記得上一次吸血還是在自己剛出生不久的時候,和一窩兄弟姐妹分享著父親的屍骸。一定得趁著隔壁老王午睡的時候趕緊找到鮮血,不然那家夥把它的侄子們都領出來那就不好玩兒了。


    “誒,等等!那邊,那個方向!有什麽……好像很美味的味道!”血蠅好像聞到了什麽改變了方向。


    “對,對!就是這個方向,氣味越來越濃了!”血蠅已經忍不住伸出了口器,神經毒素蓄滿了頭囊,蓄勢待發,向著食物狂飛而去。


    “啪!!!!”


    “嗯?!”薩爾翻了個身,從椅子上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怎麽了?”


    “哦,沒事。打了隻蒼蠅。”


    他眯著眼睛掙紮著坐了起來,喝了杯水,揉了揉臉,總算看起來精神了些。“嗯,時間到了,收拾下走吧。”


    “還是坐一下吧,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沒事,午睡時間長了都這樣。走一走就好了。”說著一邊拿了把鎬子將石棚一塊塊收起來。


    將換過的繃帶焚燒了之後,我便喚醒祝玨,柱著拐杖開始趕路。


    饑餓的血蠅幼蟲們蠶食著母親的屍體,相互問道:“父親怎麽還不迴來,餓死了。”


    初春冰雪融化,殘留的寒氣隨風肆虐,我拄著拐杖的左手已經凍得紫青,漸漸速度慢了下來,祝玨在一旁焦躁的打著轉。


    薩爾轉身看我拖在後麵低著頭拄著拐杖一蹦一跳,歎了口氣,走了過來。


    我抱歉的看了他一眼,的確,我速度太慢了,已經快到午夜也才走了大概十裏路。


    嗯?遠處好像有個白色的小點在動。


    薩爾脫手套的時候,那個白色小點中飛出來了另一個白色小點,好像在朝我這個方向移動。


    你在看什麽?”薩爾轉身朝我的視線看去。


    離得近了,我才看清楚,是一隻箭。


    哦,原來是一隻箭啊。


    ……


    wtf!!是一直箭啊!!朝我飛過來啦!!!︽⊙_⊙︽


    “小心!”我高唿,想撲開薩爾,卻被薩爾反手推倒在地。


    “噗!”白色箭頭穿破了本就破爛的衣服,沒入了薩爾的右臂,殷紅的箭頭撐破皮膚穿臂而過。


    “啊!該死,是骷髏!媽的,大意了。”薩爾的聲音顫抖著,手臂上的痛楚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他強忍著疼痛,立馬扔了把鐵劍給我,同時掰斷了箭的兩端。


    仿佛受了血腥氣的刺激,那骷髏向這邊跑了過來,一聲聲僵屍的低吼也從四麵八方傳出。


    他獰笑著對我說:“小子,拿好劍。別死了!”話音剛落他一把拔出體內的箭杆,暗紅的血湧出順著他的手臂低落在草地,我急忙爬起來用劍支撐著身體,看見他的麵色猙獰,牙關緊咬,眼角也不自主的跳動著。我急得手心冒汗,遠處不知從哪裏冒出了十來隻僵屍向著這邊緩緩逼近,前方的骷髏也拿出了第二隻箭。


    難道,就隻能到這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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