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姑爺來了……”翠兒一路從前院奔來,路經假山、鋒石、池塘、圓亭、閣樓、迴廊,直奔向“新房”,在進房時還因跑得太快,險些兒跌倒。


    “小姐、小姐,姑爺來了。”翠兒喜悅之情不掩於色,她笑眯眯地向席曼奴說著這個大好消息。


    “小心點兒,別摔著。”席曼奴不經心地瞧她一眼,又沉浸入她的書堆之中。


    “小姐!”翠兒走過去,一把搶走席曼奴手中的書。“別看了,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她盯著席曼奴的翦水秋瞳又重說一次:“姑爺來了。”


    “哦!”席曼奴隨口應了聲。


    哦是什麽意思啊?!她跳腳。


    “小姐,我說的姑爺是薑伯蓋,薑公子啊!”


    “我知道。”


    “知道?”知道什麽呀?!


    她怎麽弄不懂小姐究竟在想些什麽,分明這幾日來茶飯不思的,不就是因為姑爺嗎?好幾次,她都見到小姐倚著欄杆殷望。難道想的不是姑爺?


    還有、還有,瞧瞧這新房,布置得這麽詩情畫意,等的不就是姑爺?


    那為什麽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她反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小姐,姑爺是專程來求親的、來見你的哩!”


    她比手畫腳努力的解釋。


    “我不見他。”席曼奴起身,走向窗口。


    “不見?!”翠兒大驚小怪地嚷著。“婚禮眼看就要開始,小姐你……這……”


    柔柔軟軟的嗓音優閑地說著:“翠兒,你去告訴我爹,婚禮照常舉行,別讓外人給誤了時辰。”


    她唇土噙著一絲笑容,迴頭又對呆楞住的翠兒補充道:“這話可得在他麵前說,說得愈大聲愈好,懂了嗎??!


    不懂!


    翠兒苫著一張臉,她真的弄不懂小姐究竟想幹嘛。


    婚禮照常舉行?


    沒有姑爺,哪來的婚禮?


    翠兒意興闌珊地往門口走去,席曼奴瞧了不免失笑,於是她又喚:“翠兒。”


    “什麽事?小姐。”這次她連迴頭都沒有力氣下


    “你來。”


    翠兒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席曼奴的身旁,席曼奴笑著在她耳旁低語幾聲,隻見翠兒陡然像中了彩似的,整個人精神一震,頻頻點頭道:


    “是、是、是,翠兒這就去辦!”


    說著,她比原來跑來時還要再快三倍的速度跑了出去。


    席曼奴對著屋簷上的飛燕輕語:“在讓我苦等這麽久之後,他終也來了。”


    她遲來的幸福嗬!


    “她不見我?!”薑伯蓋吃驚地聽著翠兒轉述曼奴的話,他臉色鐵青地楞在原地。


    婚禮照常舉行?


    她竟然願意下嫁他人,也不願意原諒他?


    一把熊熊怒火燒得狂炙,教他震得幾乎說不話來。


    不行!他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要見她!”薑伯蓋怒吼。


    “小姐說,她不想見薑少爺您。”翠兒幸災樂地說著,表情看來愉快極了。


    薑伯蓋再也按捺不住地推開翠兒,欲往屋裏去。


    席府的家仆集體擋住他的去路,不給他過去。


    “讓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他大吼。


    “薑少爺,今天大夥都忙得很,您就別再找咱們的麻煩。”翠兒唱作俱佳地說著,另一方麵又忙著招唿傭人繼續準備禮堂等事……


    “給我讓開!”薑伯蓋氣衝衝地看著忙碌的傭人,以及充滿喜氣的禮堂,怒火燒得更熾烈,他真恨不得立即把這兒給掀了。


    “賢侄,我看你還是迴去吧!奴兒的個性倔得很,她若不想見你,你就是這麽硬闖進去,也於事無補呀!”席老爺勸慰著。他女兒的那點心思,他這個為人老爹的怎麽會不清楚?她明明就是頑皮性子又犯了。


    薑伯蓋因席老爺的話而停下動手的念頭,對啊!依奴兒的性子……


    他斂了斂神,開口請求:“世伯,府上可有瑟,能否借小侄一用?”


    席老爺笑了笑,愉快地說著:“當然可以,翠兒,為薑公子備瑟。”


    “是,老爺。”翠兒偷覷薑伯蓋一眼,心想,小姐果然沒猜錯,姑爺絕不會這麽輕易放棄的……這姑爺果真配得上咱們家小姐。


    薑伯蓋請席家傭人將瑟擺於席家大門口,然後他就當街對著席家大門彈唱起來。


    “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雄厚嘹亮的嗓音搭以優美的樂曲,悠悠蕩蕩地傳入席府以及整條街道。


    他這種驚世駭俗的舉止,立即引來街道上愛看熱鬧的人們,不消片刻,席府門前已被擠得水泄不通。


    “大家快看來呀!薑公子當眾求愛啊!”


    “他不是已經毀婚了嗎?怎麽又迴過頭來求人家?”


    眾人議論紛紛,好不熱鬧。


    另一頭的新房內,席曼奴當然也聽見這動人的求愛曲,她正甜蜜地一邊喝茶,一邊聽曲。


    “小姐,這姑爺的勇氣可真不是蓋的,他真的當街唱起來了。”翠兒萬分羨慕地說著。


    “是啊!多好聽,是不?”席曼奴愉快地笑著。


    “小姐,你可真壞。”翠兒嘴裏忍不住替薑伯蓋抱不平,手裏卻忙著幫席曼奴挽發。


    “噓,我在聽曲呢!別吵。”席曼奴假意斥責,但心下可真是……快樂得不得了。


    薑伯蓋見佳人毫無反應,於是就更加賣力地唱著:“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好感人喔!肯當眾示愛,需要多大的勇氣啊!”旁人議論著。


    “我要是席家小姐,我就答應他。瞧,這樣的人品,還能上哪找呀!”另一個人附和道。


    而席曼奴這頭也開始忙碌起來……


    “小姐,這件不行啦!”翠兒抗議著。


    “為什麽不行?”席曼奴執拗地堅持。


    “新婚之夜都得穿紅的……這件不行啦!”


    “誰說的,我偏要穿這件。”


    “這……這姑爺會笑的。”


    “哦!”


    拗不過席曼奴的固執,翠兒苦著一張臉再為席曼奴穿上霞帔。


    而薑伯蓋這頭,他望眼欲穿地瞧著席府之內,怎麽這會奴兒還沒有反應?


    她當真不消氣嗎?


    若真是這樣,他是不是該直接衝進府去來得快此?


    他的一顆心,忐忑不安地揪在一起,擂鼓般的心跳讓他的嗓音更加宏亮,他大唱著:“悠哉悠哉,輾轉反側。為伊佳人,苦思良策。”


    “咦,怎麽這樣唱?夫子好像不是這麽教的。”


    看戲的人群中,有一學子提出疑問。


    “哎呀!你管人家,人家都這麽可憐了,唱錯也沒關係啦!”另一女孩拭著淚珠,她好感動哦!


    新房內


    席曼奴身穿大紅嫁紗,優閑地飲著茶,忽地,她聽到薑伯蓋那句為伊佳人,苦思良策。噗哧一聲,她差點兒給茶水噎著。


    她愉快地笑著,看來時辰也快到了,於是她喚:“翠兒,備琴。”


    “是,小姐。”


    門外


    薑伯蓋可快急死了,心下已作好最壞的打算,如果奴兒再不氣消,他就要入門去強擄人了……


    他帶些火氣地唱道:“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窈窕淑女,鍾鼓樂之。”


    忽地,有一陣琴音曼妙地由席府之內傳出……


    “琴心跳妾身,感君意纏綿,一身皆君有,寸心私自憐。”


    一聽,薑伯蓋忘情地憨笑,他的奴兒有迴應了


    她也愛他!她說“一身皆君有”,也就是說她不會嫁給別人。


    “哈、哈、哈!”他大笑著,歡唿著,他感動得想要立即擁著她、吻她、愛她……


    奴兒愛他啊!上天垂憐。


    這時,席家仆人笑著上前對他說:“姑爺,時辰快到了,請換裝。”


    換裝?


    他呆楞地看著他們手中的大紅袍,原來……原來……他又被她捉弄了!


    “奴兒!”他大吼。


    新房內


    “別氣嘛!”席曼奴偎著薑伯蓋,遞上一杯龍鳳酒。


    他迴擁著她,怎麽氣呢?


    他無語地盯視著她……


    她並沒有錯,當初背信的確實是他,可她這麽整他……他嘔啊!


    接過她手中的酒杯,他含入一口甜酒即俯下唇吻住她因驚嚇而微張的櫻唇,將他口中的酒液送一半入她的嘴裏。


    “你……”她險些嗆著,濃香的酒液穿過她的喉頭,熱滾滾地流入她的體內,激起另一種興奮的感覺。


    “小小的懲戒,罰你戲弄夫君。”薑伯蓋勝利地笑著。望著她因酒精作用而微紅的肌膚,他的心狂跳著。


    她是這麽地美,美得再也找不出任何形容詞得以形容,而她是他的,他是何其幸運啊!


    她凝視著他專注而熾熱的黑眸,瞧出他眼底赤裸裸的欲火,突然間感到空氣稀薄許多,喉頭疼痛的難過不已,於是她微感困難地吞咽著。


    他雙手摟得兩人更加貼近,幾乎聽到彼此的心跳。“奴兒,對不起!”他感性地說著,然後吻住那兩片顫抖的朱唇,他的雙手則更為忙碌地在她身上愛撫遊移……


    她接收到他的道歉,唇瓣漾起一絲更甜美的笑,任由他的手在她身上施展魔法,她愛極了這種直上雲霄的感覺。


    熾熱的情焰於刹那間擦出火花,席曼奴柔若無骨的嬌軀在薑伯蓋技巧性的愛撫下,低吟出聲。


    他仿佛聽到天籟般,全身一陣痙攣,他一把打橫抱起她,讓她灼熱的臉頰貼靠在他的胸前,然後緩緩地將她壓放在繡有鳳凰於飛的錦被上頭。


    她羞赧地注視著他,明白遊戲就要開始,她的柔荑緊抓著錦被不放,心跳似擂鼓般直響著,可她不願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即使她覺得緊張、羞糗、不安、還有一點點恐懼,但她仍勇敢地注視著他。


    她等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說什麽她也不願意錯過……


    他與她同樣期待著,全身因等待而腫脹疼痛,他的手輕撫著她如絲秀發,一再留戀著那柔滑的觸感,而他的唇也沒得停歇地忙碌著,沿著她嫣紅醉人的臉頰,滑下那美麗的雪頸,而後輕解她衣袍上的第一粒包扣。


    隱藏在大紅嫁紗下的雪白肌膚,隨著包扣的解開而展露嬌媚,他與她的心狂跳著,劇烈的心跳使得她原本就豐盈的胸脯唿之欲出。


    他顫著手褪去她整件嫁紗。


    當大紅嫁紗褪下時,他猛地眨動著雙眼……


    “這是?”他楞住。


    席曼奴沒有錯過他驚愕的表情,滿意地笑著。


    “我的嫁妝,請夫君笑納。”


    薑伯蓋又眨眨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身上這件……這件……嫁妝?


    她佯裝煩憂地問著:“夫君不喜歡嗎?”


    可惜那對太過慧黠的眸子,泄漏她大部分的偽裝。


    “怎麽會?挺別致。”薑伯蓋小心翼翼地說著,不太敢相信居然有人在褻衣之上,寫滿密密麻麻的字體。


    “是嗎?我不信,除非夫君將它念出來給奴兒聽聽。”她困難地憋著笑意,看著一臉挫敗的薑伯蓋。


    他無奈地問:“我該從哪裏念起好呢?我的娘子。”她非得這麽整他不可嗎?


    難道她不知道他的欲火已在崩潰邊緣,她居然還想繼續算帳?這女人!


    她眨著一雙看似無辜的眸子,指指胸前。“那麽就從這兒開始好了。”


    好吧!既然她想玩,他就陪她玩!


    他無可奈何地望著她慧黠的眸子,誰教他要愛上這個聰明的女人!


    他低下頭以唇咬開她的褻衣,露出一大片春色,他血脈憤張地念著:“我為冤家造了一本相思帳。舊相思,新相思,早晚登記忙。”忍不住眼前的誘惑,他含下她一隻蓓蕾,引來她的嬌吟。


    聽到她的呻吟聲,他唇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熾熱無比的眼眸閃爍著頑童般的光彩。他愉快地想著,既然她要整他,那麽他就讓她也一道嚐嚐欲火焚身的滋味。


    “別耍賴,夫君還沒念完呢!”她酡紅臉抗議,心跳急促地令她換不過氣,原來這不隻是折騰他,也是折騰自個兒。


    但想歸想,眼前美人在抱,對這折磨他可真是苦不堪言。他歎口氣,額上汗水涔涔,口裏快速地念道:“一行行,一字字,都是明白帳。”這女人,究竟懷恨在何時?早知如此,他何必當初哦!


    他的唿吸愈來愈急促,她雪白誘人的肌膚隨著字體一寸寸地裸露,而展現在他的眼前,那挺立飽滿的雙峰下是平滑纖細的小蠻腰,他測試著它的尺寸,天啊!身下的女子是魔鬼的化身。


    “夫君,快念哪!”席曼奴催促著,他這麽看著她,讓她羞極了。


    “舊相思消得了,新相思又上了一大樁。”念到這兒,他突然震住,抬起頭來凝視著她,原以為……原以為她隻是氣他,卻沒想到……


    他急急地掀開來又念著:“把相思帳拿來和你算一算,還了你多少相思,不知又欠了你多少……”


    他感動著、震撼著,他的奴兒用她的方式在表達她的愛意,多麽別出心裁、多麽令人感動……


    狂燒的愛火自小腹處席卷而來,他一向知道她聰穎,卻從沒想過她對他竟是如此用心,麵對眼前美麗聰慧的她,他完全的失控……


    “奴兒,我的奴兒!”


    薑伯蓋粗喘地吻住她的櫻唇,一波波的熱焰自兩人身上排山倒海而來,他迅速地褪下她的褻衣,讓她的完美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汗如雨下,奔騰的欲望讓他克製得極其難過,但他仍盡其所能地給予最溫柔的撫慰,他要給她一個難忘的新婚夜,所以他急躁不得,那會嚇壞了她。


    席曼奴發出嬌吟,她的身軀虛軟而燥熱,欲火已經駕馭神智,她隻能不斷地呻吟,不斷地感受他帶給她的一波波驚奇。


    他終於擺脫身上所有的束縛,感受到肌膚之親的絕妙快感,在他倆都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熱潮時,他占有了她……


    片刻後


    薑伯蓋隻手枕在繡花枕上,欣賞著他美麗的妻子,滿腔的愛意似永遠宣泄不夠似的,他多想再次擁她入懷……


    “我愛你,我的奴兒。”他埋在她的胸前低語。


    “可你當初……


    他的唇封住她的話語,“別氣了,當初是我不好。我愚、我鈍、我笨、我傻……”


    她迴吻上他,眼角泛著喜悅的淚珠,輕輕地迴邁:“足夠了,以往的帳就此一筆勾銷,別算了。”


    他受感動地緊摟著她,幸福的甜美急湧於胸臆間,忍不住輕問:


    “奴兒,你能明白我有多愛你嗎?”


    細碎溫柔的吻灑在她的眉、她的睫、她秀氣挺直的鼻梁、她紅豔潤澤的唇瓣……


    她用滿含愛戀的眸光深凝著他,柔柔細細的嗓音訴說著自古以來最甜蜜的話語:


    “我能明白,因為我也愛你,我的薑郎!”


    他壓下她深吻,訴盡綿綿的情意,而她熱情地迴吻,以表達內心的喜悅及愛戀。


    一房間的春色,一屋子的旖旎,一整夜的浪漫……


    二十二年的等待,在這兒給了完美的結局……


    完


    五糧液股票走勢和k線圖分析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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