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一輩子愛一次就夠了


    “真是一件大禮。”許琥珀看著陸漫漫,輕輕地說了一句。


    陸漫漫的臉紅了紅。


    她明白許琥珀的話是什麽意思,這是羅戰的店,四處都有攝像頭,羅戰怎麽可能不知道混進來了紀媽媽和陸漫漫?羅戰能讓她們平安無事,也能讓她們萬劫不複。這些人,和電影電視裏演的那些角色比起來,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誰不想把這世界看得更美好簡單一點呢?


    紀媽媽就在門口等他們,羅戰遠遠站在走廊另一頭,笑容滿麵地和許衡說話,似乎並不避諱和許衡一起出現。


    走廊兩邊站著兩排身著白襯衣,帶著粉藍色領帶的男子。長得眉清目秀,英姿挺拔,不是那些小嘍嘍,倒像是些學生會。


    看到紀深爵出來了,羅戰揮了揮手,走廊上頓時響起了整齊的聲音。


    “紀總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陸漫漫扭頭看了一眼,許衡正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走過來。


    她擰了擰眉,快步跟上了紀深爵的腳步。


    下了樓,紀媽媽已經不知所蹤。


    “人呢?”紀深爵惱火地問道。


    “她說要迴山莊靜一靜,說不要讓你過去。”保鏢一臉為難地看著紀深爵。


    “媽媽說,她覺得見過許衡,可能真認出來了。”


    “認出來了還讓她一個人走?”紀深爵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用力拉開車門,疾馳而去。


    陸漫漫楞了幾秒,上了自己的車。


    看來今天不用去慶祝生日了,她退掉的餐台,開著車,慢吞吞往家的方向開。


    安婭不在,她報了中文班,去學習了。


    陸漫漫換了鞋,拿了灑水壺,推開了露台的門。


    紀媽媽居然在!


    她捧著一盆蘭花,呆呆地看著遠方,神情寂寞悲傷。


    “媽?”陸漫漫情不自禁地叫了她一聲。


    紀媽媽抖了一下,飛快地扭頭看向陸漫漫。


    “哦……”紀媽媽放下花盆,擦了擦眼睛。


    “紀深爵發脾氣了?他以為你迴山莊了……沒找到你嗎?”陸漫漫小聲問道。


    “沒有。”紀媽媽搖了搖頭,啞聲說道:“他打電|話,我就往這裏來了。不想和他起衝突。”


    “今天這是怎麽了?”陸漫漫走到她身邊,擔憂地看著她。


    紀媽媽撫著蘭花綠油油的葉片,輕輕地歎息:“我想到振南爸了。”


    陸漫漫記得紀深爵說過,振南爸去找幾個孩子的時候,和紀媽媽相處非常好,兩個人有了真感情。


    “那天,振南爸說他會來赴約。我等了一晚上,他沒來……再也沒來找過我了。”紀媽媽擰了擰眉,抱著雙臂,慢步走向露台一角的搖椅。


    “您一輩子沒結婚,就是為了紀念他嗎?”陸漫漫輕聲問道。


    紀媽媽怔了片刻,小聲說:“人一輩子能有這麽一次,夠了。多一次,都沒力氣。”


    陸漫漫凝視著她,心裏頭有些難受。


    她和紀深爵還是忽略了紀媽媽的感受。紀媽媽這輩子愛過兩個男人,一個去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投進了陸漫漫的懷抱。她孤單,寂寞,連說話的人也沒有。紀媽媽喜歡趙婧妃那樣的女孩子,無非是趙婧妃能讓她感覺到溫暖可靠,沒有距離感。紀媽媽覺得趙婧妃在這裏,她不會被紀深爵和趙婧妃拋棄。而她陸漫漫不行,陸漫漫把紀深爵的心占滿了,紀媽媽使勁地想爭迴來一點半點,卻越爭越傷心。


    但是,何必爭呢?她們深愛著紀深爵,一個賦予他生命,一個將陪他走過漫漫前程。


    陸漫漫走過去,蹲到她的麵前,手搭在她的膝蓋上,小聲說:“媽,對不起。我們別賭氣了,既然我們進了一家門,吃了一鍋飯,蹲了一個櫃子,愛了同一個男人,那我們就好好地愛下去。”


    紀媽媽搖了搖頭,小聲說:“愛什麽愛啊,你自己愛吧。他那樣的臭石頭,你願意撿就撿,我不要了。”


    “行,我撿了!他再臭也是孩子的石頭爸。您坐會兒,我做飯去。”陸漫漫站了起來,微笑著說道。


    紀媽媽沉默了一會兒,搖頭,“不要做飯,你去和深爵去外麵吃好。你別說我在家裏,我想靜會兒。”


    “但是他擔心你……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裏。”陸漫漫遲疑了一會兒,小聲說道。


    “沒什麽好擔心的,我這年紀了,生死無畏。”紀媽媽揉了揉眉心,疲憊地說道:“你去吧。”


    “媽,我給你介紹一個男朋友吧。”陸漫漫打起精神,拖起了她的手,笑著說:“往事就讓它過去,走,我們出去吃飯。不帶紀深爵,他愛使臉色!就我們兩個去。先吃飯,再去做美容,然後去k歌……”


    “像話嗎?”紀媽媽瞟她一眼,不肯起來。


    “你看紀深爵他還按摩呢!我們也去。”陸漫漫又拽了兩下,沒能把紀媽


    媽拽動。


    “我沒力氣,走不動。”紀媽媽臉上有了一絲笑容。


    “走啦,走啦,我背你還不行嗎?”陸漫漫把她拽起來,彎著腰,拍自己的背,“快來,我能背你。”


    “你有這能耐!”紀媽媽索性站起來,往陸漫漫身上一撲。


    陸漫漫居然把她背起來了!


    紀媽媽瘦!她都懷疑紀媽媽有沒有九十斤。


    而陸7;150838099433546漫漫抱孩子幾年,力氣漲了不少。


    她背著紀媽媽,快步奔向了大門。


    “放我下來。”紀媽媽不好意思了,拍拍她的背,小聲說:“我又沒有癱掉,我自己走。”


    “就快到了。”陸漫漫一路狂奔,衝向電梯。


    她穿著高跟鞋呢,一腳踢在了電梯前麵卷角的地毯上,紀媽媽被碰得腦袋發脹,腦子裏嗡嗡直響,額角上起了一個紅通通的大包。


    “哎喲我的天啦,陸漫漫,我是上輩子欠你的嗎?”她揉著腦門,惱火地罵道。


    陸漫漫趕緊把她放下來,窘迫地看著她,小聲道歉,“媽,對不起啊。”


    “哎,本來就記心不好了,你這一撞,什麽都不記得了。”紀媽媽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


    “我等下幫你買藥擦擦。”陸漫漫吐了吐舌尖,往她額角上的大包上揉了兩下。


    “行了,你給我擦藥,還不知道會不會把藥倒我眼睛裏去,你要禍害,就去禍害我那個不爭氣要拋棄老媽的兒子,別禍害我了。”紀媽媽點了點她的眉心,長長地歎息一聲。


    “認命啦?不和我爭了?”陸漫漫故意笑道。


    紀媽媽點頭,還是長歎,“對啊,認命了。這個兒子,我是不要了,你收著吧。他要發脾氣,以後就衝你一個人去。我決定一個人去天涯,不再看他的撲克臉了。”


    “那不行,你不能一個人去天涯,他會找我發神經的。”陸漫漫抱緊她的胳膊,笑著說道:“既然認命了,那就這樣過吧。是好是歹,我們是一家人。”


    紀媽媽抿了抿唇,眼眶紅了。


    陸漫漫裝作看不到,又把退掉的台訂了迴來,再給羅笑打了個電|話。哄人開心,安排活動這種事,羅笑就是專家。


    趕到餐廳的時候,羅笑居然帶了三個男人!一個年長些的,戴著眼鏡,挺儒雅的。另兩個看上去還是學生樣子。


    “我正好遇上了我大學的劉教授,我就叫過來一桌吃,你們不介意吧?”羅笑主動給紀媽媽拖開椅子,笑著問道。


    “沒事。”陸漫漫額頭冒汗,卻隻能硬著頭皮微笑。


    羅笑這也太神速了,她隻是在微信裏簡單說了說今天的事,羅笑居然真的拖了三個男人到場了。


    紀媽媽還算神色平靜,客套地和劉教授打了聲招唿,坐下了。


    “伯母,我蹭點好吃的,您別嫌棄我啊。漫漫是有福氣的,能嫁進你們這樣的大富之家。我可慘嘍,吃了上頓沒下頓。您有幹兒子沒,給我介紹一個,讓我也享享福。”羅笑給紀媽媽倒上了茶,笑吟吟地找她說話。


    “幹兒子有,你真要嫁?”紀媽媽爽快地問道。


    “有錢沒?和紀總差得多嗎?長相有紀總好看嗎?”羅笑直截了當地問道。


    “差多了,我兒子天下第一好。”紀媽媽挑了挑眉,笑吟吟地說道。


    陸漫漫悄然打量那位教授,正饒有興致的看紀媽媽。


    劉教授是土木工程係的教授,今年正好四十八。話不多,但是很精辟,典型的知識分子。羅笑穿針引線,把劉教授和紀媽媽兩個人的話串了起來,盡量讓他們多聊。


    劉教授去過的國家也不少,兩個人說起了國外的風土人情,很快就投入到了共同的話題裏龜。


    陸漫漫挺擔心的,紀媽媽若怪罪她,這樣隨便地找個男人過來,當場變臉發飆,那就慘了。在紀媽媽去洗手間的時候,陸漫漫趕緊跟了進去。


    “我不知道是這情況啊。”陸漫漫擰開水,小聲道歉。


    “羅笑這丫頭挺瘋的。”紀媽媽看了看鏡子,抽紙擦手。


    陸漫漫眉頭微擰,怕她又罵羅笑。


    “不過,你和深爵結婚的那天,她為你出頭,挺仗義。你這樣的朋友不多吧?我那裏還真有兩個合適的人選,讓她見見。”紀媽媽轉過身,一本正經地說道。


    陸漫漫抿唇笑,用力點頭。


    “瘋丫頭有瘋丫頭的好,成天快活。”紀媽媽也笑了。


    不去想對方的缺點的時候,彼此覺得對方還行,還不錯,還挺好…會…


    陸漫漫往前一步,想抱抱紀媽媽。


    “別……我怕了你了,別又撞到我。”紀媽媽趕緊讓開,快步往外走。


    陸漫漫笑出了聲,一路跟著她出來。


    到了桌前,隻見桌子上居然多了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剛聽笑笑說,今天是紀女士的生日。”劉教授笑嗬嗬地說道:“我不知道送什麽,這花是剛讓我學生去買的,年輕人瞎買。”


    “謝謝。”紀媽媽有點尷尬,捋了捋耳邊的發絲,坐了下來。


    “先生,您要的琴。”餐廳的服務員抱著一隻手風琴過來了,交到劉教授的手裏。


    劉教授接過手風琴,溫和地朝紀媽媽笑笑,“我彈支法國的民歌,祝祝興。”


    “您還會這個……很榮幸,您請。”紀媽媽瞪了瞪眼睛,盡量配合氣氛,做出高興狀。


    陸漫漫撫額,不敢看這畫麵。


    劉教授受了鼓勵,抱起手風琴就開始了。他不僅拉琴,他還唱!而且歌聲還不錯!


    羅笑湊過來,在陸漫漫耳邊小聲說:“你上迴給我說,想把她嫁出去,我就給你物色了,這個不行,還有二號三號四號五號……幾個大學的我都給你篩選一遍。”


    “你怎麽不當媒婆去?”陸漫漫對她的崇拜抵達了頂峰。


    “你知道個屁。”羅笑橫她一眼,小聲說:“我在酒店做了幾年,去我那裏住的客人,我都發展成我的朋友,兄長。我跟你說,這就是資源,資源是最值錢的。現在我要去哪裏求職,把這些資源一擺,我就能當經理。”


    “你贏了。”陸漫漫豎大拇指。


    “嘻嘻……把你家宵哥叫來好不好?”羅笑用手肘碰她,興奮地說道。


    “媽不喜歡……”陸漫漫掃了一眼紀媽媽。


    撇去上午的不愉快,這時候婆媳兩個的關係慢慢開始轉入正常了。


    “得,我輸了。”羅笑臉一沉,嘟起了嘴,手往前一旋一抓,“晚上我自己約他去,我就不信拿不下他。一定要睡了他,捏遍他身上每一寸肌肉。”


    陸漫漫一口茶噴了出來。


    紀媽媽也聽到了,擰著眉,手擋住了臉,不看羅笑。


    羅笑幹咳兩聲,甩了甩一頭烏亮的頭發,笑著說:“人生短暫,要學會享受生活。男人是什麽?男人是給我們女人的生活增添顏色的工人。伯母,你說是不是?”


    “是你個大頭鬼。”紀媽媽轉過頭,抬手敲她的頭頂,“別教壞漫漫。”


    “她教不壞,她蠢!想當一個蠱惑眾生的壞女人,是要有真本領的。在這個世界上,有人負責賢良淑德,就要有人負責嫵媚誘|、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羅笑敲著杯子笑,聲音清脆潑辣。


    劉教授額頭冒汗,手指發抖,歌聲走調去了爪哇國。兩個學生更是老實疙瘩,想看羅笑和陸漫漫漂亮的臉,卻又膽小不敢,年輕的臉脹得通紅。


    紀媽媽憋了會兒,撲哧一聲笑了,朝劉教授擺手,“教授,別彈了,坐下吃飯吧。”


    劉教授抹汗,尷尬地坐下。


    陸漫漫看得出劉教授對紀媽媽很有興趣,但是紀媽媽估計心如靜水,不會起波瀾。年輕時的愛戀,刻骨銘心,難以忘懷。


    她托著腮,看紀媽媽。她的這一生,前幾十年波折,痛苦,然後收獲了紀深爵和現在。


    還算好,算好!


    隔著特殊的玻璃窗,紀深爵一直在看著陸漫漫那一桌人。這窗子,裏麵的人可以看到外麵,外麵的人卻看不到裏麵的情形。


    “陸漫漫膽子大啊,居然給你媽找男朋友。你媽居然還沒吐她一臉口水。”劉哲剝了一顆花生


    ,笑嘻嘻地往嘴裏丟。


    “媽認出了這個許衡,她說丁叔死之前見過這個人,發生過爭執。但是丁叔沒有機會和媽說過這個人是誰,第二天也沒有來赴生日之約。”紀深爵擰了擰眉,扭頭看向桌麵上的一張照片。照片上許衡正在橫過馬路,手小幅度地擺起,下巴微微收起。


    “但是他從來沒有在國內生活的經曆,伯母是在國外遇上過嗎?隻見過一次,是不是認錯了?”劉哲舉起照片,翻來覆去地看。


    “丁叔和這個人起爭執的時候,她就在一起。丁叔讓她在一邊等著,她覺得這個人眼神很邪,所以很擔心,一直在盯著這個人,準備隨時叫人幫忙。丁叔和那個人爭了差多有一個小時,讓她先迴家,說好第二天過去陪她過生日。然後再沒迴來過了。她一直很自責,覺得她要是攔住了丁叔,丁叔不走,後麵就不會出事。”


    “那……隻看了半個小時,怎麽能確定呢?”劉哲還是有些猶豫。


    “有的人,看一眼,一輩子都忘不掉。別忘了,她的感覺一向很敏銳,若她說這個人是誰,多半不會錯。”紀深爵的視線迴到外麵,那個教授正在向紀媽媽敬酒。


    他其實也希望母親能找個真心的人,重新組織家庭,而不是沉浸在過去出不來。但是……這個教授好像配不上她呢。還有那兩個學生,總朝陸漫漫臉上看什麽看?


    他擰了擰眉,勾了勾手指。


    “紀總,”助理過來,小聲問道:“有什麽吩咐?”


    “給那桌加幾瓶紅酒,把那個教授灌醉,送走。”紀深爵沉聲說道。


    “好的。”助理點頭,迅速出去執行。


    紀深爵一直站在玻璃窗前,轉身看向劉哲。


    “別吃了,雲中的事查得怎麽樣了?”


    劉哲趕緊把掌心的花生吞了,鼓著腮幫子說道:“哦,那件事已經弄清楚了。那個老外是想通過安家洗錢,再從他們的外貿貨裏夾帶走|私文物出去,還想把黎水變成他們在亞洲的一個軍|火和毒|品的中轉站。這是他們的設想,但是他們還沒有任何行動。雲中國際表麵上的一切生意都是合法,並且是和黎水的高|層有緊密聯係的。”


    “胃口真大。雲中國際身後的老板到底是誰?”紀深爵眉頭緊鎖,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他堅信雲中的幕|後有人。這個人他還一定認識!


    “難道也是郭瑩?”劉哲問道。


    紀深爵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郭瑩有高超的黑|客技術,卻不是生意上的勝者。我想,這個人應該是郭瑩的親生父親?我說過,她一個人是無法完成轉走錢的計劃的。朱家兩兄弟,一個在牢裏,一個不知所蹤,不知道藏在哪裏。他恨趙老爺子毀了他們當年的賺錢大計,還讓朱耀年坐牢,他四處逃竄,所以對趙家恨之入骨,恨不能把趙家每一個人灰飛煙滅……”


    “那……你的意思是,索道車的事就是郭瑩的親爸幹的?傅燁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啊?他這麽喜歡漫漫,若真的知道,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啊……難道他因為恨你和趙家,也不顧漫漫的生死了?”劉哲費解地說道。


    “他不知道,郭瑩應該知道了,所以這幾年郭瑩死守在傅燁身邊。郭瑩是關鍵,找到她身後的人,一切謎底都揭開了。”紀深爵低聲說道。


    “他們兩個就在巴厘島度假呢,沒什麽異常。住一個房間,每天去海邊,樂不思蜀。”劉哲打開手機,讓紀深爵看在巴厘島的監控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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