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老婆,咱們兩個辦事去


    “你確定這味道真是麝香?”陸漫漫小聲問道。


    “漫漫,我是幹什麽的?歡|場裏滾過來的,怎麽會不知道這個?”


    “我先迴去。”陸漫漫扶他坐下,拔月退就走。


    “漫漫……”傅燁兩指比在耳邊,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陸漫漫點頭,加快了步子。如果她運氣好,現在迴去說不定還能找到昨晚用過的熏香嗄。


    但是她找到那些東西,真的有用嗎?


    下了醫院大樓的台階,陸漫漫的腳步越來越慢,她已經鎮定下來了。就算她找到了熏香,就一定說明就是趙婧妃做了壞事?若趙婧妃幹脆承認是她放的,卻說隻是不明內情,那對趙婧妃並沒有任何打擊。紀媽媽很喜歡趙婧妃,又會不會覺得是她沒事找事、針對趙婧妃弛?


    陸漫漫很清楚,趙婧妃可能對任何人都好,但唯獨不會對她陸漫漫好。她要怎麽做才能讓趙婧妃現出原形,讓紀深爵和紀媽媽知道趙婧妃的本性?


    “太太,上車。”保鏢拉開車門,護住她的頭頂。


    陸漫漫坐上車,脆聲說道:“不迴家,去ssl。”


    “是。”保鏢點頭。


    ssl雖然是趙婧妃的總裁,但是紀深爵也占了一半股份,他這兩天都在ssl幫著趙婧妃處理收購羅素之後的遺留問題。


    羅素的招牌已經被換下來了,天藍色的新logo剛剛掛上去。公司門口的花籃7;150838099433546還在,風吹過,花瓣隨風飄。


    “太太來了。”劉哲正在前台交代事情,一眼看到她走進來,連忙過來打招唿。


    “叫我漫漫就好了,我不習慣你這樣叫我。”陸漫漫笑了笑,左右打量了一圈。


    羅素在過去十年威風八麵,她以前也投過求職簡曆,不過沒被錄用。到今天為止,她還是頭一迴走進這扇富麗堂皇的大門。


    “他們正在開會,我先帶你上去。”劉哲摁了電梯門,笑著說道:“不過,真沒想到你會來突擊檢查啊。”


    “我是好奇,進來開開眼界。聽說這棟大樓是整個黎水最有設計感的……”


    “這也叫設計感嗎?簡直是暴發戶湊起的雞窩。”劉哲哈哈地笑。


    “劉哲,那你們怎麽全都這麽積極地往雞窩裏跳?”陸漫漫促狹地問道。


    “呃……”劉哲笑容僵了僵,指了指她,笑道:“紀總說你嘴笨,一點也不笨。”


    陸漫漫掩唇笑笑,跟著他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口已經等了好幾個人了,這時陸漫漫才發現站在人群後麵的是陸曉鷗。二人視線對上時,陸曉鷗的神情很是尷尬複雜,勉強朝她笑了笑,匆匆別開了臉。


    “走了。”劉哲催促了她一聲。


    陸漫漫收迴視線,微微揚頭看向電梯門上的液晶顯示屏。


    他們在十二樓總裁辦公室。


    傅晉寶是個奢侈的人,就他辦公室的這扇門都花了三十多萬。推開大門,辦公室裏隻有三個人。趙婧妃和紀深爵並肩坐在沙發上,秘書正在給二人念手裏的文件。


    在外人麵前,紀深爵依舊是瞎子。


    “漫漫來了。”趙婧妃先看到了陸漫漫,抿唇一笑,快步過來拉她的手,“快過來坐,你感冒好了嗎?外麵風大,有沒有吹到你啊?”


    “差點把我吹去太平洋了。”陸漫漫笑笑,轉頭看紀深爵,“你們忙,不用管我。我就是沒進來過,所以來看看新鮮。”


    “我也沒有參觀完呢,我們一起去。”趙婧妃挽著她的手臂,親密無間地挨著她坐下。


    聞著她身上的香味,陸漫漫都有用開水好好消消毒的衝|動了。


    “漫漫,這幾年一直是爺爺和哥哥幫我打理這些事,我一點經驗也沒有,很忐忑,我剛和哥哥說了,如果你願意,可以來幫我嗎?”趙婧妃眨巴著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盯著她。


    “婧妃身體不好,是應該休息,不如你就留在家裏陪媽媽,把這些都交給你哥哥打理,你隻管拿錢就行了呀。”陸漫漫唇角一揚,笑著說道:“到時候我來主持這邊,你哥哥在ot,你就在家裏享福,怎麽樣?”


    “好啊……”趙婧妃笑著點頭。


    “婧妃他哥,你覺得我這主意怎麽樣?你就把這家公司給我來打理,我一定給辦好,讓你們發大財。”陸漫漫用手肘碰紀深爵,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你真想要?”紀深爵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敲,慢吞吞地問她。


    “想死了。”陸漫漫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婧妃……”紀深爵轉頭看趙婧妃,唇角一勾,“你嫂嫂她皮癢了,我帶她迴去給她撓撓,你自己忙吧。”


    陸漫漫呸了一聲,往他懷裏蹭了蹭,“你就在這裏給我撓,你不給我撓舒服了,我是你生的。”


    “我倒是想生,把小肚子借我用用?”紀深爵抱著她往上一站,手順勢去捏她的小肚子。


    紀深爵打定主意


    要帶著陸漫漫招搖過市,又怎麽會低調呢?肯定是隨時隨地隨心所欲地示寵一番,以示主權。


    劉哲已經習慣了,抱著雙臂在一邊笑。


    趙婧妃在一邊看著,笑容漸僵。她抿抿唇,收好桌上的文件,笑著說:“我先把這些簽了,等下帶漫漫去大樓裏參觀一下,這也是漫漫家伯母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呢。”


    陸漫漫的笑容淡了淡,飛快地扭頭看她。


    “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趙婧妃連忙解釋,“我以為你想看看……”


    “我確實想看看。”陸漫漫點頭,拉著紀深爵的手說:“走吧,陪我看看去。”


    “來,我帶你們過去。等一下還有全體中層以上的骨幹見麵會,你知道我有哮喘的,怕人多了,香水味聞多了發作,所以哥哥晚上會在這裏幫我。漫漫若不介意,可以和我們一起嗎?”趙婧妃推開門,扭頭看陸漫漫。


    名堂真多!反正就是千方百計地要和紀深爵纏在一起。


    陸漫漫知道紀深爵現在放不開趙家祖孫,紀深爵其實是一個外冷內熱,非常重感情的人,對他好的人,他會十倍迴報過去。攔他路的人,他會毫不留情。人都不是鋼鐵,都會有受傷、有生病、有痛苦的時候,趙家爺爺在他最無助的拉了他一把,就是這一把,讓他重新站了起來。若他真是一個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那他和傅新漢之流,又有什麽區別呢?


    傅晉寶和傅燁的辦公室同在一屋,一南一北。


    “本來是想把傅晉寶那間給哥哥用的,但哥哥不要……傅燁這間就讓哥哥辦公。”趙婧妃推開了麵前的辦公室大門,微笑著側身,讓二人進來。


    這間辦公室比傅晉寶的那間稍小,風格迥然不同,在牆角居然立著一株桃花樹!桃樹上還墜著大紅的許願結。


    “聽說這是風水先生讓放在這裏的,所以我也沒讓人挪動它。哥哥在這裏的機會不多,權當哥哥的休息室吧。”趙婧妃扭頭看了一眼陸漫漫,笑著說道。


    陸漫漫撫了撫桃枝,扭頭看了一眼紀深爵。


    趙婧妃眼珠子骨碌一轉,快步過來拉住她的手往玻璃窗前走,“漫漫你看,從這裏看過去,那邊就是ot,遙相響應。外人看來,ssl是我在打理,其實決策和指揮都是哥哥。我已經把羅素名下所有的品牌都轉讓給了ot,你哥哥以後就是羅素和ot兩家的主人。”


    “這麽有錢了,還貪著ssl呢?”陸漫漫故意揶揄紀深爵。


    紀深爵和劉哲在說話,這時候才轉頭看了陸漫漫一眼。


    趙婧妃笑笑,討好地說道:“ssl有今天的規模,都是哥哥的功勞。爺爺年紀大了,早就力不從心。他在醫院遇上哥哥的時候,ssl已陷於困境。而哥哥也需要一個平台替他辦事,他隻用了三年,就讓ssl有了今天的規模。他真是個經商的天才,眼光非常準,還很毒,他看中的事一定會成。”


    “趙總,都準備好了,等著見您和紀總。”秘書快步過來,請二人去會議室。


    “你快去吧。”陸漫漫推了紀深爵一下。


    趙婧妃一臉笑容地走過來,挽住了紀深爵的手臂,微笑著看了一眼陸漫漫,“漫漫,我要借用哥哥一個小時,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好嗎?”


    紀深爵拉住陸漫漫的手,扭頭看趙婧妃,“你去吧,讓劉哲陪你去,我和漫漫有事要辦。”


    “幹什麽去?”趙婧妃和陸漫漫異口同聲地問道。


    “好好工作。”紀深爵指指趙婧妃,拉著陸漫漫就走。


    “裝瞎啊,快裝瞎。別到時怪我沒給你保密,前麵有外人呢。”陸漫漫被他拖得一溜小跑,忍不住提醒他。


    紀深爵用力一拽,把她拖到身邊,攬住了她的腰。


    此時電梯門正好開了,一群中層從電梯裏湧出來,見到二人自動分開,好奇地看著他。


    就像紀深爵說過的一樣,他們知道紀深爵瞎了,所以很想大膽地打量他,但又忍不住地畏懼這個新老板,所以又不得不遮掩一下眼裏各種情緒。有些人習慣了諂笑,看到老板嘴唇就不由自主地咧開,但一想到他看不到,這笑容就開始僵硬了。


    這些表情真的很有意思,能讓人在一眼之中就看出人生炎涼百態嗄。


    陸漫漫忍不住想像,若是她瞎了會怎麽樣?是不是隻能呆在盲人按|摩店裏去了?


    “漫漫。”出了電梯,有人在她身後叫了她一聲。


    陸漫漫轉頭看,隻見陸曉鷗一臉僵硬的笑容,正朝她揮手。


    “怎麽了?”她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爸爸……過世了。”陸曉鷗小聲說道。


    “什麽時候的事?”陸漫漫一楞,居然沒有人通知她!


    “聽說你那幾天去了威尼斯。”陸曉鷗眼眶一紅,捂住了嘴,哽咽著說道:“所以沒能通知到你,家裏的房子賣了,哥哥和媽媽都來黎水了。”


    “哦。”陸漫漫點點頭,隨口問道:“要我幫忙嗎?”


    “能不能向趙總說說,給我換個部門?”陸曉鷗的眼睛一亮,馬上就問道。


    “我沒辦法幹涉ssl的事。”陸漫漫搖頭。


    “那我能去ot嗎?”陸曉鷗不死心,抓住她的手問。


    “你想去,自己投簡曆,別的我幫不上忙。若想要錢,我還能借給你一點。”陸漫漫直接打消她的念頭。


    “你……不是和紀總結婚了嗎?這點事都做不到?”陸曉鷗失望地瞪著她。


    “表姐,我們感情很好嗎?”陸漫漫擰擰眉,直截了當地問她。


    陸曉鷗臉色一灰,輕聲嘟囔道:“那你也不想想,小時候……”


    “我先走了。”陸漫漫轉身就走。這些話她已經聽夠了,再也不想聽了!在他們家十年,洗衣做飯拖地清潔,挨罵受辱,不過是因為想要一個遮風避雨之處。現在和她說感情,不覺得太遲了嗎?


    陸曉鷗跺了跺腳,惱火地掉頭就走。


    趙婧妃抱著雙臂在樓上看著這一幕,雖然站得高,看不清二人的表情,但陸家姐妹一左一右分開走的樣子還是讓她微微一笑。


    抬頭看四周,全歐式的羅素大樓,確實比ot更具現代感。站在這裏,她仿佛變成了一位尊貴的公主,能唿風喚雨,等著王子來保衛她。


    “婧妃。”管家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管家怎麽來了,沒在醫院陪爺爺?”趙婧妃抿唇一笑,扭頭看他。


    “你爺爺說你今天第一次獨自主持會議,讓我過來給你打打氣。”管家笑著上下打量她一眼,豎大拇指,“有點老板的樣子!”


    “我們走吧。”趙婧妃挽住他的胳膊,微笑著說:“你在這裏,我什麽都不怕啦。”


    “劉哲也在啊。”管家朝劉哲揮了揮手,點頭打招唿。


    “對,紀總讓我在這裏給趙小姐跑跑月退。”劉哲笑眯眯地說道。


    “深爵就是想得周到。”管家點頭,笑著說道。


    “但是……他去哪裏啊?”趙婧妃好奇地問道。


    劉哲咧咧嘴,“保密。”


    車從羅素大樓停車場出來,一路往東。


    “去哪裏?”陸漫漫好奇地問道。


    “見老爺子的一個朋友。”紀深爵打開膝上的文件,慢聲說道:“他是老爺子當年在白山投資時唯一一個聯係過的朋友。”


    “那一定知道白鴿的事嘍?”陸漫漫欣喜地問道。


    “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紀深爵唇角揚了揚,在文件下方簽上自己的名字。


    陸漫漫湊過去看,這是ot新一季的財務報表。


    “二姐一直負責財務上的事,不過,最近報表總出錯。”紀深爵把報表放開,低聲說道。


    “請我給你做財務?”陸漫漫故意問他。


    “別,”紀深爵轉頭看看她,突然壞壞地一笑,“24小時全看著你,我就沒機會種桃花了。”


    “種吧,用力種,我再給你澆點肥。”陸漫漫嘴角一撇,不屑一顧地說道:“好像誰不會種桃花似的。”


    “你會?”紀深爵的頭偏過來,貼著她的耳朵問:“晚上你要給我種不出來,我讓你好看。”


    陸漫漫縮了縮脖子,突


    然想到了一個讓紀深爵自己去找出熏香的主意。她揉揉耳朵,再用手指戳他的額心,軟綿綿地說:“你別後悔,我給你種滿園子的桃花。”


    紀深爵手指撣了撣,笑得有些戾氣橫生的,“你敢種到外麵去試試。”


    陸漫漫多少是有些怕他的,尤其是他露出這種神情的時候,感覺他分分秒會撲過來把她給揉成麵團吃掉。


    她幹咳一聲,鬆開了老虎尾巴,在這種事上和他耍橫,她耍不過!


    “他們是黎水根基最深的黑|道中人,曾經欠老爺子一個人情,所以當時白山的事,是他們幫著擅後的。等下到了不要亂問話。”紀深爵往車窗外看了一眼,低聲說:“記著,我看不到。”


    陸漫漫點點頭。


    這時候的她有了種能並肩作戰的興奮感,夫妻之間不就應該這樣嗎?


    車開到一處別墅區處停下,保安看了看車上的標誌,利落地放行了。這世界就是這樣勢利眼,看到豪車,就覺得裏麵一定坐著好人。


    最裏麵的一棟別墅裏外麵停了很多車,看樣子在舉行聚會。大門緊閉,有幾個身著藍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院子中間,警惕地看著駛進來的車。


    司機遞上了一張黑色的卡片,西裝男子彎下腰,朝車裏看了一眼,揮手放手。


    陸漫漫挽住他的手臂,和他一起進了門。一眼看去,在這裏玩樂的都是些中年男人,他們在賭錢……


    把賭|場開在這裏,又有誰會想到呢?


    很快就有人過來向二人打招唿了,引著紀深爵和陸漫漫往樓上走。樓上的在玩德州撲克,一張大台前坐了七八個人,有人麵前堆滿了籌碼,有人麵前卻空空如也,正在用力抹汗。


    “請跟我來。”引路的男子帶著兩人穿過了人群,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間房。


    敲了敲門,裏麵有人過來打開了門。


    裏麵的辦公桌後坐著一個男人,正抬頭看向門口。


    “請坐。”男人向紀深爵咧嘴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陸漫漫轉過頭,紀深爵耳邊說:“他看上去很年輕,會是老爺子的朋友嗎?”


    “先坐。”紀深爵捏了捏她的手心,不露聲色地說道。


    陸漫漫挽著他的手臂,和他一起走到了沙發邊。


    “紀先生,久仰大名,就是不知道你為什麽想見家父?”男子起身過來,一臉笑容地向紀深爵伸手。


    “想和他做做生意。”紀深爵沒動,雙手自然地放在月退上。


    陸漫漫連忙扶起他的手,小聲說:“他想和你握手。”


    紀深爵這才伸開五指,淡淡一笑,“對不起。”


    “沒事。”男子和他輕輕一握,退到一邊坐下,又扭頭看向陸漫漫,“這位小姐我在哪裏見過?”


    “可能是在哪個聚會上。”陸漫漫笑了笑,脆聲說道。


    “不是,你是韓淩的前妻。”男子抱起雙臂,笑著說道。


    陸漫漫的臉一下就黑了,真不想和韓淩的名字聯係起來!


    “家父馬上就到,請稍等。”男子向陸漫漫點點頭,迴到辦公桌後麵。


    “他不怕你。”陸漫漫貼到紀深爵耳邊,小聲說道。


    紀深爵低笑,轉過頭,也貼在她耳邊說:“他們都覺得我是瞎子,所以等下如果打起來,你要保護我。”


    “切……”陸漫漫嘴角咧了咧,往大門處看去。


    有個年紀約摸五六十歲的男人正從門口快步進來,一看到二人,馬上就堆起了滿臉的笑容。


    這個人是喬慢。


    黎水市亦正亦邪的人物,壞事做得多,好事也做得多。他做事有一個原則,不傷無辜婦孺,不碰教育行業。他還精心挑選了十個窮人家的男孩子全力栽培。有往學術界送的,也有安排接手灰色地帶產業的。


    陸漫漫覺得喬慢這名字取得簡直太好了,這人每邁一步都四平八穩,很慢。說話的語速也很慢,讓人直覺地認為他是個慢性子。


    他慢吞吞地走進來,身後又出現了一輛輪椅,趙老爺子坐在輪椅上麵!


    “怎麽……”陸漫漫站起來,不解地看著紀深爵,他怎麽把老頭兒也叫來了嗄。


    “當年的事,因我而起,這件事也是我的心結。”趙老爺子扶在輪椅上的手指抬了抬,啞聲說道:“雖然土已經埋到了我的腰上,但隻要一天沒把我全埋了,我就要把這個結打開,再安心去見我的兒子女兒。”


    紀深爵拉著陸漫漫坐下來,微微點了點頭弛。


    看來紀深爵也不知道趙老爺子會來,應該是喬慢通知他的。


    “我當年欠老爺子一個人情,所以白山後來善後的事,都是托我去辦的。”喬慢坐下來,慢吞吞地說道:“總之,我這人的原則大家都知道,絕不會幹坑蒙無辜婦孺的事。若真是她被我的人賣了,那肯定是她做了什麽讓她不無辜了。”


    “你……”陸漫漫差點沒跳起來,怎麽能說出這樣的歪理?


    不過喬慢很快就笑了,繼續慢吞吞地說道:“不過,我已經確定過,這件事和我們沒關係。”


    “我的實驗室出事,但我堅信我的藥沒事。後來按照藥方研製出來的藥早已經投入市場了,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隻能說明,那一次試藥,是有人搗鬼。”趙老爺子摁著心口,艱難地把話說完。


    陸漫漫不想相信他,在看她來,老頭兒說不定是怕失去紀深爵的幫助!


    “林惠女士的事,我很遺憾,但確實跟我沒關係。”趙老爺子轉頭看陸漫漫,繼續說道。


    陸漫漫現在都懷疑老爺子趕過來,就是阻止喬慢說出真相了!她很生氣,看了一眼紀深爵,輕聲說:“算了吧,我覺得沒有必要問了。”


    紀深爵手撐在沙發扶手上,視線從屋中幾個人麵上掃過,唇角勾了勾,“那就打牌吧,來一趟,玩玩也好。”


    “我不想玩。”陸漫漫嘟嘴,不悅地說道。


    “你想。”紀深爵拖著她起來,朝喬慢和老爺子點頭,“我們去玩一會兒,給我拿籌碼來。”


    “喬年,你去吧。”喬慢立刻招唿先前在辦公室裏的年輕人。


    “是,爸。”喬年大步過來,紳士地引著二人往外走。


    陸漫漫扭頭看,隻見喬慢正過來關門,見她扭頭,於是朝她笑了笑。


    “真是的。”她不滿地瞪了一眼紀深爵,“你看,白來了。”


    “誰說白來了,陪我打牌,贏了錢,我們去吃海鮮。”紀深爵笑了笑,在牌桌前坐定。


    陸漫漫已經習慣了他這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不到最後一刻,你怎麽也不會知道他想幹什麽。不如索性陪他坐著打牌好了。


    “老爺子,為什麽不讓紀深爵去查這事,反而讓我來?您不是把他當成親孫子一樣看待?”喬慢關上大門,扭頭看老爺子。


    趙老爺子從口袋裏拿出藥瓶,抖了好幾下才把瓶子擰開,吞了兩顆藥。


    喬慢服侍他喝了兩口水,在一邊安靜地坐著,等著他的答案。


    趙老爺子抬起眼睛看他,虛弱地說道:“婧妃丫頭在我身邊已經有八年,這丫頭對我孝順,還很乖巧,我很喜歡她。如果真的找不到我嫡親的孫女了,就讓她繼續當我的乖孫女吧,我這一切都留給她。畢竟我那未進門的媳婦確實給我生下了一個嫡親的孫女,這些年來,正是婧妃給了我支持下去的力量,所以我不想讓她生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裏。紀深爵雖不是勢利之人,難免也會分出親疏。所以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那管家呢?他不是跟了你一輩子嗎?怎麽不讓他去辦這事。”喬慢又問。


    “他年紀也大了,六十歲的人了,我也不想他費神四處奔波,跟我辛苦一輩子,晚年也就讓他安頓下來吧。”趙老爺子擺了擺手。


    “因為醫院那裏我挺熟悉,白山地方小,那一年出生的孩子,在派出所都能查到,再看出生證明,多少能知道同一年在那裏出生的孩子有哪些。所以,這件事我已經有些眉目了,若不出意外,我相信可以找到結果。不過,到底最後辦不辦得成,我真不能保證。這可能是我為您辦的最後一件事了,希望能了結您這個心願。”喬慢沉吟了一會兒,拍了拍老爺子的肩膀。


    “希望如此,謝謝你了。”趙老爺子握住他的手,用力搖了搖。


    “其實老爺子現在應該少想點事,多享受享受天倫之樂


    。”喬慢勸道。


    “哎,我這一生是失敗的,引狼入室,兒女都離我先去,家產敗個精光。唯一的骨血在哪裏,我都不知道……”趙老爺子苦笑,沙啞地說道:“還有當年的詐騙案,白鴿試藥的事,都是我這一生不可抹去的罪孽。老天爺遲遲不讓我死,就是讓我活活地受折磨。”


    “不過,老天開眼,居然讓一把鑰匙出現在了紀深爵出事的現場,說明那個人還在我們周圍。如果這個人是害紀深爵的人請的殺手,那隻要找到這個人,就能找到當年那件案子的真正兇手了。我有種預感,他就在黎水,他還很活躍。”


    “今天的談話,請你務必保密,紀深爵他不會直接問你我對你說了什麽,但是他會盯著你和你身邊人的一舉一動。所以,一定要找不常出現、但是最得你信任的人去辦這事。萬一,我沒有堅持到那一天,而你又找到了她……就把這個給她。”


    老爺子口袋裏拿出一隻扁扁的小鐵盒,顫著手,交給喬慢。


    “這是什麽?”喬慢好奇地問道。


    “這個盒子裏是一封委托書,一封信,還有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拿這個去瑞士銀行,就能拿到屬於她的一份錢。到時候,請你親自陪同她前去。”趙老爺子把盒子放到他的手心,用力握了握,“拜托你了,喬慢。”


    “老爺子,您真是用心良苦。”喬慢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歎道:“您放心,在找到真正的孫女之前,我不會讓人知道趙婧妃的身世。如果您真沒捱到那一天,後麵的事,我會幫您辦妥。”


    “如果……到時候找到她,她沒結婚,你又喜歡,不如讓她嫁給你家喬年?”趙老爺子咧咧嘴,笑了,“我覺得她一定很漂亮,不會比婧妃差。喬年也是正是年紀,再過兩年磨練出來,當我的孫女婿不錯啊。喬慢,我孫女的陪嫁,可不少啊。你知道這數字的時候,會把她當公主給我捧著的。”


    “哈哈,老爺子,這可是以後的事了,如果真有那一天,就算沒有嫁妝,我也會很高興。誰能讓我家喬年娶妻生子,我就把她當太皇太後,何止當公主呢?”喬慢推著輪椅往外走,笑著說:“現在去看看我的花圃?”


    “你的黑牡丹活了嗎?”老爺子問道。


    “對,活了。”喬慢點點頭,笑著說道:“我給你起兩株起來,你帶迴去養。”


    “好啊,千金難求黑牡丹。看看深爵他們來不來,請他們一起來看看。”老爺子樂嗬嗬地說道。


    “我去叫。”守在門邊的喬年立刻往外走去。


    “喬年那時候才這麽大。”趙老爺子看著他的背影,笑著比劃了一下。


    “我不想把這些生意交給他,特地送他去留學。但是這小子從小看我打打殺殺,骨子裏也暴得很,別看文質彬彬的,在我這一脈的人裏,已經沒有人敢惹他了。你真放心把孫女給一個有文化的頭目?那他可不是一般的壞人啊。”喬慢開起了玩笑。


    “男人不狠點,能成事嗎?我覺得你的底限就很好,不碰無辜婦孺,不碰教育行業。你的家訓我也欣賞,言宜慢,行宜快這個很好,言行思考要慢,決定之後出手就快,非常好。”趙老爺子搖頭晃腦地說道。


    “老爺子誇獎啦,我們在紀深爵麵前都是小打小鬧,他的財富聽說很嚇人啊,你怎麽沒把他招成孫女婿。”喬慢看向前方,慢吞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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