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備好了鴛鴦床


    “為了我們的窩囊,幹杯。”傅燁跳起來,7;150838099433546從冰箱裏拿了兩罐飲料,拋了一罐給陸漫漫。


    “不是要大醉一場嗎?”陸漫漫接住罐子,鼻息稍亂。


    “這時候不能醉,得清醒地變成窮光蛋。”傅燁坐下來,手指勾住鋁環,啪地一聲拉開了易拉罐。


    “對啊,要清醒。”陸漫漫坐起來,用了兩下力都沒能拉開罐子。她的手好像凍僵了,一點力氣也用不上是。


    但是,現在明明才是初秋啊!


    傅燁把罐子往旁邊一放,朗聲說道:“來,我給你打開。”


    陸漫漫搖頭,固執地用力一拽……


    鋁環斷了墮。


    陸漫漫看著指上的銀亮圓環,心猛地一沉。


    感覺兆頭不好,真是兆頭不好!


    “漫漫,你的手劃破了。”傅燁拉起她的手指,迅速用紙巾一包,用力捏緊,“你別動,我給你找藥去。”


    陸漫漫抬眸看他,冰涼的雙唇輕輕翕動了一下,緊抿上了。


    決定大膽地接受時,她也隻用幾秒的時間,決定撤退的時候,她也隻用這一抿唇的時間。這一抹鮮血,仿佛一桶涼水,把她澆醒了。就算再愛,也不能這樣稀裏糊塗地就結婚啊。紀深爵對她的感情到底怎麽樣,她一點底也沒有,她怎麽能這樣一頭栽進去?


    傅燁拿著酒精和創口貼迴來了。


    “手給我。”他盤月退一坐,拉起了陸漫漫的手指,棉簽浸了酒精,輕輕擦過她指肚子上一抹細長的傷口,再咬開創口貼的包裝,圍著她的手指貼上去。


    陸漫漫怔怔地看著,好一會兒,才小聲說:“傅燁,你以後怎麽辦?”


    “能怎麽辦,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傅燁咧嘴笑笑,低聲說:“我好歹也是讀了大學的人,找個工作不難吧。”


    “會離開這裏嗎?”陸漫漫眉頭皺了皺。


    “幹嗎皺眉,弄得好像離不開我一樣……”傅燁笑嘻嘻地說道。


    “你還能開玩笑啊。”陸漫漫拿起他開好的那罐飲料抿了一口。冰涼的液體灌入胃裏,害她猛地打了個激靈。


    傅燁跑去廚房,拿了把剪子,把罐子給強行撬開了。他靠在廚房門上,一口氣把飲料喝光了,抹了把嘴唇,唇角一歪,小聲問:“為什麽不能開玩笑,成了窮光蛋就不能笑了?”


    “我不是這意思。”陸漫漫搖搖頭。


    “其實沒多大的事……”傅燁手掌用力,罐子被他捏成了扁扁的一團。


    陸漫漫鼓了鼓腮幫子,“對,沒多大的事。”


    “看電視,今晚有球賽。”傅燁打開電視,往沙發上一歪。


    陸漫漫看了他一眼,抱著包去臥室。走過大門的時候,她忍不住往貓眼外看了一眼。如果紀深爵趕過來了呢?或者他在樓下守著?


    她覺得自己這種心態很奇怪,明明想放棄了,卻又如此地希望看到他。


    劉哲真的站在門外,正低著頭打電|話。


    陸漫漫忍了忍,還是走到窗口去瞄了一眼。樓下空空的,沒有那輛她熟悉的車。


    “他來了?”傅燁抬眼看她,小聲問。


    “沒來,我睡了。”陸漫漫勉強笑了笑,快步走進了臥室。


    紀深爵的性子,她差不多摸清了。其實他是一個性子比較淡漠的人,除非是和他極為親密,他極為信任的人,不然是看不到他多少笑臉,也感受不到他多少溫度的。換句話說,他隻對他喜歡的人好。但這種好有代價,那就是對方的心思也必須是全心全意放在他的身上,不得有半點忤逆。


    她知道他很自信,相信天一亮就會迴去。就算她一時半會兒和他強著,他來招強|行的,她還是會放棄反抗。


    但這一迴不同,陸漫漫害怕了。


    婚姻是隻爐子,過得好,讓你四季長春,暖你一輩子。過得不好,你就被燒得灰飛煙滅。她拿不準自己會過得暖暖的,還是轟轟烈烈幾秒後,從宇宙消失……


    郊外沉默別墅。


    二樓的主臥已經全部裝飾一新,婚床換成了一張兩米多的大床,大紅的床單上繡著鴛鴦交纏。


    這真的是很土的一套床飾,但這是黎水的傳統習俗,不鋪不喜慶。


    這雙鴛鴦不簡單。是紀深爵請了黎水一雙有七十年婚齡的夫妻親手繡上的最後一支羽,以示能長長久久,合合美美。


    找到有七十年婚齡的夫妻並不容易,紀深爵費了一番功夫。這雙夫妻是訂的娃娃親,十多歲就成婚了,兩個人一起經曆了許多磨難,兒孫滿堂,和樂美滿。他們現在都已九十高齡,別說拿繡花針了,連走路也得人攙扶著。他親自帶著床品上前,按著規矩送上了重禮,老人家用了兩個多小時,才繡好了最後一支羽毛。


    他解開了領扣,滿意地看著那雙鴛鴦,唇角


    微微揚起。他這輩子都沒有像這樣正經八板尊重過習俗,他把這事看得很嚴肅,很認真。要娶,就得好好娶,一絲半點的遺憾都不留下。


    他彎下腰,彈了彈鴛鴦的尾巴,笑著說:“明兒起就給我躺這裏了。”


    從明兒起,他就能指著天下人說,陸漫漫,她是我太太,你們給我離她遠點兒。誰再敢不長眼,伸出你的狗爪子,我剁了你……


    鋪完床,他捏了捏下巴,快步走到了櫃子邊,拿出了幾個精致的盒子,左右看了看,開始往每個角落裏藏。裏麵都是他給陸漫漫準備的禮物,明晚讓她自己一個個地找出來,打開看他的心意。


    最後一個四方形的盒子裏裝的是明天婚禮上要戴的首飾,鑽戒單獨放在一邊。整套鑽飾是天使造型,陸漫漫就是他的天使。


    這是紀深爵親自設計,親手挑選主鑽,讓母親親手做出來的。在威尼斯的這幾天,紀媽媽也正在趕做這套首飾的最後環節,鑲好主石。


    他原本打算三個月後舉行的婚禮,縮成一個月,所以很多事都趕得特別急。但該要用到的,絕不會少。


    他把盒子放好,準備明早讓化妝師帶過去,讓她打扮得美美地站在他麵前。


    第一次和陸漫漫在網上遇上的時候,他還從來沒有想過有這麽一天,他真會和她結婚,娶她為太太。看到她從出租房一個人站在大大小的行李袋中間時,他心疼到想把韓淩粉身碎骨。他想,這麽個簡簡單單的丫頭,沒他庇護著,說不定哪裏又被韓淩這樣的人給騙了。


    但他真的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感情的人,醇厚的感情都藏在他的心裏,悄悄看她在身邊繞來繞去,想像她什麽時候會忘了韓淩愛上他……那種感覺很微妙,讓他在嫉妒和期待裏一天比一天歡喜。


    總之,明天吧,明天一切都美美的。


    紀深爵正一個人想得開心,劉哲的電|話打進來了。


    “她已經睡了,傅燁還沒走。”


    “這死小子,怎麽還不走。”紀深爵的臉色一沉,拿起外套就想出去。


    “紀總。”管家從外麵進來,小聲說:“老爺子也趕迴來了,在機場發病了。”


    “他怎麽會趕迴來?”紀深爵擰了擰眉,“一大把年紀,還要坐飛機跑來跑去。”


    “可能是想參加您的婚禮吧,您母親已經跟去醫院了,”


    “去醫院,明早讓人把首飾送去給漫漫。”他擰擰眉,大步往外走。


    傅燁還不至於敢和陸漫漫怎麽樣,劉哲在那裏盯著,若他放肆,那就讓傅家寸草不留吧。


    晚上很難熬。她睡到半夜,胃痛難忍,隻好起來。


    客廳裏沒燈,電視還開著,正在重播淩晨的足球比賽,一股濃鬱的煙味在客廳裏揮之不去。傅燁坐在地上,上半|身仰躺在沙發上,手指間的半根煙已經滅了,在他月退邊的煙灰缸已經被煙頭堆滿了。


    陸漫漫快過去推開了窗戶,打開了頂燈。


    燈光驚醒了傅燁,他有些茫然地看向陸漫漫。就這麽一記眼神交匯,陸漫漫突然發現其實傅燁也很慌張,他的心根本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輕鬆。


    “我吵到你了?我去車上睡。”他跳起來,抹了把臉,準備離開。


    “沒有,你睡我媽的房間吧。”陸漫漫把掉在地上的抱枕撿起來,放迴沙發上。


    一疊文件從沙發一角滑下來,紛紛揚揚散了一地。


    “是我的。”傅燁趕緊過來撿。


    陸漫漫撿起文件看,居然是房屋買賣協議。傅燁不喜歡炒房地產,所以他名下房產並不多,隻有四套。


    “要全賣掉嗎?”陸漫漫小聲問。


    “哦,還能賣到一點錢,我替大哥還一點,判刑的時候多少會起點作用。”傅燁抓了抓短短的頭發,笑了笑。


    “你住哪裏?”陸漫漫坐下來,把文件疊整齊,輕聲問道。


    “租吧。”傅燁拿起空煙盒,晃了晃,打了個哈欠。


    “還有錢嗎?”陸漫漫關心地問道。


    “我還有車呢,也賣了,能解決暫時的問題。”傅燁拍了拍她的肩,指臥室,“去睡吧,不必管我。”


    陸漫漫抱起雙膝,輕聲說:“我決定,不結婚了。”


    “想好,那是棵大樹,去騙他一點錢也好啊。你多騙點,以後也照顧照顧我。”傅燁玩笑道。


    “不騙他。”陸漫漫搖頭,肅容看向他,“我愛他,但是不想和他結婚了。我害怕結了婚,一切和自己想的都不一樣,他很快就沒有新鮮感了,他很快就像別的有錢男人一樣,左擁右抱了。我承受不了……”


    “自己考慮好吧。”傅燁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嘟囔道:“怎麽熬個夜這麽累呢,還不老啊。”


    “幾晚沒睡了?”陸漫漫問。


    “有三四天吧,不記得了。”傅燁拍拍腦門,低聲


    說:“明天去請律師,看看情況。”


    “我去給你煮點湯,你臉色不好看。我也要喝一點,得有力氣,才能麵對接下來的事。但願不會太糟糕。”她絮絮叨叨地進了廚房,從冰箱裏拿了隻鴿子出來,用天麻人參一起燉湯。


    林惠很愛保養,所以冰箱裏常備這些東西。


    陸漫漫盯著爐子上跳動的火苗兒,腦子裏空白一片。


    到了早上,雨越下越大,滴打得讓人心裏生煩。陸漫漫幹掉了大半鍋的湯,傅燁倒沒吃什麽,喝了一小碗,就說沒胃口。


    吃得下才怪,陸漫漫還有退路,他是退路也沒了。陸漫漫完全能體會他這種心情,也沒勸他多吃。


    “沒有律師肯接這案子。”傅燁打了好多電|話,惱火地把手機往沙發上一丟,“是怕我付不起律師費嗎?”


    “先別急,不然去問問湛昱梵?”陸漫漫洗了碗出來,小聲問他。


    “他是ot的顧問,礙於紀深爵,也不會接這案子的。”傅燁擰擰眉,跌坐到沙發上。


    陸漫漫唇角緊抿,不知道說什麽好。


    “叮咚……”門鈴響了。


    陸漫漫快步過去開門,劉哲滿麵笑容地站在門口,身後跟著五六個年輕女子,手裏大包小包地抱著。


    “幹什麽?”陸漫漫小聲問。


    “這些是化妝師,發型師,禮服和首飾都帶來了。”劉哲笑著說道。


    陸漫漫退了兩步,輕聲說:“你迴去告訴他,我不結婚。”


    劉哲楞住了。


    “真的不結,我會和他談的,讓他們迴去吧。”陸漫漫扭頭招唿傅燁,“你好了沒有,我們出去吧。”


    “但是,看看這個吧。”劉哲攔住她,拿出了首飾盒,低聲說:“紀總送你的,你看,多漂亮的天使。”


    熠熠生輝的鑽石確實招人喜愛,又哪個女人不愛鑽石呢?就這根小天使項鏈,就能買下她所在的這一套公寓了吧是?


    陸漫漫輕撫小天使好幾秒,才小聲說:“我知道他有錢,但我要的婚姻和愛人,不止是有錢而已。你說我貪心也好,什麽也好,我寧可嫁個普通的男人,但他對我忠實、誠實,不讓我成天患得患失,如同生活在雲霧之中。”


    “不嫁?”低沉的聲音從人群後麵傳來墮。


    化妝師們趕緊讓開路,看著紀深爵從樓道過來的。


    電梯被搬東西上來的人給占住了,他是走樓梯上來的。


    “不嫁。”陸漫漫搖頭,小聲但堅定地說道:“我不嫁給你。”


    “別鬧脾氣。”紀深爵擰了擰眉,沉聲道:“我在這裏陪你。”


    “我不嫁。”陸漫漫還是搖頭,“你並不愛我,至少不如你說的那樣愛我。”


    “我不愛你?”紀深爵眉頭皺了皺。


    “你愛我嗎?”陸漫漫抬頭看他,苦澀地說道:“你若愛我,在我媽媽的事上,起碼會對我誠實一點。你讓我去威尼斯,到底是去做什麽?難道不是支開我,好讓你痛痛快地把傅家滿門處理個幹淨?但她是我媽啊,我想讓她在婚禮上麵看著我走向你……你現在讓她關進去,所有的賓客看著我,我娘家人在哪裏?”


    “你的娘家人就是我,有什麽不一樣,我會讓我媽陪你走向我。”紀深爵眉頭皺得更緊了。


    “陸小姐,林女士對你的感情並不深。”劉哲走過來,小聲勸道。


    “我知道不深,我知道她早就忘了我了。但是我就不能幻想一下嗎?連一個幻想的機會也不能給我?你們這麽精明,她能從你們這裏得到什麽呢?你甚至都沒有給過她一個好臉色……她也沒辦法靠近你。十年可以改變很多,接下來十年,她說不定還是可以變成我的那個媽媽,我們在努力……你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對我坦誠一點,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我在你心裏,到底是個木偶,還是個傻子?在你情緒高漲的時候,我就為你躺下去。在你忙碌的時候,我就站開一點。在你為了趙家全力以赴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家是被趙家害成這個樣子的?


    因為我愛你,你就可以在我的世界裏為所欲為!因為我愛你,你覺得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霸道妄為!有錢多好呀,你給我一紙協議,我就簽了,傻乎乎地圍著你轉。你不覺得這對我是一種輕視嗎?


    紀深爵,我不想當個傻子,我隻是因為愛上了你,所以我甘心變成你的傻子。你能不能……想想我感受?”


    “那個沉默五年前就離開我的世界了,你不是他。和我要好的那個女孩子,陪我日夜傾訴心事的那個女孩子,她既然不存在,那麽沉默也就不存在。五年前我在你麵前是傻子,今天仍然是。但我有選擇不當傻子的權利……”陸漫漫反過手,拉住了傅燁的手。


    她的手抖得厲害,掌心冰冰的,像在冰塊裏放了好久一樣。


    傅燁看了看紀深爵,拿起陸漫漫的背包,關上了門。


    陸漫漫從紀深爵身邊過去的時候,哭著說:“全世界都能輕視我,我唯獨希望你不會。如果沒有你,我過得也不會比現在更壞……”


    走廊上很靜。


    紀深爵緩緩轉過頭,看著她和傅燁上了電梯,神情冷若冰霜。


    “她隻是一時半會兒想不開,我去勸勸。”劉哲拔月退就追。


    “有用嗎?她的性格我知道。跟著她就行了,時間到了,直接去禮堂。”紀深爵沉聲道。


    “啊?”劉哲一楞。


    “反正是要結的,高興要結,不高興要結。這時候放她走了,更麻煩。”紀深爵大步往電梯前走。


    “這邊……”劉哲連忙扶了他一把,以免他撞上電梯門。


    化妝師們已經看呆了,直到電梯下去了,才飛快地往另一電梯前跑去。


    大雨狂潑。


    陸漫漫踩過了積水,衝上了傅燁的車。


    “現在隻有兩個希望,一個是我大學時的老師,他現在也在做律師,若他肯辯護,起碼謀殺罪還有點希望。另一個辦法是從外地請律師過來,但是外地人對本地畢竟陌生,絕不會有本地的大律師那麽合適。”傅燁發動車,給他的老師打電|話。


    陸漫漫的視線投向後視鏡,紀深爵的車隊緊緊跟在後麵。


    “不然……你跟他


    去吧,跟著我不安全,我這裏全是債主。”傅燁車速緩了緩,轉頭看她。


    “不要。”陸漫漫搖頭,雙手往臉上一抹,“我不想和一個不在乎我感受的人在一起。”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樣,或者你這麽想,他又那麽想……”傅燁說了幾句,笑了起來,“我居然還替他說話,我真是瘋了,那就是個王|八|蛋。等我東山再起,我一定弄死他。”


    他後麵幾句話說得挺狠的,陸漫漫卻也不生氣。


    他能東山再起,卻不見得會有紀深爵那樣狠辣。人的性格是天生的,紀深爵天生是那樣冷硬的人,而傅燁卻不是。若他是,這時候就拿著賣房子的錢逃之夭夭,隨便去哪個國家繼續過他的瀟灑日子去了。何必拿來替他這不爭氣的哥打官司還債呢。


    他的老師張楚耀開了家森耀律師行。他當老師時對學生很好,教學也敬業,手底下出了不少人才,各行各業都有,為官為商的也不在少數。他退休之後考了律師,有學生們照應,很快就打出了名氣。


    傅燁和陸漫漫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和客戶談事,兩個人等了一個小時,那客戶才千恩萬謝地出來了。


    “傅燁啊,快進來。”張楚耀笑吟吟地請二人進去,親手倒了兩杯水過來。


    “張老師,今天是來請你給我哥的案子當辯護律師的。”傅燁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知道了。”張楚耀坐下,嚴肅地說道:“我這幾天聽說了你們家的事,你哥的案子,特地有同行告誡過我,不要接。”


    “是姓紀的打招唿了?”傅燁鐵青著臉色問道:“他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既然有把握釘死我哥,何必再弄出這些事。”


    “聽說是有紀家的人放出風聲,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這案子是翻不了的,所以大家不想費這力氣。我看,你們還是等司法程序指派吧。”張楚耀說道。


    “您也不能接?”傅燁失望地問道。


    “哎,傅燁,我是半道出家的律師,平常打的都是些民事和經濟案子。你哥這案子,人事複雜,我就算答應下來,除了浪費了你的錢,還能為你做到什麽呢?我這是實話實說,你若真想讓我接,我也能接,但我真的沒有能力給你大哥月兌罪。”張楚耀坦誠地說道。


    傅燁沉默了良久,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張楚耀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低聲說:“別灰心,你還年輕,年輕就是資本,一切都能再來。”


    傅燁苦笑,和張楚耀握了握手,灰著臉往外走。


    “傅燁。”陸漫漫推了推他,小聲說:“不然,找找湛昱梵。”


    “算了,張老師說得也對,我就等司法援助吧。”傅燁搖了搖頭,快步往車前走。


    地下停車場裏光線很暗,前後十米都看不清車牌和車裏的情況。二人上了車,傅燁往方向盤上一趴,好半天不出聲。


    陸漫漫在他身邊坐了半天,又扭頭看後麵。紀深爵的車還跟在後麵,就隔著十米的距離,她這迴仔細數了數,有四輛車。


    “現在去看守所嗎?”陸漫漫收迴視線,小聲問道。


    傅燁點點頭,發動了車。


    這時突然有幾輛車從前麵過來了,直接攔在了前麵。


    “什麽人啊?”陸漫漫擰擰眉,疑惑地看向前方。不會是紀深爵的人,要強行帶她走的吧?


    “討債的。”傅燁懊惱地說道。


    那些人很快就逼近了,用力拍打車門,讓傅燁下車。


    傅燁下去了,惱火地說道:“說了賣了房子就會付錢,你們急什麽?”


    “不急不行啊,你們羅素的債主太多,誰知道輪到我們時還有沒有。”一把陰險的聲音從人群後麵傳來。


    是商問澤那不要臉的貨。


    陸漫漫也推開車門下來了,拉了拉傅燁,讓他退幾步。


    “唷,原來請了護身符,難怪說話這麽大聲音。我說陸漫漫,你不跟著你的瞎子紀一起去算命了,怎麽又挑中這倒黴鬼了。”商問澤一楞,撇了撇嘴。


    “閉上你的臭嘴。”傅燁把陸漫漫擋在身後,臉色鐵青地說道。


    “嘖,算了,看在朋友一場,我就問你,這錢怎麽還?”商問澤點了根煙,看向他身後的車。


    這是限量版的瑪莎拉蒂,傅燁今年才入手的新車。


    看上去商問澤是盯上了這車了。


    商問澤的人靠近了,把二人圍了起來。


    “開走。”傅燁咬牙,把車鑰匙拔了,丟給他,“從我眼前消失。”


    “你哥借的可不止這麽點啊,你知道的,二手車可不值原價了。”商問澤咧嘴笑,又看傅燁的手腕。他的腕表也是好貨。


    “你小子是不是討打?”傅燁火了,大聲問道。


    “唷,你能打得過誰啊。”商問澤怪聲嘲笑道。


    傅燁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扯開了領扣,拳頭死死攥緊。


    平常商問澤再橫,也不敢在他麵前如引放肆。牆倒眾人堆,落地鳳凰不如雞,自古如此。


    “商總,紀總說你們這些狗擋著道了。”劉哲過來了,一臉笑容地說道。


    商問澤的臉色一變,飛快地伸長脖子往劉哲的身後看。


    紀深爵的車緩緩靠近,兩束車燈直接打到一群人的身上。


    “嗬,原來深爵跟他們一起啊。”商問澤換了副笑臉,過去和紀深爵寒暄。


    紀深爵把他當保齡球打了,他居然還能笑得跟見到親人一樣。小人就是這樣,你越強,你越打他,他反而把腰低得更深,根本不敢在你麵前亂吠。


    紀深爵看也不看外麵,一個“滾”字從薄唇裏冷冷吐出。


    商問澤臉色沉了沉,卻退了兩步,用力揮了一下手。


    他帶的打手們往兩邊分開了,讓紀深爵的車過來。


    “上車吧。”劉哲走到了陸漫漫身邊,小聲說道。


    “你們走吧。”陸漫漫搖了搖頭,轉開了臉。


    “別強了。”紀深爵推開了車門,大步走向她。


    “紀深爵,別逼我,你讓我冷靜一點行不行?”陸漫漫退了幾步,靠到了傅燁的車門上。


    “你冷靜之後要怎麽辦?”紀深爵反問她。


    “各自安好。”陸漫漫沉默幾秒,小聲說道。


    “到底是多大的事,你要和我鬧成這樣。”紀深爵的火氣也上來了,雙臂一伸,直接把她鎖到了懷裏。


    “哥哥,你嚇到漫漫了。”趙婧妃從後麵跟著的車裏下來了,一臉焦急地說道:“有話好好說啊。”


    陸漫漫一眼看到了趙婧妃脖子上的項鏈,居然也是一個小天使!


    “要我結婚,好啊,你讓趙家祖孫承擔責任。”陸漫漫推開他的手,冷冷地說道:“你不是愛我嗎,能不能為我的事也拚一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寵上雲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紫霞仙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紫霞仙子並收藏寵上雲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