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章她碰了紀深爵的老虎屁股


    傅燁一咧嘴,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手指夾著一張皺巴巴的名片,朝她揮了揮,“我把你的名片從垃圾筒裏撿迴來了。”


    陸漫漫看了看他,扭腰往路邊走。


    “去哪兒?我送你?”傅燁開著車,慢慢跟在她的身邊芾。


    “不必了。”陸漫漫搖頭,視線還在前麵找傅晉寶的車。


    正是吃飯的時候,喜歡熱鬧的人開始了一天最歡迎的節奏,他們湧上街,四處去尋找樂子。


    人潮車海淹沒了傅晉寶的奔馳車,把她剛剛才看了一眼的母親帶走了。


    陸漫漫本來很恨林惠的,就那樣拋下她一走了之,讓她過了十多年寄人籬下的可憐日子。她剛剛還有種衝|動,上前去衝著她大笑幾聲,嘲笑她活該……


    但是母女就是母女,母女關係是一種最容易被改善、被原諒的關係。何況陸漫漫想念林惠,想了十多年。她不止一次幻想過和林惠見麵的場景,她不止一次夢到抱著林惠撒嬌,讓她給自己煮好吃的芝麻湯圓……


    她無數次在冰涼的眼淚裏醒過來,無數次失望,無數次跑迴自己原來的家,去等待那個一直不肯迴來的女人樅。


    現在林惠就在這個城市裏,還成了有錢人家的老板娘,她穿金戴銀,一身珠光寶氣,卻在挨著丈夫的毆打。她抱著腦袋,從車窗怯怯地、驚惶失措地看向陸漫漫的那一眼,讓陸漫漫跟著痛了起來。


    父親沒了,母親改嫁,她能夠理解。她不理解的是,為什麽一去這麽多年,不肯迴去看她一眼呢?


    “陸漫漫。”傅燁衝她按汽車喇叭。


    陸漫漫轉過頭,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陸漫漫,來我公司如何?”傅燁的腦袋探了出來,大大咧咧地叫她,“你現在多少工資,我給你翻倍。你們ot是一個瞎子掌門,遲早瞎了,你早點過來,我看好你。”


    “滋……”陸漫漫嗤笑一聲,扭開了頭,繼續等公交車。她最煩這樣的公子哥,一無是處,還狂妄自大。


    “喂。”傅燁被她不屑一顧的神情弄得笑了起來,“陸漫漫,你對人就這態度?我可是你未來的老板。”


    陸漫漫徹底無視他,拿出手機,給羅笑發短信。


    羅笑很快就迴給她了,語音消息。


    “快別提了,我加班呢!告訴你兩件事,財務那個發臭錢給你的張芳,被開除了。還有,羅楓居然被調去了哈爾濱!我的天啦,這麽遠!”


    “哈爾濱也有幻覺酒吧?”陸漫漫不解地問道。


    “鬼知道呢,哎,還以為給你找了個好對象。對了,湛律師是不是真的追求你?”


    “不理他!不說了,你好好加班吧,我明天把烏龜給你帶去,我養著不方便。”


    “行了,我現在知道你住哪裏了……若你不嫌我壞,我給你支個招。反正你這破名聲已經背了,你迴去之後,給紀深爵灌幾杯酒,直接壓上去,不要客氣!他反正是瞎的,肯定弄不清到底是怎麽迴事。明天你就和他說,這事做成了,他得負責……”


    “你快拉倒吧,你腦子能不能正常一點?要去你去,我給你留門。”


    陸漫漫好不容易把對紀深爵的非|份之想給壓住,羅笑居然會給她出這餿主意!她現在是一想到紀深爵的名字,紀深爵對她做的事,她就臉紅心跳!


    “行啊,我替你上。我吃|肉,你得錢。”羅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聲音傳了過來。


    “滾吧你。”陸漫漫沒好氣地關上了手機。


    一抬頭,隻見傅燁還在麵前杵著,雙臂擱在車窗上,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唷,這對話有沒有被他聽過去?陸漫漫把手機往口袋裏一塞,伸長脖子看公車來的方向。


    來了好幾趟了,就是沒有她要坐的那一趟。


    “陸漫漫,我帶你吃肉去?比紀深爵好吃。”傅燁朝她揮了揮手指頭,眼睛都笑彎了。


    這人怎麽這麽自來熟啊?陸漫漫瞪了他一眼,決定走開,離這個家夥遠一點!隨便衝著一個女人笑成這樣的,能是什麽好人?


    “別走啊,我說真的,東頭門那邊新開的烤肉店很不錯,我們去吃飯去?”傅燁開著車,緩緩跟在她身後,絲毫不理會那些向他表示憤怒的車輛和行人。就好像,這大街是他家開的一樣!


    陸漫漫最討厭這種人了!她連話都懶得迴,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她準備坐兩站,甩開這個人再說。


    “你這丫頭,喂,喂,有飯吃還不去?”傅燁開著車在後麵追,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陸漫漫從反光鏡裏看了一眼,厭惡地擰了擰眉。


    “男朋友?”司機師傅也往鏡子上看了一眼,好奇地問她,“唷,這是好車啊,瑪莎拉蒂!怎麽著,不坐好車,坐我這海馬?”


    “不認識他。”陸漫漫隨口說道。


    本來就不認識,哪有街頭隨便搭了訕就能一起去吃飯的?


    瑪莎拉蒂


    很快就追上來了,傅燁朝著她這邊招手,大聲叫她,“陸漫漫,你跑這麽快幹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陸漫漫冷著臉,把車窗關緊了,催著司機快開。


    “我再快,也快不過他啊。”司機無奈地說道。


    傅燁的車已經超過他們了,就擋在他們的前麵,時快時慢,時左時右地堵著他們的路,大有會把他們的車給攔下來的架勢。


    陸漫漫火了,索性在紅綠燈時付了錢,推開車門就往車流裏鑽了進去。他總不能把車停在大路中間,跑過來追她吧?


    她一口氣衝上了對麵的大馬路,扭頭看時,他的車果然被迫往前開走了。她鬆了口氣,環顧一圈四周,辯認方向。


    天色已經大黑了,華燈盞盞亮起,璀璨迷人。住宅區的高樓透出暖暖的燈火,看得出有些人家正在做飯,廚房裏搖動的身影,讓她心生羨慕。


    “總有一天,我會在這裏買一套房子!”她指著對麵的景尚大宅,大聲說道。


    從她身邊走過去的行人被她突然響起的叫聲嚇了一大跳,像看怪物一樣地看向她。


    她拍拍心口,往雲凰的方向走去。


    手機又響了,這迴是個陌生的號碼,她調整好情緒,把手機貼到耳邊。


    “您好……”


    “陸漫漫,你要房子,我給你買呀。”傅燁不著調的笑聲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陸漫漫飛快地轉頭看,隻見傅燁就站在三步開外的玉蘭樹下,一手放在褲兜裏,一手舉著手機朝她搖晃。


    這是一塊牛皮糖啊!


    陸漫漫覺得自己真是活見鬼,怎麽又招惹了這麽一路貨色!


    她打了個激靈,拔月退就跑。


    “喂,喂,不逗你了。”傅燁的大長腿邁過來,摁住了她的肩,笑著說:“你和我嫂子長得這麽像,你是她什麽人?”


    陸漫漫的心咯噔一沉,腦海裏又閃過了傅晉寶用力錘打林惠腦袋的那一幕。


    “沒什麽關係。”她冷著臉,快速說道。


    傅燁上下打量她一眼,又繞著她走了一圈,搖頭說:“不對,我嫂子十年前來我家時,跟你的現在實在太像了。”


    林惠二十一歲生她,離開她的時候才三十多一點,正是風韻正好的年華,加上一張傾城的臉,能得到富豪的垂青,也不奇怪。


    陸漫漫別開了臉,淡淡地說:“你想多了,我隻是想去羅素外麵轉轉,找找靈感。”


    “哦,嗬嗬,在競爭對手的門口找靈感?你哄小孩呢?我們羅素最近被你們ot整得夠嗆,你來羅素門口轉,不怕被你們的人看到了,以為你想跳槽,或者說你是叛|徒、間|諜?你們這段時間不正是查內女幹嗎?”傅燁俯過來,笑眯眯地看著她。


    傅燁和傅晉寶長得不太像,傅晉寶一張國字臉,滿臉世俗氣。這傅燁才二十六七的樣子,陽光挺拔,眉目英朗,簡直像兩家人。


    陸漫漫收迴視線,小聲說:“清者自清。”


    “哦……”傅燁挑了挑眉,慢吞吞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是嫂子的什麽親戚,想找我嫂子說說,介紹你給我認識呢。原來沒關係……”


    陸漫漫往前走了幾步,終於忍不住了,扭頭看向他說:“傅晉寶常這樣打她嗎?”


    “我哥脾氣暴躁,平常還行吧。”傅燁挑了挑眉,淡淡地說道:“他們夫妻的事,我也說不好。”


    “暴躁就能那樣打人?一個好丈夫怎麽會打妻子呢?”陸漫漫義憤填膺地質問。


    “嗯,我也勸過,沒辦法。他們之間矛盾積怨太深了。”傅燁走過來,看了看她,又笑了,“還說沒關係,這麽關心她。你和她,到底什麽關係?”


    “我走了。”陸漫漫不想再說下去,拔月退就往天橋上跑。


    傅燁這迴沒再追上來,站在原地看著她,見她扭頭看他時,咧嘴一笑,衝她用力揮手。


    “明天請你吃烤肉!”


    一陣大風從天橋上穿過,頭發遮住了陸漫漫的眼睛,她捋開頭發,再往天橋下看,傅燁已經走了。他的瑪莎拉蒂正被交警圍著,卻不見他的身影。


    迴到雲凰,紀深爵已經迴了,桌上擺著飯菜,他坐在桌邊,安靜地看著門口。


    “你還沒吃飯啊。”陸漫漫硬著頭皮打招唿。


    “過來吃吧。”紀深爵拿起了筷子,低聲喚她。


    “我吃過了,在對麵吃了燴麵。”陸漫漫把鞋子放好,去洗手間裏洗手。出來的時候,隻見他正端著碗,慢條斯理地吃。


    她往桌上看,四個菜,還都是她愛吃的!


    “紀總,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同病相憐啊?”陸漫漫猶豫了一下,小聲問他。不然怎麽解釋紀深爵對她的態度呢?


    紀深爵笑了笑。


    “紀


    總,雖然我這段時間比較背,但我不覺得自己可憐,你也快別可憐你自己了。”陸漫漫在沙發前坐好,打開了電腦,繼續折騰她的網店。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把紀深爵的照片給發了上去……


    反正看不到腦袋,沒人會知道這是紀深爵!


    她轉過頭,悄悄地瞅了他一眼。


    “你在幹什麽?”紀深爵突然放下了筷子,眉頭微微擰起。


    “我工作。”陸漫漫知道他看不到,但還是有點心虛,欠了欠身,擋住了電腦屏幕。


    她把紀深爵這老虎的|屁|股發自己網店上用,若有朝一日他知道了,會不會一巴掌把她掀到太平洋去?


    不管了,先上了再說。


    她的小網店已經建起了,傳完了所有的圖片,就等有人上來買她的寶貝。


    “你到底在做什麽?”紀深爵挪一下椅子,麵對她坐著。


    “工作,我真工作,為了ot而奮鬥。”陸漫漫幹咳一聲,把電腦屏幕壓低,然後從左右兩個角度看了看,確定都無法看清。


    “我讓劉哲進來看看?”紀深爵拉長了臉,語氣不善。


    “看就看唄。”陸漫漫硬著頭皮和他對梗,就算是劉哲,也不見得認得出他的屁|股吧!


    紀深爵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身子往前俯。


    陸漫漫的心裏又開始犯嘀咕,這個人是不是看得見?為什麽突然間對她在做什麽這麽感興趣?若他看得到,那她住在這裏的這段時間,不是什麽都被他看過去了?


    “紀總。”助理劉哲在外麵敲門。


    陸漫漫馬上就緊張了,紀深爵瞎了幾年,剛瞎的時候一定不習慣,一定需要貼|身照顧。所以劉哲可能真能認得出他的屁|股!


    “進來。”紀深爵往後靠,唇角挑起一抹笑意。


    這笑涼嗖嗖的,讓陸漫漫心裏發毛。她飛快地關上網頁,把電腦往墊子底下藏,再順便把放在沙發一頭的文件全拿出來,擺滿沙發,作出自己正努力看文件的假象樅。


    弄虛作假這種事不用別人特地來教,幾乎是每個人自出生起就自帶的技能。饒是陸漫漫這種老實疙瘩,也會幾招。區別隻在於,有的人能以假亂真,有的人一看就假到了家。


    很不幸,陸漫漫是後者,屬於那種技能有缺限的種類。


    在劉哲進來的時候,她正俯在文件上麵,喃喃自語:“新產品的售價是不是過高了?我看這裏……可以修改一下……”


    劉哲走近了,一眼瞄到沙發上的文件,眉頭緊鎖,“陸小姐,你把紀總的病曆攤開幹什麽,我都按年份整理好了,要拿去給吳博士看。”


    她楞了一下,定晴一看,果然是一份全英文的病曆。


    這是去年做的檢查,他的眼睛因車禍視覺神經受到損害,已經萎縮了,現在沒有治愈的辦法。她又拿另一份看,這是今年的,是一樣的結論。除非等人工視覺應用到臨床,否則他會一直生活在黑暗裏。


    劉哲走過來,一麵整理病曆,一麵瞄了一眼桌上已涼的飯菜,驚歎:“紀總,你還沒吃飯?不合陸小姐的胃口嗎?都兩個小時了,菜都涼透,我再去熱一下吧。”


    紀深爵重新拿起筷子,淡淡地說:“不必了,飯而已,填肚子就行。”


    陸漫漫迴過神,紀深爵一直在等她吃飯嗎?難怪她進來的時候,他一動不動地坐著。她走過去,倒了杯熱水放在他的手邊,小聲說:“熱一下吧,涼的吃了怕對腸胃不好。”


    “我腸胃很好。”紀深爵神色平靜地說道。


    陸漫漫捋捋頭發,有點自責地看著他。她怎麽能欺騙、欺負一個瞎子呢?她怎麽能用他的屁|股照去替她賺錢呢?


    她想了會兒,又打開電腦,開始刪圖片。


    就在這時候,她的旺旺響了,居然是買家上門了。


    “我是羅經理的朋友,請問你有沒有照片上的這種內衤庫,我要買照片上的這種內衤庫。”


    陸漫漫楞住了。


    她的小店賣讓人興奮的藥、各種小玩具,還有小“雨衣”,就是不賣內衤庫!


    “不賣。”她趕緊給買家迴了過去。


    手指剛敲響了迴車鍵,羅笑的消息進來了。


    “妞,我剛沒事,去你店裏逛了一下,你那照片很有特色啊!在哪裏找的?那模特屁|股好翹,身材真好!腹|肌剛剛的啊!我剛把你的店轉到我朋友圈了,還特地把這幾張圖截下來轉了一圈,好多人問我呢!祝你生意興隆,發大財。”


    陸漫漫心中一陣哀嚎,慘了慘了!糟了糟了!羅笑愛交朋友,她的朋友遍天下,什麽層次的都有。她一轉發,隻怕很快這照片就會流傳開了!


    她立刻雙手合十,向上天禱告,希望沒人能認出他的屁|股!


    陸漫漫頭痛欲裂,連忙給羅笑發了條威脅的短信,“快把圖刪掉!”


    羅笑那人鬼精,馬上就來了個消息質問她,“陸漫漫,那個模特……不會是紀總吧?”


    陸漫漫拍拍額頭,發個哭臉給她,“快刪!不想死快刪!”


    弄完這裏,店裏又來了消息了,還是那個買家。


    “我出一千啊,我要買這種限量版的內衤庫,我男朋友和我的第一晚,穿的就是這一樣的,但是我沒買著。”


    內衤庫還有限量版?真是錢多燒得慌!有錢人的世界,陸漫漫看不懂。


    “兩千!我要送給我男朋友做生日禮物!”對方又發消息過來了。


    “那我找找吧。”陸漫漫鬼使神差地答應下來。如果真能做成生意,那她的小店就是開門見紅,一定會芝麻開花節節高的!


    買家發了個興奮的表情給她,讓她趕緊去落實。


    劉哲正站在紀深爵身邊,小聲向他匯報工作。


    陸漫漫幹咳一聲,假裝伸了個懶腰,起來甩了甩胳膊,柔聲問:“紀總,你有沒有衣服要洗的,我要洗衣服了,順便給你洗了吧?”


    紀深爵和劉哲都扭頭看向了她。


    “哦,我反正是閑著。”她賠著笑臉,聲音更溫柔了。


    “什麽事,說吧。”紀深爵停下了手裏的事,轉身麵對她坐著。


    “我真給你洗衣服。”她咧嘴


    笑,指了指他的房間,“我給你拿出來?”


    紀深爵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視線又投向了她放在一邊的電腦。


    “我今天閑……”陸漫漫誇張地眨了眨眼睛。


    紀深爵唇角勾了勾,淡淡地說:“我的衣服有專人洗,你就繼續閑著吧。”


    陸漫漫幹咳幾聲,抱著雙臂,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她開始是準備溜進他房間,給他的短衤庫照個照片,看看是什麽牌子,看能不能買到。若買不著,看他有沒有還沒拆封的……


    他這麽有錢,肯定有好多褲子堆在角落來不及穿,用來扶貧最好。而且,她這一陣子真的很貧,急需有人扶貧,讓她能趕緊租套房子。


    黎水市什麽都好,就是房價出奇地高,環線外都是一萬左右一平方!就憑她現在的工資,她想在市裏買房子,那得三十年不吃不喝不睡,拚命工作。就算是租房子,稍微好一點的,也是兩千多塊錢一個月。她這些錢,留出生活費,也就能租上半年。


    錢呀錢,把陸漫漫愁得頭發都要白了。


    她竄進了衛生間,在洗衣籃裏找他的內|衤庫。這些貼|身的衣物,洗衣房也會幫他洗嗎?


    陸漫漫和他同住這麽些天,發現紀深爵是一個生活非常有規律的人,他的毛巾,牙刷,杯子,都是淡藍色,擺得非常整齊。看過的書,絕沒有一點褶子。衣服永遠掛得整整齊齊的,顏色由深到淺,絕不會打亂一點。


    她一無所獲地出了浴室,又瞄他的房間。


    劉哲準備走了,禮貌又客套地向她點點頭,微微一笑。


    陸漫漫眸子眯了眯,飛快地跟上了他。


    “劉助理,問你一件事……”她一臉笑容,用她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劉哲。


    “什麽事?”劉哲轉過身,好奇地看向她。


    “紀總的衣服,都是你買的嗎?裏麵貼|身的也是嗎?”她臉有些紅,放輕了聲音。


    劉哲猶豫了一下,輕聲問:“對,你要給紀總買嗎?”


    “不是……”陸漫漫連連搖頭。


    “他衣服還挺多的,有很多沒穿呢,若是想東西,就送點別的吧。他喜歡花,你送他一盆鮮花就行。”劉哲笑著給她出主意。


    呃……陸漫漫尷尬地看著劉哲,怎麽會以為她要送紀深爵禮物呢?


    “紀總的衣服都有專人洗,幹淨的都放在他的櫃子裏。等下送來了,你幫他放一下。”劉哲向她點點頭,走進了電梯。


    那他的櫃子裏會不會有沒穿過的褲子?


    陸漫漫咬了咬指甲,往屋子裏看了一眼。


    服務生已經過來收拾碗筷了,他端著她倒給他的那杯茶,慢步走向了陽台。掀開琴蓋,長指靈活地在黑白鍵上溜了一行樂聲。


    “紀總,要不要我幫你做什麽?”她撓撓耳朵,過來找他套近乎。


    她的唿吸漫漫,聲音顫顫的變化全逃不過紀深爵的耳朵。


    紀深爵從小跟媽媽生活在四合院裏。


    那是北方最老舊的四合院,住著一切城市的邊緣人。三教九流、各行各業的人,他看得太多了,陸漫漫這樣老實簡單的小丫頭,對他來說,真的就像他掌心裏用力蹦噠,卻蹦不出五指山的小猴子。


    他不動聲色地坐下,雙手往琴鍵上一放,開始彈琴,壓根不理會她。


    陸漫漫站了會兒,索性去他房間裏找。如果是新的,她就拿去賣掉。大不了賣了錢,還他本錢!


    但是,不經他同意就這樣拿他東西……算不算偷啊?


    哎,她看著抽屜裏放得整整齊齊的紙盒子,始終沒敢伸出蠢蠢欲動的小爪子。


    算了,這錢,她賺不了啊!


    她垂頭喪氣地關上抽屜,迴到了沙發邊上。糾結了會兒,開始在網上找那種褲子圖片。她不抱什麽希望,如果在網上好買,這買家也不會找到她的店裏了。


    不過,她倒是搜到了這種褲子的來曆。lv的褲子其實也就幾百塊一條,但是紀深爵穿的這一版隻做了三千件,是前年為紀念一個逝去的明星做的,市麵上早就沒有了。


    嗨,紀深爵那裏好像有二十條!


    “紀總,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她終於鼓足了勇氣,走到了他的麵前,小聲說:“我想原價買你一條褲子。”


    “嗯?”紀深爵也猜了好一會兒,她到底想幹什麽,沒想到她開口居然要買他的東西。


    “什麽褲子?”他繼續彈琴,唇角輕輕一揚。


    “內……褲……”陸漫漫尷尬地吐出兩個字。


    紀深爵的手指重重摁了兩下,飛快地抬頭看向陸漫漫。


    這7;150838099433546要怎麽解釋啊?陸漫漫發現自己又幹蠢事了……他追究起來,她拿她照片放網上的事就得暴露了!


    “是羅笑……”她羅笑拖了出來,結結巴巴地把撒謊,“我們打賭,我能……買到你的褲子……”


    她的小臉已經紅


    透了。


    古人尚有骨氣,不為五鬥米而折腰,她為了賣一條褲子,又偷又騙地在他身邊繞,這臉皮是不是厚到刀槍不入了?上午從ot出去的時候,她還告誡自己,要做有骨氣的女人,現在她的骨氣呢?骨氣都去哪裏了?


    紀深爵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眉頭緊鎖,慢吞吞地問道:“賭多少錢?”


    “兩千。”陸漫漫伸出了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心虛地說道。


    “陸漫漫,你怎麽不上天呢!”他收迴視線,手指在琴鍵上用力按下去,彈了支陸漫漫從來沒聽過的、威武雄壯的曲子。


    後來,陸漫漫才知道,這支曲子是馬克西母的《克羅地亞狂想曲》,他學鋼琴,也就是這五年之間的事。


    五年,一個沒摸過琴鍵的人,彈出這樣激蕩人心的樂曲。讓陸漫漫不得不感歎,有些人,生來就是天才。


    比如紀深爵,前十七年生活在舊大院中,和小混混一起摸爬滾打,嚐遍人生酸楚,被人嘲諷為野|種,雜種,人生灰蒙蒙的。


    十七歲之後,他的世界煥然一新。他的血管裏流淌的血,他的每一個狂|野的細胞,都被喚醒了。


    她站在鋼琴邊,漸漸被琴聲帶進了夜幕深處的絢爛世界,腳尖忍不住跟著踩節拍。


    “站好了。”他眉頭擰了擰,突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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