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不浪漫的約會


    每天都要接好幾個電話重複上好幾遍同樣的問題,到最後蘇語曼煩的不行,幹脆校方司立軒,把手機電池扣了手機卡扔掉,徹底過起了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和網絡的原始人生活。


    好在還有另一個原始人陪自己一起。


    沒有手機的日子,病房裏有電腦有電視,照樣可以過得很有意思,每天一日三餐吃完兩人就靠在一起要麽看電話要麽聊聊天,沒有手機反而自在多了。


    司立軒的耐心,也終於在出院的日子即將臨近之際,存儲量越來越少,很快就有燈枯油盡的趨7;150838099433546勢,急需要充值。


    他整天在醫院裏待著,拘泥於一隅,手術前覺得還好,每天閑得無聊去程醫生的辦公室裏下下圍棋也就這麽過來了,現在身邊有了最想見的人陪著,反倒成了一種煎熬。


    畢竟這是在醫院裏,不同於家裏,想做點什麽都要顧忌到這裏是公共場合,差點沒把我們司大少爺憋出毛病來。


    這天他思前想後,決定先跟蘇語曼商量一下。


    蘇語曼出去找醫生跟進每天的恢複情況,留下司立軒一個人在病房,迴來的時候看到他一個人不安地在病房裏走來走去,看到她的一瞬間兩隻眼睛都亮了:“語曼,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好不好?”


    又溫柔又乖巧勁兒十足別提多好聽了,蘇語曼讓他聲音唬的一愣一愣,彎彎繞繞地還沒弄明白他要商量什麽事兒呢,就先點了點頭。


    得到首肯的司立軒立馬飛快地扒掉外麵的病號服,裏頭的襯衣褲子早早都已經穿好了,脫掉外麵的病號服就能出門。


    他像越獄成功的頭號重刑犯,拉起還處在一臉懵逼狀態裏的蘇語曼,觀察了一下平時負責看護自己的小護士們都在護士台閑聊之後,便從另一個相反的方向繞遠路去坐電梯。


    出逃成功!


    出了醫院的司立軒就恢複了自由身,如同馬兒放迴草原,獅子迴到荒漠,他也終於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迴來是多麽的神奇。


    蘇語曼這會兒腦子裏還在想:“他說什麽我就答應了?”


    司立軒難得用一次商量的口吻,隻要用了就一定得發揮到極致。


    上了車之後,司立軒的刀口還沒完全恢複,開車的重任就落到了蘇語曼頭上,陌生的城市裏開著熟悉的路虎車,蘇語曼點開了導航儀,但是不知道該在終點站輸入什麽。


    “我們去哪兒?”蘇語曼迴過頭來問副駕駛上的司立軒。


    “跟我去約會吧。”司立軒捧起她的手在嘴邊輕輕地啄了一口,“我們很久沒有正式約會過了。”


    蘇語曼沒有其他意見,點了點頭說好,當即在手機上訂了兩張下午場的電影票,然後再找附近有沒有好吃的餐廳。


    最後選定了一家裝潢看上去都還不錯的中餐廳,因為司立軒大病初愈隻能吃點清淡的,蘇語曼看了一眼菜單,幾乎是照著圖片上麵隻要是不沾油水的都點了。


    滿滿的一桌子菜,可惜司立軒沒什麽胃口,放眼望去都是綠油油的有機蔬菜,他比兔子還可憐了,兔子好歹還能吃火腿腸呢!


    蘇語曼和司立軒的位置在二樓的包廂裏,往底下看正好能看到整個餐廳的全貌。


    司大少爺一邊暗自流淚一邊往嘴裏塞了一顆青菜,無意間地往樓下瞟了一眼,卻意外地看見了熟人!


    樓下大堂裏的餐位上,桌子上的菜已經上齊了,看來是比蘇語曼他們早到了一會兒,餐桌的一邊坐著的是徐鑫瑞,他的對麵就是程安安了。


    “這小子根本就沒迴龍城。”司立軒偷偷地往樓底下張望。


    蘇語曼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程安安,好奇不已,恨不能把窗戶拉開,半個身子都探出去。


    “那個程安安,一看就和徐醫生很配,他們倆給人的感覺簡直都是一模一樣。”


    樓底下的兩個的人都很顯眼,自帶仙氣的氣場讓他們一下子從周圍的人當中脫穎而出。


    蘇語曼和司立軒來這種店麵裝修高貴的中餐廳裏吃飯,卻隻點了兩份清湯麵,沒辦法,誰讓司立軒大病初愈不能吃油膩的,今天能讓他跑出來放風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蘇語曼無視他可憐兮兮的肉食動物的眼神,就點了兩碗麵。


    服務員點單的時候一副牙疼的表情,想說什麽忍了忍沒說。


    這會兒兩碗白氣騰騰的清湯麵端上來,服務員忍著牙疼的表情說了句二位請慢用,吧結賬單遞了過去。


    這裏吃飯有個不太合理的規矩,飯錢要先結算,蘇語曼瞥了眼結賬單上末尾的總價格,他們點的兩碗清湯麵加起來的價格才和這裏的一壺茶水的價格差不多一樣。


    司立軒出門走得急,病號服外麵套上外套就出門了,錢包還落在醫院的櫃子裏,蘇語曼剛要拿錢包,司立軒卻不慌不忙地按住了她的手:“不急。”


    然後他問服務生要來一支鋼筆,在一張幹淨的餐巾紙上唰唰唰兩筆寫了句什麽,然後把紙還給了服務生,對他說道:“把這張紙給樓下那位先生,賬就記在他那兒。”


    服務生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當了一輩子服務生沒見過有人兩碗清湯麵還要記到別人頭上的,可人家就是再摳門那也是客人,他這個當服務生的就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隻好忍了舌尖上蠢蠢欲動的奚落,麵色發青地接過那張餐巾紙下樓去了。


    司立軒寥寥幾筆就畫出了一隻烏龜的雛形,烏龜前麵是一個塗黑了的原形,服務生看了半天沒琢磨出這是什麽意思,心道現在果然是看人不能隻單純的看外表了,樓上那倆人看起來都不像是窮人,誰知道連碗麵都吃不起呢!沒錢來高檔餐廳裝什麽比啊!


    樓下對樓上包廂裏發生的一幕都毫無察覺,桌上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要上的是飯後甜點,等菜的空檔裏,氣氛又短暫的尷尬起來。


    程安安聊完了自己這幾年在國外的經曆,徐鑫瑞也聊自己聊得差不多了,這倆人的人生乍一聽精彩紛呈,其實都有夠無聊的,前者出了國除了上課就是上課要麽就是在各大金融公司實習,徐鑫瑞就更不用說了,這些年他唯一有長進的大概就是多發表了幾十篇醫學論文。


    倆人食不知味地聊了半晌,又都巧妙地避開了自己的感情生活隻字不提。


    眼看著甜點就要上來,吃完甜點,出了這個餐廳的門兒,分道揚鑣,下次見麵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依照徐鑫瑞這麽個悶葫蘆的性格,要想讓他主動點是不可能的了。


    可程安安主動了這麽些年,實在是心有不甘,以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程安安就總是感覺不出來徐鑫瑞喜歡她,人家別的小情侶都是恨不得24小時黏在一起,他可倒好,跟實驗室的試管比對自己還親。


    然而有的時候,程安安又會覺得徐鑫瑞是很喜歡她的,他這一生當中幾乎沒有接觸過別的女性,僅有的一點溫柔和細膩,也全都給了她。


    兩相比較下來,明顯是徐鑫瑞的好占了上風,程安安又開始舉棋不定,猶豫著這一次是不是再主動一迴。


    “那個……”程安安醞釀了半天,正要張口,卻見著服務生端上來兩盤甜點,隻好把沒說完的話收了迴去,等服務生走了再繼續。


    服務生把盤子放好後,又遞給徐鑫瑞一張紙條:“您好先生,這是樓上包廂一位先生讓我轉交給您的。”


    徐鑫瑞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很有禮貌地道了聲謝謝,接過了那張餐巾紙,打開來便看到上麵畫的烏龜和一團詭異的黑點,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程安安有些日子沒見他,見了麵還要感慨一句這麽久不見他依然是那麽好看,好像墜入塵世的謫仙那般,生在紅塵卻不被紅塵所染,程安安迷戀他那麽多年大概就是因為喜歡他身上這一點清冷的幹淨。


    要是再見到他的笑,那就更不用提了,七魂六魄都能去了一半。


    程安安看著他嘴角漸漸地上揚,笑意一直蔓延到眼睛裏,不免的有些嫉妒他手裏那張小紙條了,自己和他一起吃飯麵對麵坐了這麽長時間都沒看到他笑得這麽開心的。


    “上麵寫的什麽啊?”程安安眼睛湊過去瞥了一眼自己的“情敵”。


    徐鑫瑞笑著把餐巾紙鋪平開來給她看:“喏。”


    程安安左瞧又瞧,怎麽也看不出個中門道來,還是不明白徐鑫瑞為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這是什麽意思?”


    徐鑫瑞但笑不語,唇畔眼角的笑意漸濃,他一看這幅畫的筆跡,就知道肯定是司立軒無疑,除了他那位奇葩的朋友,不可能再有人幹得出這種事兒了,除非段向南不用出警也跟著跑來這兒看熱鬧了。


    司立軒這畫的意思很明顯,徐鑫瑞也看明白了,他指的是程安安和自己,就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其實徐鑫瑞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又何嚐不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擁有一份平平淡淡的愛情?當初之所以沒有把程安安留下來,是因為他自認為自己還不夠資格,他覺得這世上沒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沒有人要為了其他人而改變自己的決定。


    這麽多年來他沒有再找別的女朋友,也是因為再找不到合適的了,他才發現程安安對他的意義,遠比他想象中的重要的多。


    剛才不光程安安在想要怎麽開口提複合的事情,畢竟當初出國是她一心所向,出國前倆人連分手都沒有提過,隨著時間距離越來越遠慢慢地就淡了。徐鑫瑞也在想這個問題,他在想的是,這一次自己是不是要把程安安留下來。


    留,還是不留呢?


    剛才還有所猶豫的他,看完司立軒這幅蹩腳的王八圖之後,堅定了自己的心意。


    “對了先生,樓上那位包廂的客人說他們把賬也算到您這兒了。”服務生小心翼翼地把賬單遞上去,好像很怕眼前這位皮膚白淨看上去文文氣氣的先生,會因為這種無厘頭的事情大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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