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她才是你喜歡的人


    遲邵陽捏著嗓子模仿蘇青天的語氣說:“現在不知道好好對自己,等老了有你後悔的時候,小心腦中風!”


    蘇語曼白了他一眼,臉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滾字。


    沒人搭理遲邵陽,他自個兒嘻嘻哈哈樂了一陣也覺得無趣,便自顧自地低頭玩兒手機了。


    到了醫院果然如景爍所言,掛號窗口前排起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你們倆在那兒等著,我先去掛號。”景爍指著不遠處一排凳子,對身後兩個傷殘病號說道。


    蘇語曼深深覺得,景爍說話這架勢,這神態,很有繼承師傅意思,有望成為下一個蘇青天。


    醫院裏永遠都不缺生意,人山人海川流不息,蘇語曼第一次覺得龍城的人這麽多,脖子上還圍著出門前蘇青天硬要她戴上的圍巾,醫院大廳裏暖氣開的很足,坐下去沒一會兒,蘇語曼就又昏昏沉沉地想睡覺了。


    “蘇語曼?”


    頭頂的光忽然一暗,蘇語曼睜開朦朦朧朧的睡眼,跳入眼簾的是一身幹淨整齊的白大褂。


    “徐醫生。”蘇語曼趕緊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形象。


    心裏兀自懊惱,明知道徐鑫瑞在這家醫院工作,出門前就該稍微打扮一下,也不至於現在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出現在他麵前。


    徐鑫瑞用職業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不愧是當醫生的,一眼就看出她的毛病所在:“發燒了?頭暈嗓子疼?”


    蘇語曼一個勁兒地猛點頭,不忘提到一邊的遲邵陽:“還有我師兄,今天是他來取石膏的日子。”


    “在這兒等著幹嘛?”


    “景爍去排號了。”蘇語曼指了指排隊的長龍,景爍才排到一半,前麵還有很多人。


    徐鑫瑞摘下掛在7;150838099433546脖子上的聽診器,卷了兩下塞進白大褂的口袋裏:“下次再來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不用排隊那麽麻煩。”


    “我怕你工作忙。”


    徐鑫瑞心想我就是再忙,你來我也得騰出時間啊,嘴上卻沒說什麽,臉上一貫淡漠冷靜的表情,衝不遠處地景爍揮了揮手,然後轉身對蘇語曼說:“先跟我過來吧,我帶你們去骨科。”


    蘇語曼和師兄三人不遠不近地跟在徐鑫瑞後麵,聞到他身上飄過來的淡淡的藥水味道。


    果然什麽人跟什麽人做朋友了,司立軒的朋友果然跟他一樣沒幾個正常的,印象中她好像不記得徐鑫瑞有對她笑過,對誰都是淡淡的,比司立軒還冷。


    大概是在醫院裏工作時間長了,見慣了生老病死,已經看破紅塵了。


    蘇語曼開小差的功夫,徐鑫瑞已經把他們帶到了骨科。


    “你們先進去取石膏吧,我已經跟張醫生說好了,你進去直接報我的名字就行。”徐鑫瑞對一旁兩個人說。


    景爍忙道了聲謝謝,領著遲邵陽進去了。


    “你跟我來。”徐鑫瑞指著蘇語曼,麵無表情地扭過頭就走了。


    蘇語曼趕緊邁著小碎步飛快地跟上他。


    徐鑫瑞直接帶她去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麵除了他之外還有另一個上了年紀的女醫生,戴一副老花鏡,見他進門便客客氣氣的打了個招唿,順便掃了眼跟在他身旁的蘇語曼。


    “坐吧。”徐鑫瑞指著靠門口的一張凳子,從白大褂裏掏出聽診器來重新掛到脖子上。


    “你給我看?”蘇語曼目光錯愕,有些遲疑地坐了下來。


    徐鑫瑞眉頭一凜:“怎麽,不放心我技術?”


    “當然不是。”蘇語曼連忙解釋,“我以為你會很忙,我是小毛病啦不用太麻煩的。”


    “張開嘴。”徐鑫瑞不理會她的自言自語,直接進入了步驟。


    蘇語曼乖乖地安靜下來,徐鑫瑞讓她怎麽做就怎麽做,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的給她檢查了一遍。


    其實早在沒認識司立軒之前,蘇語曼就聽說過徐鑫瑞的大名,年少有成,堪稱龍城近幾年來最有天賦和前途的青年醫生,蘇語曼剛上大學那會兒就已經在本地新聞上看到過徐鑫瑞。


    “你有點營養不良,還有貧血。”徐鑫瑞低頭在病曆上寫著,筆尖龍飛鳳舞鬥轉星移,寫出來蘇語曼一個字兒都不認識。“平時是不是沒按時吃飯?”


    “工作太忙,有時候就錯過吃飯時間了。”蘇語曼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像等待老師審訊的學生。


    “給你開這些藥,一定要按照說明書上來吃,不要和吃飯一樣想起來就吃一次,想不起來就不吃,沒有用的。”徐鑫瑞低頭寫字的時候戴上了一副無框眼鏡,配上一身白大褂整個人都變得斯斯文文的。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現在都這樣,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年紀輕輕毛病一大堆。”對麵的老醫生湊過來看了看徐鑫瑞正在寫著的病曆,嘖了一聲道。


    蘇語曼感覺自己臉上的笑肌都要僵硬了,她進門開始就一直保持一種奇怪的笑容,有點不自然,大概就是為什麽她那麽不喜歡來看醫生的原因,雖然和徐鑫瑞是同齡,但在他麵前總不自覺拿出麵對長輩時才有的姿態。


    “藥房在一樓,你可以一會兒走的時候順便拿藥。”徐鑫瑞把寫好的病曆遞給她。


    蘇語曼接過來感激地看他一眼:“謝謝徐醫生。”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徐鑫瑞迴到桌前繼續工作,桌麵上擺著一本厚厚的醫學著作,蘇語曼坐在凳子上一動沒動。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你還不走嗎?”徐鑫瑞翻完兩頁書,這才轉頭看向她。


    蘇語曼不尷不尬地微微一笑:“我跟景爍他們說好了在這兒等著,他們換好石膏就來找我。”


    徐鑫瑞淡淡地嗯了一聲,就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書了。


    “那個,徐醫生。”蘇語曼腳尖蹭著地板,慢吞吞地挪到了徐鑫瑞的桌前,假裝在觀察他桌子上的一具人體模型。


    “有事?”徐鑫瑞簡單利落。


    蘇語曼舔了舔幹燥的唇,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問道:“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就是,關於司立軒的事,我沒有別的意思啊,隻是單純的想問問。”


    “嗯。”徐鑫瑞除了聽到司立軒的名字翻書的手指頓了半秒鍾之外,沒什麽多餘的反應。


    “我昨天聽司機老楊說,說我剛走的那年,他生病了……”


    “創傷後應激障礙症。”徐鑫瑞補充道。


    蘇語曼不懂他們的專業術語,連聲說對。


    “病人患了這種病之後,臨床表現主要有三種,具體的我可能跟你說不明白,嚴重的還會伴隨抑鬱症,不過立軒的病情還沒那麽嚴重,我聯係了幾個心理疾病科的朋友幫他治療,不到半年就好了。”


    “他得病的時候誰都不認識了?”


    “這麽說不大科學,不過也可以這麽解釋,他的症狀主要表現為人臉識別障礙,不管看誰的臉都是模糊的,除非那個人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或者印象深刻,他可能隻能辨別出那一兩個來。”


    “原來如此。”蘇語曼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過她猜自己的笑臉一定比哭還難看。


    誰都不認識,卻唯獨還認識何晚晴,原來如此,真相總是來得如此赤裸裸而又血淋淋,蘇語曼開始後悔自己幹嘛要多嘴問一句了。


    “那段日子,立軒確實受刺激很大。”徐鑫瑞的視線終於舍得從書上挪開,揚起頭來看向蘇語曼,透明鏡片後的眸子一片靜謐。


    和昨天老楊一樣,雖然嘴上沒有明擺著說太難聽的話,但蘇語曼從他們的語氣和眼神中都能看出來他們對自己責怪,如果不是她,司立軒肯定不會得這種聽上去就很拗口很複雜的病。


    可如果不是這樣,司立軒恐怕一輩子都發現不了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了吧。


    “我知道了。”蘇語曼手指裏攥著一張單薄的病曆單已經皺巴巴的,可她毫無察覺,“不管怎樣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不然不知道要排隊排到什麽時候了。”


    “不用客氣。”徐鑫瑞又恢複了他慣常的淡然和冷漠,低下頭去繼續看書,“下次如果再來就提前給我打電話,不過當然,能不來最好,醫院不是什麽好地方。”


    另一個年紀少長點的老醫生出去查房,屋裏就剩下兩個人,徐鑫瑞隻顧著低頭看書,仿佛這屋就他一個人,蘇語曼隻是一團空氣。


    蘇語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煎熬地等了二十多分鍾,景爍才帶著取下石膏的遲邵陽姍姍來遲。


    蘇語曼連忙和徐鑫瑞道了聲再見,跟著景爍二人匆匆離開了醫院。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走如抽絲,尤其是對蘇語曼這種身體健康,極少生病的人來說,生一次病哪怕是最普遍的頭疼腦熱都能要了她半條老命。


    燒退了感冒卻還沒好,半休息半工作在家養了足足有一個星期,中間迴了一趟顏家,結果好巧不巧顏忠也是重感冒,本來蘇語曼都快好了又被傳染了。


    等一個星期之後再迴到公司,剛進辦公室坐下白修煜就來了,蘇語曼忘了鎖門,他就那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身後破天荒沒跟著他的小助理。


    “聽說蘇總最近鳳體欠安,這麽快就迴來上班了?不再多休息幾天,反正又沒人敢扣你工資。”白修煜一進門就不涼不熱地說。


    蘇語曼頭都沒抬扔了一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說蘇總,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你看看你對別的藝人,要多溫柔有多溫柔,怎麽一到我這兒就變味了?”白修煜是罵也罵不得,打就更不可能了,到最後就隻剩下了無可奈何。


    “其他藝人可都比你聽話。”蘇語曼抬眼一瞥,轉眼又開始忙自己的。


    白修煜怎麽說也是天王級別的人物,迴迴在蘇語曼這受冷遇,卻迴迴都不適應,向來都隻有別人看他白修煜臉色的份兒,無奈這次有任務在身,不然他早就摔門走人了!


    忽然聽得一陣叮鈴哐啷響,蘇語曼抬頭一看,白修煜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大包小包的東西扔在她會客用的茶幾上。


    定睛仔細一瞧,上麵寫著的都是各類牌子的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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