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數字傳情


    直到深夜,迷迷糊糊睡著的蘇語曼聽到樓下有開門的聲音,飛快地跳下床光腳跑了出去。


    樓上樓下的人,一老一少,四目相對,竟是半晌沒有人說話。


    “您、您好。”蘇語曼先出聲打斷了沉默。


    吳誌鶴憤憤地瞪了她一眼沒有迴應,朝身後的管家使了個眼色。


    管家立馬心領神會地上樓,畢恭畢敬地對蘇語曼說:“蘇小姐請跟我來,我們老爺有話要跟你講。”


    蘇語曼被管家帶進書房,關上門,沉悶的空氣讓人窒息。


    “小璐她還好吧。”蘇語曼有些心虛地問。


    被點到痛處,老爺子的眼眶一下子瞪開了:“小璐還沒有醒過來,要是她……要是她出事,我一定讓你陪葬……咳,咳咳。”


    “老爺,老爺您別生氣,慢慢說,小姐她命大福大,一定會沒事的。”管家忙安慰道。


    蘇語曼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默默地站在角落裏,垂著頭,吳誌鶴的責罵,她並不打算反駁,盡管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自己錯了就是錯了,她承認。


    “吳爺爺,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願意為我的過失承擔後果,但是請你不要為難我外公,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承擔?你承擔的起嗎你!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還我一個健健康康的孫女!”吳誌鶴情緒有些激動,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脯劇烈地上下起伏。


    “蘇小姐,您還是先出去吧。”管家說道,“老爺這會兒情緒太過激動,我怕……”


    蘇語曼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但看到吳誌鶴憋成豬肝色的臉,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管家送蘇語曼離開書房,帶上門悄悄對她說:“蘇小姐,不瞞您說,我們小姐從小身子就不好,她心髒有點問題,遺傳她母親的……所以老爺才這麽激動。”


    吳小璐有心髒病?蘇語曼驚住,難怪吳誌鶴那麽寵她,看她每天到處撒潑,飛揚跋扈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心髒病人……


    “我知道了。”蘇語曼笑得有點難看,大概自己這次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迴到臥室,蘇語曼的心情沉到了穀底,床頭放著廚娘新送來的甜點也沒了胃口,嘴巴裏苦澀澀的。


    躺在床上她還在自嘲地想,蘇語曼啊蘇語曼,你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突然就開始懷念還沒迴顏家的那些日子,和師傅還有師兄擠在小小的屋子裏,雖然日子過得平平淡淡,卻沒有這麽多需要操心的事,也不會被人關到這種地方……


    蘇語曼失眠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閉上眼腦海裏全是吳小璐暈倒時蒼白沒有血色的臉。


    滴答——滴答——秒針轉動的聲音在安謐的夜裏顯得特別刺耳。


    睡不著,蘇語曼索性坐了起7;150838099433546來,枕頭邊還放著和司立軒一起買的情侶手表。


    迴憶起那天某人傲嬌別扭的神情,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怎麽玩兒來著,好像這樣就行……”蘇語曼閑的無聊搗鼓起手表來,她還記得那天店員說過手表有心電感應的說法,自從買迴來之後她還沒試過。


    司立軒迴來之後就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


    晚飯也沒怎麽吃,司城看到自己兒子為了一個女人搞得失魂落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家裏傭人生怕觸黴頭,走路都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


    簡淩不放心兒子,陪他聊了幾句安慰了一番,然而並沒有發揮什麽作用,司立軒油鹽不進,誰的話都不想聽。


    “反正你不能正麵頂撞吳老司令。你想想人家是幹什麽的,脾氣比你橫比你倔的大有人在,不要一時衝動,反而害了語曼。”


    這是簡淩離開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也不知道司立軒聽沒聽到,眉峰微微一跳,算是迴應了。


    蘇語曼一點消息都沒有,司立軒毫無睡意,坐到後半夜,渾身都涼透了,才僵硬地拖著身子迴到床上。


    關燈前習慣性地看了眼枕頭邊的手表,突然怔住了——手表的時間不對,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摘下來的時候指針指向九點多,現在至少十一點多了,指針卻跑到了三點多。


    就當他以為自己記錯了,拿起手表準備調整時間的時候,指針突然又轉動了起來——他猛地迴憶起那天在精品店,店員曾向他們展示過這個手表獨特的功能。


    是蘇語曼!她在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她還在!


    司立軒頓時清醒了,從床上跳了下來,拉開臥室厚重的窗簾,唿嘯的北風夾雜著濃重的夜色唿嘯而來,他需要用這種方法才能讓自己激動的大腦冷靜下來。


    安靜地等了一會兒,果然指針又開始轉動了。


    這次三根指針分別指向四五六——是我啦。


    司立軒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好像失去的寶物一下子失而複得一樣,他也迅速撥動指針。


    “五三六一,我想你了。”


    蘇語曼一開始隻是悶得慌,為了轉移注意力才拿起表來玩兒的,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司立軒的迴複,興致高漲起來。


    “二四六,餓死了。”


    司立軒撲哧一聲笑了,這個吃貨,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吃。


    “零四八七,你是白癡。”


    蘇語曼氣得嗷嗷叫:“零七四八,你去死吧!”


    司立軒又是一笑:“八三七六,別生氣了。”


    倆人就這樣用數字你一句我一句,表達一些簡單的意思,神奇的是之前從來沒有試驗過,蘇語曼竟然全部都能看懂,司立軒也是,兩人默契值爆表,光聊廢話就聊了快半個小時。


    當蘇語曼終於想起說正事,發了九五救我兩個數字時,司立軒才反應過來,問她在大概在哪個位置,他找了她很久都找不到。


    蘇語曼以前從來沒來過這兒,隻知道個大概的位置,靠海的別墅。


    當晚司立軒眼都沒合上過,他那些朋友自然一個都沒能逃過,怨聲載道地陪司立軒搜遍了整座城市。


    “我認識你二十年,就沒像今年這麽多事過。”段向南打了個哈欠,擠出兩滴眼淚來,困得生無可戀。


    司立軒把跑車當飛機開,像一隻橫衝直撞的怪獸,段向南懶得管他,自個兒靠著車窗犯迷糊,手裏拿著的是剛從警局調出來的吳誌鶴所有別墅的地址。


    “你打算就這麽過去,然後呢?”


    “把人帶走。”司立軒道。


    段向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拜托老大,你打算跟吳老爺子來硬的?他可比你更硬啊!”


    吳老爺子的勢力在龍城有目共睹,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和司家、何家經商的不同,吳誌鶴手裏握著的可是實實在在的權力。


    “我隻要找到人,別的我不管。”司立軒咬牙道。


    得,這幾天是甭指望安生了,段向南兩眼發黑,長歎了口氣:交友不慎啊!


    一邊是勢力龐大的軍政之家,另一邊是生死之交,兩邊都不能得罪,段向南恨不得直接拉開車門跳車算了。


    飛馳的跑車在沿海公路上劈波斬浪地行駛了有一個小時,終於來到一處氣勢宏偉的海濱別墅前。


    別墅裏的人沒想到這麽晚還會有客人造訪,穿著睡衣的傭人迷迷糊糊地跑出來開門,被跑車灼眼的車燈刺得睜不開眼睛:“司先生?這麽晚來有事——”


    嗎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司立軒已經開足馬力,一腳油門踩到底衝進了別墅大院裏。


    跳下車,司立軒直奔大廳,段向南先不緊不慢地安慰了一番受到驚嚇的傭人們,點了根煙,抽到一半,等屋裏的聲音嘈雜起來之後,他才踩滅煙頭走進去。


    一進屋段向南就後悔了,還不如自己在外麵抽根煙等著呢。


    屋裏兩邊人劍拔弩張,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一丁點火星都容易擦槍走火。


    說是兩撥人,吳誌鶴那邊有保安有警衛員,司立軒這邊隻有他一個,氣勢卻一點不輸給對方。


    半夜突然到來的不速之客,渾身沾滿夜色濃重的寒氣,眼神陰鬱冷酷,客客氣氣地喊了聲吳爺爺,臉上卻無半點敬畏之意。


    “大家都別動氣,有話好好說嘛。”段向南幹笑了兩聲,“立軒,吳老司令是我們長輩,你別衝動。”


    “如果您不是我長輩,我可能早動手了。”司立軒冷冷道。


    “你!”吳誌鶴氣得抬起手指著他,“你大半夜跑過來,就為了找那個女人?”


    “她在哪兒?”司立軒的心髒猛然抽痛了一下,想立馬見到蘇語曼的心更加急切。


    “璐璐還在醫院躺著,你卻為了一個女人跑來質問我!你,你對得起我們家璐璐嗎!”吳誌鶴氣得用手砸桌麵哐哐響。


    司立軒卻出奇的平靜,聲音有些像刀刃在磨刀石上擦過:“我早就已經說過,我對你的孫女沒有任何興趣,是她一廂情願。”


    隻有段向南知道,平靜之下掩蓋的狂風巨浪,嗓子裏像住著一隻野獸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這是司立軒發怒的前兆。


    “你!你混賬!”吳誌鶴勃然大怒,轟一聲掀翻了桌上的茶具。


    “老爺子您別生氣。”段向南尷尬地笑道,偷偷捏了捏司立軒的手,“你別把話說這麽絕。”


    司立軒無動於衷,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從牙縫裏冷冷地擠出幾個字來:“既然這樣,打擾了。”


    說完直接往樓梯上衝,吳誌鶴氣得兩眼發昏,幾乎暈厥,大吼道:“給我攔住他!”


    話音未落幾個彪形壯漢便朝司立軒撲過去。


    司立軒已經上了兩節樓梯,憑借高高在上的地理優勢,靈敏地躲過了兩個保安的偷襲,雙手抓住欄杆,借力跳起,腳尖重重地踢在撲過來的保安身上。


    這些保安也都認識司立軒,知道他不是自己招惹得起的人,出手不敢太重,輕而易舉就被司立軒打倒,在樓梯底下玩兒起了疊羅漢。


    眼看著吳誌鶴一聲令下叫來越來越多的人,段向南兩眼一閉,心一橫,衝到了樓梯口,給司立軒撐起了一道肉牆,迴頭衝他吼道:“你去找人,這裏我給你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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