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曹躍說甲午戰敗,恰恰就是在打光緒的臉。當年雖然是日本挑釁在先,但大清迎戰的決定,就是光緒下的,而且光緒坐鎮紫禁城,調配指揮遼東戰役。甲午黃海海戰在曆史上雖然赫赫有名,其實它不過是甲午戰爭的一小部分,後麵更大的戰爭則是遼東戰役。而遼東戰役戰敗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光緒在瞎指揮,他以為軍隊就是象棋一樣,自己遙控軍隊,各部分協同作戰,遙奉他的號令。豈料到戰場瞬息萬變,缺乏統一指揮的清軍被日軍各個擊破,如果不是三國幹涉還遼,大清國連祖宗墳地都丟得幹幹淨淨了。


    而甲午戰敗,恰恰是導致慈禧重新掌權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慈禧不能再坐視光緒這個不知深淺的年輕人胡作非為了——可四年之後,慈禧為了爭權,為了廢除光緒扶持大阿哥等級,甚至不惜向十三國發起挑戰。


    可以說,整個大清掌權者,在末代就沒有一個頭腦保持冷靜的。


    光緒頓時急了,甲午戰敗是他一生的恥辱,此時此刻被曹躍提了出來,明顯是在向他挑戰,他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那骨頭嘎吱嘎吱作響。


    曹躍掛著笑容,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光緒的眼睛,傻問道:“陛下,您這是想打我一頓嗎?”


    “你……”光緒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咬著牙盯著曹躍。此時連個人就像是決鬥之前一樣,目光交錯對方,但漸漸地,光緒抵不過曹躍的目光了,他將頭轉到一旁,錯開了與曹躍對視。


    論身高曹躍比他高一頭,論提醒,曹躍全身腱子肉,論經驗,曹躍手下殺人無數,光緒連雞都沒殺過,光緒毫無勝算。但光緒手裏卻有一把手槍,他內心掙紮起來,要不要用這把手槍,現在一槍斃了曹躍?


    光緒心裏猶豫了起來,殺了曹躍?首先有沒有十足的把握幹掉這樣一位武將,另外就是周遭的幾個禁軍有什麽反應,殺了曹躍,他會不會被曹躍的手下殺死。光緒的目光看到了與曹躍時刻不離的左右侍衛張玉峰和鄭小強,尤其是張玉峰,似乎手探進了衣擺下麵。


    光緒忽然想起來那天貝明德給他的一份情報,曹躍手下有三大高手,尚雲祥,孫祿堂,以及孫祿堂的關門弟子張玉峰。張玉峰單刀赴會前往山西義和團,用武力和威懾力逼得山西義和團不得不選擇投降,堪稱曹躍手下第一高手。


    光緒手指都捏青了,他非常想此時此刻與曹躍大吵一架,可是吵了一架之後又能怎樣呢,恐怕那時候自己就暴斃身亡了吧。這紫禁城都被曹躍控製著,他光緒就是傀儡,就是一個全世界最大的傀儡。


    不行,不能衝動,沒有必要沒有把握,不能衝動!


    貝明德怎麽說來著,忍,等待機會,對,等待機會,等待機會!


    小德張在一旁嚇得兩股戰戰,曹躍連皇上都敢攔住不讓走,這要是文臣倒還好說,最起碼有個美名叫稱之為“文死諫”,可是武將伸手攔住皇帝不讓走,意義就不一樣了——謀反!想到這裏,小德張感覺襠布濕了。(太監們沒有生殖器,因此時常無法控製排尿,受到驚嚇或者高興的時候容易失禁,於是太監們在襠下用襠布捂住。但因為有襠布的原因,所以一般太監身上都有一種騷味讓普通人無法靠近。)


    光緒皇帝吸了兩口氣平複了情緒,說道:“曹愛卿,你有什麽話說?”


    曹躍依舊掛著笑容,但是皮笑肉不笑說道:“陛下,臣之所以不做預算,是這份計劃清單需要的錢太多,做不出來預算,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光緒鐵青著臉說:“曹愛卿,你自行處置便是。”


    “謝主隆恩。”曹躍後撤一步拱手道。


    光緒一甩袖子走了。


    隨後曹躍也走出養心殿暖閣,一出門,曹躍的臉色就拉了下來,默不作聲,直直地向前走著。身邊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曹躍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何順剛剛沒有進去,不明白發生什麽,忙問:“咋的了?”


    鄭小強道:“皇上反對主公的計劃。”


    張玉峰道:“我剛剛察覺到,皇上有一刹那想要殺死主公的舉動,我估計他身上帶槍了,一定是帶槍了,否則以他的伸手,想都不要想。”


    曹躍站住腳步,冷笑道:“我也感覺到了,他想殺死我,而且當場殺死我。”


    何順頓時急了,一臉陰鷙地道:“哥,我現在就去弄死他去!”


    “不行。”曹躍抓住何順的手腕,叮囑道:“現在不能弄死他。”


    “那啥時候弄死他?”何順問。


    “什麽時候我整編完全*隊了,什麽時候就是他的死期了。”曹躍冷道,“你道他為什麽看到這份整編軍隊計劃之後不惜和我翻臉嗎?”


    “他也知道哥你整編好軍隊,就是他的死期?”何順道。


    “是。”曹躍冷笑,“他不傻,他當然知道,我要是按照這份計劃整編之後,全*政大權就和他無關了,所以他失態了。你把孫汝祥找來,讓他隨時隨刻注意一點兒光緒皇帝的動靜。”


    “好咧。”何順道,“要不要人把光緒的槍搜出來?”


    “不需要!”曹躍雙眼精芒一閃,冷笑著說道:“順子啊,可要記住了,有不少忠於皇上的人蠢蠢欲動,這些人將來都會是咱們的敵人。要是解決,就要斬草除根,免得咱們老了,咱們的孩子被人家的孩子報仇。”


    何順咬著牙道:“哥,您放心吧。”


    迴到直隸總督府之後,何順將今天的事兒給王宇說了一番,王宇皺著眉,想了許久,找到曹躍,但見曹躍磨著一排飛刀。曹躍在入伍之前就有這個武器,其後陶悅給他重新做了飛刀的刀鞘,他每天都戴在身上。那飛刀的刀鞘是書熟牛皮做的,綁在小腹之上,平時能做防彈衣,還能藏著武器,又是彈藥庫,又是防彈衣,卻是多功能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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