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重傷的老虎此時充滿不甘地嘶嚎了起來,卻猛地向密林深處逃了過去。


    曹躍長唿一口氣,這才迴頭看見陶悅依舊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緊握著槍不敢輕易移動,但見老虎逃走,曹躍瞄著遠去的虎尾“砰”“砰”開了兩開槍,將槍膛中的五發子彈全部打空。


    他大口喘著氣拉動槍栓,將子彈快速重新上膛,然後爬到最身邊高處尋找老虎的位置繼續尋找老虎的位置。隻能遠遠地看著那老虎流著鮮血逃走,一直到看不到它的身影。風起了,地上隻有血痕,微風吹過林間的血痕被雪粒掩埋住,老虎消失了。


    那老虎身中數槍,終於知道危險逃走了,曹躍推測這隻老虎起碼現在不會對自己有危險了。他這才將步槍立在身旁雪中,然後跳下高處,走到陶悅跟前蹲了下去,摸了摸她冰冷蒼白的臉安慰說:“曹太太,曹太太,你沒事兒吧?”


    陶悅呆了半響忽然抱著曹躍的腰,“哇”地一聲就哭了了起來,曹躍一邊摸著她的頭安慰,一邊機警地四處打量。


    天色略微有些暗了下來,林間也開始刮起了東北風,樹上的積雪不斷地落下,砸在兩人身上頭上。


    曹躍嘴裏安慰著說道:“沒事了,沒事了,老虎肯定死了。”他又吹了一聲口哨,汗血寶馬萌萌一路狂奔跑了迴來,啾啾啾地叫了起來,又對兩人吹著熱氣,眼神之中滿是驕傲和期待表揚的神色。


    “好小子,你還真是一匹鐵血戰馬,連老虎都不怕。”曹躍摸著馬頭誇獎道,萌萌神采飛揚地甩了甩尾巴。曹躍將陶悅抱了起來重新騎在馬上,柔聲問道:“曹太太,你現在怎麽樣?身上疼不疼?還怕不怕?”


    “我害怕,我嚇死了,我……”說著兩句,陶悅又哽咽著哭了起來,“我也以為我要死了,我以為我這輩子就這樣被老虎吃掉了……”


    曹躍笑朗聲一笑說:“再哭下去的話,你的臉就凍住了,別哭了。萌萌都沒哭,你看,你還不如它呢。”


    “我……我……我是不是特別沒有用,幫不上你的忙?還不如萌萌呢?”陶悅撫著馬鬃忽然問道。


    曹躍將步槍背在背上,掏出毛瑟手槍並重新填裝好了子彈,說道:“你和萌萌比的話,隻有三個結果。第一,你比萌萌厲害,說明你比畜生強一點。你要是不如萌萌,說明你還不如畜生。你倆打個平手的話,恭喜你,你像一隻畜生誒。”


    陶悅本來又驚又怕又自責,聽了他的調侃終於樂了出來,憋住了笑,咬著下嘴唇小心翼翼地問:“我沒幫上你,還你給幫倒忙,你不怪我嗎?”


    曹躍挺起胸膛道:“我是你男人,保護你是天經地義的。”


    “可是我給你扯後腿了。”


    “說什麽呢,什麽叫做扯後腿,隻有沒本事的男人才認為女人扯後腿,你頂多是——扯前腿了。”曹躍又戲道。


    “討厭!”陶悅破涕為笑,“我以為我很勇敢,可是沒想到其實我一點也不勇敢。”


    曹躍搖了搖頭道:“其實女人比男人勇敢的多。”


    “你不用哄我,我知道我膽子小。”陶悅弱弱地說。


    曹躍一邊笑著一邊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你看生孩子那麽疼,女人都能忍受,要是放男人身上肯定承受不下來。據說疼痛分十二個等級,第一級疼痛是蚊子叮的痛,第二級疼痛是剛剛能感覺到的痛,第三級是被刀割傷的痛,第四級是被打耳光的痛,第五級就是手被門夾了一下的痛,……”


    “那生小孩是多少級?”陶悅果然被他的話題吸引,忘記了剛剛的恐懼和懦弱。


    “第十二級,最痛。”曹躍道,“其疼痛程度相當於對著男人的兩腿之間一直踢,直到把孩子踢出來。”


    “啊?那我以後可不要生了。”陶悅害怕道。


    曹躍認真地說道:“你要是不生了,我兒子怎麽辦?要不然我娶幾個小老婆,你看咋樣?讓她們生,讓她們疼去。”


    陶悅認真仔細地想了想才說:“算了,我才不會把你讓給別人,尤其是潘金蓮。”


    曹躍大笑不已道:“你老說她叫潘金蓮,她真名叫什麽啊?”


    “我不告訴你。”陶悅道。


    天越來越黑,風也越來越大,踩著積雪前行了不過兩公裏,曹躍發現他們迷路了,風雪將來時的腳印遮住了。陶悅尚不自知,曹躍心急如焚,但此時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麽黑的夜裏不能再這麽盲目地走下去了,要先找一個地方避一避風。


    曹躍一麵走一麵借著微弱的夕陽餘暉尋找避風的地方,眼看一個山洞出現在眼前,他說道:“現在風雪太大,我們明天迴去。”


    “嗯。”陶悅自然是一切都聽他的,還以為他是覺得累了休息一晚,隻是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兩人一馬來到山洞,曹躍突然愣住了,因為洞口有一灘鮮血和一排腳印,那是老虎的腳印。毫無疑問,鮮血也是老虎的鮮血。他立即拉著陶悅向後撤去,陶悅也看到了血跡,擔驚害怕地問:“是不是那隻老虎……”


    “應該是那隻老虎沒錯,”曹躍說著拴好了馬,然後重新檢查了一遍手槍和長槍確保無誤,這才慢慢地靠了上去。


    手槍利於近戰,但威力不足,步槍威力大但射速慢,且使用時並不方便,“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是一隻公老虎和一隻母老虎,除非在發情季節,否則一旦相遇也要殺個你死我活。”


    陶悅強忍著害怕,決心一定要幫上忙,不能拖累陳哦啊月,於是趴在雪地上,架起了步槍瞄準洞口。她的手不知道是冷的哆哆嗦嗦還是怕得顫抖,總是感覺把握不住方向。


    如果是健康的老虎,它一定能聽到外麵的聲音,可是現在卻遲遲不肯出來,雙方隻能僵持下來。


    在等待中,風越來越大了,但是天上的烏雲卻被吹散了,反倒是亮了許多。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曹躍隻感到又冷又餓,看了看身邊的女人,陶悅也在看他。


    曹躍笑著說:“我們用餓自己這種辦法來減肥,也不知效果如何?我覺得你更適合用這種辦法減肥。”


    “人家才不肥呢,哼。”陶悅緊了緊鼻子說道。


    曹躍調戲道:“肥不肥的,我得脫了衣服檢查才說的算,你這麽口空白牙說了不算。”


    “哼,才不讓你看呢。”陶悅嬌嗔道。


    兩人逗著嘴時間又過去十幾分鍾,天色即將完全黑下來,曹躍決定不再等待而是主動出擊。他要試探一下老虎的反應,叮囑陶悅說如果老虎出來,立即瞄準老虎的脖子開槍,陶悅說我不會再給你丟臉的。


    曹躍在雪地裏挖了一會兒,卻見到雪地下麵都是枯草和枯葉,好不容易在枯草下麵挖到了硬邦邦的東西,用力一拔,居然是個死人頭。幸好陶悅在另一邊,曹躍趕緊將死人頭埋了起來,又仔細挖了一會兒終於挖到了一塊石頭。他掂量了一下石頭的重量,而後慢慢地挪到山洞口,揮舞著手臂猛地將石頭砸進山洞裏。


    “哐啷”一聲,裏麵沒有反應,但是聽到更加濃重的喘聲。


    老虎依舊沒有出來!


    曹躍決定再向洞裏試探一下,他挖出來第二塊石頭,並用力地砸了進去。結果第二個石頭也沒有反應,莫非老虎死了?曹躍迴憶了一下,老虎身上被擊中了至少五發子彈,一發手槍彈,一發步槍彈,手槍彈擊中的可能是老虎的腹部,步槍彈可能擊中的是老虎的背部,這兩處傷雖然不知名,但是在如今又冷又餓的情況下,老虎應該很難支撐得住。現在的這隻老虎應該行動緩慢,但更加嗜血,正所謂困獸猶鬥,曹躍不敢輕心大意。


    想到這裏曹躍掏出手槍,對著洞裏“砰”地開了一槍,試圖讓老虎憤怒。山洞裏,老虎猛地嚎叫起來,曹躍感覺老虎就要出來了,立即閃身跳開,掏出手槍對準山洞口。


    “嗷……嗷……嗷……”老虎嚎叫起來,但卻依舊沒有出來。


    老虎不出來,自己也不敢貿然走進去,曹躍想了想,決定用火逼老虎出來。動物都怕火,扔火把進入山洞,看老虎出不出來。如果不出來,用煙熏它,看它出不出來。


    曹躍跑迴到萌萌身旁,翻出了洋火柴,陶悅問他要做什麽,曹躍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她,陶悅擔憂地看了看大風天說:“怎麽點火?這風這麽大?”


    “總有辦法。”曹躍自信一笑,他找到許多枯樹枝和枯草葉,在雪地上挖了一個雪洞,雪洞裏沒有風,很容易點著。但是點著容易,點燃卻難,天氣太冷了,枯樹枝找了一會兒居然滅了。


    曹躍拿出幾發手槍彈,又用身上的飛刀撬開子彈頭,將火藥傾倒在枯樹枝和枯葉上,再一次嚐試點燃。


    “刺啦”一聲,枯葉和枯樹枝劇烈地燃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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