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撐著地站了起來,然後往廁所裏走去。走路的時候景物有些晃晃的,搖擺不定。我蹲在角落裏,準備隨時迎接湧出來的辣椒油。過了很久,蘭老板打開門,看到我。然後把我扶了出去,讓我平躺在毛絨地毯上。我閉著眼睛,感覺嘴上很冷,心想一定是他在替我冰敷。要是腫起來,就不好看了不是嗎?

    “難受。”我說,聲音變得非常嘶啞,可能連嗓子都被辣壞了。蘭老板完成冰敷,把我翻轉過過來。我趴在他的腿上,麵前是一個幹淨的痰盂。

    “都吐出來,誰要你吃的那麽幹淨的?”他有些抱怨,我輕笑,想說點什麽。但說不出來。說出來聲音一定難聽死了。

    “吐不出來嗎?”

    我點點頭。他又把我翻了過來。繼續給我冰敷。

    過了好久,我才扯著嗓子求他說:“放了依娜,我。”他堵住我的嘴,看我的眼神有些厭惡。“自身都難保了,還想管別人。你先替自己想好再來跟我說她的事!”

    “就是,因為,咳咳,咳咳,自身難保。所以,不能,讓她留,在這。咳咳,咳咳。”感覺不舒服,我立即翻過身去吐,他急忙替我拍背。一口血水吐進痰盂裏,我絕望的閉上眼。“咳咳,咳咳咳。”他遞給我手帕,是一塊新的。我擦掉嘴上的血,不動聲色的把手帕藏進袖子裏。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看著他問:“可以……”

    “不可能。”我看著他,嘴巴動了動,我在問:“為什麽?”他抱住我,不說話。

    “咳咳,咳咳,放,我,難受。”他放開我,讓我繼續吐。痰盂裏的辣椒油覆蓋住了先前的血水,我看著看著,笑了一下。蘭老板幫我擦幹淨嘴,問:“全吐出來了嗎?”

    我點了點頭,他作勢要看痰盂裏麵,我攔住他,搖頭說:“臭。”於是他叫人把痰盂拿了出去。

    等我意識到自己正被他抱著的時候先前的那股恐懼感漸漸的消失了,我笑了笑,然後看著蘭老板,指了指空空的水杯。他倒了一杯水,然後喂我喝了下去。本來我還想求他的,但是怕他被我激怒,隻好忍著沒說。

    “你不怕我了嗎?為什麽不發抖。”

    “忘了。”我苦著臉說,可是他卻笑了。

    “今晚陪我睡。”我看著他,點點頭。其實我是想搖頭的,要是在這再吐出血的話那我竭盡全力想掩飾的事實不就完全暴露了嗎?但是,他是老大。要是現在得罪的話!以後求他放了依娜恐怕就更難了。

    我是木偶我是木偶。

    其實現在就是晚上,在這燈火闌珊的地方我都快分不清到底什麽時候是晚上,什麽時候是白天了呢!這裏不管白天晚上,生意都格外的好。

    “蘭老板,蘭老板。”我聽見田大在外麵叫喚,蘭老板讓他們讓他進來。他進來了,看到我躺在蘭老板懷裏,沒露出什麽可惡的表情。他把手上的大碗放在桌子上,我瞧了瞧,是一碗熱騰騰的白粥。我看著他皺了粥眉頭。

    他不看我,直接對蘭老板說:“這小祖宗都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我們勸不動他,還敢請您讓他多少吃點。”

    “你先下去,這事我來辦!”

    老田謝了蘭老板之後就退了出去。

    我見勢想逃進廁所,沒料被他抓住了手腕,又拉了迴去。我又是皺眉頭又是指喉嚨的,說什麽也不吃。蘭老板看也沒看我,自己舀了口粥吹了吹舔了一口。他皺著眉頭說:“怎麽這麽甜?”

    我咳嗽了兩聲,勉強的擠出:“我喜歡吃。”這四個字。

    “你這幾天都沒有吃飯?”我點了點頭,又急忙改成搖頭。他湯匙放到我嘴邊,見我不張嘴,他又說:“不燙了的。吃下去。”我隻好張嘴,然後含在嘴裏不往下咽。

    “咽下去。”

    我搖頭,見他要發火一下子咽了下去。這跟喝水沒什麽差別嘛!我都已經習慣餓著了……

    “別停,你看這不挺能吃的嗎?都吃了一小碗了。”他湊進碗看了看,我笑倒在地上,不顧笑聲難聽的像殺豬似的。蘭老板把我拉起來,嚴肅的看著我,“快吃。”我乖乖的張嘴接著,咽下去。

    過了沒多久,我看著已經吃了一大半了。於是對著粥搖了搖頭,拍了拍肚子。蘭老板問:“這就飽了?”我點點頭,然後去了浴室。等我出來的時候蘭老板已經躺在床上了,我有點害怕的脫掉衣服,然後睡在了他旁邊。他像以前一樣,抱著我睡著了。

    看著他熟睡的臉旁,我鬆了口氣,接著也睡了。

    做了一個夢,夢見很多正在冬眠的蛇,它們突然睜開眼睛追趕我,然後我就被嚇醒了。蘭老板起來哄著我又睡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忘記有這麽一個小插曲了。

    嗓子發出的聲音還是很難聽,所以我決定等它好了之後再說話。

    “今晚你就開始接客。”他對我說,其實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等到這麽一句話的時候,還是很不是滋味。這不等於晴天霹靂嗎?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點頭。

    我服侍他穿好衣服,洗漱完之後,他就領我到位於二樓的一間房,對我說以後這就是我接客,住的房間。我隻是張了張嘴,但是沒發出任何的聲音。他叫我好好吃飯,替他賺錢。還告訴我以後老田和老朱不能當我的門神了。往後的半個月我會很孤單了。落腳不久,就有客人敲開了我的門。

    我認得他,是昨天在第四層看我的那個人。我讓他進了屋。

    我指了指喉嚨,張了張嘴,示意我現在不能說話。

    他笑著說:“我不介意,恩,對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是在放煙花的廣場上。起先你好象看起來很開心,但為什麽突然那麽害怕?”

    我正打算說,他非常抱歉的說:“對不起,我忘了你不會說話了。”我在心裏偷笑了一下。“哎呀,那我要做什麽好呢!”他低頭沉思,我揪緊了心,想著呆會怎麽處理。但我還能怎樣處理呢!就隻能那樣了嗎?我顫抖了一下。

    “你很冷嗎?”我看著他搖頭,他突然好象牟足了勁,然後臉紅著對我說:“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很仰慕你,呃,不是,怎麽說呢?哦,是想保護你。你那麽惹人愛憐。”他說著想碰我,我躲開,撕扯著說:“別碰我。”

    他愣了一下,“你原來會說話,那你剛才怎麽說不會。”

    我皺了皺眉頭,然後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我找來紙和筆,然後在紙上寫:我剛才是說我嗓子不舒服不能說話。我遞給他看,他看著紙條說:“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你好象很害怕別人碰你,是為什麽呢?那怎麽還來這種地方啊!”

    我又寫:迫於無奈,被賣到這的。能不談這些嗎?說說你為什麽來找我的原因吧!今天是我第一次出來接客。

    他接過紙條偷偷笑了,我看著他,突然覺得他很可愛。當然啦,他的年齡是屬於那種哥哥級的。

    “來找你的原因啊!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喜歡你,”

    麵對這麽直接的表述,我還真被他嚇了一跳。我寫:你來找我幹什麽?

    “來找你幹什麽啊!很簡單,我想和你說話。“

    紙條: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不過我不知道你的嗓子不舒服。那麽,他們連你嗓子不舒服也不放過你嗎?”

    紙條:什麽意思?

    “就是說,他們還要你出來接客,你一定非常不願意對吧!”

    我點點頭,他繼續說:“如果我要替你贖身你願意跟我嗎?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就隻想說我想給你贖身,至於贖完身之後你要去哪我不會幹涉。行嗎?”

    我搖頭,他問:“為什麽?”

    紙條:因為他們不會輕易的就放過我的,無論你拿多少錢來,他們都不會讓你替我贖身。就算你的權勢再大,他們也不一定會怕你。跟你說,他們的老板非常厲害呢!我不想看到你遭受他們的毒手。謝謝你的好心。

    之後我們也沒多說什麽有關於這方麵的事,大多數都是他在說,我在旁邊聽著而已。沒過多久他就走了。走前在格子旁邊放了很多的錢。我把錢放進格子裏。不敢出去。

    哪怕是在這裏可以躲開眾多顧客也好。多接客對我來說沒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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