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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老頭搖頭道:“那孫策自起兵以來,橫掃江東諸郡,無不是望風披靡,一擊即潰。匡倚慘敗如此,卻是平生頭一遭,小霸王自難善罷甘休。幾月後,孫策令弟孫權為帥,發兵數萬,再攻匡琦。吳軍此次卷土重來,聲勢浩大,遠勝前戰。”


    “老丈,這次陳元龍又是如何抵擋的?”


    “如是別人隻怕是難以抵擋了。”韓老頭搖搖頭,又嘬了一口酒道,“陳元龍何許人才,聰明蓋世,腹藏機謀。他一麵遣功曹陳矯為使陳說利害,求救於曹操;一麵固守城池,從容自保。”


    這段時間正是劉墉、關羽賦閑許都,被曹操雪藏不用之時,兩人對外界消息知之甚少,對廣陵之戰更是無知無聞。劉墉便問道:“老丈,不知陳元龍是如何說服曹丞相,又是如何應對孫權重兵的?”


    韓老頭又呷了一口酒,不慌不忙地道:“那孫策自以為官渡對壘,袁本初十萬大軍兵臨黎陽,泰山壓頂,許都危若累卵,曹丞相自顧不暇,隻得棄廣陵而不救。然陳元龍則上書陳說利害,言道如今雖南北受敵,亦有輕重緩急之分。袁紹誌大才疏、多疑少斷,雖兵力遠勝曹公,卻不敢輕易出擊。丞相隻需安守營寨便可暫保無憂;廣陵雖小,卻扼守徐州要衝,若棄之不救,孫策大軍長驅直入,下徐州、吞下邳,直麵許都,若袁紹趁隙而攻,兩麵夾擊,丞相如何抵擋?”


    劉墉點點頭道:“我雖不在許都,也猜曹丞相定是采納了陳元龍之策。”


    “那是自然。曹丞相雄才偉略,豈不知其中關竅?於是置北線危局於不顧,命曹仁點大軍馳援匡琦。”


    “可是曹丞相即便出兵馳援也需多日,陳元龍缺兵少將又如何抵擋得住?”


    “小哥以為陳太守隻是堅守待援麽?非也!陳元龍料知吳軍聞說曹丞相發兵來救,必軍心浮動,便想了個妙策。”


    “什麽妙策?”說話的卻是小喬,她想著女扮男裝,本不敢開口,不料聽入了迷,竟不知不覺脫口問了出來。小喬話音一出便知不妥,急忙伸手掩住了小嘴。


    小喬聲音清脆悅耳,與男子大是相同,幸好韓老頭喝得有些高了,竟沒在意,繼續說道:“陳太守得知孫權軍心浮動,暗自命兵士潛入城去,在城外山巒、河道間廣布火把。至三更時分,趁吳軍正自沉睡未醒之時,一齊點燃火把,大聲叫喊,城頭守軍也遙相唿應,聲勢震天。吳軍朦朧中瞧著四周全是綿延的火把、震耳的呐喊,誤以為曹軍大軍已到,頓時驚惶萬狀。孫權初為主帥,陡遭大變,也是手足無措,急令撤兵。哪知江東兵士畏敵如虎,慌亂之間,撤退竟變成潰退。陳元龍間不容發,趁機率眾軍一路追襲。吳兵肝膽俱裂,隻得倉皇逃竄,搶船渡江,溺死於長江者不計其數。此一役,陳太守以三千之兵擊潰孫權三萬之眾,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威震江東。”


    劉墉聽得是蕩氣迴腸,遙想當時陳登談笑風生、指揮若定,不禁神往,又問道:“吳軍連番損兵折將,匡琦依舊巋然不動,那孫策好勇鬥狠,豈肯輕言失敗?”


    “確是如此。那孫策本東進與黃祖戰於沙羨,聞聽匡倚慘敗,便撤兵迴轉,屯於丹徒,厲兵秣馬,意與陳登再決雌雄。孰料曹丞相采納謀臣之計,封孫策為吳侯、討逆將軍,領會稽太守,與其講和通好。孫策聞言大喜,遂撤丹徒之兵東征豫章華歆,廣陵之困遂解。”


    劉墉點點頭,與孫策修好這條計策還是我獻給曹操的呢,又道:“後來,孫策遣使入城,陳明利害,華歆無奈隻得舉城投降,於是江東六郡盡歸孫氏,疆宇平定,丞相聞之也是讚歎不已。隻是孫策心高氣傲,不聽勸阻,執意單騎外出狩獵,不想竟死於宵小之手。一代英傑,壯誌未酬卻死於非命,真是可惜了!”說到這裏,劉墉不由看了下小喬,豈料小喬也正望向他。兩人輕輕一點頭,心有靈犀,都想到人生如戲,既為大喬躲過此劫而欣慰,又為孫策早死而感歎。


    “還好孫策早死,否則廣陵難免再有刀兵之禍啊。”韓老頭又嘬了口酒,連連讚道,“好酒啊,好酒!”


    “小二,再給這位老丈上一壺酒來。”劉墉微微一笑,甩給跑堂的一塊銀子,“不用找了。”扭頭又對韓老頭道,“老丈慢用,我兄弟另有事情,先走一步。”韓老頭紅通通的臉上滿是酒氣,大著舌頭道:“多謝小哥。”


    劉墉帶著小喬迴到客棧,這裏不同富義,晚上有宵禁,隻得漱洗一番,早早上床歇息。第二日,小喬說與陳登素不相識,便呆在客棧休息,隻劉墉一人前往拜會。這二人早就惺惺相惜,雖未結拜,卻早有兄弟之情,因而陳登聽門房說劉墉求見,喜不自勝,親到大門迎接。


    陳登將劉墉迎到書房,分賓主而坐。劉墉上下打量了陳登一番,隻見他雖形容幹瘦,卻精神尚好,先放了一大半的心,又關切地問道:“元龍兄,華先生可到廣陵給兄瞧過病麽?現在可好些了嗎?”


    陳登感激道:“此事真得多謝崇如費心。為兄那時常常胸悶氣短,心煩意亂,不思飲食,尋遍各地名醫皆不知其因,不敢下藥。為兄日漸憔悴,形如枯槁,奄奄待斃。幸得崇如推薦了華神醫,愚兄隻服一劑,便口吐三升小蟲,轉危為安;二劑之後,飲食日趨正常,身子逐漸康複,華先生醫術當真天下無雙。”


    劉墉點點頭又勸道:“元龍兄,你這病根乃是貪食生魚生蝦所致,以後切不可再食了。”


    陳登頷首道:“華先生也是如此告誡於我。他還說,此次隻是驅殺了腹中的成蟲,蟲卵卻未根除,以後仍會複發。而且此蟲極是古怪,再孵出的成蟲卻不能照原方下藥,不僅無用,甚而有害,需另尋他法。”


    自古以來中醫對蛔蟲、鉤蟲、絛蟲這類寄生蟲還有藥物可用,但對吸蟲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而劉墉所學的驅蟲藥又多是西藥,也是束手無策,隻得安慰道:“華先生仁心仁術,必有迴春妙手。”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陳登淡然一笑,又問道,“崇如,富義與廣陵遠隔千山,你不守在新婚妻子身邊,怎麽到為兄這裏來了?”


    劉墉笑道:“小弟成親,元龍兄重禮相賀,小弟自應當麵答謝。不來廣陵又怎知元龍兄曾兩次大敗江東呢。”


    陳登擺擺手道:“隻是僥幸得勝,不足掛齒。當時若是孫策親自帶兵,為兄隻怕早逃之夭夭了。”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劉墉聽了也是一陣大笑,又道:“依小弟之見,孫策雖驍勇善戰,卻仍不及元龍兄智計多變。”


    “崇如過譽了。”陳登歎了口氣道,“那孫策勇猛無比,有他親自坐鎮領兵,麾下眾將士便勇氣百倍,狀如下山猛虎,為兄也是不敵啊。”


    劉墉感歎道:“那孫策自袁術處借兵不過一千,短短數年,竟一統江東六郡八十一州之地,當真是威猛無比。若孫策不死,早晚必與曹公分庭抗禮,共逐天下。”


    陳登道:“那孫策自負其勇,一意孤行,早死亦非偶然。郭奉孝早有言辭,‘策新並江東,所誅皆英豪雄傑,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輕而無備,雖有百萬之眾,無異於獨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敵耳。以吾觀之,必死於匹夫之手。’奉孝慧眼獨具,陳登也深為歎服。不過,孫策雖死,繼任的孫權卻也不容小覷。此人雖年輕而不善征伐,但胸中有鴻鵠之誌,性度弘朗,仁而多斷,又尊禮英賢、撫納豪右、知人善用,帳下文臣武將莫不甘心效命。如今孫權羽翼漸豐,已成曹公大敵也。”


    “是啊。”劉墉也是一歎,“如此說來孫策亦非等閑之輩。臨死前將江東基業托以其弟孫權而非自己親子,並道,‘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陣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如卿。’以大局為重,公而無私,大義凜然,當真是英雄氣慨。”


    兩人感歎了一番,陳登又問道:“崇如不遠千裏而來,不是僅為答謝為兄吧?”


    劉墉也不否認,點點頭道:“正是。小弟此行其一是擔心元龍兄身體康健;其二是有要事與兄相商。”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陳登,又道,“此是聖上托給小弟的血詔摹本,元龍兄請看。”


    陳登接過來一看,愕然道:“聖上封你為荊州牧、益州牧?”


    劉墉歎了口氣道:“此詔雖是聖上親書,但一來曹操若知有此詔書,聖上處境危急;二來劉表、劉璋擁兵自重,早有不臣之心,也決不會奉詔,因而小弟隻能束之高閣,深藏府內,不敢示之以眾。”


    “可惜啊。”陳登也是一歎,問道,“不知崇如是何打算?”


    “不瞞元龍兄,此次營救功敗垂成,令聖上重迴險地,讓小弟肝腸寸斷、心灰意冷……”


    陳登插話道:“崇如,此事曹公諱莫如深,為兄隻是略知一二,你為我細講一下。”


    “是!”劉墉一拱手,飲了一口茶,神色凝重,便將營救獻帝的過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陳登聽說獻帝已到樊城卻被劉表阻之不進,暗自歎息,說道:“為兄還以為曹仁是在半道上將聖上追迴去的,哪知實情竟是這樣……”呆了半晌,陳登又問道:“崇如經此一事,仍要跟從劉備麽?”


    劉墉搖搖頭,意氣紛發地道:“此事功虧一簣雖令小弟義憤填膺、傷心欲絕,卻也令小弟驚醒。事事求與他人,事事聽從他人,有的或能言聽計從,有的卻是棄之不用,更有甚者反而防範於你,戕害於你。小弟算是看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已。《易經》上也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因而小弟已下定決心,從今往後不再跟從任何一方,而是自立門庭,自已當一迴家,做一迴主,我就不信,離了別人,我劉墉就不能重振大漢,實現國家一統?”


    “崇如早該如此了。禪經有雲,人貴自立,勿依賴人,勿強求人,他人無論親疏,皆不可依賴。”陳登頷首一通稱讚,又問道,“不知崇如對將來是何打算?”


    “小弟意欲先與孫權結交盟好,伺機取荊、益二州,先與曹、孫三分天下,然後……”劉墉便將諸葛亮《隆中對》的規劃和盤托出。


    陳登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愕然道:“此策審時度勢、恢宏磅礴卻切實可行,崇如是如何想到的?”


    劉墉不好意思道:“此策並非小弟所想,而是諸葛孔明所獻。”


    “諸葛孔明?”陳登一呆,“為兄怎從未聽說過此人。”


    劉墉道:“此人年未及弱冠,隱居於襄陽隆中,寂寂無名,故不為人知。”


    “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少年英才。”陳登一歎,又道,“孔明之策揆情度理,謀劃周詳,可說建功立業之宏圖偉卷。不過依為兄之見,崇如依此策行事隻能三分天下而成鼎足之勢,卻難稱霸諸強,遑論複興漢室、重振朝綱了。”


    劉墉對諸葛亮極是崇拜,幾乎到了癡迷的地步,聽了陳登所言驚愕萬分,忙道:“元龍兄怎有如此說法?”


    陳登鎮定自若地道:“其一,‘跨有荊、益’與‘外結好孫權’之間如何取舍?荊州利盡南海,西通巴、蜀,向東可順江而下直麵孫吳,向北可出兵宛、洛,虎視中原,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孫權雄才偉略、目光如炬,如此重要之所又豈能拱手相讓?”


    劉墉不由一呆,隻聽陳登又道:“其二,待天下有變,則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以向宛、洛,崇如身率益州之眾出於秦川,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難啊!荊、益兩州相隔萬裏,更有崇山峻嶺層層隔阻,兩路兵馬如何相互唿應,如何協同作戰?”


    這一番話說得劉墉啞口無言,好半天才感歎道:“看來我還是想得太過樂觀了。小弟這次真是不虛此行。”又一臉誠懇地對陳登道:“小弟此次來廣陵最大的心願便是懇請元龍能協助於我共謀大計。”


    陳登深思一陣,對劉墉道:“崇如,我倆定個兩年之約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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