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劉墉微微一笑,點點頭,扭頭又對周倉道,“周大哥,你去取些銀兩來,船上水手、船工、廚師每人給一兩,這位老丈給二兩。”


    “這可如何使得?”那梢公大驚道,“公子給的船資已經不少了。”


    “那船資是付給船主的,就算他要給你們又能給多少。這是我額外給你們的,請收下吧。”劉墉情真意切地道。花一些小錢,得到更舒適、更用心的服務,確保行舟的安全,還是挺劃算的。


    一會兒,周倉拿著銀兩過來,劉墉道:“周大哥,一會兒你讓李貴陪著這位老丈將銀兩分發一下。”


    “這可如何使得,無功不受祿啊。”那梢公喃喃道,看著那些銀兩,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劉墉在那梢公的肩上輕輕拍了一拍,笑道:“等會兒我還有事情想向老丈打聽,這些算是信息費,這樣老丈可安心了吧?”


    “公子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小老二就是,哪能要你的錢呢。”那梢公雖沒聽過“信息費”這一詞,不過大概也能猜出是什麽意思。


    “我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你收取一些費用,這合情合理啊。”


    那梢公甚是誠實,又道:“若是這信息隻有小老二才知道還有些道理,若是大家都知道的,就不應該要了。”


    “這樣吧。”劉墉安慰道,“老丈若是覺得過意不去,那就多給我們做些好吃的。另外,也給我提些水來,我也洗個澡。”


    “多謝公子。”那梢公嘴唇微顫,熱淚盈眶,哆哆嗦嗦作勢便要跪下去。劉墉早知他會如此,雙手一伸扶住了他,笑道:“老丈,你要行這樣的大禮,我就把錢收迴來不給了。”


    “公子真是好人啊。小老二就代所有的船工謝過公子了。”那梢公一臉的感激,躬身施禮又道,“小老二這就去安排。”劉墉含笑微微點了點頭。


    到底是女人,做起事來要麻煩、緩慢許多,等小喬洗浴出來,劉墉早已換上幹淨的衣裳施施然坐在二層的平台上品茶了。


    小喬浴後換了身上麵淡藍色雲紋底暗花的對襟,下麵藕黃色帶褶皺的寬大襦裙,腰間用一段乳白色的絲帛隨意紮了個結,頭上的黑發也是懶懶地挽了個髻,顯得輕鬆與隨意。


    “倩兒來坐吧。”劉墉拉開椅子,待小喬坐下,又遞過來一個杯子,“這是新沏的菊花茶,水溫剛好。”


    “多謝姊夫。”小喬輕輕坐下,道了聲謝,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又問道,“周大哥他們去哪裏了?沒聽到他的大嗓門還有些不習慣呢。”


    劉墉笑道:“你怎麽知道周大哥沒在船上?”


    小喬笑道:“就周大哥那性子,他幾時消停下來過?他若在,必定在那裏紮紮嗚嗚的,那破鑼嗓子,幾裏地外都能聽見。”


    “好哇。你敢編排周大哥的不是了,你不怕姊夫告訴與他。”


    “我說的實情又怕什麽。”小喬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又道,“他們到底去哪裏了?”


    “周大哥帶著幾個會水的軍士出湖釣魚去了。”


    “周大哥那麽肥,那麽重,他也會遊水?”


    “你呀,周大哥在你敢這樣說?”劉墉揶揄了幾句,又讚道,“你可不知道,周大哥的水性可厲害了,在水裏就像一條魚似的。”《三國演義》中關羽攻樊城水淹七軍時,便是周倉駕舟而來生擒的龐德。


    “姊夫,釣魚好玩嗎?”


    “喜歡釣魚的人都說好玩,我卻不怎麽喜歡。”


    “為什麽呢?”


    “釣魚得在那兒等上好久,要耐得住性子,耐得住寂寞。我性子急,坐不住,而且頭頂太陽曬,身上蚊蟲咬,太痛苦了。”劉墉作愁眉苦臉壯。


    小喬見劉墉表情誇張,不禁“咕唧”一笑,又問道:“姊夫,你會遊水麽?”


    “我會啊。雖然我們那裏的沱江與這長江沒法比,沒有這麽寬闊,水流也沒這麽急,不過自救應該還可以吧。”


    “那我坐船也就不怕了。”小喬欣喜地道,“我若是掉進水裏,姊夫自然能救我上來。”


    “那可不一定。”劉墉正色道,“其一,你姊夫的水性不是太好,自保勉強可以,要救別人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其二,若是大風大浪或是船隻突然傾覆,即使會水的人也不一定能逃得掉的。”見小喬臉上閃現出一抹驚慌之色,劉墉又安慰道:“不過我們這艘船極大,可不容易出問題。另外,我讓船家準備了一副用輕木做的救生衣放在一邊預備著,小妹若是害怕,晚上便穿著睡覺吧。還有,若是真出了什麽危險,姊夫一定不會撇下你獨自逃生的。”劉墉的心又“咯噔”一下,若遇到極端天氣,逃生的時間恐怕隻有短短的幾十秒,必須早做防備,看來晚上也要安排人值守才行。


    “謝謝姊夫。”小喬感激道,右手輕輕拍著胸口,又半開玩笑地道,“看來,小妹我也要將遊泳學會才是。”


    劉墉也笑道:“小妹你學來做什麽?你嫁與周瑜後自然難得有時間坐船,何況周瑜為水軍都督,水性必定很好,你就放心吧。”


    小喬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笑道:“姊夫,你很了解周瑜吧,你給我說說。”


    “好啊!”劉墉欣然說道,正好可以增加你對周瑜的了解,增加你對他的好感。劉墉的口剛一張,還沒出聲,小喬急忙道:“姊夫,先等一下。”


    “怎麽了?”劉墉不解地問。


    “姊夫,我聽說你新婚時曾用不同的四字詞語分別形容過四位姐姐,很是新奇,博得了滿堂喝彩。我想今天姊夫也用四字詞語來評論一下周瑜,既要準確又要有依據,可不要敷衍小妹喲。我看看他當得了哪幾個詞?”


    “小妹,你又給你姊夫出難題了。”劉墉一臉的苦笑。小喬卻滿不自乎,嘻嘻一笑,裝著沒聽到。


    “好吧,你讓姊夫先想想。”


    “姊夫慢慢想,小妹我又不催你。對了,容貌可以不說,周瑜我是見過的。”小喬飲了口水,滿麵堆笑,扭過頭去,攏了攏額邊的秀發,口中念道,“這江風吹起來可真是舒爽啊。”


    劉墉點點頭,雙手捧著茶杯,微微低頭,仿佛老僧入定般細細地想了良久,忽一仰頭,笑道:“我有了。”


    小喬撲哧一笑,道:“姊夫怎麽會有了,隻有姐姐們才會有的吧?”


    劉墉呸了一聲,佯裝惱怒道:“沒大沒小,居然敢取笑你姊夫。”


    小喬假意害怕,端起杯子喝水。劉墉見她裝著一副老實的樣子,不過眼睛卻眯成兩瓣秀美的月牙兒,知道她在強忍著笑,也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摸摸自己的肚子,自嘲道:“幾個月沒到軍營去鍛煉,這肚子裏的肥油倒像是嬰兒般長出來了,怕不真像有三個月的身孕似的。”


    小喬一聽,頓時笑得不行,口中的茶水“噗”地噴了出來,濺了劉墉一臉。小喬俏臉一紅,連聲道歉,掏出手絹便要給劉墉擦拭,哪知有些茶水衝入氣管,又一通劇烈的咳嗽,站不起身來。


    “惡有惡報啊。”劉墉一陣取笑,口中雖這樣說著,卻站起身來走到小喬的背後,伸出手來,握成拳頭,在她的背上輕輕拍打起來。


    好半天,小喬方止住咳嗽,“謝謝姊夫。”劉墉又倒了一杯溫水讓她漱了口,又道:“倩兒,你要不要迴屋休息一下?”


    小喬搖搖頭,抬頭一看劉墉,忍不住又要笑,手一指劉墉的臉,又彎下腰去,“咯咯”地笑了起來。過了好一陣,小喬才又止住笑,仰起頭將手絹交給劉墉,又道:“姊夫,你先去擦一擦吧。”


    劉墉忙迴到船艙,對鏡一照,自己也覺得好笑,原來臉上竟掛著好幾片菊花瓣,甚是奇怪。劉墉擦了把臉,整理了下衣服,迴到甲板上,一臉嚴肅地對小喬道:“一會兒誰也不許再笑了。”


    小喬一點頭,“姊夫,我再不說笑了。你現說吧。”


    劉墉點點頭,道:“姊夫先說兩個詞,這兩個詞是密不可分的,我就一並說了,可以不?”


    “當然可以的。”


    “見識不凡,屢建功勳。”劉墉說了這兩個詞,又解釋道,“初平二年,那時孫策還寂寂無名,無寸土立身,隻有從袁術處借的兩千軍馬。周瑜眼光獨到,知孫策非池中之物,當即率三千兵馬來投。此後,二人協同作戰,配合默契,先攻橫江、當利,接著揮師渡江,下秣陵、敗笮融,繼而轉戰湖孰、江乘,逼走曲阿劉繇,部眾達數萬人。後來,周瑜獨自領軍,守衛柴桑,先伐麻、保二屯,斬其首領,俘萬餘人,戰功赫赫;江夏太守黃祖遣部將鄧龍率數千人趁隙來攻,周瑜率軍反擊,大敗荊州水軍,俘虜敵將鄧龍。”


    小喬聽得興味盎然,又道:“姊夫,你再說吧。”


    劉墉微微頷首,繼續說道:“第二個詞:智計過人。官渡之戰後,曹操下書令孫權送其子至許都為質。孫權左右為難,便召集群臣商議。謀臣武將眾說紛紜,張昭、顧雍等重臣言道曹操新敗袁紹,勢不可當,江東弱小之地,缺兵少糧,難與相抗,勸孫權送子納降,以保平安。孫權的心中自不甘受製於人,但苦於沒有強有力的支持,下不了決心,有些舉棋不定。於是,孫權便問周瑜。周瑜的態度非常堅決,說不能送人質給曹操,並給孫權陳說利害道:將軍繼承父兄基業,統禦江東六郡,人心安定,兵精糧足;江東與曹操之間有長江天塹相阻,曹軍渡江不易,而且吳軍自揮師東征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士氣正旺,為何要送質於人呢?人質若在曹操手中,必受製於曹氏。那時,將軍能保住的最多不過就是一方侯印、十幾個仆人、幾輛車、幾匹馬而已,哪能跟自己創建功業,稱孤道寡相提並論呢?為今之計,隻宜靜觀曹操的動向,若曹操真是奉皇命、興義舉,拯救天下黎民,那時再歸附也不晚;若曹操驕縱狂悖,圖謀生亂,將軍便可借機討伐,天下必應者如雲。孫權聞之大喜,便斷然拒絕了曹操。而正如周瑜預料,曹操雖心有不滿,卻也沒敢有什麽動作。”


    劉墉心道,其實周瑜最大的功績和最出色的見識便是赤壁之戰以弱勝強,以少勝多了,隻是這事還沒發生,真是可惜了。劉墉看了看一臉專心在傾聽的小喬,又道:“第三個詞:忠貞不二。周瑜將出道時,袁術就發現他有才,便欲收為已用,卻被周瑜婉言謝絕。後來,曹操也知道了周瑜的才幹,便派他的同鄉蔣幹前去遊說,許以高官厚爵,也被周瑜嚴辭拒絕。”


    “第四個詞:謙恭有禮。周瑜與孫策是結義兄弟,孫策在時,孫權像對待兄長一樣對待周瑜。後來孫策不幸早死,傳位於孫權。孫權隻是將軍,諸將與之見禮都比較簡單,隻有周瑜畢恭畢敬,執君臣之禮,其為人謙恭可見一斑。周瑜戰功卓著,但老將程普自恃功高,與他不睦,數次欺辱於他。但周瑜為人寬宏,謙讓退避,不與之計較。漸漸地,程普終於了解到周瑜的為人,深為敬佩,對別人說,‘與周公瑾交,若飲醇醪,不覺自醉(與周公瑾交往,就像喝美酒一樣,不知不覺就醉了。’”


    小喬微笑道:“我聽姊夫說這話,也是如飲醇酒,不覺自醉。”


    劉墉笑道:“怎麽樣?這周瑜不錯吧。小妹還記得吧,我上次說周瑜除了風流倜儻、英姿颯爽外,還精通音律。有個詩人叫李端的,寫了首《聽箏》的詩,讚周瑜道,‘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說那些彈琴的女子,為了博得周瑜多看她一眼,往往故意將曲譜彈錯。”


    小喬吃吃而笑,搖頭不信道:“姊夫,你又來逛我,定然是你杜撰的詩。”


    劉墉笑道:“這些都是真事,偏你卻不信。何況你又是自家小妹,我又怎麽會逛你呢?”


    小喬微微一笑,卻不再言語,過了一會兒,又問道:“姊夫,你那麽欣賞周瑜,你們會成為好友麽?”


    “這個?”劉墉登時一愕,略想了一陣方道,“我和他各為其主,要成為好友恐怕不容易。”


    小喬不待劉墉喘息,又問道:“姊夫,你說我嫁給周瑜的話,他會離開孫權前來助你嗎?”


    劉墉更是茫然,好半天才道:“周瑜忠貞不二,隻怕也不會的。”說完,暗自歎了口氣。


    “姊夫,你與周瑜相比誰更聰慧些。”小喬又問道。


    劉墉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周瑜了。”


    “以後姊夫定要與周瑜交戰的,你們倆又會是誰能取勝呢?”小喬繼續窮追不舍地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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