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欣慰一笑,輕輕握住妙月的小手。這丫頭的眼裏滿是淚光,隻是礙於要保持女王的威嚴,才強忍著不讓它們留下來。


    無數個個日日夜夜,無數次憧憬幻想,終於實現了。


    一場兵不血刃的勝利,讓她歡喜的恨不得立即跳起來,抱住陸錚的脖子,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妙月,接下來就是你的表現時間了!”


    妙月重重的點點頭,吸了口鼻子,頭戴華麗的王冠,俯視著她的子民。


    周遭一片寂靜,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她。或許在眾人眼中,曾經的妙月隻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而現在,是她尋找到了神龍,光複了整個鮫人族群。


    沒有人會質疑她成為女王的資格,在他們的心中,妙月是一艘載著希望,帶領他們迴到故鄉的方舟。


    一片沉默中,這些鮫人動作出奇的一致,深深的拜倒下去,包括妙月的姐姐和姐夫,整齊劃一的拜倒下去。


    “參見妙月女王!女王福壽安康,技傳萬載,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聲音,山唿海嘯,滾滾如浪,伴隨著一雙雙濕潤的眼睛,虔誠的臉,場麵極為震撼!


    妙月再次吸了吸鼻子,腦海中醞釀了半天的詞匯,忽然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話,也是所有鮫人最願意聽到的一句話。


    隻見妙月單手高高舉起,指向遙遠的故鄉,高唿道:“我們,迴家!”


    是的,僅僅隻有四個字,卻點燃了每一顆心髒,沸騰了每一滴血脈!


    迴家!


    是啊!


    多麽美妙的詞語。


    歡唿在人群中爆發開來,鮫人們忘乎所以的歡唿著,擁抱著,跳起優美的舞蹈,唱起了婉轉的歌謠。


    我們,迴家!


    “藍鰭淳元。”


    “微臣在!”


    “立即拘捕黑鰭鮫人,整頓隊伍,向南海開拔!”


    黑鰭淳元帶領著其餘人,迅速的行動起來。


    這時,陸錚才衝著華陽子道:“華陽子,你隨朕來。”


    緋鯉率領著一眾人馬在堡壘的南方衛戍,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一直都待在原地,等待著陸錚的下一步指示。


    勝局已定,收尾的事情完全可以放心交給妙月去做。


    華陽子也知道黑鰭爭流這個匪首還沒見蹤影,心知必有隱情,很有默契的跟隨在陸錚的身後。


    遠遠的,唐緋鯉終於看到了她的男人,她的眉眼帶笑,真恨不得立即就撲到他的懷裏,好好的溫存一番。


    陸錚也遠遠的看到了她,這次北極之行,還算圓滿,心中覺得十分暢快。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幾乎是剛到唐緋鯉的麵前,就毫不猶豫的把她抱在懷裏,狠狠的親了個嘴兒:“媳婦兒,大功告成!”


    當著華陽子、鼉洪的一眾麾下將領的麵,唐緋鯉著實沒想到陸錚這麽奔放,臉上羞紅一片,心裏卻仿佛吃了蜜糖一樣。


    “大家都看著呢。”她紅著臉嬌嗔,卻沒有離開他的懷抱。


    陸錚左右看看,奇道:“誰?”


    鼉洪一對上他的目光,就連忙別過頭去,其餘將領也都心有靈犀一般,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陸錚。


    唐緋鯉滿懷柔情的嗔了他一眼:“被你這麽一瞧,誰敢看?”


    陸錚哈哈一笑:“親自家媳婦,天經地義啊,就算真看見了又怎樣?”


    不遠處的華陽子笑眯眯的摸著胡須道:“陛下率性耿直,伉儷情深,如此姻緣,實在令天下人豔羨啊。”


    陸錚微微一笑,鬆開唐緋鯉,溫柔道:“好了,總算一解相思。現在咱們開始說正事吧。”


    “正事?”唐緋鯉奇怪道:“四麵合圍,又有你親自坐鎮,難道還有什麽變故不成?”


    “這正是我想要同你們商議的事情。對了,鼉洪。”


    “末將在!你速去通知紀彩鱗和雁小天,讓他們過來議事。”


    “得令!”


    唐緋鯉追問道:“到底什麽事兒啊?”


    華陽子也側耳傾聽。


    陸錚詳細地把堡壘中血色房間的事情說了一遍,當解釋到一片無窮無盡的虛空時。一旁的華陽子皺眉道:“此種詭異莫測的所在,竟連老夫都沒有聽說過。真是奇哉怪也。”


    華陽子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唐緋鯉也是滿頭霧水,沉吟道:“你說那血海之中,有一股強大的撕扯之力,會不會,黑鰭爭流早就被吞沒了?”


    “有這個可能性。但不見到他的屍首,並不能斷定。”陸錚轉身望著黑黢黢的堡壘,沒有微皺:“血海裏麵十分壓抑陰寒,雖說對我並沒有什麽傷害,但不辨東西,混沌一片,查都不好查。所以,我打算讓紀彩鱗過來參詳一下,她畢竟是上古異獸,這裏有事燭龍的埋骨地,說不定會有什麽線索。”


    說話的功夫,紀彩鱗和雁小天雙雙來到,聽完陸錚的描述,都陷入了沉思。


    紀彩鱗身為贏魚,在大荒時代,並不算起眼的存在。而燭龍對於她來說,同樣是仰望般的存在。


    皺眉苦思半晌,才送久遠的記憶中,翻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大荒時代,燭龍藏於北極天櫃,天下盡知。但卻無人趕闖禁地,是以誰也不知道北極天櫃究竟發生了什麽,甚至連燭龍是死是活都無從知曉。”


    “據聞燭龍乃是天地開辟時就存在的,而北極天櫃則是它的出生之地。其在大荒時代,冰寒遠超現在,且罡風肆虐,極為兇險。燭龍唿而成風,睜開眼就為白晝,閉上眼則為夜晚,神通之大,難以想象。”


    “不過,我倒是聽幾位道友描述過隻言片語,卻也不知真假。”


    陸錚點頭道:“不妨說來聽聽。”


    “是!”紀彩鱗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上古異獸中,都說夔龍為春天之升龍,應龍為夏天之飛龍,燭龍為秋天之降龍,相柳為冬天之潛龍。燭龍為秋,主掌蕭瑟衰亡,其力陰寒,乃是萬物生克循環中的終點。萬靈萬物的力量,最終都會匯聚在北極天櫃。而北極天櫃,有時候又叫做終山之地,燭龍又叫終山之神。”


    一旁的華陽子,忽然插口道:“山海經中記載,鍾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唿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裏。在無之東。其為物,人麵,蛇身,赤色,居鍾山下。”


    “不錯,鍾與終同音,卻是日後演化的緣故。”


    陸錚想起了天空中的那一團絢爛,思索起來。兩者的特性,截然相反,如果北極天櫃是終點的話,那團絢爛或許就是生命的起點。


    隻是讓他奇怪的是,逝去的魂靈,明明是先飛往太空之外的起點啊,這根本就說不通。


    “華陽子道友。”紀彩鱗忽然話鋒一轉道:“你是玄冥真神,對於幽冥之事甚是熟悉。幽冥界實際上是天庭掌控輪迴,所創造的灰界,對不對?”


    “確實如此。天庭創灰界,由諸位神祇賞善罰惡,共鑄人間秩序。”


    “那麽灰界,據說就是借北極天櫃的衰亡之力所創造的。而這衰亡之力,正是燭龍的力量本源。”


    “你的意思是說,天庭遁往化外,幽冥無人看守。他們便除掉了灰界,或者說將衰亡之力返歸了北極天櫃?”


    紀彩鱗笑道:“若不如此,何處能容納如此浩瀚的力量呢?物歸原主,正是天道循環的結果啊。”


    “幽冥界中有血海、苦海,不正合陛下所描述的無東無西,血海之下,一片虛無?在我看來,陛下遇到了的,可能就是返還的灰界殘片。燭九陰是要釋放整個灰界,成為幽冥之主,主宰萬物輪迴。”


    “若如你所料,後果不堪設想啊。”華陽子長歎一聲,主宰了灰界,等於重建了陰曹地府,而燭九陰就能手握天下生靈的生殺大權。


    燭九陰可不是大慈大悲的地藏王菩薩,一旦他掌控輪迴,恐怕這世界上的生靈,都要被他抹除,成為灰界中任人宰割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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