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鼉龍慷慨激昂道:“陛下拭目以待,小臣必不負猛將之名。?33??


    鼉龍身為龍種,戰力非凡,悉心培養的話,單兵作戰未必是唐緋鯉、勞元術的對手,但論領軍作戰,絕對是將才的胚子。


    遊到一處瓶口狀的峽穀,鼉龍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一直到峽穀穀口緩緩停住,語氣低沉中帶著些悲愴道:“陛下,當日大軍就是在這峽穀中駐紮。許多弟兄們被苯教護法大鵬用烈焰突襲,烈火灼身,死傷無數。”


    “苯教護法大鵬。”陸錚沉聲問道:“原始苯教被剿滅之後,信徒四散潰逃。朕聽說龍苯一脈,還保留著豢龍術,這件事情你可知道?”


    鼉龍驚道:“竟有此事?當年的確有一支苯教信徒,在天河峽穀中設下擒龍陣,大殿下險些中計。要不是好友念青山神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要是陛下所言不虛,龍苯邪術留存至今,的確是個棘手的事情。”


    見陸錚沉默不語,鼉龍恍然明了,陸錚並未經曆當年一戰,於是詳細的解釋道:“擒龍陣是一種邪術,聽說是用一種混合的毒藥毒死大批的龍王信眾,放出毒血為池。人骨堆砌出壓龍台,再用紅翅大鵬精血淬煉的神鐵鑄成捆龍鐵索。隻要一著不慎,陷入血池,捆龍索鎖住周身竅穴,壓龍池的殺氣阻隔信靈之氣,想要順利脫身,難如登天。”


    這豢龍術針對的都是龍的弱點,血池阻隔水靈之氣,鐵索鎖住經脈,而壓龍台則隔絕真龍最強力的力量——信仰之力。


    連敖摩龑這樣的修為都差點兒中招,看來的確有些邪門,陸錚皺著眉頭,“你可知如何破陣?”


    鼉龍搖搖頭道:“小臣不知。大殿下身陷其中,家父本要拚死相救。奈何鼉龍也是龍種,法力壓製的厲害。要不是念青山神出手破陣,恐怕……恐怕……上古邪陣,非臣等可以揣摩啊。”


    “念青山神?”


    “正是。念青山神與雅秀念山神一般,都是昆侖上古山神,穿白衣,戴白巾,騎白馬,手下更有三百六十名隨從,行於世界八方,為大法力之古神。”鼉龍語氣微微波動,迴想當時情景還有些心有餘悸,澀聲道:“饒是如此大法力山神,念青山神破陣也用時良久,不得不化出少見的忿怒法相,穿玉鎧,纏熊皮,挽神弓射出鞘中寶劍,才破開豢龍陣。”


    念青山神,念青山神,陸錚心中一動,念青唐古拉山,藏地三大神山之一,和崗第斯山齊名,青藏高原最大的冰川區,傳說念青唐古拉山就有三百六十座山峰。


    莫非這位念青山神就是念青唐古拉山神?而山峰則是他的隨從?


    得知豢龍術留存至今,鼉龍也心生忌憚,迴憶良久,突然道:“陛下,小臣倒是有些許看法,雖不確定,倒也可參詳一番。大殿下和念青山神私交很好,小臣聽說這念青山神原本就是苯教分支地苯的護法神,佛苯之爭,他本來不打算出手的。但大殿下遇險,他實在不忍好友殉難,才出手破陣。”


    原來如此,原始苯教是多神教派,分支無數,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力量比較分散。否則的話,要是團結起來,佛教未必是對手。念青山神身為苯教護法神,定然對豢龍術有所了解,所以才有破陣的辦法。


    隻是天火大劫,那昆侖山神恐怕或許也遠遁了吧?


    陸錚問出心中的疑惑,鼉龍也搖頭表示不知,畢竟古神這層麵的事情,是它小小一個鼉龍沒有辦法了解的。


    說起天火大劫,不知因為什麽,鼉龍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峽穀裏整整遊了一路,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感應到他情緒的變化,陸錚詢問起來,鼉龍才滿懷悲傷的講述起來。


    他之所以悲傷,正是因為天火大劫。


    敖摩龑在昆侖擊敗紅翅大鵬,論功行賞,鼉龍那時剛剛成年,酒宴之上,敖摩龑一時高興,就許了他一位龍宮的侍女為妻子。


    那位侍女原形是一位蚌女,不僅容貌端莊,嬌俏可人,性格也溫婉賢惠。鼉龍是個猛將,也有猛將的通病,就是大老粗,生活一團遭。殿下賜婚之後,蚌女對他關懷備至,把他的生活起居打理的井井有條,更難得的是真心傾慕他這樣的英雄。


    鼉龍粗枝大葉沒錯,但對這位娘子卻十分疼愛,兩夫妻感情很好。大殿下撤軍之後,他和蚌女化為人形,與藏民一起生活,放馬牧羊,伺候母親。


    沒有戰事纏身,鼉龍的性格受妻子影響,逐漸平和下來。期間蚌女懷了身孕,鼉龍的喜悅自不必說。可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得知南海龍宮被屠,一怒之下趕去亂石山碧波潭,得見慘狀之後,悲傷不已。迴鄉的時候,母親也壽終正寢,兩相打擊之下,就此心灰意冷,跟妻子隱居湖中。


    妻子剛剛產下九卵不久,幼崽還未脫殼,天火大劫不期而至。鼉龍身為龍種,也無力抗衡,危急時刻妻子毅然化為巨蚌把他和卵包裹其中。


    她隻是一介侍女,法力低微,蚌殼幾乎在第一波天火中就化為灰燼。也正是她的犧牲削弱了天火大劫一分,鼉龍才得以死裏逃生。活倒是活了,但神智崩散,隻留下個原形,受本能的驅使,把卵殼藏在母親棺槨內,保護著他的幼子。


    天火大劫之時,千鈞一發,他都沒來得及悲傷。受陸錚點化,恢複了靈識,先是因為幼崽誕生而高興,再因為見到南海後裔沒有斷絕而激動。


    直到提起天火大劫,他才想起犧牲的愛妻。正是一介弱女子的她,以生命為代價,為他和孩子爭取到了一線生機,他才有機會見到孩子,見到陸錚。


    講完的時候,以心智堅定,勇武著稱的鼉龍,眼中都不禁流出滾滾熱淚。


    陸錚聽完一陣沉默,世人都說人間自有真情在,想不到在這些猛獸化作的妖物身上,也有這樣感人至深的愛情。


    南海龍宮曲曲一個侍奉的蚌女,竟然也是位敢於為了丈夫和孩子獻出生命的奇女子。


    “陛下。”鼉龍勉強壓抑著內心的悲傷,請求道:“當年為了抵抗天劫,不至於殃及母親的棺槨。我和內人就在薩拉城外的天湖受劫,如今……小臣……想,想迴去看看……”


    鼉龍語氣哽咽,時隔數百年的悲傷洶湧而來,難以釋懷。


    鼉龍後半句話沒說出來,但陸錚明白他的心思,他是想迴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愛妻的遺物,哪怕隻是小小的碎片,以告慰愛妻在天之靈。


    “準了!”


    陸錚大手一揮,雅魯藏布江一路行來,河道大多狹窄,水深也不夠,具現歲淵宮不太可能。而天湖就是納木錯,藏區最大的內陸湖,麵積逾兩千多平方公裏,最重要的是,納木錯周圍就是念青唐古拉山,那位破除豢龍陣的上古山神所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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