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龍虎山,就不得不提除了另外一個風景名勝,圭峰。圭峰又叫做龜峰,這裏峰石奇巧,奇巒如畫,鍾靈毓秀,最奇的是,這裏的山峰奇石,竟然大部分都神似巨龜,號稱無山不龜,無石不龜,有三疊龜、情侶龜、迎賓龜、伸頭龜、縮頭龜、母子龜、探海龜等等總計三十六龜,對應圭峰三十六山峰。


    奇妙震撼的自然景觀,自然不可能出自人類之手,所以往往會跟神靈聯係在一起。這圭峰自也不例外,傳聞這裏一度曾是西海龍宮所在,有一天西海龍宮和東海龍王酒醉下棋,西海龍王誇下海口,若東海龍王能贏得了他,便讓出西海龍宮,遷往他處。


    或許是一句戲言,但可怕的是東海龍王當真了,使出渾身解數,果然贏了。西海龍王酒醒之後,抵賴不給,東海龍王認為他言而無信,有失龍族顏麵,一怒之下,吸幹了西海龍宮的水,露出了龍宮地貌。


    西海龍王手下有一隻神龜,忠心護主,一口氣戰到東海龍宮,最終被斬殺。西海龍王顏麵大失,敗興離去。可神龜的子嗣卻執拗的要等神龜迴來,龜子龜孫最終化為山峰,其中的三疊龜峰,就是神龜的三個兒子,層疊起來,望向東海龍宮的方向。


    迎賓龜峰,一左一右兩座龜峰,昂著高高的頭,伸著嚐嚐的脖子,夾首相望,似乎在歡迎遠方的來客。


    山林之中,一處樹蔭,苟齊全背著登山包,仰著脖子往嘴裏灌著礦泉水,酣飲之後,發牢騷道:“這什麽鳥地方,連個酒店三溫暖都沒有。”


    走在前麵的廖神,欣賞著迎賓龜,嘖嘖讚道:“這龜峰果然雄奇,說不定還真的是西海神龜子嗣所化。”


    “切,一群龜孫。”苟齊全哼唧唧道:“怎麽不叫龜孫山?”


    “老狗,看來你還沒長記性啊。”廖神揶揄的笑道:“咱們祖師爺手下,可有龜丞相呢。你這話要是讓它們聽了去,沒你的好果子吃。”


    要是擱在從前,苟齊全肯定不屑一顧,但現在他是祖師爺弟子,祖師爺可是正兒八經的龍王,手下的龜丞相,那地位相當於龍宮的總理級別,他根本惹不起。


    “祖師爺勿怪,祖師爺勿怪。”苟齊全拱手抱拳,朝四麵拜了拜,才訕訕道:“就是開個玩笑而已。阿神,你說祖師爺會不會來?”


    “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怎麽知道?”廖神哼道:“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走吧,別遲到了丟了咱們祖師爺的臉。”


    兩人加快了腳步,穿過迎賓龜峰,沿途領略了諸多奇異的龜峰,包括傳聞中神龜三兄弟疊羅漢般的三疊龜。


    這次集會選在圭峰,當然不是因為這裏的景色,而是因為圭峰自古以來就是佛道儒三教匯集之地,佛家南岩寺、道家葛仙觀、儒家疊山書院等古刹道觀數不勝數。


    披著層層薄霧上山,穿過一線天的窄小通道,廖神和苟齊全又走了百步,眼前青崖萬刃,幽氣逼人,猛一抬頭,明代遊客王思任題刻的“四聲穀”豁然入目!


    苟齊全趨前幾步立於高處,麵壁而唿:“你——好——帥!”


    片刻間,山穀迴音陣陣,傳來三四聲綿長的你好帥。苟齊全麵有得色,嘿然道:“阿神,聽見沒?”


    “你真無聊。”廖神鄙視的看他一眼,目光掃向四聲穀。他們昨天到達圭峰風景區,跋涉了半天的時間趕來參加集會,可一路上連個鬼影都沒看見。


    正納悶的功夫,不遠處的山角處忽然一晃,走出來一位穿著灰道袍打綁腿的年輕道人,迎麵走來,上下打量著他們,哼道:“站住,這裏今天不允許遊客進出。”


    他的下巴微微揚起,神情有些倨傲,看得苟齊全十分不爽,老子可是龍王爺的徒孫,你特麽的是哪根兒蔥?


    廖神衝他遞了個眼色,不卑不亢道:“我們不是遊客,是受邀來參加三教集會的。”


    那小道士麵無表情的伸出手道:“請柬。”


    “請柬?”廖神的眉頭一皺,反問道:“什麽請柬?我們沒有收到請柬。”


    “哼……”那小道士嗤笑一聲,嘿然道:“沒有那就請迴吧。”


    “艸。”苟齊全直接怒了,罵道:“這特麽山是你們家的啊?”


    聽到苟齊全的粗口,那小道士也怒了,冷笑道:“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怎麽,想動手?”


    “你以為老子不敢?”


    苟齊全一點兒不懼,擼起袖子跨上前去,開玩笑,祖師奶賞賜的飛劍,他現在也算是小有成就,二十米之內,例無虛發。對付這種毛頭小道士,跟殺雞一樣簡單。


    古有小李飛刀,今有小苟飛劍。


    向來沉穩的廖神,並沒有阻攔,丟什麽也不能丟了仙霞派還有祖師爺的麵子。


    苟齊全膀大腰圓,怒氣衝衝,那小道士還真沒把握對付,高聲喊道:“高師兄,有閑雜人等搗亂。”


    隨著小道士的唿喊,山角處又冒出來個身材魁梧,胡子拉碴的道士,他掃了一眼,虎虎生風的走過來,把手裏的紅牛罐子往地上一摔,冷道:“哪裏來的野崽子,敢在這裏撒野。”


    “丟你老母。”苟齊全二話沒說,猛地跨前一部,揮拳朝著那大個子麵門上打過去。


    那大個子是個練家子,反應極快,使了個身法,探出手臂想要扣住苟齊全的手腕。苟齊全的身體經過靈氣滋養,早就遠超凡人,變拳為抓,反扣他的手腕,腳下一擰,來個華麗麗的過肩摔,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那大個子道士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一百八十斤的身子瞬間飛起來,重重的砸到地上,後背一陣劇痛,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


    先前的小道士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苟齊全一腳踢在大個子道士的屁股上,罵道:“中看不中用的慫包一個。”然後目光兇狠的望向那小道士。


    小道士渾身一個激靈,後脊梁骨一陣發麻,色厲內荏道:“你們打傷了我龍虎山的弟子,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龍虎山算個屁。”苟齊全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你敢罵我們龍虎山?”小道士氣的渾身哆嗦,龍虎山可是道教祖庭,天下道門魁首,什麽人見了不得客客氣氣的,這也是他趾高氣揚的原因。


    “罵又怎麽樣?”苟齊全鼻孔朝天,牛皮轟轟道:“就是你們張天師來了,我也不怵。”


    “無量壽佛。”


    一聲道號從身後傳來,山道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道士邁著小方步,徐徐走來,臉色溫和,打個稽首道:“兩位先生,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道士如見救星,連忙道:“言清師伯,他們打傷了高師兄,還辱罵我們龍虎山。”


    老道士橫了他一眼,頗為不悅道:“有因必有果,樹義,是不是你先得罪了這兩位先生。”


    見這老道士還算講理,廖神衝著苟齊全使了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


    樹義道長委屈道:“師伯,他們又是打人又是罵人,我哪裏敢惹他們。是言明師叔交待的,凡是沒有請柬的人,都屬閑雜人等,不讓進穀。”


    言清老道士點點頭,望向廖神,歉然道:“今天四聲穀有個重要的會議,這是景區管委會批準了的。兩位先生,你們不妨先去欣賞一下其他的景色,明日再來領略四聲穀的風光。至於這小小的衝突,還是就此化解為好。”


    廖神不客氣地譏諷道:“好一個龍虎山,把我們仙霞派當猴耍嗎?”


    “仙霞派?”言清老道士一愣,道:“你們是仙霞派的?”


    “還能有假?”廖神亮了亮仙霞派的掌教法印,冷笑道:“這就是你們天下第一道門龍虎山的待客之道?”


    言清遲疑道:“不應該啊。你們怎麽會沒有請柬?”


    苟齊全怪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這雙簧唱的挺好啊。酒店裏下了通知,要各派的代表來四聲穀集會,我們翻山越嶺,跋山涉水,汗都出了兩缸,卻橫加阻攔,要什麽請柬?你們龍虎山的人,給過我們哪怕一張廁紙嗎?”


    “樹義,在酒店負責接待的是誰?”言清蹙眉問道。


    樹義恭聲道:“是招待辦的張思通張師兄。”


    “哦……”苟齊全長長的哦了一聲道:“我知道是誰了,原來是私通道長,這名字好,聽起來就有內涵。師兄,你跟他們說說,這位私通道長幹的什麽齷齪事兒。”


    原來這張思通就是當日阻攔陸錚和吉祥的小道長,他奉了張天師的命令,臨時負責接待仙霞派和清微派的代表。可是這幾天各道派的人來的太多,圭峰山附近的住宿十分緊缺。


    廖神和苟齊全來的晚,挑了條件最好的圭峰山莊打算入住。龍虎山接待辦,明明知道還有四間客房,卻通知他們去其他地方住宿。至於這四間客房,是為那些地位更高的宗門代表預留。


    仙霞派本來就是臨時增添的,再加上張思通見他們孤身二人,其貌不揚,說話陰陽怪氣的,惹惱了苟齊全。結果,苟齊全和廖神愣是拍了三倍的房費,強行在圭峰山莊住了下來。


    雙方因此結怨,集會通知下達之後,張思通存心刁難,並沒有把請柬交給他們。


    言清老道士聽罷,默不作聲,半晌才一揮衣袖道:“兩位道友,請進吧。這是我們龍虎山工作上的疏忽,迴去我一定責罰他。”


    苟齊全冷哼一聲,挑釁似的的乜了眼樹義,和廖神揚長而去。


    待他們走遠之後,樹義才不忿道:“師伯,我看他們兩個就是冒牌貨,這哪裏是修道人,分明是地。。痞流。。氓。”


    言清瞪了他一眼道:“你就像個修道人了?還不快去把你師兄扶起來。”


    樹義縮了縮腦袋,把高師兄扶起來,迴到山角的涼棚裏,他才咬牙切齒道:“這兩個王八蛋,真想扁他們一頓。”


    高師兄揉著腰背,恨聲道:“放心,思通師兄就在裏麵布置會場。我聽說今晚有道門鬥法,思通、思能他們負責安排,到時候我們兩個去看這兩個傻x出醜。”


    “對,對,對。”樹義拍掌道:“我現在就給思通師兄打電話。給他們安排兩個狠角色當對手,打殘這兩個王八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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