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斷龍脈水氣?”


    俗話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命運在天,風水在地,陰德在心,讀書在智,是影響人生成敗的重要因素。命運虛無縹緲,難以揣度,但風水有形,上到皇室朝廷,下到販夫走卒,對於風水都十分看重。


    風水的核心即是龍脈,龍脈又分山脈和水脈,凡是有水有山的地方,都有龍脈。脈氣就是滋養生靈,影響生靈的神秘能量。龍脈好則財源廣進,人丁興旺,龍脈兇則窮困潦倒,家破人亡,更甚者斷子絕孫。


    截斷龍脈,在任何一種情況下都是大兇之兆。


    秦嶺是祖龍中脈,脈氣旺盛,所以才能誕生六朝古都。一旦關中龍脈斷絕,必然有災厄發生。


    勞元術重重的歎了口氣,緩緩道:“不錯。秦嶺龍脈,源自昆侖,曆經上萬年,大大小小的支脈不計其數。你可知道,數年前,長安開辟隧道,穿山而過,就破壞了一條支脈水氣,導致連下三個月的雨水,百姓苦不堪言。要是中龍根脈被毀,後果不堪設想。”


    陸錚肅然道:“如何截斷龍脈水氣?”


    勞元術沉吟一會兒,反身迴到書房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一張華夏風水總圖。總圖是手繪而成,把華夏大部分的知名龍脈走向都一一標記。他手指著圖中的關中龍脈走勢圖,解釋道:“關中龍脈為迴龍走勢,龍頭望尾。根脈在龍頸迴環之處,這裏是脈氣流轉匯聚的場所,冥冥中掌握著整體的水氣情況。山是龍的勢,水是龍的血,這裏麵有很多因素影響。你看這裏……”


    “關中平原南有終南山、首陽山、太白山及其後麵橫亙的秦嶺,西有岐山、隴山、六盤山等天然屏障,北有黃土高原,東有驪山、華山的屏蔽和重要的函穀關通道。關中平原的西北、北麵、東麵又有黃河為天然壕溝。關中平原上有渭河、涇河、洛河、灞河、灃河、滻河、洨河、靈詔河等就是曆史上稱之為“八水繞長安”的情形。因此,西安可謂是“天下之脊,中原之首龍”、“關中自古帝王州”的都城聖地。”


    “有詩讚曰:都城大國實堪觀,八水周流繞四山,多少帝王興此處,古來天下說長安。”勞元術滿臉唏噓的吟誦,旋即滿臉遺憾道:“可惜這風水勝地,中原首龍,早已不服往昔盛景。安史之亂時,八水繞長安的格局被破壞,龍血迴轉不靈,脈氣潰散,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迴複元氣。”


    “長安位於龍脈聚氣之地,中間有朱雀大街。西有白虎,北有玄武,四象齊聚。要想破關中龍脈,需要從這四個地方下手。使白虎為兇,玄武逆向,朱雀斷翼。還有這裏……”


    勞元術著重的點了點長安城上方的龍首山,語氣凝重道:“龍首山迴環之處,是龍脈水氣之源。隻要抽幹水氣,就能徹底的斷絕水氣循環,造成江河斷流,地水潰散,關中大旱,赤地千裏。”


    “如果是你,會先從哪裏下手?”他是這個計劃的最初製定者,肯定早有謀劃。


    “如果是我的話……”勞元術沉思了一下,才道:“先斷朱雀羽翼。朱雀大街自唐朝大興城由人興建,數百年來積累人丁生氣。而人又是最好對付的,朱雀兩翼人丁興旺,隻消在這裏散播邪祟之氣,就能滅朱雀羽翼於無形。白虎、玄武都是高山峻嶺,要想一時半會兒的扭轉,即便有極為強大的神通,也非朝夕之功,更何況還需要掩人耳目。”


    破一條小龍脈連凡人都能辦到,但是破掉整座秦嶺龍脈,難度極大。搬山斷嶽,就連陸錚都沒有把握。


    “四象互相護持,如果強行破脈,脈氣爆發,施術者也不能硬掠其鋒。朱雀大街,凡人生氣匯聚,隻要循序漸進,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腐蝕消耗。一旦朱雀羽翼斷絕,脈氣從這裏泄露出去,其餘白虎、玄武,難度大減。”


    看來勞元術當時為了報仇,的確針對龍的弱點,費了不少的心思。說起來有條不紊,有理有據。就算是足智多謀的唐緋鯉,恐怕都想不出來這種主意。


    到時候四象都被破了,龍氣散失,長安城勢必生靈塗炭。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絕戶計,絕是整座長安城,殃及整個關中地區。


    太毒了!


    勞元術瞟了眼陸錚,見他連連皺眉,目光中滿是憤怒,不著痕跡的點點頭,歎道:“現在迴頭來看,我當時報仇心切,這心思未免太毒太極端了些。”


    他本是蛟龍,一直侍奉南海二太子,對於凡間事本身就不怎麽了解。隻要能除掉敖擎,凡人的生死苦難,他並不太在意。


    直到敖擎失蹤,他一腔怒火無處發泄,隱居在凡間,體驗了百姓們的喜怒哀樂,才漸漸有了新的認識。此刻迴想起當時的毒計,心頭一陣慚愧。


    就算現在,焦土計劃不是他親自實行,但也來源於他。一旦成功,罪業照樣會落在他的頭上。


    “或許你不知道。”勞元術忽然撇開了話頭,嘿然道:“以前我對人命並沒什麽概念,惡則殺之,從不手軟。可那次重傷敖擎,我也命不久矣。流落在崤山之中,是譽誠的先祖進山采藥,把我給救了。我雖然心狠手辣,但也恩怨分明。所以後來,就一直暗中護佑張家,充當他們的保家仙。譽誠這孩子自幼聰慧,但有惡疾纏身,我心中喜歡,才把他收為徒弟,打算讓他繼承我的衣缽。”


    陸錚笑了笑,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似乎冥冥中真的早有安排。張譽誠是勞元術的徒弟,勞元術是二太子敖嬴的侍衛,敖嬴是敖業的大哥,轉來轉去,最後還是重新聯係在了一起。


    “謝勞道長指點。”陸錚手指沁出幾滴天水真液,落入茶杯之中,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我也恩怨分明。請吧。”


    勞元術陽壽將近,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體內的靈氣消耗殆盡,無法繼續維持生命。看到這幾滴天水真液,他目光中陡然一亮,脫口道:“這是天水真液。”


    “不錯。”


    勞元術歎服道:“看來你的確是龍王,還是好龍王,跟二殿下、三殿下一樣宅心仁厚。”


    他正感歎的功夫,張譽誠懷裏抱著個酒壇子,埋頭大汗,看見師傅和陸錚還在坐著喝茶,才放下酒壇,彎著腰唿哧唿哧的喘著粗氣。


    好一會兒喘勻了氣,才洗了把臉,湊過來道:“陸哥,怎麽樣?我師傅算的準不準?”


    陸錚和勞元術對視一眼,點頭道:“當然準。”


    勞元術撚須微笑,有了這幾滴天水真液,他就能繼續活下去,心情大好,點頭道:“譽誠,去,炮製幾個小菜。今晚小酌幾杯。”


    “沒問題!“


    ……


    到了傍晚時候,潘子才勉強爬上來,累的死狗一樣。張譽誠這幾天孝敬師傅,預備了不少的酒菜,晚餐倒是頗為豐盛。


    勞元術其實還沒有完全相信陸錚,言語中頗有遮掩,處於觀望狀態。在道觀中休息了一夜,再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陸錚才告辭離去,準備先去朱雀大街查探一下。


    三日之後,朱雀大街,平安巷。


    巷子口有個早點鋪子,陸錚守著碗胡辣湯,手裏拿著肉夾饃,跟其他的顧客一樣,一邊吃一邊看著掛在牆上的早間新聞。


    “哎,老王,最近聽說了沒?雁塔區最近出了件奇事。”


    “什麽怪事?”


    對麵的老王唿嚕唿嚕的喝著胡辣湯,腦門上都是熱汗。


    “有人****!”


    “噗……”老王一口胡辣湯噴出來,罵道:“賊你媽,你個二錘子,老子正吃飯呢。”


    “真的,你別不信。那人****都吃上癮了,簡直無屎不歡。”


    “嘔……你特麽的能不能閉嘴?再擰次慫給你打出來掛城牆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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