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是在太震驚了,讓他們兩個人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消化。


    至於陸錚有沒有騙人?


    那簡直扯淡,身為堂堂龍君,金口玉言,用得著騙人麽?需要騙人麽?


    那麽他們兩個人的身份,突然就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從籍籍無名的落魄道士,搖身一變成為了天下水族之主的親傳弟子。


    什麽是一步登天!


    這就是一步登天!


    這個消息足以讓他們這一輩子榮耀自豪。


    陸錚很滿意現在的效果,論年齡,他們是自己爺爺輩兒的。但是論身份,他身為神明,自然要有神明至高無上的威嚴。


    拜在他的門下,是他們天大的福分。


    尊老愛幼這種華夏優良傳統,放在神的身上,並不適用。


    “張嶽鳴,阮雲州。”


    兩人精神煥發,眼中滿是狂熱,齊聲道:“徒兒在!”


    “朕雖身為天下水族之主,但如今人道大昌,朕並不想過多的幹預。”陸錚肅然道:“這九龍山是負屭神殿,並非朕的道場。在東海周山,有東海龍宮入口。來日你二人,且隨朕入宮修行。”


    東海龍宮!


    張嶽鳴和阮雲州怦然心動,齊聲道:“謹遵師命。”


    陸錚話鋒一轉道:“不過在此之前,朕有一件要事在身,關係到龍族興衰。所以本月月底之前,你二人趕赴朕的行宮清江龍神廟,到時候朕自有安排,聽候差遣。”


    “是!”


    二人爽快答應,兩人對於清江龍神撞山開河一事也有所耳聞。現在才明白,那撞山開河的龍君,就是眼前真龍,心中更加幾分欽佩崇拜。


    有了阮雲州和張嶽鳴的協助,再有當初華夏祈福會留下的機密檔案。鮫人的事情總算有了進展。


    月底是得石水榭開張,陸家添丁,雙喜臨門的日子,陸錚必須要趕迴江城。清江龍神廟有他的神念金身坐鎮,也算是他的道場行宮。


    張嶽鳴是甄海江的徒弟,但是當年並沒有跟隨出海。還需要結合檔案,詳細詢問。現在並不是好時候,更何況旁邊還有五個人,看那模樣,恐怕再過一會兒得嚇出心髒病來。


    溶洞中金光閃過。陸錚收迴真龍本相,才掃了眼水麵翻肚皮的大鯢。剛才的龍威把它嚇的夠嗆,一時半會兒醒轉不過來。


    正要將它收入龍宮之中,張嶽鳴陡然看見大鯢,驚聲道:“負屭?”


    陸錚迴過了頭來,笑道:“這不是負屭,這隻是一條大鯢罷了。”


    “啊?”張嶽鳴滿臉的驚訝,連聲道:“上師有所不知。五十年前,王真人等人再次設局,與東瀛浪人術士同歸於盡。這條大鯢就曾經出現。並且將十多個人拖入水中,活生生給吃掉了。我還以為……還以為它就是負屭。原來竟是一隻大鯢。”


    阮雲州撫須笑道:“也怪不得師兄看錯,這大鯢有尾有爪,通體雪白,的確與有幾分相似。而且看它樣子體型,想必也是積年老物。不知在這裏活了多長時間了。”


    張嶽鳴歎道:“王真人的三師弟卞真人,便是死於它手。屍骨無存。”


    大鯢雖然不是負屭,卻絕對跟負屭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大鯢性情兇猛。他們當初潛入負屭神殿,看那深入暗河的鐵鏈,這裏肯定是九龍山的一處水脈穴眼。這樣的行為,肯定會惹惱大鯢,主動襲擊他們。


    將大鯢收入龍宮之中,陸錚把眼睛望向遠處的林歆苗,見她一臉驚懼的樣子,不禁苦笑兩聲,用戟刃一指方向,道:“張嶽鳴,那邊有三個人,是為你而來,你且過去見見。”


    苗苗啊,我給你送一樁功勞,繼續你偉大的無間道事業吧……


    “是。”


    張嶽鳴勉力順著方向一看,才隱約看見亂石堆裏有幾個人影,心中有些狐疑,但是龍君上師在測,還有什麽好怕的?於是挺直了腰杆,昂首闊步,朝林歆苗等人走去。


    “阮雲州。”陸錚又是一指,笑道:“你那兩個徒弟,就在對岸。”


    “呀。”阮雲州驚訝道:“這兩個兔崽子,不是在神龍穀麽?怎麽……怎麽會來到這裏?啊……”


    他的目光陡然落在陸錚的身上,想起他提起過要他好生管教徒弟,不由地慚愧道:“祖師爺,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


    陸錚莞爾一笑,揮出一道水流,道:“成不成器,還要打磨打磨才知道。”


    阮雲州隻覺得腳下一顫,一股水流托起他的身子,飄向底下暗河,向廖神和苟齊全飄過去,頗有種一葦渡江的縹緲感覺。


    他急忙整理衣服,微昂著頭,端正臉色,手中浮塵一打,浮波而行,還真有幾分老神仙的模樣。打死他也想不到,眼前的祖師爺,就是當初在蓮花鎮街頭,他碰上的那個年輕人。


    張嶽鳴心事了卻,得遇仙緣,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似乎都迴到了年輕的時候。


    雖然一頭銀發,滿臉皺紋,但是烏光閃亮的眼睛明亮有神,上麵兩道眉毛稍稍上豎,額頭前傾,顴骨聳起,並沒有減弱他的英武本色。


    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他本來就生的高大魁梧,此刻腰杆筆直,如同標槍一般,帶著一種懾人的滄桑氣勢。


    見到張嶽鳴走過來,林歆苗和王援朝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張嶽鳴上下打量了林歆苗一眼,忽然淡然笑道:“小姑娘,你好大的能耐。竟然能跟到這裏來。”


    林歆苗執行過跟蹤任務,期間幾次都被張嶽鳴甩脫,早就被他在暗處認的一清二楚。


    林歆苗鎮定了一下心情,禮貌道:“張先生,你好。”


    張嶽鳴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目光落在王援朝身上。沉聲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屢次三番的追蹤我?到底想做什麽?”


    看著這個氣勢驚人的老者,完全沒有老邁之態,一雙眼睛更是銳利無比。王援朝瞄了眼遠處的陸錚,才平緩語氣道:“張先生,我們並無惡意。隻是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了解情況?”張嶽鳴笑了,搖搖頭道:“我老了,但是還不糊塗。這種理由,也隻能去騙騙小孩。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們的。”


    “張先生,或許您不信。”林歆苗誠懇道:“您是抗戰老兵。為解放華夏扛過槍流過血。我心底裏對您是十分尊敬的。我們的確是奉了國家的命令,前來調查一些事情。”


    “國家?”張嶽鳴的眉頭皺了起來,神色陰晴不定。


    有陸錚這尊大神在側,林歆苗也不敢說謊,直言不諱道:“華夏祈福會。”


    “什麽?”張嶽鳴眼睛一瞪。斥道:“胡說八道。華夏祈福會早在四十多年前就解散了。”同樣有陸錚在側,張嶽鳴也沒必要遮掩身份。


    林歆苗和王援朝對視一眼,他們對於華夏祈福會同樣不了解,更不知道華夏祈福會這個部門,在某個專打牛鬼蛇神的年代,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王援朝正色道:“我也曾是一名軍人,算是您的晚輩,我以人格保證。並沒有說謊。的確是華夏祈福會,我查閱過一絲資料,這是在抗戰時期真實存在的一個特殊的組織。”


    張嶽鳴眼睛一眯道:“你們現在的負責人是誰?”


    “這個……”王援朝語塞道:“我們隻是基層人員。並不清楚。我們調查組的顧問,姓喬名真,不知您是否認識?”


    “喬真?”張嶽鳴皺眉道:“多大了?”


    “嗯……大約六十左右。”


    張嶽鳴搖頭道:“六十?那我可不認識,太小了。他是哪個門派,師從何人?”


    “呃……不清楚。”


    張嶽鳴失笑道:“你們這些後生仔,怎麽一問三不知?那我來問你。那個什麽喬顧問呢,在哪裏?”


    “在……在神龍穀。”


    “那你們怎來追到這裏的?”


    “呃……”林歆苗和王援朝驚懼的看了眼陸錚。搖頭道:“不知道。”


    “哈……”張嶽鳴剛要發笑,忽然停住。眼珠子轉了一轉,陸錚讓他前來相見,卻不提所為何事,難道與陸錚所提的要事有關?


    他的目光慢慢變的淩厲起來,冷道:“你們在調查什麽?”


    林歆苗和王援朝默然不語。


    “哼……”張嶽鳴冷哼一聲道:“難不成是來調查龍神?”


    林歆苗硬著頭皮道:“是。”


    陸錚忽然傳音道:“這兩人並非歹人,且與朕有舊。既然他們是來調查朕的,你就順水推舟,賣他們幾分情麵。”


    張嶽鳴登時心中一凜,目光在林歆苗和王援朝身上掃視起來。他們居然是龍君故友,那就必須要謹慎對待了。


    想了半天,張嶽鳴點頭道:“實不相瞞,我也曾是華夏祈福會一員。當初雖立場不同,但都是為國效力,做得都是問心無愧的事情。你們既然想知道,說給你們也不礙事。隻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也有要事在身。這樣吧,我給你們留個號碼,電話聯係。你們也別在偷偷摸摸的跟蹤我了。”


    對於這種轉變,林歆苗猛地一愣,心中大喜,連忙記下了他的號碼,才點頭道:“張先生,以前多有冒犯,對不住。”


    他們是龍君的朋友,張嶽鳴哪兒敢生氣,溫和一笑,調侃道:“小丫頭,冒犯倒不緊要。緊要的是你這業務水平,亟待提升啊。”


    要是他知道林歆苗是陸錚的青梅竹馬的話,估計連調侃都不敢,得立馬畢恭畢敬的供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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