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與子女之間的爭吵,很常見,也是最容易化解。老爸吃完中飯,外麵的小雨已經暫時停歇,他就沿著魚塘的岸邊悠閑的散起步來。


    陸錚幫著老媽收拾碗筷,耳邊都是老媽各種各樣的嘮叨,十句裏麵有八句都是關於林歆苗的。


    得知林歆苗已經在津門實習,老媽臉上掩飾不住的希望,無論再深厚的感情,一旦拉開了距離,就很容易變的淡薄起來,直至無疾而終。


    關於這個問題,隻能對陸錚耳提麵命,讓他抽空多去津門,多跟林歆苗聯係。


    到了下午,又是陰雲密布,雷聲陣陣。把老爸和老媽送走之後,陸錚在家有些坐不住了,他現在距離九片龍鱗九滴天水真液,隻有一步之遙。


    穿好雨衣,陸錚冒著暴雨,前往西秀河。


    堂堂水君其實並不需要雨衣,但他可不想冒雨走在路上,被人指指點點的說:老婆,快出來看傻逼。


    走在泥濘的路上,陸錚覺得應該買輛車了,現在起碼也存款三百多萬的小土豪,購買一輛符合他高富帥氣質的汽車,是非常合理,也非常符合邏輯的。


    由於水位暴漲,被暴雨衝刷的山體出現不同程度的滑坡,為防意外,西秀山水庫的水壩拆除工作在三天前就向水利局申請撤出,擇期動工。


    暴雨中的西秀山水庫,濁浪滔滔,雨滴敲打著水麵,濺起一層層的箭頭。


    在舊工房裏脫好衣服,陸錚一躍進入水庫。水庫裏的水他特意留著最後煉化,要在這水庫裏順利晉位河伯,具現河伯水府。


    沉入水底之後,陸錚並沒有立即開始煉化,而是將手下一幹蝦兵蟹將全數放了出來。


    劉能、劉明、夾疼、蜘蛛各領五十體型壯碩的蝦兵,懸遊水中,分列陸錚麵前,靜候陸錚的指示。


    “夾疼、劉明。”


    “臣在。”


    “你們各領一隊蝦兵,巡視西秀河。劉明,若是遇到魚蝦蟹蚌,挑選其中個頭最大者,全部帶到水庫。夾疼,你沿著河底巡視,檢查是否存在有價值的東西。”


    “臣等,領命。”


    “去吧,不管收獲如何,日落之時,全都給我趕迴來。要是遇上意外情況,立即派兵迴來報信。”


    “是!”


    夾疼和劉明帶著一百蝦兵,浩浩蕩蕩的直奔西秀河上遊。


    “陛下,那我們呢?”


    “你們留在這裏給我護法,密切關注水庫周圍,要是有閑雜人等靠近,稟報蜘蛛,由他定奪。”


    “是!”


    安排好這一切,陸錚盤膝懸於龍墓上方,心裏沉靜,全力運轉龍鱗。


    由於河水的不斷流逝,之前積攢的八片龍鱗,靈力都有小幅度的散失。在分裂第九片龍鱗之前,陸錚首先將靈力補充充足,然後才開始分裂龍鱗。


    這一次的分裂,似乎比其它任何時候都要緩慢。


    因為陸錚必須要進入一種狀態,一種極靜的狀態——廻光內守。


    三組龍鱗,合九三之數,意味著潛龍出淵,見龍在田,即將達到終日乾乾的境界。成功化出龍形龍身,需要兩個條件。


    體和竅。


    龍鱗為體,龍竅子珠為竅。有體而無竅,是為僵龍;有竅和無體,是為虛龍,二者缺一不可。


    凝聚龍竅子珠的難度要在龍鱗化體之上,第一個龍竅子珠恰逢青魚王,第二個龍竅子珠,恰逢青蛇之魂,不止需要努力,更需要機緣。


    機緣可遇不可求,陸錚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踏踏實實的,先將龍鱗化體。


    內視無形,內聽無聲,謂之廻光,須臾不離方寸,謂之內守。目無所見,耳無所聞,心無所知,神將內守其形,行之不間,自能感通,形乃畢現。


    讓所有的雜念都去玩兒蛋吧。


    陸錚心如止水,心領神悟,心誌合一,全身閃現出波光般的金鱗虛影,由一團混沌逐漸變化起來。


    河水、塘水、池水、地下水,甚至是半空中還未落下的雨水,方圓十裏的水靈之氣,從四麵八方匯聚過來。


    足足四個小時之後,金鱗虛影怦然一震,由虛化實,形似巨蟒,圍繞著陸錚盤旋起來,九九八十一匝之後,唿嘯一聲,發出沉悶的龍吟,從陸錚的胸膛處直貫而入。


    赤身*的陸錚,皮膚上金光暴漲,一層一層的龍鱗如同漣漪一樣在皮膚上閃動起來,久久不散。


    為陸錚護法的蜘蛛和劉能,早就被陸錚散發出的王霸之氣震懾,本能的匍匐在他的腳下,敬畏的望著眼前的龍君。


    不止是他們,整個水庫中的魚蝦都似乎同時定格一般,停止遊動,感受著這強大的令心神戰栗的龍威。


    遠在十幾裏外的劉明和夾疼,帶領著百名蝦兵,停止了一切的活動,迴頭朝著水庫方向,拜伏起來。


    整個西秀河的河水似乎一瞬間就被煮沸了,草魚、鯿魚、青魚、鰱魚、鯉魚、鯰魚、黃鱔、花鰍、長鰭鯰、鰻鱺、攀鱸;河蝦、沼蝦、草蝦、亞比蝦、對蝦;溪蟹、澤蟹、束腰蟹、青蟹、中華絨螯蟹……


    河麵上魚頭攢動,蝦蟹浮沉,水麵處處都是翻滾著青黑色的波浪。


    霍營村口橋墩下麵鑽著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因為貪玩被淋在外麵,躲在橋下避雨,穿著一身屎黃色運動裝的小男孩,臉上似乎被貓抓過,留下幾道血印,正興奮的站在河邊,指著翻滾的魚群,喊道:“小英,快來看呀,有魚,河裏有魚!”


    紫上衣粉色裙的小女孩縮在橋墩下麵,揉著腳腕子,頭也不抬道:“喂,明仁,河裏邊有魚很正常的吧?哼,真後悔跟你出來玩,還不如跟左祝哥哥在家打遊戲呢。”


    明仁滿臉興奮的喊道:“不是,有好多的魚,真的好多。我滴媽丫,吃一輩子也吃不完啊。”


    小英輕哼了一聲,她的腳崴過,勉強站起來往河麵上一看,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嘴巴張成o型道:“天哪,好多魚。”


    明仁得意道:“我沒騙你吧。你要是聽左祝那個家夥的話,今天可就看不到這麽壯觀的事情了。”


    河麵上脊背一層層一片片,閃閃發光,時起時伏,聚散不定,一會兒排成s型,一會兒排成b型……


    “它們在幹什麽呀?”


    “嗯?”明仁撓撓腦袋道:“在趕集吧?”


    “恁們兩個熊孩子,咋地還不迴家,想讓恁爹媽急死啊。”一把蒼老的聲音從岸邊傳來,披著綠雨衣的老頭,罵罵咧咧道:“趕緊麻利的滾迴去……”


    “齊爺爺……”


    “趕緊的,飯都……這是?”老頭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河灘上行走,渾濁的老眼一下子就怔住了。


    “這是……”老頭滿是震驚的望著湖麵的異象,滿是滄桑溝壑的臉上,抖動幾下,激動道:“這是群魚朝拜,群魚朝拜!”


    “齊爺爺,你說什麽?”


    “龍王顯靈,龍王顯靈。”老頭喃喃自語道:“古時候老人就說西秀山有真龍王,每逢鬧水鬧旱,龍王爺就會顯靈。今年……不好,今年要發大水!”


    “你們兩個熊娃,快跟我走。”老頭脫下雨衣撐開罩住兩個孩子,急匆匆的就往村裏趕去,一路奔走一路唿喊。


    “二德,今年要發大水,你趕緊通知鄉親們快往山上搬啊。”


    “齊老頭,你瞎咋唿啥呢。你是中央台啊,還發大水,發個jb。”


    “成子,聽我的,趕緊把家裏值錢的物件收拾收拾,糧食趕緊往山上運吧。要是發起大水,就全完了。”


    “你個老東西有病吧你,你們家才全完了呢。”


    “支書,你趕緊通知政府,今年要發大水,剛才河裏龍王爺顯靈了。”


    “你個老迷信老封建,瞎說什麽呢?什麽狗屁龍王爺,我還龍王爺他祖宗呢,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造謠傳謠,我把你送派出所你信不信?我看你是掉水裏,泡糊塗了吧。”


    “鄉親們,是真的,西秀河龍王顯靈,非旱即澇,祖宗們說的不會錯的。大家夥聽我一句勸吧,別到時候大水衝過來,再跑就來不及了。”


    沒有什麽人相信齊老頭的話,尤其是年輕一輩的人,更是對龍王一說嗤之以鼻,有幾個好奇的人趕到河邊,卻沒有發現什麽群魚朝拜,迴來對齊老頭一頓冷嘲熱諷。


    建國之後,西秀河一帶修了不少的水庫,洪澇已經五六十年沒發生過了。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裏,齊老頭的話比那些世界末日的謠言還不可信。


    “老婆子,快收拾收拾東西,今年要發大水。”


    齊老頭哭喪著臉迴到家裏,拉著老婆子開始忙碌起來。


    “齊爺爺,我們相信你!他們不相信你,到時候淹死了活該。”


    明仁和小英這些孩子反而更容易相信,兩個小孩子商量一下,各自告訴爸媽,卻被爸媽喝罵一頓,兩個小孩子沒辦法,就開始暗地裏準備吃喝、打氣筒、車內胎、空水壺、泡沫板,準備應對洪水來襲。


    河裏的異象隻持續了十幾分鍾,群魚就退散了。


    潛身水庫的陸錚,渾身金光收斂,緩緩的睜開眼,瞳孔內一道金芒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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