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忍著身體的不適仔細地觀察這個被用做倉庫的房間,不敢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牆上的每一處肮髒,地上的雜物都顯得那麽可疑。


    他貼著牆邊一步一步挪到柵欄邊上,牆上的幹泥點被他用寶劍清掃得幹幹淨淨,沒有發生任何異常情況。看著爬滿蟲子的柵欄金蛇撓了撓頭,猶豫地舉起手中的寶劍劈了下去,柵欄立刻被劈成兩半倒在了地上,那些蟲子也沒有太大反應。


    “奇怪,一個普通的房間都設有機關,這麽重要的地方難道連一點防備設施都沒有嗎?”金蛇感到十分不解,他站在那些箱子前麵伸出左手,五根手指化作五條細長的蛇,顏色當然是金黃色,五條蛇纏住最上麵的那個箱子並把它拽了下來放在了地上。金蛇的手恢複了原狀,他用閃著金光的劍慢慢割開箱子的棱,打開了這個有他身體一半大的正方形箱子。


    箱子裏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令人不安的房間因為變得十分明亮而顯得不再像之前那麽壓抑。箱子裏裝著的是三個好像是用和柵欄一樣的材料做成的籠子,籠子上刻著那個奇怪的符號,裏麵關著的是三個有點透明的人。


    從穿著上來看應該是兩女一男,年齡都不算太大,耀眼的光芒正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對於他們的身體來說籠子實在太小了,他們幾乎被卷成了球完全動彈不得。有一個少女的臉露在外麵,她麵色慘白,雙眼緊閉,嘴裏呢喃著,似乎是正陷入什麽恐怖的噩夢中。金蛇用劍柄輕輕敲擊致密的籠子試試看她會有什麽反應。


    少女微微睜開空洞的眼睛,看到了籠子外的金蛇虛弱地扭動著貼在籠子上的臉,看樣子應該是在求救。金蛇並沒有找到這個籠子的門,看來記憶吞噬者根本沒有打算放他們出來。一道金光劃過密集的欄杆,哢哢的響聲過後,欄杆像剛出爐的酥餅被輕易地掰開,金蛇俯下身去溫柔地拉出這個像棉絮一樣無力的身體。


    由於少女的身體被過度扭曲,金蛇好不容易才把她從高度不到半米的籠子裏拖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感覺到了腳下的異常。


    整個房間開始變形,所有的牆壁都像柔軟的紙張一樣開始扭動,翻折,被劈開的柵欄變成了粗糙的麻繩在蹦床一樣的地麵上卷成好幾圈向金蛇滾過去。“哼!這時候才有效果,是不是有些太晚了!”金蛇借助腳下瘋狂起伏的地麵輕輕躍起躲過麻繩並吸引它的注意力。麻繩果然一路追隨。金蛇猛然轉身一連數劍將其斬成若幹段兒。


    於此同時,四麵八方的牆壁甚至包括天花板和地麵上出現了幾百個一指深的凹陷,凹陷的底部被撕裂開一個魚目大小的窟窿,金蛇顧不得疲憊立即環繞身體揮舞寶劍,劍光形成一個薄薄的護罩籠住金蛇和那個雙手掩麵的少女。


    所有的小窟窿裏都長出了灰白色的草,草長得很長,這時才發現好像更像是老人的長眉毛,它們在幾乎看不見的薄護罩上繞過來掃過去,仿佛是在尋找突破口。


    金蛇疲憊地扶劍支身,正擔心對付不了,沒想到那些灰白的長眉草並沒有攻擊那個脆弱的護罩而是在上麵上上下下的摸索入口。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保護罩怎麽可能會給你們留下入口,真不愧是沒有大腦的……嗯?”話還沒說完一塊窄窄的白色就遮住了他半閉的眼睛,他極速俯身躲避,長眉草掠過他卷曲的短發,“怎麽迴事?”護罩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上百根灰白的長眉草一齊湧向金蛇和那個半透明的少女。


    金蛇慌亂地向周圍劈砍,金光在“白森林”來迴穿梭,四處破壞,一會兒就把把那些長眉草斬斷過半。他看清楚了原來那些纏人的長眉草是從他的護罩上長出的!那些斷掉的長眉草又開始重新生長了。看來這討厭的長眉草幾乎可以以任何東西作為“土壤”,僅僅砍斷是沒有用的。


    金蛇無暇思考慌忙用寶劍割破手指,讓自己冒著少許黃煙的金色血液在鋒利的劍刃上流淌。小小的傷口滲出的血卻流過了一米多長的寶劍,金蛇疼得咬緊牙關!新長出的長眉草又一次從四麵八方湧來,新一輪的劈砍隨即而至。


    金光閃閃的寶劍冒著少許黃煙,不時有金色的液體濺落在滿是凹陷的地麵上。金光像之前一樣穿行在“白森林”中,但不同的是這一次不僅砍而且燒,凡是被金光斬斷的眉毛都燃起了金色的火苗,它們受到風的驅使在空中來迴擺動,也引燃了其它長眉草,整個房間都被螢火蟲一樣的金火裝點著,顯得充滿童趣。


    討厭的長眉草終於燃燒殆盡,金蛇臥在地上雙手扣在一起似乎有些顫抖,臉上慢慢流下幾滴米粒兒大小的汗珠,健康的牙齒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所有的凹陷都開始縮小很快就全部消失了,當然金火也消失了,房間又迴到了最初陰暗詭異的樣子。


    “結束了嗎?”金蛇感覺到危險已經離開正要掙紮起身卻又隱隱感到房間在顫動,耳邊傳來緩慢的隆隆聲。“可惡!還有什麽?”隆隆聲應該是從上方傳來,金蛇費勁地轉過身來。“啊!”驚恐使他瞬間恢複了力氣,天花板變成了布滿短劍似的釘板,正逐漸向下壓來,短劍用類似鋼鐵樣有光澤的材料製成,劍體上反射出那個瘋老頭獰笑的臉,劍鋒上閃著隱隱寒光,


    “怎麽辦,逃嗎?可是沒有足夠的時間救出這些記憶呀!”沒錯,正是因為最上麵的箱子被拿掉天花板才有下降的空間,正在金蛇猶豫的時候短劍已經觸到了現在最上麵那個箱子布滿灰塵的表麵。“不行!”金蛇立即用同樣的方式拉下了那個箱子,它的上表麵被劃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


    天花板仍然在慢慢壓低,可怖的短劍還在逐步逼近,金蛇完全忘記了疲勞,冷汗像雨一樣流過他麵頰和脊背,打濕了他金色的皮衣,握著劍的手指像觸了電一樣顫抖著,“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根本來不及!”短劍的劍鋒上閃著冷冷寒光,劍體上老頭的影像正無聲地獰笑,房間的高度越來越小。


    出口就在不遠處,如果金蛇選擇逃跑是絕對可以做到的,但是不知道是因為他真的想救出這些可憐的記憶還是怕丟麵子不願選擇逃避總之他不肯逃離,“冷靜!一定會有辦法的。”他拚命拋開恐懼思索應對措施:用自己的寶劍把這些短劍劈斷?不行,這些劍雖然應該不如自己這把寶劍堅硬,但數量這麽多,這種做法隻能是白浪費時間。那還能怎麽辦呢?找什麽東西把它撐住阻止它下降?好像可行,可是用什麽東西呢?


    金蛇看了看地上除了那些箱子和被砍成好幾段的繩子之外沒有什麽可利用的東西啊!耳邊的隆隆聲更近了,金蛇下意識的向上看了看,發現短劍已經要碰到下一個箱子了。


    他急躁的丟出寶劍,寶劍旋轉著飛向箱子,碰到箱子的剛好是劍柄,箱子被打出一個凹洞從上麵滾落下來,寶劍頭朝下落在地上卻被叮當一聲彈開。“咦?這地麵都能自動凹陷沒想到那麽堅硬。這麽說……我可以用我的劍來撐住這滿是短劍的天花板?可是我的劍不夠長,對啦!黑骷髏的尖骨!這東西的長度有近三米,足夠撐開那些可惡的短劍了!金蛇拿起那根被自己丟在牆角的黑尖骨,選了一個較為空曠的地方將其尖部向上立在地上,然後盡快搬下一個個沉重的箱子把它們平鋪在地麵上。


    破車拉貨一樣的隆隆聲越來越近,隱隱的寒光甚至反射到了金蛇臉上的汗珠裏,最後一個箱子被放到了地麵上的同時整個房間如同失重了一樣開始上下劇烈搖動,尖骨穿過短劍的縫隙刺在天花板上但無法刺穿,一根細細長長的“柱子”把滿是短劍的天花板和地麵硬生生地隔開,短劍上老頭的臉上充滿了怒氣,瘋狂地上下移動著。


    金蛇保持好身體的平衡,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打開地上的一個個箱子,背部時時襲來正陣陣涼意,他知道上麵是一排排寒光閃閃的短劍。箱子裏都是兩到三個籠子,籠子裏關的都是有些透明的“人”,模樣大同小異,重要的是他們的身上都散發出明亮的光芒,隨著被救出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的光完全覆蓋了金蛇寶劍的金光,如果一個普通人進來恐怕眼睛可能要被瞬照得暫時性失明。


    所有的籠子都被打開了,蜷縮著的“人們”紛紛翻身站起,他們似乎根本麽有注意到距離他們頭頂可能隻有幾厘米的短劍。他們麵帶笑容圍繞著金蛇唱起了悠揚舒緩的歌,這歌聲中沒有一個詞語,隻有飽飽的情調,沒有淒涼的哀怨隻有滿滿的欣喜。


    金蛇站在他們中間不由得開始鬆懈,疲勞又一次傳遍了整個身體,但是他並沒有舒服地躺在地上而是繼續領著大家走向門口,沒有誰注意到周圍的一切開始融化包括那些一直虎視眈眈的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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