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心形胎記!?


    伊芙眉心一跳,臉色變了變,迴身分開床上屍體的雙腿,俯身看了一眼,語氣沉沉道:「如果你們沒有說謊,那麽,床上這個確實是薇安·比伯。」


    聞言,兩個保鏢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不約而同地開口道:「這不可能啊!」


    剛剛他們在外麵聽得清清楚楚,她推斷說這個人的死亡時間是晚上九點四十五左右,那個時候薇安根本不可能已經死去!


    伊芙從之前就注意到了,他們很確信床上的這人不是薇安,對此她也感到很好奇,她擺放好薇安的屍體,轉身看著兩人,問道:「為什麽你們這麽確定這個不是薇安?還有,既然你們相信這不是薇安,又是為什麽你們會覺得薇安也已經遇害了?」


    話說開了再繼續就沒那麽困難了,尤其是兩人都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右邊那個解釋道:「夫人有心髒病,在一次手術中她在起搏器裏加了一個裝置,那個裝置連接著一個gps,這樣萬一出事了我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她在哪裏。而且,因為是連接著起搏器的,夫人心髒停止的那一刻我們也是能第一時間知道的。」


    伊芙挑了挑眉,這樣的裝置她曾經聽說過,一般都是特工才會用的,沒想到薇安竟然也給自己裝了一個。


    這女人……如果她真的隻是一個豪門千金,有必要用到這麽先進的裝置嗎?


    而且,她還有一個影子替身……


    直覺的,伊芙覺得薇安·比伯的身份或許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收迴思緒,伊芙再次看向屍體,現在的問題是,既然這具屍體是薇安·比伯,按照兩個保鏢的口供,她就不可能是九點四十五分死的,那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伊芙百思不得其解,秦晉輝見她陷入沉思,接過話頭問道:「你們的連接器顯示的薇安心髒停止跳動的時間是幾點?」


    「十一點十分。」


    「位置呢?」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臉色變得很難看,「海裏。」


    海裏?


    在場的人都有些傻眼了,屍體就在床上,gps可不是像伊芙他們用的那樣的是個手錶可以摘下來扔掉,而是裝在心髒裏的,屍體在哪gps顯示的就在哪,可為什麽gps顯示的會是在海裏?


    還是說,這個根本就不是薇安·比伯,真正的薇安·比伯已經被殺了扔到了海裏?


    那她大腿上的那個紅色心形胎記又是怎麽迴事?


    伊芙最先迴過神來,問出一個關鍵的問題,「gps顯示的薇安掉入海裏前,心髒是已經停止了還是還沒?最後的位置是在哪裏?」


    保鏢甲掏出懷裏的一個手機,手機很厚,翻開竟是一個微型電腦。


    伊芙詫異了一下,很快將注意力集中在微型電腦的屏幕上,邊上保鏢說道:「這個位置是海域,而這裏,一層的甲板船尾處,就是夫人最後停留的地方。她的心髒停止的時間和她落海的時間是一致的,幾乎同時發生。」


    「有沒有可能,安琪的心髒裏也裝了這種裝置,你們的gps連接器其實已經被人換了?」伊芙猜測性地問道。


    保鏢甲皺了皺眉,搖頭,「不可能。安琪自從跟在夫人身邊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在心髒裏裝置這樣一個裝置,怎麽也需要一周才能恢復下床,她要是做了這樣的手術,我們不可能不知道。」


    伊芙聳聳肩,「也有可能是她在接近薇安前就已經做過這種手術了。」


    隻要那個安琪的身份是一名特,工,那一切就有可能了。


    兩個保鏢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隻是,伊芙的視線掃過保鏢乙微微低垂著的臉,不動聲色地收迴視線。


    最容易騙過人的方法是九分真一分假,世界上最擅長說謊的人便是這般,在這九成的真話裏掩飾那一成的假話,若是鬆懈半分,便很容易被矇混過關。


    伊芙對兩人揮了揮手,「我要問的都問完了,你們先迴房間休息吧,有需要的話我會再找你們。」


    說完,她也沒再看那兩人,轉身對秦晉輝說:「你送他們迴去吧,路上要是你覺得我有什麽遺漏的問題你再問問。」


    秦晉輝瞭然,摘下手套朝伊芙點了點頭。


    等三人走了出去,a洲的警察和國際聯盟在a洲分部的人也趕到了,伊芙將現場交給了他們取證,摘下手套走了出去。


    圍在門口圍觀的人群已經被警察疏散迴房間了,門口隻剩下了簡悠、李浩和蔣煦瀚,還有蔣煦瀚的四個屬下。


    晏雲影還在屋裏和國際聯盟的負責人交接工作,將她的發現和詢問結果告訴那人,另外還有伊芙的初步屍檢報告,警方正在拷錄。


    「怎麽樣?」蔣煦瀚走近她,問道,「能確定那人是不是薇安嗎?」


    伊芙點點頭,「那個胎記我認真看過了,應該不是偽造的,不過最後的檢驗結果還是要看看dna的對比結果。」


    蔣煦瀚眉目沾染著冷色,「這個案子疑點重重,我總覺得不是一般的兇殺案這麽簡單,裏麵肯定有什麽更大的陰謀。」


    一般人誰會裝這樣的gps,用影子替身呢。


    伊芙看了一眼屋裏,壓低聲音說道:「我覺得薇安的那個保鏢有問題,他應該和薇安或是安琪的死有關,也知道些什麽內情,接下來就要看秦晉輝的催眠手段了。」


    希望他靈魂融合後催眠技術沒有生疏吧。


    蔣煦瀚撇了一下嘴,「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麽?是不是要去一層甲板那邊看看?」


    根據兩個保鏢所說的,gps顯示的死者最後出現的地點就是一層甲板,她也是在那裏落海的,那麽,那個地方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不管那個是薇安還是安琪,他們都要過去看看的。


    伊芙轉身看著晏雲影、李浩和簡悠,說道:「晏雲影你負責去詢問馬修,小悠你查詢一下遊輪上每一個遊客的身份,李浩你去查看一下遊輪上這幾天的監控,隻要有薇安出現的畫麵你都截取下來。」


    「好。」三人異口同聲應道,轉身匆匆離去忙自己的事。


    蔣煦瀚指了指幾步開外的四人,「那他們呢?」


    伊芙勾了一下唇,「當然是要在暗處盯著馬修,我覺得,那傢夥知道的可不少,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殺死薇安的兇手。」


    話落,四人不需要蔣煦瀚的吩咐,自動自覺就離開了。


    屋裏,國際聯盟的人分派好工作,痕檢專家和法證人員開始收集證據,負責人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門外的蔣煦瀚,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眼睜睜看著他牽著伊芙離開。


    遊輪上發生命案,死的人還是比伯家族和漢佛萊家族的人,事關重大,警方來了後就將所有遊客帶迴了房間,逐一盤查。至於工作人員,則是集中在了宴會廳,接受警方的詢問。


    蔣煦瀚和伊芙走在甲板上,隻覺整艘遊輪靜悄悄的,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就是這裏了。」伊芙停下腳步,指了指前方,「gps顯示,死者最後是在這個地方呆著的。」


    她拿出保鏢甲給她的那個微型電腦,手指迅速在鍵盤上敲著,半晌後,抬眸,「她在這裏呆了有二十分鍾,然後就心髒驟停,同時落入海裏。」


    夜晚遊輪並沒有停靠,而是繼續前行,所以,死者的屍體現在已經不是在這附近的海域了,而是在很遠很遠的後方。


    在知道屍體落入海中時,蔣煦瀚已經通知了船長,讓他把船往迴開,駛往屍體沉入的地方。


    「二十分鍾,她到底在這裏幹嘛?」蔣煦瀚掃視一眼四周,周圍燈光昏暗,什麽都沒有,「等人?交易?談判?」


    「你覺不覺得,」伊芙突然開口問道,「那些人是在利用我們黑了遊輪上的監控係統,好讓他們行事的?」


    蔣煦瀚臉色一變,沉吟片刻,「有這個可能。李浩不是說過,薇安在他房間時說過,是馬修提議讓她這麽做的,這些事很可能就是他策劃的,目標就是薇安。」


    「感覺也不太對,他們兩個不是合作關係嗎?殺了薇安對他有什麽好處?」


    「也許是有什麽更大的利益,需要他殺了薇安?」


    「還是不對,馬修不可能知道我們的另一個身份,如果是這樣,他又怎麽能確定我們一定能黑了係統來對付薇安?」


    「所以,兇手是知道我們身份的!」


    「應該是這樣。」


    兩人臉色俱是變了變,目光冷沉又淩厲。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這件事都必須要查清楚,因為,幕後之人針對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梟和虎鯨!


    收迴思緒,伊芙蹲下,打開工具箱,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又找出一把手電筒,在船尾處仔細查看。


    她找了一圈,發現船尾上很幹淨,什麽痕跡都沒有。


    「把紫外線燈拿給我。」她蹲在船尾的一個淺淺的凹槽處,抬頭對蔣煦瀚說道。


    蔣煦瀚在工具箱裏翻出一個紫外線燈遞過去,「有什麽發現嗎?」


    「暫時沒有,兇手很謹慎,什麽都沒留下,」伊芙一邊打開紫外線燈一邊說道,「腳印、指紋、頭髮……甚至連一個線頭都沒有。」


    話音剛落,伊芙看到了凹槽的縫隙裏,有未清洗幹淨的血液,雙眼一亮,說道:「可惜的是,他清洗血跡的時候,沒有清理幹淨,在縫隙裏留下了一點痕跡。」


    蔣煦瀚很上道地把照相機遞過去,然後是一個證物袋和棉簽。


    伊芙對著血跡照了幾張照片,然後用棉簽取了些血液,裝進證物袋裏,遞給蔣煦瀚,接著繼續用紫外線燈往上照。


    很快的,她在欄杆的交接處找到了一些染了血的纖維,看起來像是衣服的纖維。


    「鑷子。」她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關了紫外線燈,用手電筒照著那處仔細看著。


    蔣煦瀚動作很快地拿起鑷子和一個證物袋遞過去。


    伊芙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將那些纖維夾出來,意外的是,被纖維帶出來的竟然還有一小塊斷裂的指甲,指甲上還有些類似於皮屑的軟組織。


    「看來死者和兇手有過打鬥,在掙紮的過程中抓傷了兇手。」伊芙將指甲和纖維裝進證物袋,沉重的心情好了很多。


    接下來就再沒有什麽發現了,蔣煦瀚通知了國際聯盟的人過來接手,兩人一同離開,迴到薇安的房間。


    「你們有什麽新的發現嗎?」一進去,伊芙就問國際聯盟的負責人。


    她雖然帶了工具箱,但裏麵除了紫外線燈外,其它的都是驗屍的工具,採集證據方麵她並沒有多花時間,隻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屍體上。


    負責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蔣煦瀚,沒有迴答。


    蔣煦瀚瞥了他一眼,看向伊芙說道:「她是eh事務所的首席法醫,同時也是傑佛遜研究所的負責人,我的未婚妻,伊芙·法伯。」


    那名負責人一聽心底一驚,麵上卻不顯,對著伊芙微微彎腰伸出一手道:「原來是法伯小姐,真是失敬失敬。」


    伊芙伸出手和他虛握一下,又問了一遍:「有什麽新發現嗎?」


    負責人這次沒有遲疑,開口將痕檢專家的發現都說了出來,「屋裏的血跡並不是同一個人的,法證們認為死者生前應該是和歹徒搏鬥過的,隻是後來不敵被製服了,再被歹徒一刀刺入心髒致死。」


    搏鬥過?


    伊芙迴想之前驗屍時屍體的狀況,很肯定地說道:「不可能,屍體上除了三處創口並沒有其他的傷痕,她連防禦性傷口都沒有,不可能和兇手搏鬥過。」


    「那屋裏的第二人的血跡是怎麽迴事?」負責人皺了皺眉,「屋裏的搏鬥場麵並不是人為偽裝的,痕檢專家確定屋裏曾經發生過搏鬥。」


    「是否兇手殺人之後,有第三者闖入,和兇手發生了搏鬥,然後被兇手打暈帶走,移動到其他地方殺人滅口了?」蔣煦瀚分析道。


    伊芙知道,他想說的是安琪,但直覺告訴她,不會是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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