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將那塊掌骨從顯微鏡下拿下來,朝驗屍台走過去,對李浩說:「通知助手,仔細清洗每一塊骨頭,不能用儀器,一定要手工清洗。」


    李浩點點頭,「我現在就去。」


    晏雲影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九點了,「我們也先迴去了,那具浮屍和這些骨頭有什麽新發現麻煩你通知我們。」


    「嗯。」伊芙應了一聲,人卻沒動,低頭看著驗屍台上的骨頭。


    「你不下班?」晏雲影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接下來這些不是交給助手去做就好了嗎?」


    伊芙抬眸看了她一眼,「我有些地方還要再檢查一遍。」


    晏雲影挑了一下眉,沒再說什麽,徑直走了出去。


    助手很快過來將骨頭拿去清洗了,伊芙和李浩則上樓去,準備替秦晉輝處理一下傷口。


    誰料,兩人才剛出電梯,就聽到了一陣慘叫聲從秦晉輝的休息室裏傳了出來,其悽厲程度就跟殺豬似的,響徹雲霄。


    伊芙和李浩對視一眼,暗道一聲不好,拔腿就往休息室沖了過去,迅速按下密碼推門進去。


    沖入客廳,就看到秦晉輝躺在地上打著滾,雙手在身上不停地撓來撓去,嘴裏一會喊著癢,一會喊著疼,一些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都已經被撓出了一條條的血痕。


    「秦師兄,你這是怎麽了?」李浩見狀連忙就要跑過去,卻被伊芙一把拉住。


    「等一下。」伊芙對上他疑惑的眼神,沒有解釋,隻是提醒他,「你要過去最好先戴上手套……」


    剛說了一半,看到李浩也加入了撓癢癢行列,她將沒說完的話咽了迴去,默默地鬆開拉住李浩的手,快步走向洗手間,用洗手液洗了好幾次手。


    外麵,李浩已經開始感覺到疼了。


    渾身上下都像是針紮一樣的疼痛,又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他身上爬來爬去咬來咬去般,癢得人恨不得從皮裏鑽出來。


    他也總算是明白了秦晉輝為什麽會那樣了,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痛不欲生!


    伊芙從洗手間走出來,看了看不停抓著自己的兩人,淡定地將從洗手間裏拿出來的大毛巾將自己的腦袋連著脖子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戴上隨身攜帶的手套,確認除了眼睛沒有外露的皮膚,這才慢慢踱步過去。


    很簡單粗暴的,一人給了一記手刀劈暈,拿出電話給周朝暉打了個電話。


    「小師妹?」電話那頭有悠揚的音樂聲,聽起來應該是在車上。


    伊芙沒有廢話,直接進入主題說道:「師兄,你現在馬上立刻幫我買點脫毛膏到事務所,多買點,兩人全身份的。」


    周朝暉愣了愣,「脫毛膏?」


    這東西還挺私人的,就算是她要用,也應該是找蔣煦瀚去買啊,怎麽會叫他去呢?


    伊芙沒有跟他多做解釋,隻說:「不是我要用的,很著急,你盡量快點。」


    「哦哦,要什麽牌子的?」


    「隨便,能脫幹淨就行。」伊芙想了想,又補充道,「對了,電動推子也買兩個過來。」


    周朝暉:「……好。」


    這到底是要幹嘛?


    脫毛膏,推子……這是要把頭髮也一併剃了?


    心底疑惑著,周朝暉在下一個路口拐了個彎,加快速度開到最近的一個便利店,把架子上所有的脫毛膏一掃而空。


    不到半個小時,他拎著一大兜子的脫毛膏迴到事務所,拿出手機給伊芙打了過去,「你在哪?」


    「你上來秦晉輝的休息室,快點。」


    伊芙說完這句,也不等他再說什麽就掛斷了電話。


    在她的麵前,一個值班的助手跟她一樣,包得嚴嚴實實的,正在將地上的兩人搬到空曠處擺好,然後抬頭問她:「接下來該怎麽做?」


    伊芙頭也沒抬,坐在小餐桌前不知道在調弄著什麽,語氣平靜道:「把他們身上的衣服全脫了,拿個袋子包好扔到垃圾桶去。」


    助手一愣,看著她那包得隻露出眼睛的臉,看不出什麽表情,隻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本來是在幫忙清理骨頭的,突然組長就叫他上樓一趟,一進屋,還來不及問什麽,就被一條大毛巾罩住了頭,然後就聽到伊芙讓他包住自己的話。


    等到包好了,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兩人了,將他嚇了一跳,還以為兩人受傷了。


    可接下來伊芙也沒說要送他們去醫院,隻是吩咐他將兩人挪出去擺好。


    他本來以為她是不是要替他們療傷,結果卻是,脫光?


    難道兩人傷在了身上,需要敷藥?


    事務所的人都知道伊芙是蔣煦瀚的未婚妻,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沒聽到動靜,伊芙抬頭看過去,「還不快點!」


    助手還想說些什麽,但一對上伊芙那雙冷清的眸子,什麽都不敢說了,三下兩除五地就將兩人脫了個精光。


    「那個……裏麵的還要脫嗎?」助手氣弱地問了句。


    伊芙抬眸看向地上的兩人,隻脫得剩下四角褲了,搖搖頭,「這樣就可以了。」


    助手剛鬆了口氣,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連忙起身過去開門。


    「所長。」


    周朝暉朝他點了一下頭,大步流星地走進去,「小師妹,你要的東西我買……這是怎麽迴事?」


    話沒說完,他就看到了兩個光溜溜躺在地上的男人,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伊芙淡定地看了看他,說:「他們身上粘上了南f洲一種罕見的毛蟲的毛,隻要是有體毛的地方都會疼癢難耐,隻能將身上的毛髮都剃掉才能好。別說那麽多了,你們趕緊替他們把毛脫了,頭髮和眉毛也都要剃掉。」


    周朝暉:「……」


    助手:「……」


    所以,脫毛膏和推子是要用來做這個的?


    見兩人不動,伊芙皺了皺眉,「還不快點,是要我親自動手?」


    周朝暉連忙迴神,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不不,小師妹你別過來,轉開臉去,我們來就好。」


    開玩笑!


    要是讓蔣煦瀚知道他讓伊芙摸了別的男人的身體,他不死也得脫三層皮!


    接過伊芙遞過來的毛巾和手套,周朝暉和助手開始了脫毛工作。


    這是一項艱苦但是挺過癮的工作。


    一開始,兩人都有些尷尬,畢竟,身為一個大男人,誰特麽樂意去摸另一個男人的身體?


    但是,隨著脫毛膏越刷越多,看著秦晉輝和李浩原本毛絨絨的腿瞬間變得光滑,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爽快。


    噗——


    好想笑怎麽辦!


    哈哈哈——


    這手感,簡直比女人還要光滑,不知道臉上的毛也脫光後,會是怎麽樣的一種效果?


    半小時後,將脫了毛的兩人清理幹淨後,周朝暉看了看,忍不住揶揄道:「嘖嘖嘖,這小臉蛋,簡直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光滑細膩,真讓人羨慕!」


    助手:「……」


    所長,原來你是這樣的所長!


    伊芙這時已經調好了藥膏,聽到周朝暉的話,淡淡地說道:「你這麽喜歡,要不要我也幫你脫一下?反正還剩下挺多脫毛膏的。」


    周朝暉臉上的笑容一僵,連忙搖頭,「不、不用了,師兄我糙慣了,這麽精緻我不習慣。」


    伊芙白了他一眼,「幫他們把頭髮和眉毛都剃了,一根不留。」


    「……」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得罪了誰哦,出手這麽狠!


    這樣一來,這兩人可就真是一毛不拔了,沒得拔啊!


    兩人心裏不約而同地感慨著,手腳利落地將倒黴的二人剃了個大光頭,最後,連眉毛都一根不剩。


    伊芙滿意地看了看,說:「抬進去沖幹淨了,然後將這些抹到他們身上去,幹了以後就可以給他們穿上衣服了。」


    「……」


    還要給他們洗澡?


    心裏萬般不願,可兩人再怎麽樣也不敢讓伊芙代勞,認命地扛著秦晉輝和李浩走進浴室。


    等到一切都完成了,伊芙用銀針紮了兩人一下,不一會兒,先是秦晉輝悠悠轉醒。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伊芙沒什麽表情的臉,還有周朝暉和助手憋得通紅的臉。


    「伊芙小姐,所長,你們怎麽會在這裏?」秦晉輝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沙啞地問道。


    剛問完,他發現到不對勁的地方了,揉著太陽穴的手慢慢往上,摸了一把自己的光頭,沉默一秒,聲音陡然提高:「我的頭髮呢?」


    三人麵麵相覷,還來不及開口,李浩悶哼一聲也醒了,「好痛……」


    他捏著後頸被伊芙打過的地方,睜開眼睛就下意識地朝高喊了一聲的秦晉輝看去,隨即震驚地瞪大眼睛,伸手指著他,結結巴巴地說道:「秦、秦師兄!你、你的頭髮跟眉毛呢?」


    秦晉輝聽到他的聲音也看了過去,愣住,「你的頭髮和眉毛也沒了。」


    「啊?」李浩抖了一下。


    兩人離得近,對視一眼,都不用去照鏡子,就已經從對方的瞳眸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光了……


    真的光了……


    「怎麽會這樣?」兩人不約而同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悲痛欲絕地大聲吼道。


    頭髮也就算了,眉毛呢?為什麽眉毛都沒了?


    像是嫌看熱鬧不嫌事大,周朝暉輕咳一聲,「那個,其實不止是頭髮跟眉毛,你們身上,除了那裏,現在是一根毛都不剩了,好傢夥,累得我們夠嗆,用了十幾瓶脫毛膏才給你們脫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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