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麽做?」蔣煦瀚暗暗嘆了口氣,問道。


    伊芙想了想,說:「先從艾瑪的口中知道當年路西法失蹤的地點,然後再從那裏查起吧,不管路西法是死了還是活著,總該會留下一些線索的。」


    顧北夜卻不抱什麽希望,「都已經十年了,真的還能找到線索嗎?」


    伊芙堅定道:「這個世界上不會完美的犯罪,也不會有毫無漏洞的掩飾,隻要做過發生過,那麽就一定會留下線索的。韓星宇能查到,我們也一定可以!」


    顧北夜和徐博宇對視一眼,笑了笑,「沒錯,畢竟,比起韓星宇那個什麽墮天使組織,我們虎鯨才是最棒的!」


    車子開出幾公裏後,停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伊芙看著車窗外的目光突然頓住。


    那個人……


    「怎麽了?」蔣煦瀚見她發呆,湊過去,「看見熟人了?」


    伊芙迴頭看了他一眼,再迴頭,已經不見那人的蹤影,搖了搖頭,她說:「不是,應該隻是看錯了而已。」


    蔣煦瀚見她沒什麽異樣,也就沒有再問,牽起她的一隻手攥在手心裏把玩著。


    紅燈很快轉換成綠燈,車子再次發動,伊芙看向人影消失的方向,微微蹙眉。


    就在車子駛出十幾米,在路口轉彎後,一個身影從巷子裏走了出來,看著路口的方向,遮掩在帽簷下的一雙眸子目光深沉。


    男人身形修長,還不太冷的天氣身上卻穿著一件厚實的棉衣,臉上戴著口罩和鴨舌帽,隻一雙灰黑色的眸子露在外麵,在巷子口站了一小會,邁腿離開。


    好險!


    差一點就要被發現了。


    還好他早有準備,穿的衣服比較厚,要不然被看到,盡管隻是一個側身,也可能被她看出來。


    男人快步走在路上,沒有絲毫停留,穿梭在大街小巷裏熟門熟路得就像是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的樣子。


    二十分鍾左右,他停在了一棟大樓前。


    正是虎鯨在m國的分部大樓,也就是蔣煦瀚他們剛剛離開的那裏。


    男人走進大樓,如入無人之境。


    大堂有保安在角落處看了看他,正想要走過去,卻見男人徑直走到臉譜掃描儀前,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張俊逸的混血兒臉,「嘀」一聲,門開了,保安們也就停住動作沒有上前。


    男人通過大門,重新戴上帽子,口罩隨意塞進大衣兜裏,拿出一部微型電腦快速按著鍵盤,進入電梯上了四樓。


    奇異的是,每當他走到有監控的地方,攝像頭都會在拍到他之前轉移角度,完美地避開他。


    男人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盡頭的一個房間,敲了敲門,聽到裏麵傳來一聲「進」,推門走了進去。


    「埃布爾?」


    房間裏,外間辦公桌前的一個男人看見他連忙站了起來,笑道:「你不是去睦洲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埃布爾朝他笑了笑,走到辦公桌前,「昨天就迴來了,徐先生讓我休息一天。」


    「那你怎麽這個點過來了?」


    「徐先生剛剛聯繫我,讓我過來替他辦點事。」


    「什麽事?」男人詫異地問道,語氣裏不無羨慕,「說起來你小子最近運氣也太好了吧,能被徐先生這麽看重。」


    埃布爾隻是笑笑,「就是去見一下那個女人,有點東西要交給她。」


    男人皺了皺眉,疑惑道:「裏麵那個女人是什麽來頭啊?蔣先生他們剛見過她,還吩咐我們一定要嚴加看管,一轉眼徐先生又有東西送過來,我怎麽想怎麽覺得奇怪。」


    埃布爾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灰黑色的眸子顏色變得更淺了,一瞬不瞬地盯著男人的眼睛,聲音又輕又緩地說道:「上麵的事情不要太好奇,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你最好還是忘了,不要對任何人提起,知道嗎?」


    話音剛落,男人的目光忽然變得呆滯,點點頭,「我知道了。」


    「坐下吧,幫我把門打開。」埃布爾勾起唇角笑了笑,低沉磁性的聲音與剛剛那偏高的嗓音竟完全不一樣了。


    男人握著滑鼠點出一個界麵,輸入密碼,很快,他左邊的一堵牆「唰」的一聲向右移開,顯露出一個寬敞的房間,房間的右側,有一扇鐵欄柵,裏麵是一個像是單人監獄一樣的房間,艾瑪就坐在那裏的一張小床上。


    埃布爾沒有急著走進去,而是走到男人邊上,俯身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你現在很困很困,我數到三,你就會睡著。一、二、三!」


    隨著話音落下,男人往後一倒,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埃布爾這才走進裏麵,停在鐵欄柵前。


    這裏麵並沒有監控,埃布爾也就沒有任何顧忌了,看著艾瑪,聲音壓得很低,給人以十足的壓迫感,「過來。」


    艾瑪早在門打開的時候就警惕地留意著外麵的一舉一動了。看見埃布爾走過來站在欄柵前,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直到男人開口,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你……」艾瑪聲音微微顫抖著,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喉嚨一哽,說不出話來。


    是他嗎?


    可是,臉不對,眼睛也不對!


    「你們不該再來找我的。」埃布爾嘴角勾起淺淺淡笑,「不過,這樣也好,也該讓她想起來這一切了。」


    說著,他的一雙瞳眸,顏色漸漸轉變,最後竟是變成了一藍一綠。


    一句話,一雙眸子,算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艾瑪怔怔地望著不遠處的男人,那張陌生的臉但卻熟悉的眸子讓她看得有些呆了。


    「首領……」她站起來,一步一步走過去,到最後腳步加快飛奔過去,「真的是你嗎?你怎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埃布爾,不,該說是路西法才對,冷冷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帶著三分專注,七分陰涼。


    「我暫時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我還活著的消息,你最好閉緊自己的嘴。」


    路西法出聲瞬間,如同一股寒流,席捲艾瑪全身。


    直到這一刻,她總算可以確定這就是路西法無疑了,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他,可以讓她有這種感覺。


    頭頂上的日光燈將路西法的臉被分割為明暗兩麵。


    但不管是哪一麵,都透著一種極度的冷。


    艾瑪與他對視著,內心裏驚懼、敬畏、激動和疑惑交織著。


    她很想問問他,為什麽這麽多年了,明明他還活著卻不迴來找他們,甚至連一個消息都不傳給他們。


    可是,看著男人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她根本不敢說一個字,隻能艱難地點點頭。


    「明天你就告訴外麵那些人,說你要見伊芙·法伯,願意答應她的要求和她合作。」


    男人身上一襲黑衣,白皙的臉上一藍一綠的眸子閃著詭異的光芒,就連說話間,都給人隱隱威壓。


    艾瑪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問道:「首領你和那個少女……」


    「有些事情不是你該知道的最好不要問。」路西法站在鐵欄柵前,麵無表情,「你隻需將關於十年前你知道的一切告訴她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管,也不要試圖對她說謊,你騙不了她的。」


    艾瑪愣了愣,點頭。


    她分明是從他的眼眸裏看到了,有很複雜的情緒湧動,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過。


    十年前的事情她不清楚,但她知道,有一件事韓星宇推測的沒錯,這個少女對於首領來說,是個獨一無二的存在!


    也許,比起這個世界,那個少女在他的心裏還要更重要。


    這也就是這十年來他不願意出現的原因?


    如果是這樣,那伊芙·法伯那個女人……


    「我勸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路西法突然笑了笑,笑意夾著譏諷,「雖然我隱退了十年,可是,手段可不比當年仁慈半分,或許說,為了她,我可以化身為真正的地獄使者!」


    聞言,艾瑪骨子裏都透著懼意!


    握著欄杆的手微微顫抖著。


    她不經意抬頭與路西法目光對視,雙腿一軟差點沒跪下。


    這個男人,比起十年前,更可怕了!


    「記住我說過的話。」路西法緩緩說道,「將我出事的地點告訴她就行了,還有,十年前一宗拐賣兒童用輪船運輸販賣,最終沉船的案件,你想辦法透露給她知道,不必多說其他聯繫,隻需說船是在中南海域附近沉沒的就可以了。」


    艾瑪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他被韓星宇追殺,很有可能就是墜海後被那艘船的人救了。


    隻是,為什麽他要讓她將這些透露給伊芙·法伯知道?


    首領當年催眠了她讓她忘記了那一切,現在為什麽又要讓她想起來?


    她不懂,卻也不敢問。


    「我明白了。」艾瑪點點頭,顫抖著聲音應道。


    「記住了,別多嘴,我能讓你健健康康的活著,我也能讓你悄無聲息的死!」


    路西法說完,再也不看艾瑪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他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


    就是因為厭倦了這個世界,即使得到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他也寧願放棄,帶著那最後一絲溫暖選擇在黑暗中沉睡。


    他想,那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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