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吳默君去總部的空檔時間,宋婉如再次談到她現在掌握的幾個線索,《上生經》和《下生經》按照民國12年的版本,按照特務處掌握的九號編碼技術結合當初田中雄一拉出的《越人歌》進行比對破譯,再結合《百家姓》,她們破譯出來兩個人的名字:廖雅芝和孫舞陽。


    “越人歌?”


    “對,就是楚辭中的《越人歌》。”


    顧傑對《越人歌》還是挺熟悉的。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宋婉如笑道:“就是這首越人歌,《史記·楚世家》記載,靈王十二年,子比趁其兄靈王在外,殺了留守的太子,自立為王,其弟子哲當了令尹,但政變僅十餘日即失敗。子哲在初至封地鄂之時舉行舟遊,而越人則以認識新來的領主並為之效勞為榮。


    在盛會上,越人歌手對鄂君擁楫而歌。一位懂得楚語的越人給子哲翻譯道:‘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子皙被這真誠的歌聲所感動,按照楚人的禮節,雙手扶了扶越人的雙肩,又莊重地把一幅繡滿美麗花紋的綢緞被麵披在他身上。”


    “打住,宋處長,我可沒心情聽你講越人歌,說說你分析的結果。”


    “越人歌實際上包含了宮裏的政變鬥爭,民間的愛情故事,以及王子的悲慘命運。而我們跟根據新破譯的經書內容,得到了兩個姓,那就是廖和孫,至於雅芝和舞陽這二人的名就是從《越人歌》中得到的,據史記記載,當初王子泛舟於江上,有兩名越女就是舟上擊劍而歌,這兩名越女的名字按照通假的原則,就是現在國文中的雅芝和舞陽二詞。”


    宋婉如興奮的站起身,“我現在可以肯定這兩人就是打開‘紫密班’潛伏人員的鑰匙。現實也充分證明,廖雅芝死後馬上就有一個新的廖雅芝出現,而這個孫舞陽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我現在已經查到那晚在軍官俱樂部的那名軍官的身份了,他就是行政院主任秘書黃秋嶽,曾留學日本,做過北洋政府的秘書,現在在行政院任職。按照《越人歌》的含義,這黃秋嶽就是歌中的王子。”


    “王子?”顧傑疑惹不解。


    “是的,王子,日諜這是要從我們內部搞政變,我現在能夠想到的就是這麽多。”


    顧傑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現在情況對我們很不利,宋處長,你這些分析都不是證據。我們完全沒有理由根據你的這個是是而非的推論去抓捕國府要員黃秋嶽。


    “宋處長,能夠通過北平站找到雷士其的照片嗎?”


    “這我早就考慮到了,雷家沒有雷士其的照片,他從來不照像,戶籍證明上的照片很模糊,北平站無法提供清晰的照片。”


    顧傑笑道:“宋處長,現在管不了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你馬上派人通知韓雪梅,讓她做好準備,馬上跟我們去清涼山,不過在去清涼山之前,要讓她同她的南大的姑姑相認,進一步確認他身份的真實性。


    許處長,你現在通知所有的行動隊成員,馬上進入戰備狀態,每個人必須在家,除參加輪訓的外,全部在組裏麵執勤。在去清涼山之前一定要確保櫻木健的安全。”


    “是。”


    許、宋二人接到命令馬上就離開了診所。


    顧傑明白,現在所有的分析都代替不了行動,從他的內心來講,很是認同宋婉如的分析,但是如果要每條線索都抓住,現在的人力嚴重不足,這群日諜就像生活在陰暗角落裏的老鼠,無處不在。


    “肖敏,你也準備一下,這次你也要參加行動。”


    “是。”


    ......


    吳默君的申請並沒有象預想的那麽順利,直到六月中旬,他們的行動申請才批準下來,因為每一次行動,都要涉及到當地軍警部門的配合,這次行動照樣由蘇州的軍警方全力配合。


    這次行動也得到了皖省軍方的同意,在一切準備妥當後,於6月16日的上午十點出發,這次他們專門在招商局調了兩艘郵輪,一行近一百多人上船後便順流而下,通過直流直達清涼山。


    吳默君和顧傑分乘一艘船,每條船上都有兩部電台。這次行動,除許文的三個行動大隊外,情報處和電訊處各派了一個行動小組參加,負責留守的是楊明義處長,他現在負責訓練信鴿,利用信鴿傳遞情報的實驗才剛剛開始,他的確脫不開身。


    與此同時,蘇州的肖康站長和馬德成營長率部直接從太湖出發直達清涼山腳下的清涼鎮,同時每人攜帶兩部電台,以便隨時聯係。


    船在江麵上行駛了近兩個小時後,值守的一名行動隊員進船報告,江麵有一隻小船一直遠遠的跟隨著他們,並且船一出南京碼頭便被跟上了。


    顧傑來到船尾,舉起了手裏的望遠鏡,仔細觀察。


    江麵上,的確行駛著一艘小船,由於是順江而下,那艘船才跟得上郵輪。


    “命令船停在江中,讓船長鳴笛通知吳組長那艘船也停下。”


    “是。”


    五分鍾後,顧傑所在的船停了下來,並發出了停止行駛的長笛聲。


    那隻小船越來越清晰,在望遠鏡裏,他看見船頭上站著一個約五十歲左右的老頭,隨著輪船在江中停泊,那個老頭的模樣越來越清晰。


    終於顧傑看清了那個船夫的麵容,竟然是雷士其。


    雷士其可能也看清了顧傑的麵容,不停的向他招手。


    沒多久,小船行駛到顧傑所在的郵輪下麵。


    顧傑讓人將他用繩索拉了上來,雷士其好容易才上了甲板,一見到顧傑,便仔細打量起他來。


    “你就是顧傑,你們吳組長呢,他的傷好了沒有?”


    顧傑一愣,這雷士其竟然裝作不認識他,難道是另有原因?此時雷士其在甲板上走動,並沒有以前在清涼山上的一蹶一拐的樣子。


    “你不是雷士其?”


    老頭眼珠一瞪,“誰說我不是雷士其,我是貨真價實的雷士其。”


    “那就的腿?”


    老頭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我的腿怎麽了?”


    “你不是原來是個蹶子嗎?”


    老頭胡子一吹,“混蛋,胡說,快叫你們吳組長出來,我是你們王天木區長請來的。幸好我追到你們了,要不然你們此去清涼山就是死一千次也不為過。”


    老頭說著將一封信掏了出來,交給了顧傑。


    顧傑一看,這是特務處專用的信紙,上麵還蓋了特務處華北區的公章以及區長王天木的私章和簽名。


    他不敢怠慢,馬上命令兩隻船靠攏,直接將眼前的老頭帶到了吳默君所在的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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