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顧傑,孫秘書哭笑不得,手一揮,讓衛兵退了出去,隻留下了一名審訊專家替自己做筆錄。


    當穿好衣服的顧傑來到客廳時,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此時此刻,一定是特務處完成了對吳默君的常規問訊後,前來對自己進行比對訊問,這種訊問,後世的案件中經常都會遇到。


    那就是比較、鑒別和專業分析,這樣來相互印證兩人言語的相關聯性,從而得出相關人員是否說謊,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顧傑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說出事情的經過,他的身份經得起追查,沒有什麽可隱瞞的。


    他坐在沙發上,前方是一張臨時搬來的桌子,一名約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邊寫邊作記錄,一名二十四、五的女子坐在旁邊,時而插上一兩句,身後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站立著,認真的聽著他的言語,這三人都是身著軍裝。


    看樣子,對自己不過是最常規的問訊了。


    當問訊完畢後,眼前的靚麗女軍官問道:“顧先生,聽說你在學校精通法醫學,尤其是擅長痕跡鑒定方麵,據我所知,痕跡鑒定就是在歐美進入大學學堂,也不過是近十年的事,你是從哪裏學到這方麵的專業技能的?”


    “長官,你有可能不是很清楚法醫學的曆史,歐美隻不過近十年來出現了專業的理論,並將這些理論運用到了警隊、軍情等部門。其實痕跡鑒定是咱們老祖宗的東西,在南宋,就有著名的法醫學集大成的宋慈,他所著的《洗冤錄》就成為大理寺判案、追蹤嫌犯的重要依據。


    通過作案現場留下的痕跡就可以判定嫌犯的長相、衣著、職業以及逃跑的方向,在這方麵,我們老祖宗的智慧可以說是超越了歐美千年。”


    孫亞芳越來越對眼前的年輕人有興趣,“哦,那你說說看,我們的身份?”


    “這位漂亮的女長官,在問訊時,你隻時而問上那麽幾句,而你身旁的長官在問訊和作筆錄,你們身後的長官是在認真的聽,不發一言。


    你的軍銜是少尉,而其餘兩位長官的軍銜是中尉,按道理說,他們是你的上級,而你是他們的下級。


    從剛才這位長官的問話來看,你應該是審判方麵的專家,後麵的那位長官也是,他們應該是工作上的搭檔,因為他們倆戴了相同的手表,而且使用的手帕是同款的湘繡,他們兩人要麽老家都是湖南的,要麽是親人關係或者就是兩兄弟。


    而你雖然是他們的下級,但這種現場你是以長官的恣態出現,很明顯並不是以你的軍銜而論,而是你超然的地位。


    在特務處,有這種地位的崗位有兩種,一種就是機要秘書,一種就是電訊專家,而對我進行問訊,不需要電訊專家,所以你是機要秘書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三位長官,我說得對嗎?”


    三人對望一眼,臉上露出驚異之色,不住點頭。


    “很好,我們問完了,你妹妹不會還在睡吧?”


    “我麻煩你們三位長官,你們可以去調查我們的身份,我妹妹年紀小,我不想她受到驚嚇。”


    孫亞芳略一思索,笑道:“行,我們的問話就結束了,你好好休息,我們走了。”


    “三位長官慢走。”


    顧傑終於放下心來,等這裏一結束,就帶上妹妹到玄武湖去劃船,玩上幾天,就一路西行。


    ......


    特務處處長戴笠的辦公室。


    吳默君和沈耀醒一身正裝,立定站在戴笠的辦公桌前,而戴笠則是看著一桌子的檔案和照片,一臉的愁容。


    “處長,那個還活著的日本‘富士山下’派潛組成員名叫田中雄一,出生於日本武士家族,在整個小組中他的軍銜最低,從現場來看,所有的成員都在以死保護他,現場沒有找到名單,隻找到一個裝有小提琴的箱子,我們搜查了,一無所獲,請先生指示。”


    “耀醒,你將所有的資料交給情報處二科楊科長,馬上迴上海,上海沒有你主持工作,我不放心,除了對付日諜和漢奸,對共黨和他們的外圍組織左聯也不要放鬆。”


    “是,先生,我這裏製定了一個對左聯和前同盟會元老的絕密計劃,請先生過目,如果先生批準,我馬上展開行動。”說著沈耀醒從懷裏取出了一個檔案袋遞給了戴笠。


    “放在這裏吧,記住,上海的工作一刻也不能放鬆。”


    “是。”


    沈耀醒敬禮後離開了辦公室。


    戴笠站起身,為吳默君倒了一杯水,笑道:“默君,來沙發上坐,你迴來了,我要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


    吳默君坐下,“先生,您請吩咐,默君願為先生分憂。”


    “默君,你迴來之前,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鑒於目前匪諜嚴重,南京站行動能力有限,本部決定成立南京特別行動組,等級為甲種站的標準,我經過充分的考慮,決定由你任組長,人員的配備、經費的劃撥,我全力支持你。”


    “謝先生栽培。”吳默君站起身,又要行軍禮。


    “坐下,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你不同意楊科長的方案?”


    “是的,先生,顧傑是熱血青年,我通過一個多月的觀察,他骨子裏痛恨日本人,對日本的一切不屑一顧,還親口說過,以後我中華民族會遠遠將日本超越。


    這種方式隻會使他反感,如果我們做了手腳,他肯定能夠看得出的,我想直接勸說,我想我會成功的。”


    戴笠一笑,“默君既然有把握,你就試一試,況且你的行動組的主要任務就是防日諜,他精通日語,又是追蹤破案的能手,用好了就事半功倍。以後,情報處二科劃歸你們行動組,二科已從耀醒手上接手了‘富士山下’的全部檔案,我希望你們在三個月以內見奇效。”


    “是,先生,我馬上去見顧傑。”


    這時外麵響起了報告聲。


    “進來。”


    孫亞芳等三人走了進來。


    “怎麽樣?”戴笠問得有些急切。


    “先生,你先請聽一段錄音。”


    孫亞芳打開了錄音設備,這是剛從美國進口的高級貨,現在隻有特務一處、二處以及相關的軍事部門才能夠配備。


    錄音機裏傳來了顧傑有些磁性的聲音,這是他用痕跡鑒定的基本原理分析孫亞芳三人身份和職位的那一段錄音。


    兩分鍾後,五人聽完。


    “先生,我強烈要求將顧傑吸收到我們軍統,我們審訊室正缺這樣的專業人才,行動處那些人隻知道一味的用刑,先生您知道,如果是受過特殊訓練的特工,用刑是沒有用的。”審訊室的一位男子說道。


    “先生,我是同顧傑一路逃迴南京的,他的行動能力就是我們行動隊的老人也無法比,還是將人交給我吧。”吳默君一聽有些著急。


    “吳默君,現在就給你下達一個任務,這小子看來天生就該吃特工這碗飯,多關心關心他們兄妹,忘記告訴你,景庵將軍從江西行營迴來了,你們父女兩年多沒見麵了,多陪陪將軍,你可以將他們兄妹接到你家。”


    吳默君站起身,立定、行禮,離開了辦公室。


    不多久,吳默君駕著一輛黑色的雪佛萊轎車駛出了特務處大門,這是處裏麵剛給配的,不出意外的話,她的上尉軍尉會上升一級,以後就是吳少校了。


    一路疾馳,很快到了招待所,這一天折騰得,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鍾了,真夠累的。


    當她推開顧傑房間的門時,兩兄妹坐在沙發上,旁邊放著兩個大皮箱,這是他倆的行禮。


    顧雨竹一見吳默君,雀躍起來,“吳姐姐,我哥又說對了,說你今天晚上就會來接我們。”


    顧傑臉上閃著陽光般的笑臉,“默君小姐,我想你這樣的大英雄肯定會通過內部審查,審查一通過,你就會接我們去吃好吃的,不是嗎?”


    吳默君微笑著,“走,我帶你們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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