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很少坐地鐵,因為找不到位子坐,即使有,也搶不過人家。還有就是在地鐵過道裏很傻x地站著,跟旁邊坐著的人大眼瞪小眼,會讓我感覺很不爽。而且我的職業要求我不能太張揚。但那天,鬼使神差加萬般常無奈,就上了部地鐵,因為實在是打不到車了,時間又趕的很。

    本能地選擇了靠門的地方站著,但不過一會兒,就發現斜後方有個猥瑣的歐桑在盯著我瞅來瞅去。這讓我好不自在,忙拿手撓鼻子擋住臉。但那人還是走了過來,邊走還邊喊:“哎!你不是那個肖誠?”

    聽他這麽說,我心裏一嘀咕,這是哪根蔥啊?便衣同誌麽?但那人卻是自來熟地說:“哦?你果然是誠子啊,我是蔡子豪啊,我們初中那會兒咱倆是一個班的,還跟你同過桌呢。”

    聽他這麽一說,我張大嘴巴,我就說我不能坐地鐵嘛,竟然還能碰到老同學,但他怎麽老成這樣,記得以前和我一起翻牆進學校的時候身手可是矯健的很,現在怎麽跟一小老頭似的。見我還愣著沒應他,他接著嚷說:“你不記得我啦,小時候呢,你們幾個經常進女廁所偷看的,都是我給你把風的。”

    我馬上覺得周圍投來人們怪異的目光,趕緊尷尬以及極度慚愧地偏過頭去。我想裝不認識他,但怕他又亂講什麽,因為我們還一起進過女澡堂子偷看呢。隻好硬著頭皮對他笑笑說:“是啊,這麽巧嗬,下班迴家麽?”

    他臉湊上來說:“對啊,剛從客戶那迴來,好巧啊,最近在哪發財呢?”

    “嗬嗬,我?閑人一個。”難道我告訴他我是個職業殺手麽。

    那蔡同學上下打量著我,他估計看得出我穿的都是牌子貨,這丫不好糊弄,於是我決定不和他多說,到站就趕緊閃人的說。但想不到他卻問:“你買保險嗎?”說完遞了張名片過來,我一看,草,又是xx人壽保險公司的。原來這家夥這些年賣保險去了,這下看來有的扯談了,但我真的是趕時間,於是直接問他說:“你那有沒有那種無免責條款的人身保險,就是我無論怎麽死都有得賠的那種?”

    蔡同學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想了下說:“有,但比較貴。”

    價錢絕對不是問題,我心裏說。又問:“如果我去殺人然後被人殺了也有得賠?還有我去幹違法犯罪死了那也可以賠?”

    “當然啦,咱老同學一場還忽悠你怎的,在我這簽給你打個九折啦。”哼,老同學麽?估計他跟誰都這樣裝熟,做保險的不靠忽悠隻能喝西北風去。蔡同學搓著手笑笑,很是諂媚的樣子,搞的我也不好意思,本來就是想幫襯他的嘛,既然他說有這種合同,當然爽爽地簽了它咯。再次強調,我真的真的很趕時間。於是說:“帶合同麽?我現在就簽。”

    還沒等我說完,他就像是變魔術般拿出一張紙來,看來他是隨時準備著的,於是,我服了,眼睛掃都懶得掃,拿出筆就把大名簽上去了。看著他那像是撿了個大便宜的樣子,我也開心地笑了,怎麽說也算是幫了老同學一場,如果遇到的都是像我這樣的客戶,他也不會苦悶得那麽老了,看看,這都熬成了什麽樣。

    “你這是去哪啊?”他見生意做成,開始和我寒暄

    “去趟美利堅。這不,我是趕去機場呢。”

    “哦?”他瞪大眼睛說,“去那做生意還是探親啊?”

    暈,他倒是八卦,但我還是實話實說道:“我去那邊殺個人,過幾天就迴來。”

    這話讓他樂開了,我也跟著笑,氣氛既溫馨又融洽,他還問我去殺什麽人,我也照實說了,這下,他笑地更歡了。沒想到這次老同學見麵是如此地開心的。車到站後,我們愉快地分了手,他還祝我美國之行順利,我則祝他業務興隆。但他轉身的那一刻,我分明聽他小聲地說了句“神經病!”

    我看著他那背影,歎了口氣,竟然被鄙視了。心想以後別讓我有機會擺渡你,最好你自己就先買份剛剛和我一樣的保險,讓妻兒老小也好歹有個保障。

    陰濕的下水道,靜的出奇,水滴滲出水管滴在地板上的聲音清晰入耳。

    一個人半攤到在地板上,血正從他的褐色的眼睛和耳朵裏歡快地流趟著。但大家千萬別以為他是將死之人,這家夥還精神著呢。血腥味讓他的眼睛透著一股莫可明狀的興奮,要不是手綁在一水管上,他那凝重的唿吸聲還會讓你感覺到他隨時會撲上來用嘴咬你的喉嚨,或者拿手指插入你的眼睛。

    此人是洛城目前最紅的---變態殺人狂,漢斯科特先生。曾經在一夜之間在一酒吧後巷用匕首和酒瓶連殺13人,屍體堆滿了後巷的大垃圾桶,蓋都蓋不上,那叫一個壯觀。然而在法庭的辯論上,雖然被判為終身監禁,但被一群所謂金牌律師團的辯護下。認定為精神失常,還能保外就醫,沒進監獄,進了精神病院養著。這也就是在像小美這樣的國家才會有這情況,要是放我家,連審判都免了,當場擊斃。

    我撓了撓頭,看著眼前這個消瘦的顴骨突出的男人,深陷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到一絲的人性。於是點了根煙,熏走這潮晦的氣息。也趕走那眼神給我帶來的不安。等煙抽完我鄭重地對他說:

    “漢斯先生,我是受人委托從中國來的,專門來擺渡你一程,日後恐怕也不會有什麽業務往來,所以嘛我就不自我介紹了。”

    他聽了呻吟了一聲,表情盡是嘲諷,還露出一副將死的猙獰。我擦擦額頭上的汗,敢情這丫不相信,或者是聽不懂,因為我英語不是很good,但我可是正經殺手,比起眼前這個屠夫,可不是在一個層次上的。而在了結這斯之前我還有事情要做,不然也不會這麽麻煩帶他來這種鬼地方了。

    按我委托人也就是被害人家屬的要求,在動手之前先要向他宣讀一下超度經書,為的是讓他這罪惡的靈魂能得到徹底的安息。於是我從包裏拿出兩本書,一本是《聖經》,還有一本是《往生咒》。我要征詢下他的意見:

    “按受害人家屬李麗女士的要求,她希望在你往生前聽我朗誦一段經文,好讓你的靈魂得到很好的安息。既然我們公司收了她的訂金,那麽我就有義務將這工作完成,你不會介意吧?”

    “我很討厭你這種廢話多的人,請問殺人是用嘴的麽?”漢斯不屑地說,顯然還沒把我放眼裏呢。我就那麽像是來開玩笑的麽,我對著鏡頭,苦笑ing,怎麽每次我殺人的時候對方都認為我是和他鬧著玩的,這讓我很是苦惱。

    但我可是出了名的有耐心的人,我想這就是我和他的區別,我依舊笑容可拘對他道:“你是選擇《聖經》還是《往生咒》呢?個人建議你選擇《往生咒》,我熟點,念的快。但你若想聽《聖經》,我也不反對。”

    這下他不再答我話了,估計正在犯迷糊,依然是一臉猙獰加嗜血般興奮模樣瞪著我。他想嚇唬誰呢,也不嫌累的慌,我皺眉。

    於是我給他念了一遍《往生咒》,看得出他雖然聽不明白,但聽的很痛苦。這點我可以感受得到,因為我也念得很痛苦,有幾個字我還不認識,而且還要盡量翻譯成英文。隨後我掏出一長長的獵刀,來美國前剛叫一熟人打的,但不太好用,寄過來的時候也費了番周折。嗯~迴頭一定問公司給我報銷了,不然可就虧大了。

    “嘿,夥計。”看我真掏出工具,那殺人魔也怕了的說。“你不來真的吧。”到最後時刻,他還是暴露出了怕死的本性,我冷笑一聲:

    “我看起來是開玩笑麽,大半夜我有妞不泡,拉你來這地方陪你喝茶聊天麽?”我擦著刀子說,把他從精神病院拖出來的時候,還費大力氣暴打了他一頓,累死我了。盤算著完事後真要找個地方喝上幾杯才過癮。

    看著他往牆角躲,我來氣了,這可不是我心目中的殺人狂魔,應該表現的看破紅塵,視死如歸才是。於是喝道:“hurryup麻溜的給我過來!你殺人的時候不是當切菜呢?”

    “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我律師會找你麻煩的,你將被判處極刑!”小樣開始嚇唬我。他不曉得嚇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發克!”我笑罵了聲,“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牛魔王長幾隻眼。”對付一個被束了手腳的人我手腳還不利索那就真不起我辛苦得來的殺手等級執照了。

    於是,手起刀落。紮穿了那家夥的心髒。就這樣,漢斯科特先生結束了其罪惡的一生。

    我歎了口氣,收好刀子。想想這次任務倒也比想象的輕鬆,該打道迴國了。然而正當我收拾好東西,清理完現場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後麵一聲響,這下嚇得我不輕。隻感後頸涼嗖嗖的,莫不這魔頭這麽快就化為厲鬼向我索命來了!雖然念經的時候漏了幾句繞口的,但也不至於這樣吧。

    我心虛地迴過頭,隻見那漢斯同誌滿口鮮血,還吐了一地,顯然他還沒死。我敲著腦袋,真他媽狗血啊,剛剛明明插中他的心髒了啊,難道偏了?我納悶著,哎!怎麽說我也是專業人士,看這錯誤犯的……

    “你…操…。”漢斯殘喘著憋出的這句遺言讓我臉紅地想再找個下水道口鑽進去。

    唉。。。。。先是矛盾,後是深慮,最後撓心了良久。我終於痛苦地道聲:

    “嗨,呐個,不如咱們重來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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