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兒當然不會覺得無臉人這樣的人物會無端湊到她跟前來是找她玩兒。


    何況,顧氏後麵發生的種種,都與魔教有脫不開的關係。


    在千萬將士們麵前,她和魔教人有什麽牽扯,總會給顧家的名聲造成威脅。


    可是,無臉人卻不在意這些,不管是兩軍交戰,還是大敵當前,他根本無所顧慮,這會兒隻想保護顧三兒的安危,將她帶離開這個紛亂之地。


    無臉人聽顧三兒這麽說,他卻有幾分生氣。


    自己的女兒這麽嫌棄自己,實在不應該。


    她若姓洛,那麽,也就是魔教少主,是魔教中人,那還在乎什麽所謂的正道名聲?


    何為正,何為魔?


    難道這小丫頭到現在還分不清嗎?


    無臉人閃身上前,如鬼魅一般,點了顧三兒的周身大大穴,顧三兒隻覺丹田一空,身子便軟了下去,無臉人自然不會讓顧三兒摔在地上,及時抓著她的領子就那麽提著她,然後翻身上了顧三兒的馬。


    “你做什麽?放開我!”顧三兒暗暗心驚,不愧是魔教之人,這點穴手法詭異又刁鑽,她長這麽大,看過無數的武功典籍,也沒見過這種手法的武功。


    無臉人拉著韁繩,不理會顧三兒的掙紮,隻是掃了眼因為他的出現而對他刀劍相向的兩撥人,問顧三兒道:“好孩子,你說說,爺帶你闖出去,究竟是南源的飯桶會攔,還是東晉的廢物會攔?”


    他這麽輕狂的話,自然是激怒了兩國將士,上官通立馬接過手下人遞過來的刀,指著無臉人,道:“你是魔教之人?魔教果然還有餘孽,放下她!”


    無臉人卻揚了一下衣袖,露出一隻蒼白卻修長的玉手,蘭花指一撚,圓潤的嗓音唱到:“哪裏來的宵小,放肆無禮,統統該殺,全部該殺……”


    隨著他喊完,便見他一揮,掀起了一簾內息,疾風驟雨般朝上官通的方向襲了過去!


    上官通見那氣勢洶洶的內息翻江倒海般迎來,瞬間就猶千斤壓頂一般,他大驚失色,趕緊以十分之力對抗,但是還是被逼得氣血翻湧,鮮血嘔吐。


    他周圍的將士更是被內力掀翻,瞬間就開出了一條道。


    下麵被動靜太大,樓上的秦嵩見了,頓時心中一緊。


    洛玉殤!


    他還敢出現,竟然還想出現在他的麵前,妄圖帶走顧三兒!


    “元將軍,快,速帶一萬人出城劫殺魔頭!”顧三兒絕對不能讓他帶走!


    九王自然不會讓秦嵩動,就著手裏的弓箭,一箭射了出去,這次是秦嵩的肩膀。


    秦嵩手下又高手,上前擋了一下,可那人低估了九王這箭的力道,對方用劍去擋,九王的箭卻擊斷了他的箭,從他胸膛穿身而過,還是射中了秦嵩。


    但是因為這接二連三的阻擋,秦嵩傷的不重。


    可是這是帝王,天下的主人,他的身體關乎國本,哪裏能傷半分?


    他也許久沒有傷過了,都快忘記疼是個怎麽迴事,因此這麽一箭,他差點暈過去。


    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爭先恐後得問秦嵩得傷勢,秦嵩緩過來後,才知自己傷得不重,一把推開圍著自己得人,指著九王道:“燕珩,你究竟要做什麽?”


    九王沒說話,而又拿起了箭,不過這次不是對秦嵩,而是樓下得上官通。


    上官通是自己人,他給個醒就是了,是以,把上官通的刀給打落了。


    上官通本就不是無臉人的對手,若再和無臉人糾纏下去,上官通就隻有死。


    但是上官通接到的命令是帶迴顧三兒,上官通軸起來不會把自己的命當迴事。九王阻止的意思很明顯,上官通看了一眼半山腰上的九王,就知道了,讓開了一條道,讓無臉人走。


    瞬間就暢通無堵了,無臉人愣了一下,也看了一眼九王,隨後哼了一聲。


    臭小子,還算識相。


    然後帶著顧三兒離開了。


    九王見顧三兒離開,才正眼看秦嵩:“不過想讓您見幾個人罷了!”


    秦嵩擰著眉頭,就見九王身後走出一個少年,才不過十歲左右,還是個娃娃,可是那麵容,卻讓秦嵩大吃一驚。


    不僅是秦嵩,還有在場的幾個南源將軍。


    秦嵩是驚恐,其他的人卻是震驚。


    震驚於這個小少年的模樣!


    “這……這是……允賢世子?”


    “允賢世子不是五年前就……就病逝了嗎?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長孫殿下是先太子秦輝之孫,十七年前,秦輝重傷不治而死,隻留下了一個五歲大的兒子秦錦卿,先帝非常寵愛。


    秦輝算得上先帝最寵愛的皇子,他死了後,先皇更加憐惜秦錦卿,小小年紀就封了郡王,賜了最好的封地,而且一直養在身邊,親自教導。


    當初所有人都在猜測,以先帝對郡王的寵愛和重視,或許儲君之位會落在這個小郡王身上。


    然,令人詫異的是,沒過多久先帝就重病不起,所有的政務都落在還是三皇子秦嵩的身上。更讓人驚詫的是,先帝下旨,將郡王秦錦卿過繼給先帝的同胞弟弟安瑞王。


    安瑞王雖然和先帝一母同胞,可就一個閑散王爺,勢力基本被先帝架空,膝下隻有一個病病歪歪的世子秦十安,父子倆都不會有太大的作為。


    朝中立即明白這是什麽原因,三皇子向來心高氣傲,太子秦輝活著的時候被壓一頭,現在怎麽甘願被一個五歲大的娃娃再壓一頭?


    郡王被過繼給安瑞王,這個小郡王算是一輩子與皇位無緣。後來先皇駕崩,三皇子秦嵩成功即位。


    小郡王在安瑞王膝下養著,倒也相安無事,平安長大了,秦嵩也沒忘了他,還給賜了一門好婚事,生了長子秦允賢。


    隻是隨著秦允賢長大,越來越像先太子秦輝,朝中太子舊屬就有些躁動,甚至還有人替秦允賢請封。


    秦嵩當時就不悅,壓著折子沒批,隨後幾次在宮宴上叱責秦錦卿,給秦錦卿沒臉。


    眾人都明白這是什麽迴事,都為秦錦卿憋屈,可是誰都不敢替他出頭,誰讓他讓皇上不高興了呢?


    生個兒子不會生,平白的膈應皇上。


    隨後,沒過兩年,就查出安瑞王府藏龍袍,意圖謀反,安瑞王及安瑞王世子全部被關入宗人府,安瑞王年事已高,進去沒幾日就病逝了,安瑞王世子本就是一個藥罐子,這麽一折騰,更沒幾年活頭。


    大家都知道秦嵩這是要打壓秦錦卿,秦錦卿自己也知道,在禦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替安瑞王府鳴冤,可是秦嵩不願見他。


    當時是冬日,卿郡王被雪堆成了雪人,也沒人敢送把傘,更沒人為他求一此情。


    卿郡王知道這麽下去沒用,便沒跪了,急著去查案,安瑞王一生隻圖個此喝玩樂,一輩子都沒踏入朝堂幾日,怎麽可能相安無事了一生,在自己最後幾年折騰著謀反,不是腦子有病嗎?


    就安瑞王名下產業,以及王府所有人脈,以及府內支出收入查起,卿郡王沒日沒夜的去找人,求人,忙了一個月,終於將案子查清了。


    可惜,秦錦卿還沒將折子遞上去,秦嵩就以秦錦卿私下結交大臣,拉幫結派為由,禁足了秦錦卿。


    禁衛軍守著府邸,秦錦卿折子遞不出去,急的茶飯不思,沒幾日又傳來安瑞王病逝的消息,秦錦卿一著急,受了刺激,也病的在榻上起不來。


    秦錦卿這輩子活的很憋屈,疼愛他的人都沒一個好下場。


    他從來都知道父親和皇爺爺的死都是秦嵩的陰謀,可是當時他年紀太小,唯一能做的隻能忍。


    然而,他忍了這麽多年,最終連安瑞王府都連累了,這讓秦錦卿憤怒又無奈。


    他知道安瑞王府的劫難隻是秦嵩的欲加之罪,就算他查到安瑞王府的無辜,也解救不了安瑞王府。


    如此心悸抑鬱,秦錦卿的病一直加重,數月都沒下榻。


    緊接著,才五歲的秦允賢又得了天花,十幾名太醫會診,也沒能救下來。


    如此變故,成為京城百姓飯後談資,都在傳秦錦卿命太硬,克父克子克身邊所有人。


    沒想到,事隔五年,又看到了這個長得像極了先太子的允賢世子。


    這讓所有人都非常震驚!


    秦嵩聲音有些抖,這個早該死了的孩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你是……允賢?”淚水抖出來了,很激動!


    “別叫我名字!”江無邪很激動,對著秦嵩吼了過去,滿目憎恨:“你不配叫我名字,你這個殺父弑兄,心狠手辣的暴君!曾祖父,祖父,父親,十安伯伯的仇,我要一個一個的全部在你身上討迴來!”


    這小娃娃的話一出來,城樓上的人都震驚了,紛紛看向秦嵩。


    這城樓上的將領大多都是曆經兩朝的重臣,先太子仁厚,對他們都有知遇之恩,以前都以為先太子死於魔教人的手裏,大家才開始效忠秦嵩,如今聽到這小世子吼出這樣的驚天之話,


    無不質問的看向秦嵩,道:“皇上,允賢世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先皇的死,先太子的死,難道真……”


    “放肆!”秦嵩一吼,四下的人都閉嘴了。


    秦嵩有些慌,看九王像是要殺了他一般:“燕珩,這又是你什麽陰謀?不愧是名動天下的才子,兩國交戰,先亂其心,朕佩服!就是不知,你在哪裏找了一個小娃娃,就要冒充我秦氏皇族中人嗎?”


    秦嵩狡猾,又怎麽可能輕易認罪?


    江無邪笑了起來,喉道:“就知道你不會承認,都以為小爺我是病死的,天花,太可笑了,我和父親的病,不都是皇上的恩賜嗎?一碗一碗的藥,皇上真是舍得!不知皇爺爺當年重病,是不是也是同一種藥,若不是父親聯合姑姑,使了一出金蟬脫殼,我也早死了,得天花死了,哈哈!”


    “胡說!”秦嵩不等江無邪說完,就打斷了江無邪得話:“黃口小兒,信口雌黃,朕乃天子,豈容你置喙?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朕要他死!”


    他得人很想拿箭將江無邪射死,可是有個九王在身邊,他們就有些發怵,想在九王眼皮子底下救人,根本就不可能呀!


    九王見他們麵麵相覷,便笑了一聲:“本是南源內務事,不該拿在這種場地說,可奈何這事關愛妻與嶽父,本王少不得要管一管!秦允賢年紀小,說的話不可信,那皇上還有在場得將軍前輩何不聽聽他們的話?”


    緊接著,幾個人被押了出來,其中一個胡子白花,可能有已經六旬年齡,精瘦的樣子似乎是一個大夫。一個滿臉胡子,額間一刀疤,四十多歲的模樣,心狠手辣的模樣,應該是一個亡命之徒,還有兩個是秦錦毓,秦錦昇倆兄弟。


    秦嵩不記得那兩人是誰,可是乍然看到兩個兒子,還是很吃驚。秦錦毓落入九王之手就罷了,怎麽秦錦昇也被九王抓去了?秦錦昇在府邸養病,


    “太子,二皇子?燕珩,原來你也喜歡用這樣的手段?”


    “嗬,聽南源皇的意思,似乎不怎麽看得上要挾這樣的微末手段!不過,您確實是以小人之心了,本王並沒有想用二位皇子威脅皇上的意思。”


    “那你想做什麽?”秦嵩料想秦錦毓和秦錦昇不敢說什麽!


    “想一些被蒙塵的往事讓更多的人知曉罷了!”然後踢了踢那個亡命之徒,道:“十幾年前,霹靂門也算是大幫派,怎麽會突然銷聲匿跡?幫主可是金盆洗手,棄暗投明了”


    “呸,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若不是被人逼得無路可走,怎麽可能棄了祖宗基業,帶著兄弟們苟且偷生?就是他!”這個幫主指著對麵城樓上的秦嵩,控訴道:“當年就是他對霹靂門趕盡殺絕的,老子命大,才僥幸繞過一命!”


    秦嵩一時沒想起來這人是誰,聽他一說,恍然記起,這個人竟然是當初的霹靂門門主謝藐!


    他頓時就慌了!


    “霹靂門乃邪教,殺人無數,無惡不作,人人得兒誅之,懲奸除惡乃朝廷之責,殺你是本分!”


    “呸,要不是你以十萬黃金為籌,讓我門眾以魔教常用手段去劫殺太子秦輝,我們怎麽可能會惹來這殺身之禍?秦嵩,你個卑鄙小人,過河拆橋,背信棄義,枉做天子,不配為人!”


    這話一出,南源的人都憤怒了,竟然太子不是魔教殺的?是秦嵩買兇殺人?難道殺兄是真的?


    若是太子的死是秦嵩手筆,那麽顧家兩兄弟的死豈不是也不會那麽簡單?


    還有先皇!


    秦嵩麵色蒼白,根本沒有反駁的機會,九王又問了那老人:“薛神醫,當初可是秦嵩以你一家老小十數人的性命威脅您配製可讓人慢性中毒的藥方?”


    “沒錯,老朽行醫一生,救人無數,那是做過的唯一的虧心事,自從那日,老朽這十幾年是寢食難安呀!”說著,那老人就已經哭了出來:“可惜呀,還是沒能救迴我兒孫的命呀!”


    “那服用此藥方之後的症狀是如何?”


    “長期服用此藥,會讓人氣血兩虧,五髒俱損,最後心衰而亡!就脈象來看,也不過是陰虛少血,竭勞憂思,神耗散盡而亡!”


    這個症狀,確實符合先皇的死狀,就連秦錦卿也是這麽一病不起的。


    城樓上的人看向秦嵩的目光,已經帶著鄙夷和憤怒了。


    其中一員老將,將手裏的劍往地上一扔,道:“皇上,您難道沒有什麽需要解釋的嗎?”


    這陣仗鬧得不小,東晉的人得知消息,都開始看熱鬧,就連八王也帶著人來到城樓下吃瓜了。


    這下秦嵩不好好解釋,不說打戰,這城不攻自破。


    九弟的心果然狠,這種事情被捅出來,被多一個人知道,秦嵩都會寢食難安,九弟卻再這萬人麵前捅破,秦嵩怕是要被氣死!


    果然,秦嵩沙啞的吼了一聲:“住口,不過是一派胡言,老將軍這是要問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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