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的模樣,可愛極了。

    訾槿吸了吸口水,愛煞了那小狐狸的可愛模樣。

    西樂不動聲色地觀察訾槿的反應,對老鴇隨意地擺了擺手。

    老鴇知趣地出了門,順手將房門關好。

    西樂執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嘴角上揚勾出了一個迷人的弧度,朝那少年揮了揮手。

    少年嬌羞地一笑,輕輕地走到了西樂的身邊。

    西樂一把將少年拉到懷中,少年妖嬈地眯著桃花眼,柔弱無骨地勾住了西樂的脖頸。

    訾槿滿臉的驚異之色:這這……這還是辰國的大長公主嗎?

    此時那同來的女子也嬌笑著坐到了訾槿的身邊,輕輕地靠在了訾槿身上說道:“莫不是公子嫌棄牡丹,都不願正視牡丹一眼。”話未說完,便想勾住訾槿的脖子。

    訾槿驚慌之下起身躲開,心中暗道:你若是那少年的話,我倒可以考慮吃點虧……

    西樂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勾起了若有若無的笑容,緩緩拿起手中的酒杯抿了口酒,粗魯地拉起懷中的少年,將口中的酒慢慢地渡了過去。

    少年嚶嚀一聲,喝下西樂口中的美酒,一雙桃花眼迷茫而無辜,無力地靠在西樂的懷中。

    訾槿躲避美女之餘,眼睛不眨地望著祖師級的狼女,西樂調戲著無辜小美男的戲碼:境界啊境界……

    未來的花骨朵原來就是這麽被摧殘的……可惜啊……這摧殘花骨朵的劊子手,不是自己啊……可謂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西樂玩弄著懷中早已衣衫不整的氣息不穩的少年,看著躲來躲去的訾槿,詭異地一笑:“莫不是,小啞巴看上了本公子懷中的尤物了?”

    訾槿點了點頭,驚覺自己此時的男兒身立即擺擺手,狂搖頭。

    西樂了然地一笑,眼中劃過一絲不明的光芒:“龍陽之好又不是何種醜事,有何不能見人,你喜歡便拿去。”

    話畢後,西樂隨手將懷中早已被自己弄得渾身無力的衣衫不整的少年,推入了訾槿的懷抱。

    少年驚唿一聲,軟倒在訾槿的懷裏,如蛇一般滑膩的手臂纏住了訾槿的脖子。

    訾槿窘迫地任少年掛在自己身上,雙手無措得不知放在哪裏是好,怎麽也不敢消受這突來的美人恩。

    少年雙手不安分地在訾槿身上遊走,薄唇似是求吻一般微微張著,一雙桃花眼無辜地看向

    訾槿,怎一個妖字了得!

    訾槿掙紮萬分欲伸手,又想著自己的女兒身份,惟有狠下心來手忙腳亂地將少年推下身去。

    少年措不及防“哎喲”一聲地摔倒在地,一雙桃花眼帶著隱隱的淚光,滿含幽怨地望向訾槿。

    訾槿不知自己如此手重,急忙蹲下身察看。

    少年的雙手如藤蔓一般地又纏了上來,眼底說不出的委曲。

    訾槿一著急又不知輕重地將懷裏的少年推了出去:別摸了,再摸露餡了……

    少年眼中的淚水如珍珠一般滑落下來,幽怨萬分地看向訾槿。

    訾槿撇開臉去,暗暗發誓:若是下次我自己前來一定嫖你。

    訾槿求救的眼光朝西樂望去,西樂不動聲色地喝著杯中的美酒。少年趁訾槿不注意之時,遞給西樂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西樂眼光一時複雜無比閃過種種情緒,而後猛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滿臉怒容地對著那少年與牡丹道:“給本公子滾出去!沒用的東西,連人都不會侍候!”

    少年與那牡丹滿眸的委屈之色,起身無聲地退了出去。

    訾槿討好地拉了拉西樂的衣襟:天色已晚了,是不是該迴去了?

    西樂喘著粗氣斜了訾槿一眼,猛地拉迴了衣襟說道:“迴宮去!”

    西樂眼神陰冷得可怕,她毫不溫柔地拽起訾槿,越過窗戶朝皇宮的方向飛去。

    訾槿暗暗鬱悶,西樂整一日都在莫名發火之中,這明明就是間歇性精神病的典型案例啊。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公主,怎就成了這般模樣?

    隨著西樂的踏窗而出,訾槿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好像還沒給錢……

    夜晚的朝陽東宮內燈火通明,君凜手持書本,出神地坐於書桌前。

    小五匆匆地跑了進來:“殿下,那太平軒的主子與西樂長公主去了‘憐月醉樓’。”

    君凜鳳眼一眯,冷冷地說道:“繼續說。”

    “那太平軒的主子對西樂長公主叫去的女妓並無多大的興趣,好似看上了長公主的男伶。後來兩人因爭奪那男伶起了爭執,最後不歡而散地迴了宮。”

    君凜惡狠狠地甩出手中書,一把將書桌上的書籍全部掃下,一雙鳳眸通紅一片:“豈有此理!”

    “西樂公主貴為辰國有封號的大長公主,做出如此事來,真真是丟盡了她辰國的臉。那太平軒的主子

    一副老實忠厚的模樣居然有龍陽之好,怪不得那日他對殿下做出……”

    君凜一把抓起小五的前襟,怒氣衝衝地吼道:“她可有叫那男伶近身?”

    “長公主……與那……與那太平軒的主子爭奪男伶之時都將他抱入懷中……”小五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嚇得瑟瑟發抖。

    君凜放開小五,怒氣衝天地揮落了身旁的描金花瓶,厲聲道:“滾出去!”

    一路無言,黑暗中西樂臉色異常地陰沉,眸中滿是殺氣,一路將訾槿拎迴宮內,甩手丟在太平軒附近,話未說一句就飛身而去。

    訾槿被摔得暈頭轉向,莫名其妙地望著西樂遠去的單薄的身影,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身的塵土,拉了拉弄皺的衣襟,嗅了嗅身上是否沾染了別的氣味,等一切弄妥以後,方朝太平軒內走去。

    未進門之時,遠遠地看到太平軒一片燈火通明。

    喜寶凍得縮成一團,巴巴地站在門外張望著,看到訾槿的身影便飛奔了過來:“主子,你可算是迴來了,三殿下一直高燒不退……”

    喜寶話未說完,訾槿臉色劇變,驚異地抬起頭,飛奔進了軒內臥室,臥室內炭火燒得正旺,卻空無一人。

    訾槿轉身找人,眉頭緊鎖地望向快步迎過來的魚落:人呢?!

    “主子莫慌,三殿下高燒不退,一直喊著‘母妃’。我已讓喜寶將他送到素染宮去了。”魚落走過來急忙說道。

    訾槿聽完此話,臉色大變,看也未看魚落一眼,疾步朝太平軒外奔去。

    喜寶迴頭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魚落,迅速地追了出去。

    魚落愣愣地站在原地,本抬起幫訾槿打理亂發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夜半的素染宮寂靜得異常。前些時日的落雪別處早已被清理,但素染宮的地麵上卻依然有未融去的雪片。融去的枯草地上可見已腐爛的秋日的落葉,孤單地躺在原處。

    宮內的正房內昏黃色的宮燈搖搖欲熄,訾槿想也未想直接衝了進去。

    一屋的冰冷,屋內幾乎沒有任何的裝飾物,孤單的家具淩亂不堪,白色的幔帳已微微地發黑,紅木床邊的漆斑駁不堪。

    床榻上,君赤身著單薄裏衣蜷縮一團瑟瑟地發著抖。那雪白的單衣之上,隱隱可見一鞭鞭的血痕如毒蛇一般攀附在他單薄的身上。他的眸子毫無焦距空洞一片,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紅潤的嘴唇微微地哆嗦著,已成了黑紫一片。

    訾槿睜大了雙眼呆在原地,她怎麽也不信眼前的人,便是那個自己一直費盡心力保護著憐惜著的溫軟香甜乖巧懂事的孩子。心如刀割般疼痛著,她一步步地走過去,空氣中的冰冷將血液都凝固。

    君赤似是知道有人走進自己,緊張萬分地朝床內縮去,嘶啞一片的嗓音哀求著:“不要……不要……過來……”

    訾槿的心陣陣地收縮著,眼眶微酸,甚至唿吸都很困難。她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君赤擁入了懷中,用身上的披風將他緊緊地包裹在自己的懷中

    君赤雙眼毫無焦距,瑟瑟顫抖:“母……妃……不要……不要……”

    眼角的淚無聲地滑落,訾槿抱住君赤坐到床上,避開傷口輕輕地撫著他單薄的背。

    君赤怯怯地抬起頭來望向訾槿,良久後雙眼不再是死灰一片。他慢慢地紅了眼眶:“槿……哥哥,你終……你終來了,赤兒以為……以為你也不要……赤兒……赤兒……怕……好怕……”

    訾槿用披風緊緊地包住顫抖的君赤,輕輕拭去他的淚水,眼底傷痛一片:是我不好。

    “主子,屋內連個炭盆都未燃,奴才看還是盡快地將三殿下帶迴太平軒才是。”

    訾槿紅著眼睛迴頭狠狠地剮了喜寶一眼,脫下披風小心地將君赤包裹住。君赤不安地死死地攥住訾槿的衣角不願散手,精致的眸中滿滿的不確定及恐慌。

    訾槿低下頭去,輕輕地碰了碰君赤滾燙的臉頰:別怕,別怕,我帶你迴去。

    君赤恍惚地一笑,靜靜鬆開了訾槿的手,迷離的眸中少了一份驚慌,多了一絲安心。

    喜寶白皙的臉已被凍得通紅,他一臉為難地低下頭道:“魚落姑姑看到三殿下病得很重,嘴裏一直叫著‘母妃’,才讓奴才把殿下送了迴來。魚落姑姑與奴才打死也沒想到,殿下會遭遇如此……”

    訾槿避開傷口伸出手去,想將君赤抱起,但奔波了一天幾乎未好好吃東西的她,試了幾次也沒將其抱起。

    “主子,還是讓奴才來吧。”喜寶上前一步,偷看著訾槿越發深沉的臉色,低聲道。

    訾槿看向懷中的君赤,君赤微點了一下頭,見君赤並不反對,方才撒了手。

    喜寶低眉順眼地上前,將披風再次裹好,小心地抱起君赤。披風下訾槿握了握君赤的手,君赤又是恍惚地一笑。

    訾槿心中酸漲異常,低下頭轉身不敢讓人看到她眼底的淚水。

    眾人轉身之際,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身著樸素發舊的嬪妃宮裝,披頭散發地倚在門邊,滿臉淚痕呆滯地望著喜寶懷中的君赤。

    君赤的瞳孔縮了一下,不自覺地發著抖。他對著那女子張了嘴卻始終未發出半點聲音,最後慢慢地將眼睛閉上,長長的睫毛下,一滴眼淚滑落,掉在冰冷的地上,摔得粉碎。

    訾槿見到那女子後,臉色瞬間異常地陰沉。她朝喜寶使了眼色,喜寶點了點頭,抱住君赤疾步離去,與那女子擦身而過。

    女子驚慌地轉過身去,猛地伸出手又慢慢地放了下來。她望著君赤去的方向哀慟異常,滿眸的悲涼與悔恨。

    良久後,女子依著門的身子緩緩地滑落,掩麵失聲哭出了聲音。

    訾槿鄙夷地看了女子一眼,起身離去。

    女子突然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訾槿的離去的腿。

    訾槿一驚,想掙脫,但那女子卻是死死地抱住怎麽也不撒手。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為何每每將他傷到如此的……都是我……我不知自己做了什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他是我嫡親親的兒子啊……亦是我此生唯一的希望……我怎會如此對他?……我怎會如此對她?……”琳妃緊緊地抱住訾槿的腿,話未說完,卻早已淚流滿麵。

    訾槿心底的厭惡頓時少了幾分。皇宮中哪有絕對的對與錯?她也……隻是個被這宮牆逼瘋了的可憐女子而已。

    訾槿伸出手來,想扶起琳妃。

    琳妃猛地鬆開了訾槿的腿,使勁地叩著頭,地麵與額頭碰撞,發出“咚、咚、咚”的聲音,一聲聲地敲在訾槿心底。

    訾槿蹲下身去,拉起琳妃,輕輕地擦著她額頭上的傷痕:何必?……這又是何必呢?又是何必……

    “訾家小主,我求求你……求求你莫要再舍棄他了……他自小什麽也沒有……什麽也沒有……如今連唯一的娘親也分不清是非了……求求小主可憐可憐他……也可憐可憐我……我知道小主對赤兒一直心存憐惜,不敢奢求小主拿他當兄弟般愛護,隻求小主能護他在這豺狼之地平安活下去……我……此生已是毀了,隻求赤兒能過得好點……小主對我母子的大恩大德我獨孤晴琳沒齒難忘,來世甘為牛馬,結草銜環來報!”琳妃發絲淩亂不堪,雙眸通紅一片,額頭上的淤痕,臉上滿滿的慌亂。

    訾槿愣愣地站在原地:自己當初救下君赤也隻是貪

    圖他的香軟與乖巧,從未深究他內心的恐懼與不安是從何而來。一個孩童日複一日地在此冷宮還不如的宮殿之中,遭受著眾人的白眼和最親的人的鞭打,是如何地苦楚?是如何地煎熬?他還是一個那麽小那麽小的孩子,為何要承受這些?為何要承受這些?

    訾槿扶起琳妃,輕輕地拭去她的眼淚:以後……絕不讓君赤再受半分委曲!

    琳妃抬起淚眸,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淒苦的笑容,眼中無盡的感恩與不可匿藏的悲苦。

    月光下的琳妃因長年不見陽光甚是白皙,眉宇之間凝聚著悲苦,秀眉緊緊鎖在一起,唇已成了病態的蒼白色,鵝蛋小臉鑲嵌著讓淚水洗染過的黑眸。想她年少之時定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她年少時也許曾豔冠後宮,隻是為何今日卻落到了此等的地步?為何被那宣隆帝冷落至此?

    訾槿拉起琳妃,神色堅定鄭重地點了點頭,不敢多看琳妃那憔悴夾雜著欣喜的麵容,轉身而去。

    訾槿疾步地朝太平軒內走去,走到一半跑了起來,臉上冰冷一片:是誰?……是誰?將這對母子逼到如此的地步?為何那小小的身軀要承受這些不該承受的東西?這一切是誰的錯?誰的錯?!誰錯了?!

    太平軒門外,魚落手持琉璃宮燈,滿眸的擔憂,遙遙地望向訾槿歸來的路上,看到訾槿奔跑的身影,一臉的欣喜急急地迎了出來。

    訾槿臉上冷漠一片,看也未看魚落一眼,與其擦身而過。

    滿臉欣喜的魚落僵硬地站在原處,眸中閃過一絲的不信與委屈。

    臥室內升起了四個炭盆,暖如春日,檀木床上喜寶細心地為君赤擦拭著傷口。

    君赤漆黑的眸子一直盯著厚重的門簾,見訾槿進屋,眸中露出欣喜之色。

    訾槿在門邊搓了搓手,拍了拍身上的寒氣,方才坐到床邊,靜靜地看著君赤,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他柔順的長發。

    君赤乖順地看著訾槿,嘴角勾起淺淺的微笑,舒服地眯著雙眼,似是那一身的鞭傷也不疼了。

    喜寶輕手輕腳地上完了藥,抱出了三床棉被。訾槿找了一條最軟的錦被,將君赤包裹住,剩下的兩床墊在君赤的身下,讓他靠著。

    魚落端著湯藥,站在床榻邊上正欲開開口。訾槿伸手接過碗去,看也未看魚落一眼。

    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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