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生生把美容師送走,江寧敘才迴來。


    “我今兒和軍招一塊兒睡。”


    這就是不打算迴來了。


    沒聽說結婚前一個晚上還有睡一塊兒的。


    趙生生撇嘴,她這都猜透了,還瞞著呢?


    “軍招沒和你說嗎?”


    江寧敘自然知道她講的是什麽,可先這麽著吧,他就不說,打死也不說。


    “嗯,說了。”


    趙生生被他氣樂了。


    這還瞞呢。


    瞞得住嗎?


    “你都安排好了?確定不用我?”


    江寧敘急了:“安排好了,你就當做不知道不就完了。”


    趙生生:“你覺得我倆這樣有勁嗎?揣著明白裝糊塗啊,我都知道明天……啊。”


    挑眉。


    “你就當不知道吧。”


    江寧敘就是打算死扛到底了。


    “你把流程說給我聽聽。”


    不聽不放心,她得提前知道一些流程,準備工作需要提前做啊,再說婚紗呢?


    酒宴呢?


    菜呢?


    誰試吃的?


    江寧敘提前一天過來,辦的就是這些事,婚紗就在他房間裏掛著呢,準備今兒過了十二點就給她送過來,這不就算是明天的時間了,反正他手裏有房卡。


    兩口子聊了半天,最後江寧敘迴軍招那兒了。


    趙生生送他出門,自己搖搖頭。


    真是想一出就是一出。


    似乎這一個晚上隻有陳秀芝一個人沒睡著,江寧敘說半夜過來,沒選十二點而是半夜三點半進的趙生生房間,他迴去想了一下,自己要是十二點就過來,那個時候可能他老婆還沒睡著呢。


    三點半刷卡立即推門進來,怕吵醒她。


    好在她住的是套房,裏麵隔音還行吧,加上她今天又關了門睡的覺。


    江寧敘提著婚紗找到了掛的地方,掛上去,室內是有暗燈的,所以不開燈也能看得見,掛上去以後自己在婚紗前麵站了一會,就那樣盯著看,可能是酒店外麵的月光太好看了,讓他有點感傷,喉結處動了動。


    其實是有點難過的。


    他已經試著將最好的都送到她麵前來,可還是有遺憾,他媽沒來。


    殷博士不來,江寧敘沒辦法強迫,他自己在電話裏也講了,他一輩子就結這麽一次婚,還是希望父母都到場祝福的,別的不能給這點小要求總是能達到的,母親所講的那些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沒辦法讚同,因為婚姻是他的,結婚的人是他,是他要和趙生生過一輩子,他心甘情願就足夠,如果母親不來,不至於說恨,但這個心結肯定會有,結果……


    人還是沒來。


    他現在就特別想推門進去,喊醒趙生生,和她聊聊天。


    聊聊感受。


    我們要結婚了,要組建家庭了,雖然早就登記了,不是差個儀式嘛,你看如果之前沒有那個意外事故的話,可能他們就準備著當父母了,可也正因為那個事故,他比以前更成熟了。


    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深唿吸一口氣。


    想了想,還是別坐了,去沙灘那邊轉轉吧。


    臨走前推了她房間的門,進去看看。


    趙生生正在睡覺呢,這個時間是她睡眠最沉的時間段,江寧敘給她蓋蓋被子,屋子裏開了空調怕她吹的冷。


    一開始就隻是想蓋被子,她背對著他嘛,江寧敘就說今天自己情緒有點不對勁,特別容易感傷,微微的抱著她貼著她。


    然後帶上門就離開了。


    他自己一個人在沙灘上坐到了早上五點多。


    早上陳家的人下樓去吃早餐,到十一點多大家就得準備換房間,換到主樓來,昨天需要避開趙生生,今天則是不需要了,一家人可能都是提前商量好的,結伴去吃飯。


    上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過去的挺快。


    中午吃過午飯女士們開始化妝。


    陳姥姥拒絕化妝,她不喜歡這個,覺得弄的和老妖精似的。


    趙奶奶接受度還成,覺得孫女結婚嘛,可能要拍照,人還是拍點粉什麽的能更上相,至於說江寧敘他奶,那就是完全的適應,坐在椅子上讓人隨便弄,偶爾還能提點意見。


    原本安排三個老太太一塊兒,省得無聊,結果陳姥姥進去以後就走掉了,壓根不待。


    趙生生她奶和江寧敘他奶聊了兩句,兩個人都是場麵上的人,你來我往的講的都是客氣話。


    過中午幾乎瞞都不用瞞了,因為婚紗首飾都在她房間裏呢,正在化妝呢,陳秀芝和趙生生都在房間裏化,趙生生有的陳秀芝就不會沒有,陳秀芝這一上午哭兩迴了。


    嫁女兒的心情,挺複雜。


    之前吧,就總怕生生嫁不出去,現在嫁了吧,就是差個形式而已,可控製不住情緒,一會一擦眼淚,心情特別苦澀。


    自己養大的姑娘,就給人家了,雖然還在自己的眼前吧,可情感上就是難以接受。


    “不能哭了,不然一會眼睛腫了。”


    化妝師給她擦著眼淚。


    “我這心啊,難受。”


    化妝師點頭。


    “可能女兒出嫁,媽媽們的心情都是這樣的。”


    陳秀芝就嘮叨,嘮叨趙生生這小孩兒,數落生生。


    “……小時候也不是那麽省心,做什麽事情都特有主意,也不和我和她爸商量,我們做家長的反正是稀裏糊塗的,不了解孩子,她考試總考不好,我就想咱們就是念書沒天分嘛,初中畢業考高中沒考上,又遇上她爸下崗……”


    那時候似乎所有的難事兒都聚集到一塊兒了。


    陳秀芝那個時候承認,自己真的想過就讓女兒出去工作了,確實沒打算強硬的讓趙生生迴學校,為什麽?家裏沒錢。


    除了沒錢,還有對女兒的認識不夠。


    能夠走學習這條路博出頭,那多難啊,那得是什麽樣的孩子啊?


    “……我就壓根沒想指望著她能改變這家,結果你說這話兒,就照這個來了,不能看不起孩子啊,不能小瞧孩子,這個家就是她扛起來的,她做的一切我都明白,就是我這個性吧,偶爾愛生氣總該找孩子茬兒……”


    反正這個時候提起來還覺得自己挺不像是做媽媽的,但過了這一天該生氣還是會生氣的。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感動的時候大腦裏就剩下好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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