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遠兇悍的將夏娜從床上扯下來,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上:“你要真做出這樣的事,看本少爺怎麽收拾你。”


    他揚著脖子朝身後喊道:“來人,給我驗身!”


    有婆子匆忙進來,扯著地上的夏娜要往屏風後去。喬平起身要護,安知遠一拳頭砸在他臉上:“老子的女人你都敢動,嫌命太長了?”


    兩人扭打起來,屋裏頓時亂成一片。


    夏老爺明的是幫著拉架,實際卻隻拉喬平一個人,困住他手腳,由著安知遠甩著膀子打。喬安衝進來後,才終於將幾人拉開。


    看著隻穿了中衣的喬平,再看迅速就趕過來了的喬安,夏老爺的臉黑了又黑。


    “私闖民宅,你們兄弟簡直膽大包天。”


    接著又吩咐護院:“將這兩個賊人綁了,押到衙門去報官。”


    喬安將他大哥護在身後,抿唇冷冷的看著夏老爺:“一女二嫁,你還有臉見官?”


    打發人完人去喬家報信,楊桃也匆匆趕了進來。


    她好似沒覺出這劍拔弩張的氛圍,走到喬安麵前扯了他衣角,又懵懂的看著夏老爺問:“發生什麽事了,我的藥童惹到你了嗎?”


    “藥童,誰?”夏老爺瞥一眼喬安,而後死死的瞪著的楊桃:“他?喬安,你的藥童?”


    楊桃用力點頭:“對啊,我帶過來的藥童,有什麽問題嗎?”


    夏老爺抬手就要扇楊桃,喬安搶步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夏老爺疼得齜牙咧嘴,夏夫人急得喊人。


    眼看著場麵要更亂,屏風後響起撕心裂肺的哭聲。


    喬平不管不顧要往裏麵衝,被護院攔了下來。夏夫人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隻站在那裏一個勁的揩淚。


    沒一會兒,屏風後轉出來個婆子,朝安知遠點了點頭:“稟少爺,破了!”


    安知遠愣了一下,轉頭看了喬平一眼:“你有種,真有種!”


    喬平沒心情搭理他,他一門心思往裏麵衝,想看看夏娜怎麽樣了。


    她近來身體本就不好,昨晚又初經人事,再要有點旁的,她哪裏能受得住?


    他被護院一次次攔迴來,喬安被惹急了眼,豁出去和護院打成一片,喬平尋到間隙衝到了屏風後麵。


    楊桃看著喬安被人圍著打,左衝右突也擺脫不了包圍圈。她好言說盡,也不見有人罷手,一氣抱了個大花瓶往地上狠狠摔去。


    “真想玉石俱焚是不是?”她粗喘著氣,揚手往屏風後麵一指:“他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若不是你想拿女兒攀龍附鳳,他們何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們要鬧就盡管鬧,最好是的鬧出人命,我看真到了那個地步,你們誰能跑得了?”


    這氣勢太恢弘,大夥兒都愣在了當場。


    安知遠率先反應過來,鼻孔朝天的輕嗤了一聲:“你算個什麽東西,蹬鼻子上臉教訓到老子跟前來了?”


    “我知道你是知府家的公子,你家老子有能耐,可再有能耐也不是用來欺負老百姓的。不行你今天就鬧,可了勁鬧,我們豁出去四條命,看能不能摘掉了你老子的官帽子。”


    她挺直了脊梁看他,目光遭遇他射過來的兇光也毫不退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就不信沒人等著抓你安家的小辮子。你要耍橫盡管過來,我們舍命陪你。”


    喬安不動聲色的站到楊桃身側,保護的姿勢。


    安知遠冷眼看著,臉色越來越黑。他爹早就警告過他,玩兒什麽都行,就是不能玩兒老爺子的官帽子。若真玩到老爹的官帽子上頭,不用別人出手,他爹得先要了他命。


    眼看著情況不好,夏老爺趕忙過來巴結:“公子放心,我們夏家和喬家的婚約早就已經解除。你若不嫌棄,一會兒帶了夏娜迴去當個洗腳丫鬟,若是嫌她肮髒惡心,打死了泄憤也可以。


    我夏家不止她一個閨女,比她漂亮的姐姐妹妹也多的是,公子您千萬別因著她氣著了自己。”


    正說著話,喬康成和王嬸趕過來了。


    一進門,夏老爺便先給了個下馬威:“姓喬的,你看你教的好兒子。今天敢私闖民宅侵犯我女兒,改明兒個他是不是還要殺人越貨,入山當匪?”


    楊桃剛已經將事情詳詳細細的送了過去,喬康成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和危險性,壓著性子和夏老爺交鋒:“夏老弟說話可要有根據,我喬某人的兒子何時闖過你的宅門,又如何侵犯了你的閨女?”


    夏老爺不斷給喬康成使眼色,示意安知遠還在,他們得罪不起,可喬康成就跟沒看見一樣,由著性子將話全部說完。


    “夏娜原本就是我喬家未過門的媳婦,你背著我們要將她送給旁人為妾,孩子們被逼得沒辦法走了這一步也在情理之中。你要覺得自己有理,也可以去官府說話。”


    義正言辭的駁完夏老爺,喬康成眼風一瞟,好似這才看見安知遠。


    他立馬做了一副惶恐表情迎了上去:“這便是安公子吧!”


    他一揖到底,情真意切的道:“頭兩天夏家老爺過來退婚,說是要送我家未婚媳婦去安家當妾。我想著安家是詩書傳家怎麽可能強搶人家兒媳,於是堅決沒有同意。您難道是被他蒙蔽了,所以才會前來接親?”


    都這樣了,他安知遠能說不是被蒙蔽嗎?


    夏老爺一張臉氣得發紫,衝上前要捏喬康成領口:“喬康成,當著安公子的麵你敢血口噴……”


    安知遠毒蛇般的目光從屋中眾人臉上劃過,最後兇悍的落到了夏老爺臉上,冷哼一聲,背轉身就走。


    夏老爺也顧不上和喬康成算賬,抬腿就追了出去:“安公子你聽我說,安公子……”


    趁著夏老爺不在,夏夫人緊著步子去了屏風後麵。


    她先是甩了夏娜一耳光,而後又緊緊的抱著她哭:“你這是作的什麽?今天將你爹的臉丟了個幹淨,你讓他怎麽容得下你?”


    夏娜也哭:“娘,我便是死,也絕不會嫁給旁人為妾。娘,你幫幫我,求你幫幫我。”


    正說著話,夏老爺怒氣衝衝的迴來了。


    他一腳踹開屏風,拖著夏娜就往外走:“你給我到安府去,便是死你也給我死在安府。”


    夏娜不從,被拖著扯翻了一溜家具。夏夫人跪下來求:“她都是喬家的人了,你把她拖到俺家去又能如何?她到底是你的親閨女,你……”


    她擋了路,夏老爺一腳將她踹翻:“將個女兒教成這樣,你的賬我迴頭再和你算。”


    夏娜眼睜睜看著親娘被踹得吐血,氣得也少了理智,一口咬在了夏老爺的戶口上,疼的他趕緊將她甩開。


    喬平奔過去將她護在身後,楊桃也站在了夏娜身側。


    “夏老弟倒是情願將嫡親的女兒送給人家當玩物,可人家還領情還願意要嗎?”喬康成站在他對麵,直擊他的靈魂:“得罪透了安家,夏老弟還想搞臭自己的名聲?”


    他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似笑非笑道:“事情既然都鬧成這樣了,我喬家就得要個說法。夏娜要有個好歹,損了個喬家臉麵。我們便隻有拿著婚書公堂上見了。”


    上了公堂,所有事情都攤開了說,夏家能討到好?


    夏老爺狠狠的瞪著夏娜,要吃了肉喝她血一般兇殘:“是不是喬家那畜生非禮了你?你大膽的說,但凡你是受了委屈,爹一定給你討迴公道。倘若你娘真將你教得不要臉,我必讓她付出代價。”


    這便是威脅夏娜的意思,她要敢說自己不是被欺負,她娘就要吃苦。


    夏娜不知道該怎麽迴答,跪在一旁嚶嚶的哭。


    王嬸一把將夏娜扯了起來,替她擦著淚,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夏老爺:“威脅著女兒誣告未婚夫,你可真是個能人。你願意鬧得天下皆知就盡管去鬧,我喬家有婚書在手,便是到了官府,縣太爺也不能判他強占民女。”


    說著又狠狠的瞪了喬安一眼,過去拉住喬平就走:“聘禮早就交過了,改明兒我請了媒人過來送婚期,夏家願意歡歡喜喜的嫁閨女咱們就歡歡喜喜的娶媳婦。他家要是不願意,我們便去打官司。


    把安知府牽扯進來,我倒要看看大員們是什麽嘴臉。”


    夏老爺肥碩的身子一抖,牽扯安家的名聲,借給他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


    眼看著王嬸扯著喬平要走出門了,夏老爺恨恨的開口:“木已成舟,還有什麽可鬧?”


    王嬸停下步子,夏老爺長歎著氣道:“今天就將那不孝女抬走吧,都擺開了喜堂,發下了喜帖,婚事今天辦了,彼此的臉上也好看一些。”


    喬康成有些吃驚:“今天,我家裏可沒有準備!”


    “用準備什麽?”夏老爺又轉頭去瞪夏娜:“要抬就今天抬走,不想抬我今天就綁了她沉塘。我夏家丟不起這個人!”


    “我娶!”


    喬平跪到爹娘麵前,神色肅穆道:“兒子不孝給您二老丟人了,可她是我喬平的妻,便是丟盡臉麵,我也要娶她過門。”


    二老又暗自瞪他,可看著夏老爺毫無商量餘地的態度,也隻得點頭:“那就今天!”


    喬安和楊桃交換了神色,兩人先溜出去準備成親要的東西。便是沒有賓客,沒有酒席,拜堂還是得有,喜堂怎麽都得好好布置。


    與此同時,安知遠在家摔打東西:他安知遠要的玩物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今天被人扯了臉麵扔在地上踩,實在是可恨!


    他眼前清晰的浮現出楊桃的臉:豁出性命來陪老子玩兒?要挑我爹的官帽子?你個賤人,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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