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十分意外,沒想到周壟竟然懷疑是攝影師大成在暗中給他們下的毒,想想大成平日裏的憨厚模樣,一時間都很難接受,特別是唐梵,要知道她剛一進電視台參加工作就開始和大成合作了,算一算,少說也有四五年的交情,關係一直處得非常好,在各個方麵大成對她也十分照顧,在小唐的心裏麵早已經把大成當做是自己的一位大哥哥了。

    “成哥沒有中毒,從這個角度來講是有一定的嫌疑,可我們也不能就此忽略掉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動機。”說著唐梵故意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麵的周壟,“你們仔細想一想,成哥並沒有動機呀。”

    此時,其餘四人的表現完全不同,老教授依舊頭枕著沙發的靠背,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天花板,周壟在和唐梵對視了一眼之後,便趕緊將目光移向了茶幾,一邊的漢靈雙手捂著臉直歎氣,而晉溪則在凝神思考問題,不過他們唯一相同的就是誰也沒吭聲。

    半天見沒有人搭腔,唐梵又接著說道:“你們可別忘了,當初咱們身陷火海的時候,成哥都快急死了,忙前忙後的想辦法救咱們。如果他真是有心害咱們,那個時候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任由咱們自生自滅呀。”

    “是呀,仔細想一想,大成是沒有什麽動機。”梁教授插言道。

    “算了算了,也許是我多心了。”說著周壟用手捏了兩下眉心,“梁老,您說有沒有可能是……是任炳焜幹的呢?”

    教授點了點頭,“嗯,有這個可能。”

    “可是我們並沒有全在他家吃過飯呀,怎麽都會中了毒呢?”對於周壟的說法,漢靈提出了疑問。

    “說不定他是指使旅店裏的老板夫婦在咱們平日的飯菜裏麵下的毒。”說著周壟掏出一支香煙,叼在嘴裏吸了兩口,“你們還記不記得,咱們上次離開衛陵村的時候,店主夫婦可是始終都沒有露過麵呀。”

    “難道……難道他們畏罪潛逃了?”漢靈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唐梵白了他一眼,反問道:“可問題是不光是旅店裏的老板夫妻,要知道當時衛陵村裏可是連半個人影兒都沒有呀,難道說他們一整村人全都畏罪潛逃了嗎?”頓了頓,唐梵看了一眼漢靈不紅不白的臉色,然後又接著道:“還有,如果說真是任村長下的毒,那麽他的動機又是什麽呢?”

    “小唐,有些情況你可能還不了解。”說著周壟又吸了兩口煙,“梁教授曾經親眼目睹過任炳焜殺人,而且上次去衛陵村之前,我們還向公安機關檢舉過他,不過很可惜,警察同誌並沒有找到他的犯罪證據,雖然我們是匿名舉報,但他肯定猜得出是我們幹的,所以你說他還會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什麽?!”唐梵瞪大雙眼盯著梁教授,“您……您看見過任村長殺人?”

    老爺子點了點頭,“是呀,我不但親眼見過他殺人,而且據我和周教授了解任炳焜犯下的血案還遠遠不止這一起,他長期以來一直都有私自處決村民的惡行。”說著教授歎了口氣,衝著表情同樣驚詫不已的漢靈和晉溪說道:“不知道你倆還記不記得第一次去衛陵村的時候,給咱們帶路的那個小姑娘?”

    “記得,當然記得了。”漢靈眉梢一挑,做出了一副很陶醉的樣子,“大大的眼睛,長長的頭發,一說一笑倆酒窩,挺漂亮的,不過就是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唐梵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你可以去問問她嘛,你小子搭訕的功夫不是挺厲害的嘛。”

    漢靈被她這麽一捅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臉一紅,低下了頭。

    教授見狀微微一笑,“別去問她了,我來告訴你吧,那個女孩叫殷小梅。”說著老人又歎了口氣,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我想你們再也見不到她了,因為……因為我親眼看見她被任炳焜給活活悶死了。”

    聞言,漢靈一下子把頭抬了起來,“可為……為什麽呀?”

    “因為她和一個有婦之夫私通。”周壟冷冷的迴答道。

    大家聞言都低頭沉默不語,除了一陣陣的歎息,沒有其他任何聲響,整個房間裏的空氣仿佛固住了一般,氣氛局促而壓抑。

    過了一會兒,晉溪吭吭吭輕咳了兩聲,然後開口說道:“就算真的是任炳焜下的毒手,可還有兩個問題說不通……”

    “什麽問題?”還未等晉溪把話講完,唐梵就迫不及待插了一句。

    “第一,照教授所說任炳坤是為了掩蓋自己殺人的事實才要鋌而走險毒死我們,可問題是……他既然已經決定要我們的命了,為什麽不幹脆直接一些,將我們立時殺害,而偏偏要用這樣一種不能馬上滅口的方法來對付我們呢?難道他就不怕我們一離開衛陵村便去公安局揭發他的罪行嗎?第二,既然他已經不打算留我們的活口,又為什麽卻獨獨留下大成一個人呢,按照常理來講,他應該會趕盡殺絕才是呀?”

    “是呀,如果真是任村長指使店主夫婦在飯菜裏麵下的毒,那為什麽成哥會沒事兒呢?咱們這次在村子裏一共隻吃了五頓飯,而且其中有一頓梁教授和周教授還沒在,而是去赴任村長的宴請去了,這樣一來,大家也就在一起吃了四頓而已,而且每一頓大家都是點了幾個菜一起吃的,如果真是菜裏麵有毒,那麽誰也逃不了呀。”說完唐梵拿起麵前的水杯,又喝了幾口。

    “我曾經警告過他,如果咱們幾個不能按時迴成都的話,那他可就麻煩大了,也許正因為此,所以他才沒有采取更為極端的方式,而隻是利用巫蠱之術讓咱們慢慢毒發而死。”說著教授揉了揉太陽穴,“這一招不正和他老祖宗的鉛中毒之法如出一轍嗎?”

    “可問題是他還是給我留下了去公安局告發他的時間呀?”對老爺子的說法,唐梵仍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合理。

    “任炳焜說不定是這麽盤算的,就算我們舉報,可公安機關調查也需要時間,而照他的估計在這段期間我們就會毒發身亡,到時候死無對證,他照樣可以逍遙法外。”梁教授撓了撓頭解釋道。

    “好,就算這個理由說得通,可咱們還有一個老問題沒解決,就是為什麽唯獨大成沒事兒呢?”周壟接著問道。

    說起這個問題,梁教授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迴答,老人直起身子,問周壟要了一支香煙,抽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晉溪將雙手從衣兜兒裏麵取了出來,交叉之後支著頭,“其實……我倒是有一個更為合理的解釋,也許給咱們下毒的就是金嘰山古墓的主人。”說著晉溪抬起了頭,“你們有沒有想過,雖然這次是六個人一起去的金嘰山,可最終進到古墓裏的卻隻是咱們五個人,也就是說如果蠱毒是下在古墓裏的什麽地方,那麽大成肯定是不會中招的。”

    眾人點了點頭,連梁教授也認為這個解釋的確最為合理,可轉念又一想,似乎也有說不通的地方,“可小唐的朋友說蠱毒是由口而入的,也就是說咱們應該是在服食了一種什麽東西之後才中的毒,但我想來想去,咱們在古墓裏麵根本就沒吃過什麽東西呀?”

    “雞蛋,我不知道你們,可我在古墓的密室當中吃過一個雞蛋。”周壟略顯沮喪的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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