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清觀裏出來,梁教授和周壟都一直低著頭,誰也沒有說話,因為此時在他們的腦袋裏都在不斷思索著同樣一個問題,那就是剛才玄機道人最後關於孫凱生死的解釋。

    不過一直走到村口,二人始終還是沒有什麽進展,於是周壟忍不住開口問道:“您聽明白了嗎?”

    教授搖了搖頭,“不知道玄機道長是想表達什麽意思。”

    “是呀,我也是想了半天都沒弄明白。”說著周壟取出煙盒拿在了手裏,“那個玄機老道剛才說什麽用‘一’字來問人就是一個‘大’字,而大即是道,之後他又說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根本就沒聽明白。”

    老爺子笑了笑,“也許是咱們自己水平有限吧。”

    “不是呀,其實剛才他對其他問題的解釋我都聽懂了,就唯獨是在關於孫凱生死的這個問題上,我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呢。”頓了頓,周壟又接著說道:“他剛才讓他徒弟囉哩吧嗦的講了一大堆,結果臨了自己就說了那麽幾句,誰能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個什麽意思呀,我覺得他這是在故弄玄虛,要不就是他自己其實壓根兒就沒算出來,所以才在那兒東一句西一句給咱們胡扯。”說完周壟從煙盒中抽出一支香煙,叼在了嘴裏。

    “其實,我覺得玄機道長剛才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您的意思是……”說著周壟拿掉嘴裏的香煙,不解的望著梁老。

    “他剛才不是說孫凱的生死就著落在這個‘道’字上麵嗎?”

    “是呀,可是之後呢,他怎麽說的呀,他說道是永恆而涵蓋萬物的,其本身也是超越時空與界域的,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呀,這跟孫凱的生死有什麽關係呀?”

    “這的確是很難理解。”說著老爺子停下了腳底的步伐,“其實咱們現在可以捋一捋思路,好好想想,看看在孫凱生死的這個問題上,玄機道長都跟咱們說過些什麽。”

    周壟點了點頭,然後將手裏的香煙又塞迴到了煙盒之中。

    “首先,他說用‘一’字來問人就是一個‘大’字,而借用《道德經》中的話來說,大即是道,之後他又讓任承宗給咱們解釋了一遍什麽是道,並且說孫凱的生死就蘊含在裏麵,最後他還特別強調說道是永恆且涵蓋萬物,而其本身也是超越時空與界域的。對不對?”

    “他的確是這麽說的,可至今我還是沒弄明白這孫凱到底是活著呢,還是已經死了。”

    老人歎了口氣,“我覺得玄機道長說這番話定有深意,隻是咱們現在還無法窺悉罷了。”

    周壟擺了擺手,“我覺得您是高看他了,您還記不記得剛一開始您問他孫凱是生是死的時候,他是怎麽迴答的,他說這也正是他不解的地方,可見,他呀,也沒弄明白是怎麽迴事兒,隻不過當著他徒弟的麵兒沒法下台,隻能硬著頭皮講上一些大家都聽不懂的所謂的乩語來糊弄咱們。”

    梁老想了想,然後說道:“也許玄機道長雖然明晰孫凱的生死就蘊藏在關於道字的解釋當中,可他也未能完全參透其中的奧秘,又或者有些話他不便對咱們明說吧。”

    周壟搖搖頭,“我還是覺得……”可還沒等他講完,老爺子就打斷了他的話茬,“相信我,周壟,據我的觀察,這位玄機道長絕對不是那種混吃混喝的江湖騙子。”

    周壟看教授如此維護玄機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可他心裏對這位老道依然還是有所保留,因為他始終覺得玄機隻不過是在一種玩文字遊戲罷了,根本就稱不上是洞悉天機。

    看周壟的表情對玄機似乎還是有些不屑,教授又補充道:“如果玄機道長是個江湖騙子,那他怎麽可能一下子就算出我是個四肢不全之人呢?”

    周壟重新抽出一支香煙,叼在嘴裏,想了想,然後支支吾吾的說道:“也許他是從您走路時的樣子發現的端倪吧。”

    教授微微一笑,反問道:“那當初你怎麽就沒看出來呢?”

    被梁老這麽一問,周壟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駁,於是幹脆避開了教授的目光,點著香煙抽了起來。

    見周壟不再吭聲,老爺子也就沒再咄咄逼人,追索下去,他拍了拍周壟的肩膀,邁開腳步,朝著旅館方向走了過去,可還沒走出百步,老人又停了下來,他又迴頭看了一眼遠處隱在蒼鬆翠柏之間的三清觀,然後感慨道:“今天真是沒有白出來走這一趟,玄機道長果真是一位世外高人呀,隻可惜他規定一人一年隻許問一卦,否則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他呢。”

    ……

    考古隊員們盼星星盼月亮,一個星期之後,終於把研究所借來的金屬激光切割機給盼來了。

    經過這幾日的休養,梁教授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當天下午,便由周壟和漢靈兩個人一起攙扶著來到了發掘現場。

    剛一進古墓,教授就直奔金棺而去,站在金棺前,他突然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這具金棺密封的如此嚴實,實在是像極了曾經在馭魂道流行一時的“鐵棺囚魂”之法,有沒有可能在這裏麵就囚禁著一個幾千年前枉死者的冤魂呢?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教授並沒有半分的猶豫,還是毅然決定立即“開棺驗屍”,因為他已經等得太久了,久的足以磨平他所有的顧慮與耐心。梁老用手敲了敲棺材蓋,想先估計一下棺材板的厚度,結果,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隻聽棺材裏麵突然“咚”的響了一聲,大家都被嚇得不約而同向後退了幾步,緊接著又是“咚咚咚”連續幾聲響,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裏麵有個人想要破棺而出似的。

    眾人屏住唿吸,小心翼翼地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生怕驚動了睡在棺材裏麵的亡靈,一時之間大家都不知所措,最後幹脆齊刷刷一起把目光著落在了老教授的身上,等著他掌舵駛航指導方向。

    其實,盡管從梁老爺子手上經過的棺材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可是他也從來沒有碰到過如此詭異的事情。難道……難道說裏麵真的有一個枉死者的靈魂正在向我們喊冤?還是一個被囚禁已經千年的冤魂需要得到釋放?亦或者說在這金棺裏麵躺著的是一個葉教授曾經提起過的“活死人”?……不對,教授馬上意識到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現在最最需要的就是殺罰果斷。

    “開始切割吧。”老爺子咬了咬嘴唇,終於下定了決心,不管裏麵有什麽總要打開來看看才知道,總是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什麽事情也做不了,況且有這麽多人在,又是大白天的,就算裏麵真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也不怕。

    聞言,工作人員按下了激光切割機運行的按鈕,伴隨著一連串“吱……”的聲音,光束沿著棺體不斷延伸,很快金棺就被劃開了一條窄縫,不一會兒,那條縫隙越變越長,而裏麵“咚咚咚”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密集。

    現場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直死死地盯著那條不斷拉長的“黑線”,而金棺裏麵發出的那一連串密集的“咚咚”聲好像根本就不是敲在金棺的上麵,反而更像是敲在每一個人的心裏,大家都在試圖用各種各樣的動作來壓抑自己內心的恐懼與緊張。

    漫長的等待終於結束了,切割過程已經完畢,剛才還很密集的聲響,這會兒已經變得零零星星了,但是考古隊的工作人員誰也沒有急著過去,大家都站在原地靜靜觀察金棺的反應,過了一會兒,隻見棺蓋依然穩穩蓋在上麵,除了偶爾幾下的“咚咚”聲,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於是周壟和漢靈(漢靈主要是想在女記者唐梵麵前表現一下自己)兩個人壯著膽子走了過去,一使勁掀開了棺材蓋子。

    蓋子掀開之後,二人並沒有急於探頭向金棺裏麵張望,而是又等了一會兒,見始終沒什麽東西跳出來,這才伸長脖子湊了過去,可是不曾想一看之下,兩個人同時發出了一陣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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