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不要鬧了。”


    眼見展白跟青蠻子言辭越發的尖銳,夾在中間的月心急切間想也不想的就對青蠻子喝止道。


    “月心師妹,你為何偏偏說我,是他……”一時間,青蠻子心中妒火中燒,竟是對月心少有的咆哮起來。


    “狗熊,你……”何曾見過狗熊如此猙獰一麵的月心芳心一顫,嬌俏的麵容上很快就爬滿了委屈。


    若是以往,青蠻子勢必會竭盡全力哪怕裝傻充愣的哄她,隻可惜,此時卻因為滿心的嫉妒,使的他眼睛裏隻有展白那可惡的身影。


    “哎,孽緣啊。”展白心中莫名的歎息了一聲。


    展白又不是傻子,早在很久以前就看出了月心對自己的心思。隻是,天意弄人,至少到目前為止,兩人更多的是有緣無分。


    經過這一插曲,反倒是讓他對青蠻子頗為可憐起來了。


    虐心的三角戀啊。


    不是所有人都像展白那般能將感性與理性完美的區別開來。青蠻子無疑就是如此了,他現在的蛻變,說起來,罪魁禍首反倒是展白了。


    親蠻子喜歡月心,除了當事人的月心外,傻子都看得出來。也正是因為這份感情越陷越深,尤其是在無盡的付出卻得不到迴報的時候,展白這個“第三者”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發泄的目標,為此,甚至於連過往的恩情都拋之不顧了。


    可這又怪得了展白,怪得了月心麽?


    發乎情,月心喜歡展白,這有錯麽?


    展白雖然從未明言拒絕過月心,可也有過不少隱晦性的暗示,比如他的妻子念憐兒甚至是隱兒,可依然沒能讓她死心,這讓他又該如何處置?


    似乎任何事情隻要沾染上了感情,就不再有對錯之分了。


    “清嫿,你怎麽也來了。”理不清,就隻能顧左右而言他,展白硬著心腸繞過月心以及青蠻子,最終走到了花廳內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花季少女麵前。


    事實上,此少女不僅看上去年幼,其實際年齡也確實不過十五六歲,赫然是展白在藥靈穀結識的清嫿。


    “小白哥哥!”清嫿再次看到展白,仿佛做錯了事情般局促不已,都快把腦袋杵進剛剛發育的小肉包裏了,緊張之下大氣都不敢喘,兩隻白嫩的小手不停的攪著裙角,讓人看了,心中止不住的升起憐愛之意。


    “哎,你不該來的,以你的修為,這春秋之洲實在是太危險了。難道你父母就……”展白一時間也找不出合適的話。


    “我、我的偷偷跑出來的。”


    在清嫿情竇初開的單純心靈中,展白依然還是“聶小白”的形象。


    當初,展白的不告而別,可是讓這小姑娘很是傷心了一陣子。事後雖然有著聶凝霜夫婦的溫言寬慰,可依舊沒有解開她心頭的情節。


    別看清嫿一副柔弱的樣子,而事實上,她的性格上也確實柔弱,自帶粘人的屬性。可誰能夠想到,就是這樣的女孩,竟然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來。


    離家出走?


    這可不是展白生活過的前世,可即便是在那個法製的社會,離家出走也是頗為危險的事情,更不要說是在這個世界了。


    一時間,展白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憤怒。


    疼惜她出走之後極有可能吃的苦頭,憤怒的同樣是她如此任性的舉動,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


    到了現在為止,對於寧小凝的到來,展白再也沒有絲毫的興奮高興,反而是滿心的煩惱。


    這寧小凝來就來吧,還沒見她帶來什麽驚喜呢,怎麽就招惹了這麽多的麻煩呢。


    展白現在又要為公子雋打江山,又要喂養神格,還要分神為劍閣在這春秋之洲打下一塊基業,簡直就到了分身乏術的境地,哪裏還有精力去解決兒女私情。


    “都說一山還比一山高,今天終於算是見識到了。好一個萬花叢中片葉不離身的花花公子,今天倒是讓俺老朱受教了。”一道情郎的聲音將展白從煩惱中拉了出來。


    循聲望去,展白這才有暇去仔細打量那兩名陌生人。


    兩人,一男一女,相鄰而坐竟還十指相扣,無時無刻不再告訴外人他們情侶的身份。


    這突然說話的正是其中的年輕男子。


    仔細打量著,饒是展白也是頗有些驚豔。


    隻見這男子麵若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唇似塗脂,長身玉立,端得一副風采高雅的濁世佳公子,說一句風流倜儻也是毫不為過。


    隻是於他那潘安般的容貌相比,其聲音雖然也很是清朗,但說的話卻是雅俗相雜,頗有些不倫不類。


    “兄台是……”既然有陌生客人在,展白也正好尋了個台階,暫時將目光從清嫿的身上移開。


    “俺姓朱,名剛鬣。”


    “朱剛鬣?!”展白看似重複了一句,但嘴角卻依然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番。


    是巧合,還是這貨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豬八戒?!


    若兩者真是一人的話,可就實在太毀人三觀了。至少展白實在難以將麵前這副俊朗到讓他都有些嫉妒的麵孔與豬頭聯係在一起。


    “此乃拙荊,練霓。”朱剛鬣拉著身旁的麗人長身而起,倒是頗懂得禮數的向展白一揖,同時將身旁的女子做了介紹。


    “幸會,在下展白。”展白迴禮。


    “嗬嗬,俺省得,這一路之上,你的名字都快聽出老繭來了。”朱剛鬣大笑一聲,“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哪,展兄這處處留情的風流勁,倒是讓俺老朱自愧不如啊。”


    也不知是真心歎服還是別有用心的嘲諷,展白很有自覺的當做沒有聽到,卻是不著痕跡的轉頭望向跟隨自己而來的琴音,“寧小凝呢?”


    “這……先生我也不知道,剛才她還在呢。”琴音也在納悶呢。


    “寧姑娘說呆在這裏煩悶,就自顧著出去閑逛去了。”這朱剛鬣倒是熱心,話匣子一開,頗有收不住之勢。


    “多謝朱兄提醒,大家都快坐吧。”展白作為這裏的主人,自然不好舍棄這滿屋子的人去尋寧小凝了。


    等眾人全部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展白也坐到了主位,先是向琴音投去了一個隱秘的眼神。


    琴音會意,悄悄的退了出去,自然是去尋寧小凝了。


    “朱兄可是寧小凝的朋友?”


    畢竟是頭一迴見麵,展白自然將目光投注在那朱剛鬣的身上,而且他心中也確實有著不少的疑惑,想要從中旁敲側擊一番。


    “這真正說起來,俺老朱跟寧姑娘倒也隻能算是萍水相逢。”朱剛鬣並沒有隱瞞,當即就將認識寧小凝的過程簡單的說了出來。


    原來,這其中倒是有著清嫿的功勞。


    據朱剛鬣所說,他原本攜著新婚的妻子外出遊曆,卻巧合的遇到了清嫿。


    當時清嫿離家出走,借著從聶凝霜那打聽來的消息,準備一路尋到劍閣所在,卻不料迷了方向,反其道而行之,最後於一處荒野中遇到了一夥占山為王的小夥盜匪。


    那盜匪的修為倒也不高,不過剛剛過了太玄之境,手底下的嘍嘍也不過三十幾人,往日都是靠著劫掠小型的商旅過活,倒也養就了一副察言觀色的本領,知道什麽樣的人可以劫什麽樣的人萬萬碰不得。


    那一日,這夥盜匪白白的守在荒郊野外一整天,卻是毫無所獲,就在失望的收兵迴營時遇到了孤身一人的清嫿。


    當時,那盜匪頭子就為清嫿那花蕾初綻的俏麗模樣驚為天人,又見不過是一修為低微的修士,便起了歹意,想著擄迴山去做個壓寨夫人。


    熟料,清嫿的修為雖然不高,但因為出身藥靈穀的緣故,此次出門倒也全無準備,至少身上就帶著不少特意研製出的毒藥。


    清嫿心善,不經世事,所以她說攜帶的毒藥倒也不甚歹毒,最多讓人吃些苦頭,短時間內失去戰鬥力。


    於是,三名奉命前來捉拿她的盜匪嘍嘍就吃了不小的虧,連帶著也給了清嫿逃離的機會。


    那盜匪頭頭雖然吃了個小虧,可哪裏又甘心讓這煮熟的鴨子飛了,自然是窮追不色。因為雙方修為的差距不小,清嫿僅僅逃出不過十裏就被攔了下來。


    毒藥雖然有用,可畢竟是小道,出其不意或許還有些用處,可當對方有了防備後,就沒有太多的用了。


    眼看清嫿就要被這夥盜匪擄掠,卻是不巧正好遇到了這朱剛鬣夫婦。


    “還是拙荊心善,實在看不得這小姑娘受欺,俺老朱才出了手,將她救下。”朱剛鬣說道,“後來在聽說這小姑娘的經曆後,見她無依無靠,就帶在了身邊,一直到了縹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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