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最大的奢飾品商場內,展白與隱兒不期而遇。


    “你在找我?貌似咱們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吧。”此時的隱兒,全身上下無不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哪裏還有絲毫“古人”的氣質,說話間,摘掉蛤蟆墨鏡,露出戲謔的笑容。


    “你說呢?這兩天發生的事,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知道。”展白沒好氣的說道,隨後目光就朝著隱兒身邊,頗為親密的女子望去。


    “這是我女朋友,那一次你見過的。”隱兒頗為大氣的將身旁嬌滴滴的女人摟入懷中,看得展白陣陣惡寒。


    “我有正事要跟你說。”展白歎息一聲,暗自將這筆賬記在了心裏。


    “那就說好了。”隱兒無所謂的迴道。


    “你確定?”展白指了指四周人來人往的商場以及隱兒身邊的那個女人,眼眸陡然轉換成劍眸,雖然一閃而逝,常人根本難以看清,但絕對逃不過隱兒的目光。


    “你威脅我?還拿這些螻蟻?”隱兒很是有些驚詫,又覺得很是好笑。


    “別鬧了,我真的有大事,關乎咱們倆的小命。”展白頹然敗下陣來,自己剛才所為還真是一大敗筆,以隱兒的心性,別說這些凡人了,估計就算他迴到九州拿萬花苑都難以脅迫得了她。


    眼見展白神色肅穆,隱兒倒也知道適可而止,先是悄悄咬著身邊的女子耳朵輕語了一番。後者這才一臉不舍得離開,轉身間還不忘拋給展白一記怨恨的媚眼。


    對這種怨恨,展白雖沒看在眼裏,但暗地裏對於隱兒的魅力也是不得不豎起大拇指,這簡直就是男女通殺啊。


    而且就算以展白的眼光看,這離去的女人,無論容貌還是氣質,竟絲毫不比那曾夢差,而且還更多了一分嫵媚以及富貴之氣。說不得,其身世絕非簡單,否則也沒有能力給隱兒置辦下這麽一身奢侈名牌了。


    “走吧,親愛的。”甚至不等那女人徹底的離開,隱兒已經抱住了展白的手臂,姿勢之親昵,饒是展白有著前世的記憶,也是大感吃不消。


    果然不愧是狐狸精啊。


    ……


    “說吧,什麽事?”兩人在附近尋了個頗為高雅的咖啡廳,臨窗而坐,因為位於三十多層的高樓上,一眼望去,正好將繁華的商業街盡收眼底。


    “我們可能迴不去了。”展白神色肅穆道。


    “迴不去麽?”隱兒深深瞥了展白一眼,“那就不迴去唄。我發現這裏還挺好玩的,處處新奇、繁華,而且還那般的自由。”


    以隱兒的城府,展白自然看不出這話是真是假,但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底的那點小算計,怕是被這個女兒看了個底兒掉。


    “好吧,這個問題倒也不是不能解決,但我需要你的幫助。”知道自己算計落空,展白絲毫不覺尷尬。


    “是麽,在這裏,還有你不能解決的。這兩天你鬧的動靜,據說可是驚動了這個國家的空軍了呢。”隱兒不無戲謔道。


    “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好不好。這個世界遠沒有你想象的簡單,不說其他的,就是那幾乎遍布了所有角落的監控係統,就足以讓人無所遁形。你敢說自己日後不會被人發現?”展白對隱兒的態度很是不滿。


    自己若不是為了解決迴去的辦法,用得著被人追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麽?這個女人竟然還一副事不關己看好戲的模樣,實在讓人恨得牙疼。


    “好吧,到底是怎麽迴事?”隱兒看出展白是真的生氣了,當即不疾不徐的整了整表情,順便輕抿了一口咖啡。


    話說,這個世界的好多飲品,還真的很不錯呢。說不得,迴去的時候,要帶上一些。


    “我是用道法尋見問天,才帶著咱們來到這裏的,你這應該還記得吧。”展白強忍下心中的不耐。


    隱兒點頭。


    “記得第一次我用此道法,尋到了悵劍,鑄就劍分身,同時也結出了劍府。”展白說到這便停了下來,他相信,以隱兒的聰慧,定然從這話中聽出了其中的隱意來。


    “你的意思是說,那半月之期內,若是無法尋到合適的劍,那麽還能不能迴去,將出現極大的變故。”果然,聽出展白言外之意的隱兒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無所謂,鴻月般的細眉微蹙,露出些許的擔憂來。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應該努力去尋劍,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良久之後,隱兒終於開口了,語氣中不乏催促。


    “隻怕來不及了。”展白苦笑,當即便簡單的將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然後打造悵劍的過程詳細的說了出來,也道明了其中的艱辛。


    尋劍,可不是簡簡單單隨便一把劍就可以的,這其中最為講究的便是一個緣分。


    這一次,展白原本就並非是為尋劍而來,所謂因果,沒有了因,由如何去尋覓結果。


    聽完展白的訴說後,隱兒神色越發的凝重了。


    “之前你說有辦法,說說看,又需要我做什麽?”


    見隱兒終於重視起來,展白不禁大鬆了一口氣,來之前,他還真的怕這個女人一時任性,不管不顧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展白就不得不鋌而走險了,而且成功的幾率也並不大。


    “就在前兩天,我因為一時不察,被這個國家的一些特殊部門盯上了。故而,大戰了一場。”展白稍稍整理了一番措辭,便侃侃開口道,“當然,這些都是些小事。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卻讓我發現了一塊璞玉。”


    “璞玉?你是說被你掠走的女人?”隱兒不無冷笑道。


    看來,因為第一天發生的事情,展白的品格在隱兒的心中無一拉低了不少,到現在還在記恨。


    雖然聞出了隱兒口中的醋意,但事情到了現在,展白哪有心情解釋。


    “想必那天我與她的鬥法,你都看到了,她的能力很是不錯。”展白想起那天自己的狼狽,說話間還不忘流露出一絲的讚許。


    “然後呢?”隱兒冷聲道。


    “然後,我自然是將她俘獲了,可也正因為如此,事後才有了了不得的發現。”展白的神色陡然一變,有些神秘,甚至還帶著些許的難以置信。


    “知道麽,她的這……”展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竟然存在著一座……紫府!!”


    “紫府……紫府?!”隱兒反應過來後,表現的未必就比展白好到哪裏去。


    通過,這幾天她的接觸,雖隻身處一座城市,但因為網絡的緣故,對這個世界還是多多少少有了認識,雖然這裏依然還有一些難以用科學解釋的現象或者事物,但整體上,依然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於玄修的道路。


    這裏的人類,個體孱弱,但卻極富創造性,通過大腦跟雙手,製造了一個又一個超乎想象的東西,也正因為如此,突然間得知竟然有人能夠修行,而且還凝出了紫府,這讓她如何不驚詫。


    紫府啊,別說在這個已經走上“歧途”的世界,就算是在九州,能夠凝出紫府的人,也是萬中無一啊,修為更是超越了真太古之境,最低也是地君境界。當然,這是一般情況,有一般自然就有特殊,比如自己還有麵前的這個男人。事實上,兩人的情況並不具有代表性,實在是氣運跟機緣太過極端造就的。


    短暫的驚訝之後,隱兒立即就發現這其中的問題所在。


    “不對,若她真的凝出了紫府,又怎麽會那般不堪一擊呢?”隱兒疑惑的問向展白。


    “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那紫府……怎麽說呢,確切的將,隻是類似紫府的存在,跟真正的紫府又有不同。當然並不是說它比不上紫府,隻是所流露出的並非真元,而是一股極為特殊的力量,用這個世界的話說,很像是某種奇特的電波。至於那個女人為何如此弱,原因很簡單,那紫府並非是她一步步修煉凝結的,而更像是生而有之,卻因為某些原因而被封印,直到遇到我,才在外力的作用下,徹底的釋放。可如此一來,就猶如拔苗助長,根本無法完全的控製。而且其肉身也遠遠難以承受那強大的力量。”展白當即將那叫柳顏的短發女人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解釋了出來。


    “‘婢’,如你所說,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些傳說。”隱兒一臉思索,語氣也是頗為鄭重。


    “傳說?”展白一凜。


    若是真正算起來,隱兒根本就屬於上古時期的任務,而對她來說,都能稱之為傳說,那麽曆史必然要追溯到太古甚至是荒古時期了。


    “傳說在荒古時期,有大巫善馭奴。以馭奴之術,甚至組建了一支大軍,縱橫八方,無人匹敵。不過,後來,卻神秘消亡,成為千古懸迷,馭奴之術也就此失傳。”果然如此,隱兒一開口,就證實了展白的猜測。


    “你的意思是……”展白稍有遲疑。


    “依然是傳說,那馭奴之術之所以強大,是因為通過某種秘術可以在一切生靈的身上種入紫府,最後再以養蠱的方法馴養,以此便能人為大批量製造出至少地君境界的強者。而且能夠通過養蠱之法存活下來,便擁有了無窮的潛力,絲毫不遜於那些耗費千百年辛苦修煉的修士。”隱兒沉聲道,“更重要的是,這些被人為製造出來的強者,雖然都擁有著獨立的意誌,卻因為在植入的紫府內存有奴印,終生都不會背叛。”


    聽到這,展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實在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如此霸道而且強大的邪術。


    說是邪術,一點都不會過,因為殘虛之地的緣故,展白甚至養蠱之術的由來,其中的殘忍,不親身經曆,根本難以為外人道。


    通過互相間的廝殺決出的勝者,其取得的每一分成就,說是用鮮血鑄就,絲毫不為過。


    “奴印?”展白低喃一聲,不禁迴憶起柳嫣額頭上那個閃爍的紫色“婢”字,而且還是屬於九州世界的文字,若說隻是巧合,會有人相信麽?


    由此而推,想想自己的經曆,在聯係那柳嫣,饒是展白也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讓他都有種心驚膽戰之感。


    良久之後,臉色蒼白的展白才強壓下心頭的雜亂,現在他還根本沒有實力涉足到那個階層,多想也是無異。


    現在的他,最要緊的是解決了柳嫣的事。


    “我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你口中的那種人,但是現在,她對我,對我們很重要,甚至關乎咱們能不能迴去。”展白腦袋猛抬,死死得盯著隱兒。


    “好吧,既然你有主意了,說說看,需要我如何幫忙?”隱兒歎息一聲,聰明如她顯然也從中看出了些什麽,同樣很有默契的沒有深究。


    “管她是不是婢,既然被我找到了,那我就給她加個字,如此,也正好能夠完成我的尋劍大業,日後說不定還能培養成一個幫手。”對於隱兒,展白再也沒有掩飾自己的野心。


    “劍婢麽?”隱兒猜測道。


    展白點頭。


    “如此說來,你是想將人煉化成劍嘍?”隱兒再猜。


    “聰明。”展白讚歎道,跟聰明人聊天就是輕鬆,“確切的講應該是劍妖。”


    “可是如你所說,那個女人跟劍似乎沒有太多的關聯,想將其煉化,似乎並不容易吧?”隱兒白了展白一眼,實在覺得他這個主意實在算不得高明。


    “不然,我又怎麽會來找你幫忙呢。”展白倒是滿懷信心,“更何況,我正好有了些想法。”


    “哦,但我還是不放心。想讓我出手可以,但必須將你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訴我。”隱兒可不是那麽容易忽悠的主。


    展白似乎也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倒也沒賣關子。


    “當年,我還不過是個凡俗之人的時候,曾經被人種劍,卻最終成就了劍妖。還有後來在地下城的九龍困魔陣中,更是讓我見識到了大燕國開國太祖的煉製劍妖的技藝。而就在不久前,寧小凝更是給了我一個驚喜,正是因為這三件事給了我不小的啟發,尤其是寧小凝。現在你應該承認,那個女人其實真是個天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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