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飛劍迎風而長,直到十數丈之長,隻是讓人詫異的是,此時的它卻不似劍,反而像足了一抹絢麗的綢緞,於聞人梓離的腰間纏繞兩圈後,分出的兩端依然足有數丈之長,吞吐搖曳,宛若生靈。


    由此也不難看出,此雨晴飛劍絕非凡類。


    展白心中雖然驚歎不已,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不管聞人梓離的飛劍有多好,禦劍術有多好,劍典品階有多高,歸根到底,本質上依然是劍修。


    若是聞人梓離不用劍,憑她現在的修為,真正拚起命來,展白想要一招製勝,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


    隻可惜,聞人梓離雖然並非隻修了劍道,但顯然劍才是她最強的手段,既然是最強,在遇強敵時,自然要使用了。孰不知,這恰恰上了展白的當。


    展白負手而立,無動於衷,看似有些托大,在等待聞人梓離先出手一般。


    “繞指柔!!”此時的聞人梓離神色卻是很不自然,甚至帶上了一絲的焦慮,再次在內心深處輕喝一聲。


    體內的玄了配合著劍典開始運作,然後通過禦劍術傳入飛劍身上,可結果……卻再一次的石沉大海。


    明明飛劍已經發動,明明通過禦劍訣跟飛劍已經有了溝通,明明運轉了繞指柔,可為什麽飛劍卻毫無動作。


    這種詭異的情況,聞人梓離還是第一次遇到。


    見鬼了麽?


    聞人梓離自然知道現在這種情況絕不正常,也暗自猜到肯定與對麵的展白有關。


    難道,這就是太素境的可怕之處麽?


    想到這種可能,聞人梓離不禁冷汗連連,若果真如此的話,那作為展白的對手,豈不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了。


    聞人梓離內心充滿了不甘,倔強如她,此時早已經忘記了與展白的賭約,不信邪的拚命釋放玄力,想要重獲飛劍的掌控權。


    終於,在玄力不計後果的催動下,腰間纏繞的雨晴飛劍終於有了動作,無風飄蕩中,帶著她緩緩的升空。


    太慢了,太遲鈍了。


    雨晴飛劍的表現,雖然打破了聞人梓離的絕望,知道展白並非高不可攀,但也讓她極為的失望。


    飛劍與自己的那種阻滯之感,甚至連剛剛接觸飛劍之時,都大大不如啊,這樣的情況下,還如何對敵。


    “準備好了麽,我要出手了哦?”另外一邊,展白一臉戲謔的笑道。


    “你……”殘酷的現實讓聞人梓離滿心的羞辱,緊咬貝齒,卻是無可奈何,隻能匆忙撤迴進攻的態勢,準備防守。


    “咦?”陡然,聞人梓離驚咦一聲,卻是發現,當自己棄攻為守時,與飛劍的聯係立時就恢複往昔,再無絲毫的阻滯。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那個混蛋故意放水不成?


    來不及多想,展白已經緩緩的抽出了腰間別著的那把……鏽跡斑斑的鐵劍。


    不得不說,比起雨晴飛劍來,這把鐵劍簡直……若是劍也有羞恥心的話,說不得早就無顏活下去,自碎而亡了。


    渾身鏽跡斑斑,劍刃之上甚至還有幾處卷刃,寒磣的連劍鞘都沒有。


    可正是這把認誰看了都忍不住唾棄吐槽一番的鐵劍,此時卻給聞人梓離一種命在旦夕的危機之感。


    “守好了,隻此一劍哦。”展白氣定神閑的說完,手中的鐵劍便徐徐的遞了出去。


    念刃道場,開。


    聞人梓離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催動全力,甚至不惜用出了最強的手段。


    肉眼可劍,數以萬枚隻有手指大小如同飄絮的劍光在其身周凝聚,密密麻麻,勾勒出密不透風的死亡區域。


    念刃道場,亦攻亦守。除了聞人梓離自身外,任何進入道場之人,都將遭受劍光蜂擁而至的攻擊,至死方休。


    每一枚劍光,都削鐵如泥,銳不可擋,加之數量極多,數之不盡,一起發難下,就算是比聞人斂裏高上數品的強者,也不敢觸其鋒芒。


    劍光越來越多,道場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好在兩人賭鬥之前,已經將聞人斂裏送出了百丈開外,也為兩人留下了充足的空間。


    展白擎著鐵劍,緩緩的走向聞人梓離,很快便被迎麵而來的道場籠罩了起來。


    立時間,展白就像個巨大的磁鐵一般,吸引著道場內所有劍光蜂擁而至,密密麻麻中很快就將他徹底的淹沒。


    此時,道場內的聞人梓離心中卻是一跳。


    說好的隻是約鬥,不會出人命吧?


    其實這也怪不了她,實在是展白給她的壓力太大了,不自覺間就拿出了壓箱底的工夫,一時間卻是忘記了自己道場的強悍。


    此時,後悔已經晚矣,巨大的壓力加上之前巨大的玄力消耗,讓聞人梓離對自己的道場已經失去了控製,所謂覆水難收就是這個道理。


    現在隻有等到玄力耗盡,才能停止道場的催發了。隻是到時候,怕是展白已經連渣都不剩了吧。


    一想到,自己不慎殺死展白可能引發的後果,聞人梓離臉色便越發的難看。更重要的是,今天晚上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怕是已經引起藥靈穀的注意了吧。


    果然,怕什麽來什麽,聞人梓離很快就感受有數人正從丹爐殿的方向飛快的趕來。


    於是,聞人梓離的神色便又苦了幾分。


    唿!!!


    就在這時,聞人梓離隻覺臉頰一涼,似有微風拂過。


    “嘿嘿,一招,你輸了。”就在聞人斂裏不知所措之時,晶瑩的耳珠傳來一陣瘙癢。


    那聲音……是他?!


    聞人梓離悚然而驚,難以置信的轉目四望,駭然發現,道場已不複存在,以自己為中心,方圓十數丈內滿目瘡痍,到處都是遺留下的劍痕。


    可是展白呢?


    聞人梓離絕對不會相信,展白真的被斬成了渣渣,因為剛才那在耳畔響起的正是他的聲音,還有……


    那個可恨的家夥,不僅留下了那句話,而且還揭掉了自己的麵紗。


    是的,此時聞人梓離臉上的麵紗已經不見了,露出一張略顯病態卻讓人看上一眼就絕對難以忘懷的柔弱嬌顏。


    “來者何人,竟敢在我藥靈穀撒野?”一道粗礦的聲音,從不遠的夜空中傳來。


    聞人梓離苦笑的搖了搖頭,那個家夥自己倒是走了個一幹二淨,卻要自己留下來擦屁股。


    “晚輩聞人梓離,驚擾了藥靈穀的諸位前輩,實在抱歉,在此……”


    ……


    就在聞人梓離與藥靈穀的高層糾纏之時,展白早已經逃之夭夭。


    劍隱行一經發動,隻是片刻之間,便已經迴到了住處。


    “嗬,實在沒想到,那小妞長的竟然那般柔弱,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偷偷迴到自己房間之內,展白迴想起看到的那副嬌顏,嘴角不禁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低頭望了眼手中那輕若無物的精致麵紗,也不知怎麽的,就放在了鼻翼間,深嗅一口氣。


    “好香啊,這算是間接的接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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