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弄死了甲梟,展白緊緊抱住屍體,遠處看來,就像是勾肩搭背的哥們一般。


    正是利用這種掩護,展白成功的挪進了山穀之中。


    甲梟跟乙燕身份的暴露,讓展白深信,這山穀不過是故布疑陣而已,根本不可能有埋伏。剛才就算自己不叫停,甲梟或者乙燕也會找機會提醒。


    畢竟山穀實在太過狹窄了,若是甲梟跟乙燕也跟進去,極有可能造成難以預料的傷亡。反倒是利用山穀的地形,製造埋伏的假象,讓展白不敢從這裏逃跑,而在山穀外動手,更加的合適。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甲梟跟乙燕身份沒有暴露的前提下,至於現在麽?


    當展白摟著甲梟進入山穀足足一刻鍾的時間,埋伏在外麵的殺手才察覺到情況的不對,當他們火速的追上前去時,除了栽倒在地上的甲梟屍體,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媽的,絕對不能讓那小子跑了,都給我追。”


    這一夥殺手足有二十多人,其中還有幾個身形並不靈活,顯然在剛才減除異己的時候,受了傷。


    此時領頭的殺手頗有些氣急敗壞,指揮著眾人就要追上去。


    “師兄,那這具屍體怎麽辦?”下麵有人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哼,不過是個廢物,威風不小,卻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不用管他,留著喂狼,咱們追。”領頭之人說話間,甚至還朝腳下的屍體吐了口濃痰,便帶著所有人衝進了夜色之中。


    山風陣陣,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躺在地上的屍體,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個簡單的調虎離山,就把你們這群蠢貨耍的團團轉,你們慢慢追吧,恕本少爺不陪了。”熟悉的聲音響起,這具屍體赫然是展白。


    很多人或許會奇怪,怎麽展白就變成甲梟的屍體了呢?


    其實很簡單,在進入山穀之後,展白就迅速的換上了甲梟的衣服,兩人的身材雖然略有差異,但在寬大衣袍的遮掩下,不仔細看,根本就無法分辨,更何況是在黑夜之中,即使玄修之人的視力比之凡人好了許多,但也受了不小的影響。


    到時,隻要用把土將臉抹黑,大喇喇的趟在地上,渾水摸魚的難度並不大。


    當然,展白之所以會如此選擇,也是有原因的,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就跑不遠,而且這條山穀筆直向前,根本沒有岔路口可以逃跑,很容易就會被那些殺手追上。當然,更重要的是,展白猜測,相比於的甲梟的死,自己的價值無疑更大,所以,那夥殺手,絕對不會留下來探查屍體。


    至於甲梟的屍體,不要忘了,展白手上可是有玄空石的。


    就是這樣,展白再次賭贏了,將那夥殺手調離後,自己原路返迴,一頭紮進了山穀外的樹林之中。


    ……


    柳州,柳元郡中心州府,同時也是節度府所在之地。四麵環山,碧水縈繞,天空如洗,每到清晨,甚至肉眼都可以看到一層層如同薄霧的玄黃之氣彌漫整個州府,將這片繁盛之地點綴的如同仙境。


    不同於一般城池高大的城牆,那四周的高山便是天然的屏障,並恰好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留下了進出的入口。


    一棟棟足有百丈的甕城,依山而建,飛簷建瓴,巍峨雄偉,堵在入口之上。城門更是以玄鐵打造,輔以斷龍石的格局,高高懸於半空。


    兩隊騎士,身著重甲,跨坐寶駒,氣勢森嚴,整齊的於城門兩側列隊,其間又有兩名小吏來迴奔走,收取入城之稅。


    “喂,幹什麽的,說你呢,站住。”突然,其中一名小吏叫住一名試圖偷偷入城的乞丐,舔著大肚腩,卻是極為靈活,三兩步,就擋在了乞丐的身前。


    “這位大人,小人家裏遭了馬匪,糧食都被搶光了,全家都等著吃飯。您就讓我進去,等找到活計,賺了錢,出城的時候再孝敬您老人家。”乞丐倒也未必就是乞丐,隻是穿著破爛,年齡不過三十多歲,黢黑粗糙的臉上,掛滿了憨厚的討好之色。


    “放肆,節度治下,一向天下太平,哪裏有什麽馬匪。我看你更像是刁民,想要入城,隻要加納入城之稅,自然可以。否則,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小吏一臉嫌棄的驅趕著乞丐,“來人,把他給我扔出去。”


    說著,就見一名騎士,一挑手中長戟,插住乞丐的腋窩,也不見怎麽用力,就遠遠的甩出了十丈之遠,掀起陣陣煙塵。


    那乞丐倒是皮厚,挨了這麽重的摔,隻是躺了一會,就沒事人般爬了起來,悻悻而去。


    叮鈴鈴……


    就在這時,遠處的官道上,響起了陣陣風鈴之聲,緊接著一列商隊緩緩的駛來。


    卻見這商隊前後各有十幾騎攜刀帶劍的鏢師,護衛著中間六輛馬車,沉重的車轅軋在官道上,發出吱呀的聲響,顯然所載的貨物極為沉重。


    “兄弟們,前麵就到柳州了。完成最後的交接,老子請大家夥喝酒,悅來樓,不醉不歸。”商隊當先的鏢頭對著身後的鏢師們喊大,特有的大嗓門,盡顯豪爽之氣。


    “好嘞。檔頭,今天晚上你就準備大出血吧,哈哈。”


    “就是,這趟鏢足足走了三個多月,可得好好犒勞下自己的肚子。”


    ……


    沒用多長時間,商隊就到了城門口,被城防騎士攔了下來。


    對於商隊,城防小吏除了要收取入城稅外,還要連通商稅一同收了,不僅如此,更是要對商品進行檢查,以防違禁物品進入。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是哪家的商隊,車上載得都是什麽貨物?”城防小吏趾高氣昂的走了上來,斜眼打量了一番商隊。


    “大人。”不等前麵的鏢師開口,一個顫巍巍的小老頭,已經從一輛馬車上小跑了過來,蒼老的臉上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透著精明,“老朽錢三,是柳州錢家的掌櫃,此次特意從遙遠的柞木郡運來了些稀罕物。所以,還望大人行個方便。”


    說話間,這錢三極為熟練的摸出一個錢袋,隱蔽的塞進了小吏的手中。


    “呃……啊,是錢家的啊。”小吏掂量了下錢袋的份量,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語氣也變得和善了很多,不過還是裝腔作勢了一番,“不過,這入城的規矩還是要守的。這稅銀可一分都不能少,至於貨物麽。想來錢家家大業大,自然不會作奸犯科,交了稅銀,就進去吧。”


    說完,小吏已經向攔路的城防騎士招了招手,示意放行。


    “老朽,多謝大人。日後,若有吩咐,盡管到絲衣坊。老朽即將接替那裏的掌櫃。”錢三不愧是八麵玲瓏之輩,一番話,明裏暗裏都是結交之意,還讓人難以拒絕。


    “哈哈,那日後可要叨擾了。”果然,小吏大為開懷,甚至親切的牽起了錢三的手,親著帶著他繳納了稅銀。


    有了小吏的幫助,入城的一幹事宜很快就了結了,緊接著商隊就浩浩蕩蕩駛入了城門。


    進入城門,入目的並不是繁華的街道,亦或者是高聳的樓閣,反而是大片綠油油的農田,裏麵栽種著各式各樣的作物,有糧食,有藥草,其間有星點閃爍,顯然,這些並非普通的莊稼。


    一條更加寬闊平坦的官道,穿過農田,一直延伸了數十裏,才算是抵達柳州的城廓。


    當商隊距離城廓尚有三四裏地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隻見那錢三再次從馬車裏鑽了出來,隻是這次,跟他一同下來的還有一年輕之人。


    “少主,老朽就隻能將你送到這了,一旦進了城,人多眼雜,說不得就會引得有心人的注意。”錢三低聲對年輕人說道。


    “嗯,這個道理,我懂得。這次多虧了錢老幫助,等見到母親後,我會向她為你表功的。”年輕人拱了拱手。


    “哪裏,若是沒有主母,老朽這條老命早就沒了。老朽隻希望,日後少主能多提攜一下我那不爭氣的孫子。”錢三急忙說道。


    “錢老放心,您孫子的名字,我已經記下了,待迴去後,我一定向母親稟報,給他一個好的前程。”展白許諾道。


    “老朽在此謝過少主了。”錢老恭敬的向青年施了一禮,話音一轉,說道:“少主,此處不是久留之地。老朽就不能多送了,還望少主多加小心。”


    “嗯,就此別過。”


    商隊繼續前行,唯獨那青年留了下來,左右尋了個方向後,轉身鑽進了農田之中。


    “柳州,我來了。”這青年自然是經過一番喬裝的展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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