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一刀僅是與「菲泰」展開火拚較量的導火線,至於連老虎屁股也敢捅的未成年女兇徒,也沒有什麽手段比得上慣用來對付嗜毒成癮者,將其非法禁錮在不見天日的房子裏強製性戒毒更殘忍。然而,唐華山以及他女友現在最感憂慮和棘手的是,這個已餓得骨瘦如柴的女孩出現了戒毒者受強製性戒毒期間一般會患上的慣常病例——厭食症。

    病況已經出現第四天,一個滿身髒汙,眼骨深陷的瘦餓女孩死氣沉沉地俯伏在門縫一隙光明裏麵,喊得不是救命或放我出去,不是要麵包和水,而是我要一包k粉。

    愛美坐在病床旁邊削起蘋果,多慮地問:“你讓你兄弟去,行不行啊?萬一搞不好弄死了那丫頭?”唐華山撫掃起女友的小蠻腰,樂觀地講:“不怕?有喬信陪他一起,況且他看見我現在被你害成屁股朝天這副怪樣,他不代我做迴點事,他心裏會不舒服,不平衡的。”

    “那倒是,他和你的話特別多,但他為人卻過份善良,而且說話有點禪。”唐華山從病床上環抱起女友,講:“誰叫老五在偷教他武功心得時順道也將佛經理論也一概灌輸給他………所以就是因為了當年那件事,我一見到他才大動真格。”

    “你打算什麽時候,將老五被毒害昏迷一事向他全盤告知?”唐華山摸摸煩惱淩亂的怒發,憂心道:“讓他知道一定會經受不住刺激,令老五敗輸給莫爾奇那場拳賽的下毒元兇,至今仍未找到。不過,隻怪老五當年太賊了,深藏不露地利用我們,如果我不是顧念他當年好歹有恩於我們,我絕對不會完成他昏迷前的遺願,讓兄弟遠去冒險。”

    然而愛美聽後卻問:“可你要想想,如果不是看在老五真實身份在上麵的關係份上,你近幾年生意會如此順暢打通各路關係嗎?依我看,你在和昏迷在輪椅上的老五都利用同一人對弈一盤未完的殘局。”

    女人其實比男人更聰明,然而僅見是善藏於男人背後而已。唐華山他知道自己已經比十年如一日無家可歸的兄弟幸福好幾百倍,所以他私下和女友狠狠拿出千萬打賭在兄弟身上,其因他比陸健收到湖南水災災情新聞早了6個小時。

    “suzki說他蠻像怪人,還說沒見過像他一樣不喜歡接近異性的男人,連這麽主動的靚女他都不喜歡,人家還是個明星吔!說出來,你們是一對難兄難弟都沒人相信,一個這麽好色,一個卻不喜歡女人。”唐華山看見自己女友如此貼心關注自己兄弟,便忍不住向她開個玩笑:“怎麽?他不理你,你氣了?隱藏……

    另外一輛銀色8座豐田保姆車偷偷跟蹤陸、喬二人的黑色轎車駛進深水埗街道。停泊後,suzki使開小保姆,戴迴墨鏡沿路緊跟二人來到一條滿地汙水的小長巷。樓下食肆煙囪震耳欲聾,沿著被油煙熏得忒黑的牆體,望上層層已遷改為封閉式倉庫的居住樓,一棟19層空置的唐樓塞滿了三教九流的貨運人員。喬信在梯間按下13/f ,電梯門臨近完全關閉一刻,門縫突然塞進一隻手來!幸好開後,隻是兩名青年拉進一大箱電器貨物囤塞在空間狹小的梯間裏麵。

    12、13/f兩層均是唐門租下專用出電器走私水貨的分銷窩點。連午飯時間,梯間走廊外仍聚滿附近電器小店戶過來拿貨的人群,或囤積居奇的炒家買手。“喬姐,這位是?”部門女會計出來恭迎問。見她能諳熟喬信手語,即表明在唐門日子非淺,隨後喬信與上來拿貨的買手一樣照常在她手上接過一張號碼籌。沿步深入不見天日囤貨如山的暗室,經過龐大的手機拆裝加工窩點,每個工場人員和嚴緊的黑西守衛均對喬信肅穆起敬。

    鐵鎖粗鏈下,打開一門幽暗,滿室彌漫住難聞作嘔的熏臭味,恍如有陣誤進動物園籠子的感覺。在昏暗無光的環境之下,他利目環視四處,就在一處綻露光芒的廢舊排氣扇下麵,被黑幫禁錮的少女在雙手被綁的鐵椅上頹下一頭淩亂不堪的長發。喬信一刻份覺匪夷,陸健仿如天生有夜視能力,他絲毫不需借助任何光線,便能在漆黑中迅速摸索到少女被綁的位置。

    是被禁錮少女在陌生人緩步接近時受驚過度的尖叫聲,令鐵門再度幽閉。喬信在啟動旋轉的排氣扇下麵點燃根煙,待少女鬼哭般的嘶叫鎮靜下來後,陸健撥開少女兩頰冰冷顫抖的發髻,然後在她麵前搬來一桌食物,在黑暗中問:“食物和水都擺在你麵前,你想先要什麽?”

    “滾!滾!……”少女聞言失控,理應餓得軟弱無力的雙腿時而瘋癲大作,時而大哭大叫。在毒癮發作期間,她忍受不住成千上萬條蠱蟲蟻爬滿腦的精神折磨,受綁的手腳僵硬猛烈地搖晃著鐵椅,當即傾身失重,一頭衝向折台方桌上撲去。遍地都是被她打翻的食物……濺然跌蕩的蒸餾水,混注於地上一灘失禁的經尿。

    “如果說軟性違禁毒品吃不上癮,那是騙人。如果試過一次欲仙欲死的短暫刺激不上癮的話,接著下次明知會慢性損害腦部神經係統還要試,難道說這已經不算上癮嗎?”

    陸健講話她一句也聽不進,慢性毒癮已令她完全喪失理智。瞬間呈現出癲癇症狀地口冒白泡,牙關打顫,四肢抽搐……“快拿個橙給她咬住…”還未接到喬信趕急遞來橙子,陸健始料不及,左腕口被她狠然死死痛咬不放……開始失血時,他頂住皮開肉裂的刮心痛楚,再緊咬牙關,冰冰冷冷的手掌,竟為毒癮發作的少女抹去她臉上冷汗淋漓的冶豔濃妝。

    白白浪費了自己一副眉目清秀,他說:“你咬我的手,卻痛在你父母的心,你浪費了你自己…雖然我沒資格代你父母管教你,但…你侮辱了我們對你的一片好意。”門光敞現一刻,愣托住毒癮少女下巴的喬信,隱約看見她微微鬆開血齒,牙關打顫著說:“別貓哭耗子了…黑社會…沒個好人…全…是騙子!騙子!…”

    suzki傻站在門外,捂住滿鼻難聞臭味,聽著陸健在裏麵對少女講:“黑社會是沒好人,但他們都懂得比你更會珍惜自己、保護自己,利用你們的年少無知與任性妄為斂刮更多不義之財。”

    毒癮發作的少女屈臥在地上,久久狠咬住一腔哭不出的淚光……陸健沒扶起她,卻繼續忍耐著手腕淋淋滴血說:“與其你叫我給你一包k粉,倒不如你叫我給你一把自刎用的匕首更容易,更好看。也好讓別再浪費你父母含辛茹苦繼續白養你的一粒米飯。就算我今天能給你一包k,明天、後天你定也會為再得到它的短暫精神性刺激而煩惱、墮落、淪亡……你應該知道在圈內像你這些沒有任何工作能力或社會經驗的小女孩,沒錢尋求慢性毒癮引發的短暫快樂刺激,幫人帶貨或私自稀釋拆銷,前者嗜吸成癮沒門時寧願讓人糟蹋自己清白之軀,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任人蹂躪享用的妓女;後者私拆出去的貨被人發現,一關上門誰也保不了你,你比雞還賤!結果,沒人會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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