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臨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見慣了四季變化,他的視線隨意掃過外麵的雪景,雪花紛揚,襯托的世界越發沉靜安詳,他突然間意識到,這一切他熟視無睹的風景於顧唯寧來說異常珍貴,她是死過一次的


    人,所以才會有別樣的體會,像個孩子一樣眼裏充滿興味。


    街上的霓虹燈光映照到車內,五光十色,明明暗暗,深深淺淺,從顧唯寧的臉上掠過,不變的是她唇瓣的笑意,充滿擁抱生命的熱情。


    因為顧唯寧的這份喜歡,也感染到易君臨,這場雪,是他們一起經曆的第一場雪,意義也變得不一樣。


    駕駛座上的易君臨眉眼平和,顧唯寧在看風景,而他在看顧唯寧,任何風景都不及她好看, 這是世界上最獨特的人間絕色。有人說,相愛的人相處得久了,感情也會像白開水一樣越來越寡淡無味,戀愛期頭三個月最甜蜜,後麵男人開始冷淡,厭倦,不如從前那般對女人用心,可顧唯寧卻沒有感受到易君臨的冷淡,一開始的時


    候,他們算不上太美好的相遇, 可到後來慢慢得愛上,到如今越愛越深,甚至是,還能感覺到,每一天,他們都彼此多愛彼此深一點。


    下雪天,吸一口氣,能感覺到那種涼意,順著你的鼻管,進入到你的肺部,然後在你的身體裏麵慢慢散開,雖然冷,但卻能讓人保持清醒的狀態。


    顧唯寧迴想剛才秀秀的神情,眼神中的恨與怒,感覺得到心中的念頭從未移動過,雖然害怕過,但她必須要將秀秀扳倒,秀秀已經做了太多的錯事,不怕被人說狼心狗肺,因為從未得到過秀秀的真心。如果因為血緣的關係就沒有底線的原諒,顧唯寧不覺得那是孝順, 隻覺得那是愚蠢,沒有底線的寬容就是助紂為虐,顧唯寧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姑且叫做大義滅親,如果隻有血緣關係也能叫做親人的話


    。


    無奈,血緣不能選擇,但已經死過一次的顧唯寧也不會執著於此,在她看來,沒有一起生活過,沒有共同經曆,根本不會有任何感情共鳴,這種關係脆弱而又不堪一擊,根本經不起考驗。這一路開車迴去,因為堵車厲害,原本是半個小時的車程,竟然拖到快有一個半小時才到家,車子開到院子裏的時候,原本昏昏欲睡的顧唯寧趴到車窗上,臉頰貼在玻璃上,“院子裏麵的雪都堆了這麽深了


    !”


    剛才在街道上確實沒有太多感覺,車來車往,地上更多的是水,不像現在看到的這一方方的白,跟乳糖一樣鬆軟地堆在地麵上。


    易君臨把車開進車庫,準備直接進入室內,卻發現顧唯寧繞到車後麵,正站在茫茫的雪色中間,也不知道是在看雪還是在想別的事請。他眉眼裏沉澱出心疼的柔色,跟她接觸地越深,越是能體會到她的好,她的包容與平和,那是天性裏與生俱來的品質,最寶貴的不是永遠的純真,而是曆經滄桑卻不世故,會因為一場雪而高興的人,善於


    發現生活每一個美好時刻的人,永遠不會像秀秀那樣走入人生另外一種極端。


    跟顧唯寧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是真的幸運,她不貪心,也不隨波逐流,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清楚不想要什麽,易君臨喜歡的樣子,她都有。易君臨原本是想點一支煙,剛從口袋裏麵摸出煙盒,卻見顧唯寧彎身蹲下去,抱住了膝蓋,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如是在忍受什麽痛苦一般,他立刻果斷收起煙,幾乎是第一時間大步向顧唯寧走過去,蹲下


    去,關心的語氣裏麵透著緊張,“寶貝,怎麽了?哪兒不舒服?是覺得頭暈還是哪兒痛?能站起來嗎?”


    易君臨是真的擔心,本來顧唯寧這幾天身體狀況不太好, 於是他貼得更近,試著將顧唯寧低垂的腦袋抬起來,讓他能夠好好察看她神情,低垂著頭,得不到反應實在是讓人焦心。還沒有來得及察看,易君臨感覺到領口猛然一涼,他的動作完全僵硬,如是被按下定格鍵,而那個一直垂著腦袋像是生病狀態的顧唯寧卻一臉得意,拍了拍手心裏的雪渣,剛才蹲下去的時候暗中悄悄捏了


    一個小雪球,借著裝病,把易君臨騙了過來。


    顧唯寧是想開個小玩笑,易君臨這麽精明的人,她要是正大光明地捉弄他,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對上易君臨沉靜幽暗的雙眸, 顧唯寧無辜地眨了眨眼,“開個小玩笑,你不會生氣吧?”


    易君臨的反應卻出乎顧唯寧的意料,目光波瀾不興,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竟然漸漸的讓人覺得跟雪一樣的清冷,沒有溫度。易君臨的五官分明立體,生得光明深邃,笑得時候比不笑的時候要有親和力,當他麵無表情地看著你的時候,會有種壓力撲麵而來,這就是上位者的氣場,顧唯寧漸漸意識到這個玩笑似乎不好笑,因為易


    君臨並沒有笑,那就是純粹的惡搞,讓人不舒服了。


    小手立刻去拍他的領口,顧唯寧把剛才塞進去的雪球連帶著碎渣都一點點掏出來,完了還用紙巾把沾濕的領口一點點擦幹淨了,抬起眼皮怯生生地觀察易君臨的臉色,“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


    顧唯寧手上還有小半包紙,捏在掌心裏揉來揉去,變得皺巴巴的,他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反倒讓她更加不安了。


    說點什麽吧,罵她也行,就是不要保持緘默,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顧唯寧有種小學生調皮被老師抓到現場的感覺,老師不說話,她不知所措。


    “錯在哪兒了?”易君臨終於開口,沒有語調,卻如同拋出一個救命稻草,她睜大眼睛,“不應該騙你。”


    易君臨抬手握住顧唯寧的,責備的語氣,更多的卻是對顧唯寧的關心和心疼,“你感冒你不知道?居然還玩雪?”


    “我已經快好了。”顧唯寧強調,鼻子吸了一下,易君臨的目光瞬間射過來,感覺到掌心一空,易君臨把她手裏的紙巾搶走,然後按在了顧唯寧的鼻子上。


    後知後覺的顧唯寧鬧了一個大紅臉,易君臨想要責罵幾句可看她可憐兮兮擦鼻子的模樣又變成了和風細雨的叮囑:“這麽喜歡雪,等你感冒徹底好了,我帶你去滑雪。”


    顧唯寧點點頭, 這一次老老實實得任易君臨牽著迴到室內,聽他的話,洗漱,吃藥,早早上床休息。


    易君臨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待顧唯寧喝完晚安牛奶之後,他拿著杯子隻留下一盞壁燈離開臥室。


    手機上有一個未接,卻是邢子琪剛才打來的。這麽晚了,他有什麽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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