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萬不料兩人三言兩語就成此般模樣,忙道:“古……古少俠,你還是留步罷。”


    古鉞聰“哼”一聲,對門口四名守衛道:“你們讓開。”四名守衛聞此,更向中間擠了一擠,巋然不動。


    古鉞聰陡然伸出左手,抓起左側一名大漢衣領往身前輕輕一拖,那大漢怒目圓睜,眼見自己領口收緊,奮力向後猛拽,誰知剛向後用力,領口拉扯之力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原來古鉞聰已經鬆手。“砰”一聲巨響,大漢竟飛出丈餘,結結實實摔在地上。他一手捂住胸口,掙紮幾次,竟不能起身。


    眾人莫不大驚,要知那大漢少說也有三四百斤,縱然用力猛推,也未必能將他推動分毫,古鉞聰不過向前拉了大漢一下,如何也不至向後摔倒。


    原來,古鉞聰方才一拉一放,暗中將“四兩撥千斤”和“千手如來掌”技法變演融通使將出來,四兩撥千斤素求以柔克剛,古鉞聰方才一拉,正是料定那大漢會後拽。大漢突然用力,卻無力與之抵消,自向後仰倒。然縱然如此,也不至摔出丈餘,隻因古鉞聰拉他之時,暗中在他胸口拍出千手如來掌,千手如來掌本是以一變二,以二變四之掌法,古鉞聰在與玄顛切磋當中,發現此掌法正手推出,掌數會倍增,但反手拍出,同樣一掌,勁道卻能以一變二,以二變四,綿綿不絕。古鉞聰方才出掌雖輕不可見,但那大漢挨了古鉞聰一變二,二變四的十數掌,胸口仿似有一股接續不斷的力道將他向後推,如何還爬的起來。


    其餘三名大漢見同伴莫名其妙摔倒,均是一驚,媚乙道長喝道:“愣著幹什麽,一起上!”左側一大漢暴喝一聲“額可白努”,張開雙臂便向古鉞聰合身抱來,當中一名大漢“唿”的一拳往古鉞聰胸口拍去,竟是長驅中宮,徑取要害。與此同時,右側大漢雙拳如巨大的鐵錘,也向古鉞聰太陽穴夾擊而至。三人同時攻到,隻要古鉞聰一個閃躲不及,無論胸口中掌,還是腦袋被夾擊,勢難活命,縱然被左側大漢抱住,恐也難以掙脫。


    三年來,古鉞聰每天隻和玄顛過招,這一迴首次應對強敵,不敢怠慢,他腳步錯動,避開左側大漢環抱,身形閃處,右掌推出,與當中一大漢拳掌相抵,但聞喀喇兩聲,當中大漢猛然倒退了四五步,低頭看時,右臂臂骨斷成了四五截,隻餘下皮肉相連,這才痛得大叫起來。古鉞聰見狀,才知力道用大了。


    當此之時,右側大漢雙拳已到古鉞聰太陽穴半尺之外,古鉞聰雙掌翻出,輕輕握住那大漢雙手。大漢爆喝一聲,胸臂肌肉青筋暴凸,用力向內合攏,但他雙手便如凝在半空一般,無論如何使力,也相近不得分毫。


    大漢平素以力大無窮見長,見古鉞聰麵不改色,淡然如若無事一般,一愕之下,不禁手足無措,古鉞聰有心讓媚乙道長知難而退,抓住大漢手,左手抬高,右手旋低,輕輕一卷,大漢雙臂登時絞纏一處,手腕、手肘、肩膀均已脫臼。


    眾人看得十分明白,古鉞聰這一卷力道雖大,卻是尚有餘力,不然,大漢雙臂恐怕早已成了麻花。


    古鉞聰對那名抱空的大漢喝道:“讓開!”


    那大漢驚懼不已,睜大著眼,乖乖閃自一側。


    媚乙道長站起身來,說道:“小子,別走。”一道鞭影激射而出,直向古鉞聰脖頸纏來。


    “住手!”一道白芒刺破營帳,當地一聲,將媚乙道長鐵鞭格向一側。


    說話的人,正是高進倫,正是他手中的青冥刺蕩開了媚乙道長鐵鞭。


    高進倫從帳外走進來,向古鉞聰賠罪,口中道:“高某俗務纏身,險些讓道長釀成禍事,萬望古兄弟莫要見怪。”對媚乙道長沉聲道:“我讓你在此迎迓古兄弟,你怎麽就動起手來了?”媚乙道長道:“這小子一來就出言不遜……”高進倫打斷道:“三年前,若非古兄弟與我聯手誅除武林巨蠹陸守義,武林焉有今日、。”對古鉞聰道:“古兄弟,可恨一別三載,竟無緣相會,今日有幸重逢,你我二人一定要好好把盞暢談。”拉住古鉞聰胳膊就往裏走,說道:“來來來,坐下敘話。來人,快上酒菜。”


    古鉞聰隨高進倫在帳中坐下,心想:“你二人一人唱黑臉,一人唱紅臉,這手段比起教主來,可差得多了。”


    高進倫對四名護衛和香兒道:“你們都退下。”對媚乙道長道:“你也下去。”眾人先後退下。


    不一時,一名漢子進帳,稟道:“報盟主,酒到了。”


    高進倫道:“快抬進來。”


    當即有兩名漢子抬了一個大酒壇入來,酒壇上醒目地寫著“開壇香十裏,隔壁醉三家”十個字。兩名漢子身後,又進來一娬媚的少女,手裏捧了一小壇酒,上書“一滴酒露落下肚,千粒珍珠滾下喉”,兩名漢子和少女退下後,又進來一名老者,手裏也捧了一個酒壇,壇上寫著“紹興狀元紅”五個字。古鉞聰自三年前被黑萬通灌醉後,平素幾不飲酒,不知前兩壇乃是西鳳酒和太白酒,但紹興狀元紅是聽過的,心想:“此乃西北之地,卻有紹興女兒紅,方才那名漢子說‘酒到了’,想來這三壇酒必是來之不易。”


    高進倫滿臉堆歡,提起西鳳酒,揭去泥封,斟了滿滿兩碗,說道:“今下午,高某探知有一小道能進出若虛穀,一麵連夜派香兒來請,一麵特地請人到蘭州張家莊借到三壇陳年美酒,趕路百裏送來,與古兄弟同飲。”


    古鉞聰道:“在下在穀中三年,素不飲酒,恐有負高盟主盛意。”


    高進倫道:“那就更要嚐一嚐這些杯中之物的滋味。”端起一碗酒來,說道:“高某先幹為敬。”仰脖子喝幹,直瞪瞪看著古鉞聰。


    古鉞聰端起酒碗,心想:“他莫非想灌醉我?”聞了聞酒水,登覺酒氣撲鼻,忍不住皺了皺眉。高進倫笑道:“古兄弟是看不起高某,還是懷疑我在酒中下了毒?”說著,從他手中取過酒碗,端起來也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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