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早上六點半,安易從穆青腋窩下拿出溫度計,舉著看了片刻,“39°……5?!這麽高!”妹子臉色馬上就不那麽美妙了,拍著他的臉有些著急的說,“咱們去醫院,快起來,我去給你拿衣裳。”

    等把衣服拿過來了,穆青卻躺床上不動,因為高燒,他眼神顯得有點兒呆滯,不過精神卻還好,一臉無所謂的說,“吃點兒退燒藥就成了,去什麽醫院啊,又不是病的快死了!唔,疼!我病了你還掐我?!”

    安易比他反應更大,“再說死不死的,還掐你!”倏爾又緩下語氣,輕聲勸著,“高燒都快四十度了,吃藥不行,你聽話,去醫院打一針就好了,瞧瞧你聲音都啞成什麽了,昨晚就不該讓你穿著襯衫出去放煙花,有病就得治,快點兒起來,嗯?”

    見他還不為所動,安易就有點兒急躁,直接上手掀被子,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拽,隻是本人不配合,妹子這小細胳膊哪裏扯得動他,半晌也沒挪動一下,把她給氣的,板著臉說,“你別任性,這麽大人了不會還怕打針吧?”

    激將法都用上了。

    他懶洋洋的像看著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似的無奈的說,“我以前發燒四十多度不吃藥自己都扛過去了,這才多少度,你也大驚小怪了,好像我快……咳,”到底沒敢再說‘死‘字,自顧把被子重新蓋好,還催她,“行了,甭叨叨了,趕緊下去拿藥,如果吃了藥還不退燒我就去醫院,這樣滿意了吧?”

    好像讓他同意去醫院她就該多感恩戴德似的,安易真是被他氣樂了,瞪他一眼,也沒別的辦法,任她再曉之以理,他不接招,她也沒轍,隻能不情不願的下摟去拿藥了,順便接了杯溫水上來。

    穆青吃藥到是沒廢話,她接過喝了大半的水杯,幫他掖掖被子,想了想,跑他屋裏把他床上的被子也抱了過來蓋他身上,摸摸他發燙的臉,柔聲說,“你睡吧,我看著你。”

    “你抵抗力不成,”他卻抬手趕她,“去喂你的心肝寶貝吃飯去吧,甭和我挨一塊兒太久,容易傳染。”

    安易白他,“擔心我被傳染還不願意去醫院,你這什麽鬼邏輯!”又說,“布丁我等會兒就去喂,你快睡吧,別管我了。”

    穆青到底是高燒,又不是鐵人,吃了退燒藥,藥效上來,眼皮耷拉著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他睡了,安易摸摸他的頭,滾燙滾燙的,她皺著眉,輕手輕腳去了洗手間洗漱,出來換了外出的衣服,又下樓給布丁泡了

    狗糧喂它。過了會兒,等她迴房間,又伸手在他額頭上感受了下|體溫,好像比剛才更燙了。

    她拿出體溫計小心翼翼的放到他腋窩下,這樣的動作幅度,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早醒了,現在卻沒什麽反應,安易有點兒擔心,忽而想起他們是認識個大夫的,捶捶腦袋,暗罵自己夠笨的,趕忙出去打電話給項越。說來也巧了,項越每天都有外出晨跑的習慣,安易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正好進家門,聽到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鈴聲,鞋都沒換,先過來接電話。

    號碼是安易的,兩人雖互留電話,卻是第一次通話。知道穆青發高燒,他也沒廢話,直接說,“我現在就趕過去,一個小時內能到,這段時間可以先用酒精幫大哥降溫,重點擦腳底和腋下。”

    項越是四十分鍾後到的,開著他那輛拉風的蘭博基尼。剛按了門鈴,大門就開了,安易站在屋門前等著,見到他,她焦慮急躁的情緒才慢慢穩了下來。

    “安易。”他從車裏下來,先出聲和她招唿。兩人熟悉了以後,安易就和他提議,別叫自己‘大嫂‘了,聽著實在別扭。項越當時還是先詢問的穆青,等穆青點頭了,才開始直接喊名字。

    安易先客套一句,“你來啦,速度好快啊!”然後趕忙迎他進屋說,“我剛才給他量體溫,都39°8了,叫他也叫不醒,你快去看看。”

    穆青醒的時候,還有點兒迷糊,想坐起來,卻被人一把按住了左手,耳邊是熟悉的聲音,“別亂動,小心跑針。”

    他皺著眉扭過頭,視線先在安易臉上停了片刻,繼而注意到眼前的白色輸液管,又低頭瞅瞅自己的左手,再大概逡一圈周圍,得出結論:他在她的房間裏輸液。

    “阿越來了?”他啞著聲音問。

    安易點頭,好奇的問,“你怎麽知道是他來啦?”這腦袋瓜,也太精明了。

    穆青哼笑,“這附近又沒診所,大過年的,你能喊到家裏的大夫除了阿越也沒別人了。”安易瞪他一眼,“你還有臉笑,當時讓你去醫院不願意,看吧,後來都燒暈過去了,叫你都不醒,我要是跟著你胡鬧,估計你都得燒傻了!”說著眼眶就有點兒紅,當時叫都叫不醒他,她心裏真是怕死了。穆青到底理虧,有點兒心虛的咳了一聲,岔開話題說,“我嗓子幹,你去給我倒杯水。”

    這大爺的口氣,真是……她鼓著臉不高興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等他疼的齜牙,這才滿意的起身下樓去給他倒水。項越正在樓下客廳跟布丁玩兒,

    見安易下來,他抱著布丁問,“大哥醒了?”

    安易說醒了,“我下來給他倒水,”又好笑的說,“他一醒就問我‘是不是阿越來了‘,估計是沒燒壞腦子。”

    項越笑了笑,“那我上樓去看看大哥。”他長得貴氣儒雅,即使懷裏抱著布丁,也沒把他襯得多接地氣,難怪林珂和陳妍到現在還對他垂涎三尺,常常在電話裏提起他,這妥妥的男神啊。

    安易端著水杯上樓,進房間就看到項越拿著聽診器在穆青胸腔那兒聽雜音,片刻後直起身說,“今天掛一針,如果晚上不再起燒,那明天再打一針穩固一下應該就沒事了。”

    穆青不樂意,“多大的事兒啊,明兒你別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不用打針。”

    安易把杯子往他手裏一塞,迴身對項越道,“甭理他,明天你記得過來。”又說,“我下樓做飯,你們倆說話吧,項越,你有什麽忌口沒有?”

    項越先戲謔的瞅了眼穆青,然後才笑著答,“我沒什麽忌口,和大哥一樣,什麽都吃。”等安易出去了,他把在地上撒歡的布丁抱起來,摸著它的小腦袋對穆青說,“大哥現在也是個妻管嚴了。”

    穆青哼了一聲,“我那是不想和她一般見識,女人都是玻璃心,你對她兇,她哭的哇哇叫能吵死個人。”

    項越莞爾一笑,“本來打算明天過來給大哥拜年的,這次真是趕巧了,三哥昨天下午和我見了一麵,他說現在不敢給你打電話,讓我見到你替他拜個年。”

    一提到周建,穆青就一肚子的火,不耐的說,“那笨蛋算是被個女*害了,媽|的什麽玩意兒,宋釗的事你應該清楚,那小王|八|蛋把我警隊的朋友禍害了,留了個爛攤子給我收拾,現在把他弄出來,讓去給人家屬賠禮道歉都能整出幺蛾子,這事兒擱誰身上不氣,阿建再這麽下去,被女人把持,遲早得出事,我們這十幾年的朋友情估計也耗得快。”

    項越沒想到穆青會說出這麽嚴重的話,有些驚訝,穆青說,“你和阿建接觸的時間還短,不知道他這個人。人是好人,沒壞心,實在,有點兒市儈但大是大非上還立得住,壞就壞在耳朵根太軟,宋雅那女人說什麽他都聽,也不管對錯,那晚他來找我喝酒,我們在樓下吧台那兒,他親口跟我保證說,肯定讓宋釗給家屬跪下賠不是,阿越,人家家屬沒說讓宋釗斷手斷腳,就讓跪下懺悔一下,這要求真不高,就這都能出幺蛾子,前兩天竟然還趁著我不在,領著宋家那一家子人過來,當時就安易自己在

    ,他帶著這麽多人吭都不吭一聲就過來,什麽意思?示威嗎?這次我能原諒他,下次呢,下次在別的事上是不是宋雅說幾句話他就能背後捅我一刀?”

    ***

    安易不會做複雜的大菜,就會家常菜,不過味道經過多人認證,還是不錯的。她中午炒了幾個菜,蒸了餃子,給病號煮了八寶粥,還做了個魚丸紫菜湯。

    飯做好了,穆青的針正好也掛完了。他隨意的裹著睡袍下來,三人坐一塊兒吃飯。安易先盛了碗粥放他麵前,“放了冰糖的。”又招唿項越,“我做飯水平一般,你別嫌棄。”

    項越咽下嘴裏的炒年糕,笑著說,“不會,挺好吃的,大哥有口福。”

    吃完飯,項越又和穆青說了會兒話,約定好明天上午九點過來打針,然後就告辭了,臨走帶了安易特意準備的蒸餃和幾樣小菜迴去。安易扶著有點兒虛弱的病號上樓,問他,“項越是不是沒有女朋友?”

    他睨她,“你問這個幹嘛?”

    安易無語了,“你這什麽眼神,我就是好奇問問。”

    穆青戚了一聲,“他這人有感情潔癖,一般女人看不上,你要是想幫你把朋友牽紅線就算了,那什麽林珂、陳妍的,倆人都普通的不行,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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