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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多雲,偶爾露出陽光,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發黴的味道。連日下雨,猶如鍋蓋壓頂使人透不過氣來。雨水終於停了,重慶的大街小巷出現了一道別樣的風景,家家戶戶都在晾曬被褥。空氣中的濕度很大,每個家庭的被褥都潮乎乎的,蓋在身上的滋味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因此家家戶戶利用寶貴的陽光,抓緊晾曬被褥。難得好天氣,歐陽劍與夫人梅芳在重慶的街道上漫步。


    歐陽劍從湘南防線視察迴來後,連續開會、總結經驗,忙碌幾天後相對清閑起來。由於戰事結束,情報二處的工作相對減少,因此梅芳給自己放了幾天假。歐陽劍夫婦自從來到重慶後,兩個多月這是第一次上街遊覽。二人身著便裝,打扮成紳士和闊太太。宮南和幾名警衛也穿著便裝,遠遠的跟著。目前重慶作為陪都,從全國各地遷徙、逃難來的人群,使這座山城的人口膨脹了數倍。


    人口的爆炸式增長,並沒有讓這座城市食物短缺。幾年前歐陽劍遊說劉湘提前準備,其無形的鬼手發揮了作用。當年歐陽劍讓劉湘在成都平原大力發展農業,生產的糧食江西方麵負責收購。由此成都平原的農業獲得大發展。如今成都平原生產的糧食,開始供應重慶。糧食供應充足,很好的平抑了物價。由於重慶巨大的消費能力,也帶動了其它相關產業的大發展。


    國府搬遷到重慶後,便派遣一支農業考察團前往江西考察取經,目前國民政府參照江西的經驗,在重慶周邊開始大搞規模化養殖,大型養雞場、養豬場開始出現,戰時經濟開始發揮作用,得天獨厚的天府之國也進入高速發展階段。目前國民政府陷入困境,主要是政治和軍事領域。相反江西一花獨秀,其工業製造能力很快彌補了沿海地帶工業製品的供應。


    目前江西生產的輕工產品,開始大規模輻射四川。尤其是與百姓密切相關的生活必需品,源源不斷的進入四川、湖南。經過這幾年發展,西部陝甘寧地區的紡織工業伴隨戰爭的腳步異軍突起,其輕紡製品經過秦嶺也源源不斷輸往四川,很好滿足了百姓的生活之需。


    街上行人如織,似乎看不出戰爭的氣氛。夫妻二人路過一間布莊頓足,隻見布莊門前的招牌上寫著,本店新到延安產的混紡麵料。物美價廉、質量上乘。


    “歐陽,如今延安生產的布料已經成為四川的招牌,真是難以置信。”梅芳讚歎。“自從日軍占領上海後,上海輸往內地的商路被掐斷。無形之中給了陝甘寧邊區快速發展的機會。前幾年儲備的織機陸續投產,其生產的布料迅速占領四川、湖北、雲南等市場,短短兩年便形成規模。據我所知目前陝甘寧邊區新建的三家紡織廠就要投產,用不了幾年陝甘寧邊區就會形成輕紡基地。”


    “輕紡基地一旦形成,就會帶動其他相關產業發展,甚至帶動西北重工業的發展。目前陝甘寧工業集團,已經在蘭州建了一座發電廠,並且積累了經驗。下一步西北工業集團要以蘭州為基地打造重工業,未來蘭州在戰爭的作用下將成為西北最大的工業城市。下一步我們很多重要的工廠都要在蘭州布局,這是我們的長遠規劃。尤其是西部大鐵路的作用,蘭州很快會成為重要的交通樞紐。”


    其實歐陽劍讓陝甘寧工業集團在蘭州發展,核心目的是原子能工業,未來原子能的研究、實驗、製造都將在蘭州進行。此外,江西和蘭州一南一北要形成唿應之勢,日後戰爭結束後,要迅速形成大發展的格局。隨著玉門石油的開采,蘭州已經建成石油研究所,一座中等規模的煉油廠已經拔地而起。在開發石油合成產品的同時,培養大批專業人才。石油製品作為新型工業,戰後歐陽劍要讓中國的石油工業一飛衝天。


    “歐陽,張學良、楊虎城不會找麻煩吧!”梅芳有些擔心。“這個世界遵循深林法則,強大就會獲得信任和尊重。楊虎城基本上持有我們的立場,張學良目前也在變化。我相信伴隨我們日益強大,張學良站在我們一邊隻是時間問題,我們對此很有信心,因此我們在大西北長遠布局,已經具備了條件。”


    “你遊說老蔣繼續向新疆迪化鋪設鐵路,不僅僅是想得到外部一條援助通到吧!”梅芳嗅覺很靈敏。歐陽劍笑笑掩飾道:“你很精明,的確有更遠的戰略布局。今天難得豔陽高照,我們不談這個話題。”夫妻二人離開布莊,迎麵一隊馬拉大車商隊浩浩蕩蕩而來。夫妻二人再次頓足,並被這龐大的馬拉商隊吸引。“歐陽,馬車有些怪異,瞧拉的好像是煤”梅芳詫異。


    歐陽劍神情一爽道:“這是陝甘寧邊區商貿集團的運煤車隊,是從神穀而來。你瞧那些發亮煤炭如同黑色的金子,這種煤的發熱量高達7000大卡以上,燒完後幾乎沒有煤渣。目前重慶的重要軍工廠都燒此煤。而陝甘寧運煤車隊更是與眾不同,你看每輛馬車是4隻軲轆,前部兩隻軲轆上部是轉盤,方便左右轉彎。馬車加長采用三匹馬拉車,能裝載5噸的貨物。”


    歐陽劍繼續介紹道:“為了讓馬車輕便,陝甘寧邊區生產的橡膠充氣輪胎作用明顯,此外車軸采用軸承,可以使馬車一天行駛80公裏。目前陝甘寧商貿集團的大車隊,基本上承載了南北物資的運輸,為南北商貿流通發揮了巨大作用。”“沒有想到陝甘寧邊區發展得這樣好,有時間真想去哪裏看看!”梅芳臉上顯露出神往。


    “先生,太太!請買一朵玫瑰花吧,”一名瘦弱的小姑娘,胳膊上挎著竹籃,手裏拿著一朵鮮豔的玫瑰花怯生生叫賣,眼睛裏流露出企盼的目光。梅芳望著小姑娘缺乏營養的麵孔頓生憐憫之心。“小姑娘,這一籃子花我都要了,多少錢?”“10個銅板!”梅芳毫不猶豫掏出100法幣交給小姑娘,伸手接過籃子。小姑娘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謝謝太太、先生!”


    望著小姑娘跑遠的身影梅芳幽幽道:“這麽小孩子正是上學的年紀,現在卻為生計勞作,戰爭讓百姓的生活更苦了!”“夫人,這種苦難每天都在上演,這個賬我們要算在日本軍國主義頭上,遲早有一天要和日本強盜清算。”歐陽劍臉色肅穆憤憤道。“歐陽,從明天開始我讓侍衛每天都到這裏買小姑娘的玫瑰花,我想幫幫她!”“我沒有意見!”


    大概梅芳為自己做出一個善舉的決定,心情開始好轉,一絲陰霾煙消雲散。“歐陽,好久沒有買東西了,你陪我購物如何?”“好哇!隻要夫人高興我奉陪到底!”突然刺耳的警報聲響起,路上的行人紛紛就近鑽進防空洞,眨眼之間路上空無一人。最近防空演戲突然多起來,預示著日軍隨時會轟炸重慶。10分鍾後,歐陽劍夫婦從防空洞內鑽出來,從新迴到大街上。


    望著三三兩兩從防空洞鑽出的人群歐陽劍感慨道:“半個月前開始防空襲,老百姓根本不當一迴事。不少百姓聽著刺耳的警報,該幹什麽幹什麽充耳不聞。後來國府想了一個辦法,出動大批軍警對於不參與演習的百姓強行罰款。這一招很靈,現在隻要警報一響,街上的百姓麻溜往防空洞跑。”“歐陽,罰款的招數是不是你出的!”“你說那!”


    梅芳接道:“你的招數有些損但是實用。最近我們的電台不斷監聽到日軍向武漢調動轟炸機群,很快就會轟炸重慶。”“日軍在湘南防線進攻受阻,自然要進行大規模報複,這是日軍慣用戰術。目前高炮部隊已經嚴陣以待,對於重要軍事設施嚴防死守。不過重慶城內的百姓恐怕要遭殃,屆時城內大量建築會被焚毀,此損失我們隻能接受沒有任何辦法。”


    這時一輛軍用吉普車唿嘯而來。“是國防部的車,我們無論在哪兒都離不開軍統的視線。”梅芳明顯不快。“你我今天的休假泡湯了!”歐陽劍無奈的聳聳肩膀。


    當天下午歐陽劍居所,門外停著兩輛黑色轎車和一輛軍用卡車,卡車上站滿了持槍荷彈的士兵。屋內梅芳為丈夫收拾出行的物品,皮箱內裝滿了換洗衣物。“國防部讓你前往第4戰區督戰,看來日軍要在南麵動手了!”梅芳一麵收拾一麵嘟囔。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估計你的情報二處也要忙起來。沒有辦法是小鬼子不讓你我消停。”“一個人在外麵要注意身體,不要讓我擔心!”“你也要注意身體!記住要睡好覺不然會老的。”梅芳有些傷感停下手裏的活計上前擁住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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