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玄參除了心驚,還有心痛。


    紀如澤看向薄玄參,


    “你還是先迴去吧,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確實不適合再繼續待在這裏。”


    薄玄參冷著臉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到底是誰將這些事捅到她的父母這裏來了,他想他心裏已經很清楚了,除了張紹芸還有誰,當然,如果他找不出是張紹芸做的這件事的證據來,張紹芸是不會承認的。


    出了她家迴到車上,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讓人幫他查這件事,仔仔細細的查,務必要找出所有的證據來。


    掛了電話之後他就那樣坐在車上,拿了煙出來狠狠的抽,一張俊臉陰沉著,布滿了駭人的戾氣。


    他剛跟她過了半個月甜蜜的日子,今天就這樣毀於一旦,他憤怒之餘想撕爛張紹芸的心都有了。


    頭頂上的天空陰沉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飄起了雪花來,此時他的心,也跟外麵這陰冷的天氣一樣,又冷又涼。


    一支煙抽完,他煩躁地想要再抽一支,卻在打開煙盒的時候猶豫了幾秒。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他都有自覺每天減少抽煙的量,他很不厚道了存了讓她懷孕的心思,想著說不定哪天就造人成功了,所以煙酒都減少了許多。


    然而此刻他有些自暴自棄了起來,就那樣又拿出了一根來點燃,現在事情弄成這個樣子,還懷什麽孕,生什麽孩子。


    她都不要他了。


    剛剛她流著淚往外推開的時候,他真是心痛死了,她的那些話,好像剝走了他的靈魂似的。


    而且他也知道,這一次是她父親下的命令讓他們分開,她斷然不會也不敢再輕易跟他有什麽來往。


    他難受的狠狠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盤。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他卻完全沒有想要離開的念頭。


    他怎麽能放心離開?他也不舍得離開?


    迴去之後又能怎樣?


    迴去之後家裏也沒有她,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有什麽意思?


    不如、不如就在這裏陪著她吧,他知道她此刻一定在屋裏難受的哭著,那就讓他在屋外陪著她吧。


    拿出手機來想給她打電話,手指在她的電話號碼上滑動了即便,最終卻又放棄了,想必她現在最不願接到的電話就是他的了吧。


    外麵大雪紛飛,他在車裏寂寥落寞。


    而屋內,紀如謹在父母的臥室外麵長跪不起,以求得父母的原諒。


    紀母心痛不已,在屋內低聲勸著紀父,


    “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不要再這樣折騰女兒了好不好?”


    “她不是都說了嗎,跟小薄——”


    紀母說到這裏說溜了嘴,又趕緊改了過來,


    “跟薄玄參,她不是都說了嗎,以後跟他徹底斷了往來!”


    紀父依舊在氣著,


    “斷了往來又怎樣,現在她被人包養做過小三的事估計已經傳遍全村了,你讓我怎麽能不氣?你讓我以後還怎麽出去見人?”


    紀母為女兒辯解著,


    “她說了,沒破壞過薄玄參的婚姻......”


    若說當初女兒被薄玄參包養是為了拿錢給她爸治病,那麽後來他結婚,她相信女兒是不會繼續跟他糾纏下去的,是不會做那樣沒有道德底線的事情的。


    紀父冷哼,


    “傳言都放出去了,誰還管她是不是真的破壞過別人的婚姻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若是不曾做過那些不要臉的事,也就不會惹來別人的嫉恨,就不會讓人這樣報複!”


    “還有,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那個男人曾經不管不顧她的感受就娶了別的女人,她現在又迴頭跟他在一起?她就不怕哪天他再拋棄她嗎?好馬還不吃迴頭草呢,她這樣算什麽!還有沒有點骨氣!”


    紀父跟紀母在屋內吵著,門外的紀如謹全部都聽進了耳中。


    她覺得自己都麻木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求得父親的原諒,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做才能讓父親消氣不再動怒。


    她隻知道,父親這樣的態度,她跟薄玄參......怕是再也不可能了。


    心頭忽然一陣酸澀,輕輕閉上了眼,又有滾燙的淚水從眼眶中滑落。


    她何嚐不想像父親說的那樣,有骨氣的對他不理不睬,有骨氣的不迴頭。


    可是愛一個人,又豈是那樣容易說放下就放下的?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忘卻的?更何況迴國之後再重逢,他是那樣的誠意滿滿,又是那樣的糾纏不休?


    她不是聖母,時至今日她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帶給她的那些傷害,可是她亦覺得,不是錯了一步就萬劫不複了,也不是錯了一步就無法挽迴了,更不是有過不好的過去就再也沒有幸福的機會了。


    而她,在看到他的誠意之後,決定給他這樣一個幸福的機會。因為曾經有過那些傷害,相信他會更好的待她。


    可是如今......


    一切都結束了。


    淚水就那樣模糊了雙眼,她跟他之間,糾糾纏纏已經這麽多年了,她心裏又怎能不難受?


    紀如澤在一旁看著她,遞了紙巾過來給她,小聲勸慰著她,


    “姐,先起來吧,後麵慢慢再跟爸溝通。”


    她拿過紙巾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搖了搖頭拒絕了紀如澤的建議。


    其實她也知道一味的跪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可她就是願意這樣近乎自虐的跪在這兒,因為現在對她來說,隻有這樣近乎自虐的方式,才能讓她心裏好受一些。


    紀如澤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家裏的氣氛太沉悶,他想出去走走。


    一開大門,卻發現門外站了一個人,竟然是原本該離去的薄玄參。


    外麵大雪紛飛,他就那樣站在雪中,也不迴車上躲避一下這紛飛的大雪。他身上蒙了厚厚的一層雪,嘴裏叼著煙卷神情蕭瑟地在那兒香雲吐霧著。


    紀如澤嚇了一跳,急急忙忙上前將他拽到了門口的廊簷下,


    “你不是迴去了嗎?”


    這麽大的雪,他就這樣站在雪地裏,不怕冷嗎?


    薄玄參抬手將手中的煙卷扔進了雪地裏,就那樣無精打采地看了一眼紀如澤,


    “你覺得現在這樣的情形,我能安心迴去嗎?”


    他本來隻是覺得車裏悶,就下車來站了站,卻不想一站就站了好一會兒,他失神到連頭頂上紛飛的大雪都渾然不覺。


    “可是你繼續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啊。”


    紀如澤勸著他,


    “你先迴去吧,這段時間最好先不要跟我姐聯係了,我爸現在正在氣頭上。”


    紀如澤無形之中還是選擇了站在他這一邊,繼續支持他跟姐姐的戀情。


    薄玄參聞言苦笑了一聲,


    “你覺得,就算你爸過了這個氣頭,還能繼續同意我跟你姐在一起嗎?”


    剛剛紀父態度之決絕,讓薄玄參心如死灰。


    紀如澤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其實關於他們倆的過去,若是他們倆自己找機會在紀父麵前坦白還能好一點,但是現在由別人傳入父親耳中,父親在小鎮上又是那樣有威望要臉麵的一個人,怎麽能接受得了這樣得事實。


    隻是,這樣的傳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他們的過去,他們自己不說,父親母親生活在小鎮上,是很難知道的,現在傳到了父親母親的耳中,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你姐怎麽樣?”


    薄玄參現在最關心的還是紀如謹,紀如澤歎了口氣,將紀如謹現在的狀況跟他如實相告,


    “在我爸門前跪著呢,她脾氣也倔,我看我爸不鬆口原諒她,她是不會起來的。”


    紀如澤的話讓薄玄參又是一陣的心如刀割,他能夠想象得出她此時的狀態來。


    心裏一時又是氣又是焦急又是心疼的,隻覺得一股火就那樣蹭蹭的竄向了胸口,功的他整個胸口都火燒火燎的。


    紀如澤在外麵站了一段時間便打算迴去,於是就對薄玄參說,


    “我得迴去看看了,天這麽冷,你趕緊迴車上吧,最好是趕緊迴去,趁著大雪還沒有徹底將路封死。”


    薄玄參沒說什麽,隻是在他轉身的瞬間喊住了他,


    “幫我再去勸勸你姐,讓她別在跪下去了。”


    此時他無法陪在她身邊跟她一起受罰,隻能托紀如澤前去勸慰。


    紀如澤點了點頭就轉身迴家了,他又在那雪地裏站了一會兒,直到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接起電話來,越聽臉上的冷意越深,掛了電話之後他的唇角冷冷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張紹芸,我給過你活路的,是你自己找死!”


    他說完轉身迴了車上,驅車離開了紀如謹的家。


    路上積雪已經覆蓋了一些,但幸好還不是很厚,也沒怎麽影響正常的交通,薄玄參開著車一路往溫城狂奔二迴。


    快接近溫城的時候,他隻覺得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到了目的地的。


    他的人在電話裏告訴他,張紹芸現在在一家美容店美容,他直接就朝這兒奔來了,他覺得渾身發熱無力,但憑著一股要找張紹芸算賬的力氣一路殺了迴來。


    將車子在美容院門口停好,他跳下車子來幾步就衝了進去,一腳就踹開了美容院的玻璃門,將裏麵的工作人員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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