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早在那一刻,她就已經進了他的心裏。


    隻是他狂妄自大的以為那不是愛情。


    隻是他白白錯過這麽多年。


    是他給了她愛情,也是他一手摧毀了她的愛情埋葬了她的愛情。


    是他將她推的這樣遠。


    是他!是他自己!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大口唿吸著重新坐迴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情緒起伏太大,他怕自己會不小心吵醒她。


    她睡的深沉,他拿出了手機來就那樣對著她的睡顏拍了一張照片,然後配字:此生最愛,打算等有網的時候發到朋友圈去。


    拍完之後想了想,又拿出手機來重新拍了一張,這一次拍的隻是側顏,僅僅能看出一個姣好的臉部輪廓,看不出具體的樣貌。


    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睡顏給別人看,太不應該。


    紀如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臉上的毯子沒有了,當下就皺眉瞪向身邊的男人,薄玄參立刻滿臉無辜的撇清自己,


    “不是我給你扯下來的,是你自己睡著的時候不小心弄下來的。”


    他才不會承認是他給她揭下來的。


    紀如謹渾身別扭的要命,一想到自己睡著的時候就這樣將一張臉對著他,就覺得像被人看透了似的,她自己睡覺有多老實她自己最清楚,可偏偏他還那樣無辜而又無恥的撇清,她氣的懶得理他。


    一杯溫熱的牛nai遞到了她麵前,是他沉穩的笑臉看著她,


    “我覺得你也差不多該睡醒了,剛跟空姐要的。”


    紀如謹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她能說她很不習慣他這樣殷勤的噓寒問暖嗎?


    可是他都將牛nai遞到她麵前了,她總不能再執拗拒絕吧,所以也隻能接了過來,低頭抿了一口之後,她想了想還是跟他攤牌,


    “你以後別這樣了,我不習慣,你也沒必要這樣。”


    她沒打算再接受他,所以他也別白費了心意。


    他卻是輕鬆而又瀟灑地迴答她,


    “這世上沒有什麽習慣不習慣之說的存在,時間的問題而已,時間長了,你自然會習慣。”


    紀如謹再次錯愕看向他。


    時間長了,自然會習慣?


    他的意思是,他要長時間這樣對她噓寒問暖?


    看得出她眼底的錯愕和懷疑,薄玄參再次開口,黑眸將她攝住,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以後我會永遠對你好,並且隻對你一個人好。”


    “別隨便給出承諾。”


    紀如謹這樣說了一句,別開眼,別開他灼熱的眸子。


    那些對她來說一度遙不可及的情話,他說第一遍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不相信,不相信她這樣一個男人會為了她停留。


    可如果他說了第二遍,第三遍,她心裏說沒有動搖是假的。


    哎——


    她心裏長長歎了一口氣。


    對他,她早已沒了去愛的勇氣和膽量。


    人受了一次傷之後,會將自己的心比原來更加堅固的牢牢護住,以防止第二次受傷。


    現在她麵對他的時候,就是這樣牢牢的將自己護著。


    他走不近她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自己本身就不願意再對他敞開心。


    沒再說什麽,也沒再理會他,隻那樣沉默地低著頭喝著杯中的牛nai。


    那英有一首歌叫做《出賣》,裏麵有一句歌詞是這樣唱的:


    你的多情出賣我的愛情,賠了我的命,我賣了一個世界卻換來灰燼。


    灰燼。


    就是那些年她的心路曆程。


    她的心被他燒成了一團灰燼,他現在卻來說以後要好好愛他。


    灰燼,還能再燃燒起來嗎?


    她的沉默讓薄玄參也跟著擰了眉,每一次他企圖靠的她更近,她都立刻就將自己的心縮迴了那個冷硬的殼子裏。


    飛機降落,有專門的車子來接了他們去酒店,而在機場大廳,紀如謹也見到了同行的薄氏的其他員工,薄玄參為他們做簡單的介紹,紀如謹有些尷尬的跟他們打招唿寒暄。


    她能不尷尬嗎?


    所有人都坐經濟艙而來,她跟他們老板做的頭等艙。


    不過他那些員工倒是很平靜和氣的麵對她,她想他們可能也習慣了吧,習慣了他們老板對女人嗬護備至噓寒問暖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臨行前薄玄參已經交代過自己手下那些高層員工了,告訴他們這一次隨行的律師,是他心愛的女人,是他要追到手娶進門的女人,也就是他們未來的老板娘,明令他們明裏暗裏的都要配合他。


    所以,此時對於紀如謹跟薄玄參一同坐頭等艙而來,他們認為這很正常,老板當然要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安排頭等艙了,難不成要跟他們一起擠經濟艙?


    一行人往下榻的酒店駛去。


    此行除了紀如謹一個女人之外,薄氏其他員工都是男xing。


    薄玄參帶了自己的助理,還有一個投資總監帶著他的助理,財務總監和他的助理,一行七人。


    在酒店前台辦理入住登記的時候,前台給了房卡,薄玄參的助理隨手就將兩個在同一樓層又是緊鄰著的房卡給了薄玄參和紀如謹,紀如謹看了一眼微微皺眉,她一點都不願跟他在同一個樓層好嗎?


    她看人家前台他們七人給了三個樓層的房間,他倆不在一個樓層的幾率那麽高,怎麽到了她手裏的房卡偏偏是唯一兩個在一個樓層的房間。


    可是看他那助理的樣子也就是隨手給的,她也不好意思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去要求換房,而且他們應該不知道她跟薄玄參之間的交集,她再刻意要求換房避開跟他一個樓層的話,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她可是恨不得沒有人知道她跟薄玄參認識過的。


    於是也隻能選擇入住跟他同一樓層且位置相鄰的房間,而與此同時,薄玄參的助理接到的消息內容卻是:有賞。


    助理迴了句:謝謝老板。


    剛到的第一天是沒有任何行程安排的,給大家倒時差和修整的時間,於是幾個人就約著,


    “紀律師,晚上一起去吃飯吧,聽說你在這兒留學了兩年,順便帶我們去逛一逛唄。”


    其實,他們這些人整天出差,美國也是來過好多次了,哪裏需要什麽導遊帶著逛,不過是為了配合自家老板,給自家老板創造跟未來老板娘一起吃飯相處的機會。


    因為據他們觀察,這未來的老板娘,似乎對老板不怎麽熱絡啊,也沒那麽多的熱情。


    他們甚至還懷疑,這能成他們未來老板娘嗎?看樣子人家似乎不願意啊。


    紀如謹完全被蒙在鼓裏,聽他們這樣說了還很是抱歉地衝他們笑了笑,


    “抱歉啊,我晚上另外約了人。”


    紀如謹約了dave吳,因為她怕後麵工作起來的話就沒時間了,所以就想著想跟他見見將自己的那副字送出去,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樁心事。


    “你約了人?約了誰?”


    她話音剛落下呢,原本一直沒說話的薄玄參立馬醋意大發的皺起了眉來質問她。


    她微窘,他這副語氣,弄得好像他們之間是什麽情侶關係似的。


    薄玄參換了一幅公事化的語氣,但依舊很酸,


    “紀律師還真是大忙人啊,剛到美國就有約了。”


    紀如謹懶得理他,起身跟他們告辭,


    “我先迴房了,你們玩的愉快。”


    留下薄玄參黑著臉麵對著自己一幫的手下,顏麵全無。


    薄玄參跟自己的員工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半響,他的助理看了一眼老板黑著的臉憋著笑開口,


    “老板,您確定紀律師能成為我們未來的老板娘嗎?”


    惹來薄玄參一通怒視。


    紀如謹迴了房間之後收拾了一下行李,又去洗了個澡,打算換身幹淨的衣服去赴約。


    dave吳說想吃她做的水餃,所以她是去他的公寓赴約。


    因為以前她沒少做過中國料理給他吃,他對此讚不絕口。


    剛從浴室出來門鈴就響了,她從貓眼裏看到來人是薄玄參,她完全不想見他,而且她現在衣衫不整,所以就當做沒聽到他按門鈴的聲音,兀自擦著頭發。


    沒一會兒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不接,他又改為敲門。


    她隻好在門內說,


    “抱歉啊薄先生,剛剛在吹頭發,沒聽到您按門鈴,有什麽事嗎?”


    “開門。”


    薄玄參隻在外麵這樣沉聲說著,紀如謹索xing迴他,


    “稍等一下。”


    然後故意磨磨蹭蹭的又吹了下頭發,又換上幹淨的衣衫收拾好自己,這才慢香香的去開了門。


    他直接就邁步走了進來,瞧見她一身清爽剛洗完澡的樣子,不由得火大,但是又想起自己說的要做個好脾氣的男人,便將那火壓了壓。


    可是誰來告訴他,得知自己心愛的女人要去赴別的男人的約他怎樣才能脾氣好下來?


    不要問他為什麽會知道她要去赴那個老男人的約,他的第六感就是這樣告訴他的。


    “約了那個老男人?”


    走了進去毫不客氣地就在她房間的椅子內坐了下去,很明顯的來興師問罪的。


    紀如謹一聽他那樣形容dave吳,沒好氣地迴了他一句,


    “確實是約了一個老男人,在我眼裏,比我年長的,統一都稱為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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